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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曼正晃得带劲，发现楚阳的手机亮了，上边显示：
胡土鳖。
咯咯咯，曲曼心里笑出声，心想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不是特逗，看见楚阳还在里面，就拿起电话接了。
“阳子！尹向东不见了！”
吓得曲曼把手机掉在地上，瞬间黑屏。
嘴里的薯片嚼不动了。
——
楚阳接到消息，套上外套就往外边赶。
心里暗自骂自己太粗心，白天看家尹向东状态不对就应该马上过去，兜里的手机又成了板砖一块，只能打电话却听不见声音，路上楚阳就没停过拨号。
幸好回来之后就去淘了个摩托，路上风大，刮在脸上生疼，拨通几次都是看见通话计时，听不见对方说话。
楚阳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在医院附近乱晃，突然觉得额头上有点凉，抬头一看，黑夜当空就多了很多白色小绒毛。
下雪了。
楚阳更心焦，胡天说尹向东出门的时候，外套也没穿。
“吱——”的一声刺耳刹车，楚阳一只脚撑住地面，拨通秦娇兰的电话，谢天谢地的是，听见声音了！
“喂，小阳啊，这么晚了有事么？会不会！”秦娇兰下意识有点慌，但是被楚阳沉稳的声音安抚住：“阿姨，没大事儿，就问您一个问题，尹季的墓地在哪？”
——
雪没有要停的意思，没过一会，地上就平铺了薄薄的一层，以至于楚阳下了车，走在地上还有轻微咯吱咯吱的声音。
晚上并没有人，黑漆漆的墓碑交错纵横，楚阳还是在老远就看见了白成一道光的尹向东，蹲在一块石碑前面，抱着白天的画儿。
“我不是说回家了？你怎么猜到我在这？”尹向东坐起来。
楚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披上，一起蹲下，吸了吸鼻子：“得亏没听见你说话，不然我就回家找你了。”
尹向东发现楚阳的鼻子很红，眼眶也很红，怀疑他是不是哭了。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楚阳看到墓碑上尹季的照片，看面相是个停开朗的孩子。
“昨天在车上，你吃苹果。”
楚阳哈气问：“咋了？”
“尹季不爱吃酸苹果，那个时候我就把你和脑海中的尹季开始做出区分，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楚阳问：“包括玉仔镇？”
尹向东点头，重复一遍：“包括玉仔镇。”
“不过说真的，我得谢谢你。”尹向东换了个姿势，掏出打火机，点着那副画：“这么多事串起来，我简单算了算，还是我对不起你。”
火焰在冬雪里跳脱，衬着楚阳的脸发红，楚阳想说话，又噎在喉咙里，最后楚阳帮忙收了收火星：“都是朋友，应该的。”
“什么朋友？”尹向东故意问：“我的朋友有很多，你说的是哪一种，上床的，还是——”
说到一半，尹向东就不说了。
楚阳看他，说：“走心的。”
“噗——”尹向东笑出声，转头跟尹季的墓碑说话：“听见了么，还真有这种人。”
尹向东之前就自己的性向问过尹季，尹季自然不许尹向东乱搞，就说等哪天遇到一个人，跟你谈走心的恋爱，尹季才会祝福他们。
楚阳干咳两声，掏出烟，尹向东点头，才把烟点着。
“我弟从来不干涉我的自由，我当年提出去学画画我爸死活不同意，跟他闹得不愉快，后来赌气出走，他出来找我的时候，出了事。”尹向东拿了楚阳的烟，塞进嘴里：“他也抽烟，我还一直笑话他。”
楚阳就静静听着。
火焰过后，没了烟火和温度，两个人就凑到一块。
“你真暖和。”尹向东睡着之前对楚阳说得唯一一句话。
早上两个人是被裴晓冉的电话吵醒的。
“楚阳，我求求你了，你以后出门带两个手机行吗？！”裴晓冉喊得声音贼大：“我是不是说早上九点之前去录节目，你作为新人第一次公开露面 ，上点心成不成！”
楚阳拿着尹向东的手机，离开自己的耳朵半米远，也听得清裴晓冉说了什么，挂了电话，爬起来：“走，录节目去。”
临走，尹向东和楚阳站直了身子，在尹季的墓前郑重鞠躬，像是某种仪式，两人心照不宣。
等两个人抬脚要走，发现雪已经下了半米深，之后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就在讨论，单凭楚阳一个人的体温，是怎么保证他俩没活活被冻死的。
☆、一次尴尬的录制
尹向东回去直接办了出院手续，胡天也嚷嚷着要出院，之后三个人就直接去了现场。
外行看热闹，裴晓冉早就在门口站着等人，白花花的雪反衬的太阳光，直叫人睁不开眼，尹向东开车停在MAX吴迪大厦的楼门口。
目前最火的一档综艺《星球大作战》的拍摄现场就在这栋楼里，裴晓冉蹬着高跟鞋来回在门口踱步，里面穿着一个吊带黑裙，外头套着军绿色的羽绒服。
孙亓那件。
“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昨天李梦茹说你录完歌儿就跑没影了，急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快点进去，就等你了。”
楚阳因为迟到，基本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耍大牌。
顾庭早就在化妆间和芹井然聊天，工作人员忙着和外面的观众打招呼，顺便录制暖场画面。顾庭眼尖，先看见的是最壮的胡天。
“土鳖，你怎么出院了？！”
胡天之前没见过电视节目录制里边是什么样儿的，进门开始就这瞅瞅那看看，连自己肚子上多了只手也没察觉。
几个人拉着楚阳要做造型，被尹向东抢先一步，我来吧。
几个人目瞪口呆，眼前的尹向东和楚阳浑身都是湿的，并且很冷，尹向东不小心挨着的男化妆师起了鸡皮疙瘩。
“你们这咋回事？先去洗澡，快快！”
因为场地有限，两个人就进了一个洗澡间。
楚阳浑身不自在，尹向东帮他脱了衣服，拿起花洒帮他冲身体，自己倒是还剩一件衬衣，也不脱：“行了，我先帮你洗，好去录节目，省的见了我你再把持不住。”
尹向东把楚阳在淋浴间翻来覆去摸了个遍，就差那二弟没碰着了，被楚阳赶出去：“为啥我不能自己洗？！”
尹向东闷着笑出去，碰见顾庭。
“你想起来了？”
“嗯。”
顾庭朝尹向东招招手，示意他坐下：“我警告你啊，阳子在圈里算难得的，你可好好宝贝着。”
“知道。”尹向东瞅着顾庭小气劲儿笑了：“那胡天我看就不错，你不努力努力？”
“那土鳖怕不是比棍子还直，再说我能看上他？”
“你这看不起谁呢？”胡天推门进来，之前的话就听了一半，那句“我能看上他。”
顾庭眼角扫了一边：“就说你呢。”
胡天眉毛一竖，立即狗腿笑：“顾娘娘说得都是对啊。”
顾庭要发作，楚阳已经洗完出来了，身材修长结实，很漂亮，顾庭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就被尹向东挡住：“还不快走？”
外头导演开始喊话：“来来来，抓紧时间咱们开始了！”
尹向东被屋子里的暖气轰得差不多干了，吸了吸鼻子，拽着楚阳去挑衣服，然后把他按在化妆镜前面，抬起他的脸：“让我看看。”
两个人凑得很近，原来看向观众席的芹井然目光也被镜子前面自带闪光的两人拽回来，这两个人关系不正常啊。。。
主持人在现场活跃气氛，楚阳一边享受尹向东的服务，一边看台本，然后眉头皱起来。
“你抬头纹夹着我刷子了。”尹向东来了一句，楚阳才把眉头展开。
“这是什么沙雕台词？”
《星球大作战》之所以火热，是因为这档节目会跟风在节目里组cp，基本上时下最火热的cp不管私底下关系如何，在节目效果上完全迎合市场，只要上了这个节目，都能镀层金，播出之后反响热烈，人气儿蹦蹦哒哒再窜三窜。
这次事楚阳和顾庭的cp。
而且节目组还特地邀请了他们的经纪人一起，揭秘私下两人的兄弟情。
裴晓冉的裙子是今天特意换的，虽然整个节目效果走得的游戏休闲风，几次道具的人对她提出委婉的建议，但是都被裴晓冉笑着拒绝了。
她想抓眼球。
主持人是个幽默的小胖，现场气氛调动的很好，还没等嘉宾入场就已经哈哈大笑了。
“下面隆重请出我们今晚的嘉宾《七房花太》的主演们！”
出场造型是楚阳和顾庭手拉着手出现，楚阳的造型是邻家男孩一身休闲，白色卫衣加修身长裤，顾庭相比较就显得含蓄很多，直接甩了一件粉色T恤上去。
远看两个人简直，攻受立判。
任乐祁虽然说是女主，但是已经没有来的必要，自己去了反而会让新人束手束脚，所以只让《花太》的三位男主演受邀前去。
三个人炒cp就会异常尴尬，比如现在。
芹井然跟在楚阳和顾庭身后，明明是男二，位置尴尬的一批。
尹向东和胡天在后台看热闹，胡天还是对张元耿耿于怀，本来叫了人去找张元，却被手底下的兄弟告知，人已经被接走了，据说还是一辆豪车。
胡天脑袋更大了。
然后又盯着台上看，发现灯光下的顾庭真白，就一点儿不想给这么白的人练块儿了，违和。
“啊——”台下的小姑娘牟足了劲的叫，尹向东仔细听，大部分叫的是楚阳的名字，因为屏幕上的剧照实在是帅的不像话。
军阀和戏子这条支线，实在是吸引了大批女粉儿。
楚阳算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真人秀节目，多少有点儿不习惯，顾庭捏了捏手掌心，示意他放松。
“我们都知道，在剧中的君山是一个深情而又富有血腥的人，作为新人怎么驾驭的好这样的角色呢？”小胖主持人笑眯眯的，原本按照台本在这儿有楚阳的词，打算张嘴又听见小胖说：“不如就现场让我们先睹为快！”
“军山！军山！军山！”小姑娘们手里的小巴掌啪啪啪直响。
这是主持人临时改的流程，有点刁难的意思，新人如果一来就考演技，很难吃得消。
顾庭一看丫的这小胖子有套路，也不担心，故意搂住楚阳的脖子：“看你的了。”
台下又是一阵尖叫。
接着就去换装，到台下孙亓脸色不好看：“节目组就这么欺负新人？”
裴晓冉接着话说：“你不知道令波卫视导演换人了么？”
令波电视台上个月进行一次彻底的人物换血，除了一些台面上的人物，基本上内部成员已经清了一清，这次录制的新节目，恰好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尹向东给楚阳补妆的时候哑着嗓子问：“行不行？”
楚阳回答一个字：“妥。”尹向东顺着楚阳服装额领子缝，插进手指顺了一圈：“去吧。”
灯光重新聚集在楚阳身上，这次截取的是一个片断，军如意私下幽会山红，结果被曹阳发现的事，情节很简单，但是里面的情绪很难拿捏。
“出来了？”山红一身戏妆，坐在凳子上抽烟，眼神迷离，不知道在看什么。
“嗯。”君如意解了自己的毛毡领子，搭在门框上，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山红旁边。
“你家里那个不管你？”
“她有公事要忙，我再说一遍，我和她不过是——”君如意话到末了，突然抽枪。
起身带起来的寒气，让山红打了个喷嚏。
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