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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这类活动,男生普遍感兴趣的少,主要都是女孩子在筹划,这段时间以来下了课就听班里为数不多的十来个女生叽叽喳喳地为节目出谋划策,男生们则是兴致缺缺,完全不想参与的样子。
班里男生一个个闷葫芦似的,驴还打一下走一步呢,我们却是怎么问都统一说“没意见”,把文娱委员气得不行,赌气道:“那干脆弃权算了!都别参加了!”
原本闷不吭声的男生们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一个两个带头说“好”。
我在后头看着他们在前面闹,不知怎么有点不好的预感,悄悄趴到了桌子上,立起一本书把自己挡住。
前面一群人各执一词,女生们认为高三能参加的集体活动本来就少,这时候更应该积极参与,给以后留下回忆,男生们的说法则是如今学习任务繁重,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应付艺术节,当个观众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听他们说着说着,终于达成一致,决定出个不耗时不耗力的简单节目,接下来就是讨论节目内容了。我正打算从后门悄悄溜出去,就被其中一人点了名字:“要不然就让浩宇再唱首歌试试呗。”
我身子一僵,下意识回头看张天乐,他本是低着头在抽屉里玩手机,听到我名字猛地一抬头,视线刚好跟我撞上,我尴尬地笑了两声,就怕张天乐从这话里听出什么信息,前面却还有人在没眼色地附和。
张天乐在挖我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方面总是不遗余力,紧接着就问:“再唱?什么意思?吴浩宇原来唱过?”
我赶紧接上话:“是啊是啊,高二艺术节美声独唱,当着全校人的面走音走到天边,你快笑吧,笑完就完了,快别提这事了。”
可张天乐根本不听我的版本,随手拽上身边一人正要开口问,上课铃就适时地响了起来,我暗暗松口气,第一次巴不得老师快些进教室上课。
在我以为张天乐都把这事忘了的时候,班级微信群里突然有人传了一段视频,初始画面乌黑杂乱,看不出是什么内容,我点开,音频较画面先播了出来,刚听清头几个字,我立马就把视频关了。
高二那年音乐社组织校园歌唱比赛,我跟原来高一班里的几个哥们打着兄弟义气和不怂的旗号,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总之一个喊一个,最后五六个人组队去报了名,纯属凑热闹。小小的比赛,程序却走得讲究,海选复赛决赛一个不落,海选时我随便哼哼了两句,竟然也成为了我们那几个里面唯二进入复赛的,可复赛时教导主任把关,一首歌没唱完就喊停把我刷了下来。当时复赛场地是一个小会议室,门口熙熙攘攘挤着入选的学生,一个一个进去唱,门也一直不关,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录视频。
基本全班同学都在微信群里,即使我立刻过去架把刀在发送的人的脖子上让他撤回,也无补于事。
此时正值课间,陆陆续续有同学点开了视频,虽然外放音量不大,也足够让我头皮发麻,我拉开凳子起身,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当我慢慢吞吞从厕所溜达回来之后,张天乐一把抓住我,表情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惊讶地问:“你竟然会唱歌?”
我心不在焉地看他一眼,嘴里挤出三个字:“我不会。”
“鬼信你,你这人嘴里没句真话,你干嘛骗我?他们说你根本没参加过艺术节。”
“是啊,你觉得我像会去参加艺术节的人吗?”
“我看也是……不过为什么会淘汰你啊?”
这事说来有些尴尬,那时候唱得具体怎么样我早就记不清了,现在也不想通过视频来回忆,只记得当时淘汰后我被音乐社同学私下告知的原因是:歌曲内容不健康,不适合高中年龄段。
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我觉得可笑又无言以对,坐在评审席的那位毕竟是教导主任,她听出来的是什么就得是什么。而此时张天乐问起来,我自尊心作祟,却不知道该告诉他什么样的淘汰理由了。
幸好他似乎没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自顾自地往下说:“可你会去这个比赛也够奇怪的。”
我干巴巴地笑笑,“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发什么神经。”
“不过说真的,你唱歌这么好听,这次艺术节完全可以去啊,反正你们不是没节目出吗?”
我看着他,冷静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觉得我像会去参加艺术节的人吗?”
张天乐被噎得没话说,话锋一转提议道:“那周末去唱歌啊?我想听听你唱歌。”
我赶忙摇摇头,“不去,我不唱歌,不会唱歌。”
“啧,”张天乐一皱眉,凑上来抓着我的胳膊,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你怎么这么小气,那么多人都听过你唱歌,就我没听过。”
“哪那么多人听过我唱歌,没看结果我被刷下来了吗。”我掰扯着他的手,他松了我胳膊,却反手将我另一只手抓住了。
“那是评委耳朵聋了,你唱得真的挺好听的。”张天乐手不松,真挚地盯着我,眼神灼灼,看得我怪不自在。
我轻咳一声,试图缓解这莫名的气氛,我掰不动他的手,便去扯他套在头上的卫衣帽子,往前扯直到遮住了他的眼睛,伴随着上课铃,我抽出胳膊,沉声说:“以后唱给你听,有机会。”
因为住得近,平时我都会回家午休,张天乐转来之后,慢慢地我就很少回了。
至于为什么,其实我心里隐约明白,但我也没打算自寻烦恼,张天乐不是个需要人陪的人,我也不是,只是我想要这么做,跟他待在一块的话,趴在硬邦邦的课桌上对付一中午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不回家的午间,张天乐会跑来我旁边的座位,由于教室里的座位布局都是单组单桌,这时候他会把桌子移过来跟我的并到一块,看书做题闲聊,有时候睡觉,有时候也偷偷玩手机。
这天也是一样,教室里安安静静的,我跟张天乐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午休到了后半段,我双手一抱,侧头枕在胳膊上,眼睛悄摸睁开一条缝,就看见隔壁的张天乐也装模作样地闭着眼睛,脑袋枕着一本课本,跟我面对面,我重新合上眼准备休息,过了一会,就听见对面一声声故意拖长的气音:“吴——浩——宇——”
我睁眼,对面的人仍旧装模作样地闭着眼睛,嘴上却不消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又似乎带着笑意。
我抿着嘴,不着痕迹地笑,高兴什么我自己知道,于是心满意足地再次闭上眼,“神经病。”
张天乐从桌子底下伸手过来轻轻捏我的腿,悄声说:“宇哥,我预定你,晚自习翘了吧,出去玩会?”
张天乐总是换着花样叫我,正常的时候叫阿宇,犯贫的时候喊宇哥,兴致一来小宇大宇老吴轮番叫,他在我耳边窸窸窣窣没话找话,我也不理他,攥住他乱动的手,低声道:“别闹,睡觉。”
张天乐也听话,任我抓着手,安安分分闭眼睡觉再没出声,我不着痕迹地松开他,就这么在桌底下抓着也实在是怪异。
张天乐不闹了,我却反而睡不着。
教室里大部分留下来午休的同学都趴下午睡了,仔细听还能听到轻微鼾声。我说以后有机会再去唱歌,却突然现在就想唱给他听。
渐渐要入冬了,透过紧闭的窗户也能听见风吹过的沙沙声,幸而今天阳光还不错,教室里挺暖和的。
我盯着张天乐睡着的脸,只觉得他在下一秒会突然醒来。
从那场比赛之后我再没唱过当时唱的那首歌,每每听到也觉得浑身难受。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什么声音,对着他默声唱出其中一句:
“我意识到,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其实不会有什么好不容易,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第八章 By张天乐
方佳颖最近有个三天的假,说想过来玩。其实我挺担心她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独自过来的,我倒是不怕麻烦,她如果真想来的话我就去香港接她过来,到时候再陪她回去,不然她到了这边人生地不熟,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可在我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原来一天到晚要黏着我的小女孩似乎长大了不少,说什么都不需要我回去接,让我在这边放心等着就好。
而我本来也应该说些让她乖乖待在香港,等圣诞节的时候我再回去看她之类的大义凛然的话,可我私心也是希望她能来的,虽然不久前才见过面,但毕竟小女孩不是每天都能在身边,我会想她。
学校里什么都管得严,我跟吴浩宇商量了两天,才编出一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请假理由,还模仿出了我爸的签名。
我爸这几天又回香港办事了,他不在,刚好能让方佳颖住在家里。
她来玩的这三天两夜我不用上学,乐得清闲,每天陪她睡觉叫她起床,给她做早餐,带她出去吃好吃的,陪她逛街看电影,听她讲学校里的事。
我是真的很开心,用我跟吴浩宇形容的话来说就是:好想快点高中毕业上大学啊,到时候就自己搬出去租房子住,等她也读大学之后就可以一起住,每天生活在一起了。
方佳颖回去的下午我陪她去机场,她还是坚持不用我送她回去,我只好跟她说让她一路注意安全,回到香港乖乖等我,圣诞就可以再见面了。
她问我有没有想要的圣诞礼物,我扯着我的左耳朵说,情侣耳钉就可以啊。
吴浩宇说得没错,耳洞确实能长上,现在我耳垂上重新戴回的这个耳钉,还是方佳颖来之前他费了好半天劲才帮我穿过去的,后来给我用盐水清洗消毒的时候还阴阳怪气地骂我:“疼死你得了。”
方佳颖回去后的第二天,我意气风发地回学校上课,按吴浩宇说的摘了耳钉,没想到却在课间操时因为另一件仪容仪表上的问题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
但说到底她还是护了我一回,没把我送去给级主任,只让我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留下一句:“不要试图带什么风气。”
我拿着外套一路回到教室,翻过来才发现颈后的领子下方写了一排英文字母——YING’s。
我无语,谁画的不言而喻。再见到老班的时候我主动上前认了错,保证一定洗干净,可是这用马克笔涂上去的,洗得干净就怪了。
中午我跟吴浩宇回了他那,就着热水和洗衣粉搓洗领子那一块,却没什么太大变化,吴浩宇靠在水池边上调侃我:“你俩天天在一块你都没发现校服被画了,真行。”
“她肯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捣蛋啊,我平时哪能注意到这种地方。”
在尝试了洗衣粉肥皂洗洁精却还是怎么洗都洗不掉后,我泄气地把校服搭在水池沿上,撒手不想管了。
吴浩宇从里屋拿了一件他的外套出来扔到我身上,说:“你这两天先穿我的吧,你这件拿去外面洗衣店洗好了,说不定能给弄干净。”
接下来的几天里全是考试,我顾不上送洗校服,穿着吴浩宇的外套也没什么问题,这事就暂且搁置了。周末我去奶奶家吃饭,下午突然记起这事来,想了想也懒得折腾,就去卖校服的地方买了件新的外套。
我把借吴浩宇的外套洗干净,周一上学给他带了过去,吴浩宇看见我却愣了愣,兀自问道:“买新的了?”
我低头看了看,意识到他是在说我身上的这件新外套,“嗯,那件不想洗了,新的也不贵,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