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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文翻动着档案,只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恐怕不是。”
他重新看向验伤报告里的受害者照片。身心遭受重创的少女神情憔悴,双眼还带着令人揪心的惊惧,脸上的淤青和挫伤则是施暴者留下的痕迹。
“证人们的口供里,伊莲娜是个温和内向的女孩。他们家是初来乍到的富裕移民,在当时很受一部分人排挤。那三个犯人也曾不止一次寻衅滋事,但这次的结局实在太过悲惨。”薇拉的神情也充满了不平和愤懑,其中或许也带有自己作为华裔的共情感。
史蒂文端详着那张照片,竟觉得有些眼熟:“我总觉得我在哪儿见过她。”
第20章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站在一旁的凯伊正在翻科莫罗夫斯基案前后的其它卷宗。其中一卷吸引了她的注意。“这是那三个败类被人动了私刑的案卷——说是私刑,实际就是阉割。”她对史蒂文说。
史蒂文接过档案,立刻发现了蹊跷之处:“这一案件的嫌疑人——等等,不会那么巧吧。”
被证实为动用私刑的犯罪嫌疑人在案卷上被注明为“失踪”,但姓名、照片、原居住地址等一切信息均登记详细。史蒂文注意到,这位科莫罗夫斯基家的邻居、“替天行道”的复仇者和不久前把自己拉进城市军火库聊天的奇怪男人一样,都姓迈尔桑德。从旧照片上看,二人的长相并不相似,气质倒是有些共同点。
“怎么了?”看见史蒂文捏紧了手中的文件,凯伊关切地问道,唯恐对方一不小心背上破坏历史档案的罪名。
史蒂文反应迅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迈尔桑德是个神奇的人物。”
凯伊随即追问薇拉:“这些档案我们不能带走吗?”
薇拉无奈地摇头,二人也没再坚持。
史蒂文亲手小心翼翼地把档案收好,看着薇拉把这堆陈旧的黄纸连同档案背后的悲惨故事重新归置,回到过去几十年它们最常待着的地方。离开前,凯伊无意中扫了一眼薇拉工作台上的另一摞档案,上面的加密标志格外显眼。
“薇拉。”她轻声叫对方的名字。
薇拉停下手中的工作抬眼看她。那一瞬间,凯伊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同级生并不熟悉,甚至感知到一丝难以解释的危险。
“你还在查银堡事件?”压下心中的疑虑,凯伊问。
薇拉看着凯伊的双眼,红发的女探员面带疑惑,但并无退意。她再次低下头:“是的。”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凯伊再度问道:“是为了其中哪位受害者吗?”
书写的笔停了下来。片刻的沉默之后,凯伊收获了薇拉意味深长的答案:“总有人会为了谁干些匪夷所思的事。”
“注意安全。”凯伊只能这么回应。
“你呢?克雷布斯先生查伊莲娜有他的目的,你来这儿是想发现什么?”薇拉反问。
凯伊苦笑着摇头:“我在意的东西总是出乎自己意料。”
送凯伊回家的路上,等待绿灯的间隙,史蒂文突然找到了答案。他猛地一拍凯伊的肩膀,说道:“我知道她是谁了。”
刚吃完史蒂文带来的甜甜圈,正坐在副驾驶座上打盹的凯伊差点弹起来:“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可是柔弱的伤员。”
没理会凯伊夸张的埋怨,他说出了一个名字:“克里斯汀·雷诺。”
“啊?这名字有点耳熟。”
“已故社会学家皮耶罗·雷诺的女儿——现在看来恐怕是养女,且她自己也在学界有相当的地位。我们都叫她雷诺夫人。”绿灯亮起,史蒂文操纵着新车跟在车流中缓慢前行。“上大学的时候,我在梅耶教授的讲座上见过她。她当时是副教授,但似乎以独立研究为主,我们很少在学校见到她。刚才我就觉得那张脸像在哪儿见过,算上现在的年龄,说不定真是她。毕竟现在离奇的事太多了,往极端的方向猜说不定反而没错。”
凯伊看着史蒂文专注的眼神,不禁笑了起来:“我突然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为莫斯克维奇做这些?”
史蒂文依旧目视前方的道路,手上的动作很稳:“或许是因为自己觉得他并非命定如此。况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
“自己的好奇心?”
“是自己的良心。”
“他未必会感激你。”
“可我会。”
史蒂文突然想抽支烟舒缓一下情绪,但顾虑到一旁的凯伊,他硬生生压下了这种冲动。“你呢,我还以为你作为梅纳德的心腹,只会想着劝阻我。”
凯伊短促地笑了两声,答道:“我虽然崇拜他,但追随某个人不意味着要把自己的思想无条件奉献出去。”
“说起来,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史蒂文掂量了一会儿,再次提出请求。
“这次换成一周的水果,这段时间我都要吃胖了。”凯伊嘟哝着说道。
史蒂文不禁笑了起来:“卡洛琳跟我说过,长大后想拥有你一样的身材。好吧还是说正事:我们被袭击的路段是不是没有监控?”
“当然,那可是连路灯都没几个的地方。”
“警车和救护车的行车记录仪,这个可以拿到吧?我那辆小破车就没有这样的东西。”
凯伊思索片刻,点头应允。“你想接着追袭击者的线索?”
“梅纳德越是不让我知道的事,我就越想查个究竟。”
凯伊无奈地摊开手:“随你吧,我也只能做到这了。”
正在这时,凯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着来电人的名字,瞄了一眼忙于驾驶的史蒂文,打开了免提。电话里传来梅纳德沙哑的声音,夹杂着背景中密集的电话铃与说话声,史蒂文和凯伊几乎可以想见办公室里危机四伏的紧张气氛。
“复兴大厦出事了。”
洛杉矶地方分局统计与监督特殊办公室内,如其他FBI探员一样着西装或外配行动制服的工作人员格外忙碌。他们穿梭在办公卡位间,动作飞快地整理最新的文件、简单判读并向上呈报。负责联络的分处电话响个不停,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焦虑和紧迫之下细密的汗珠。
梅纳德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衬衫袖子卡到肘部,最新通报铺满了桌面。
他站了起来,捏紧了收话筒低声说:“我们的人手被格里尔特先生调走了一部分,现在不太够用。我知道你们今天本应休息,但情况特殊,我会给你们记加班。可以的话尽快赶回来,复兴大厦发生了袭击事件。”
电话那头,史蒂文十分诧异:“等等,复兴大厦不是Sotopia的产业吗?”
“是的,他们战略规划局的局长被挟持了。这是半小时前的事,还好事情没闹大,媒体暂时还不知情。”
“战略规划局?”史蒂文皱起了眉头,脑海中飞速掠过已公布的Sotopia各部门负责人名单。“没记错的话,好像是那个米尔斯·弗雷泽?”
梅纳德揉着被眼镜磨出淡淡痕迹的鼻梁,疲倦地说道:“就是这个人。复兴大厦已经提供了周边及楼内的监控视频,你过来看一下。”
“我呢?”凯伊问。
“你有别的安排,但现在你先回家待命。”梅纳德简短地交代。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一场赌博
被囚禁的第五天,莫斯克维奇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一日之内具体时刻的基本判断。白天或是黑夜的区分已没有任何意义。至于外界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始的空白状态。
和实验室如出一辙的封闭空间,差别仅在于玻璃窗的大小。但他深知,即便没有穿着白大褂、面貌被口罩遮挡的研究员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观察,若干个监控探头也会像人眼一样时刻注视着他,且这种注视更加毫无保留。一想到自己以及别的“囚徒”的画面将同时出现在不知何处的大屏幕上被人窥探分析,莫斯克维奇就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呕吐一番。
——这简直是全景敞视监狱的强化版。
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但与还算温柔相待的Sotopia相比,FBI下辖的行使人身控制职能的“疗养中心”要更为戒备森严。从亚历山大的态度和口径看,凭一己之力从这个白色牢笼中逃离出去,只会加速自己的悲剧。他被带到这时仍处于用药后的昏迷状态,并不知道中心的内部布局和安保情况,但作为FBI的暗面,日夜巡逻、荷枪实弹的警卫自然能够完全封锁自己的行动。莫斯克维奇保持着引以为傲也引以为耻的非人化的过度理性,而这种被人为构造的理性正反复警告他:维持现状。
与此同时,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般,冲向自由的憧憬推挤着他寻找打破现状的契机。
既然不能用物理的手段从内部突破出去,那就从“人”入手,主动挖掘未知集团之下权力之网的缺口。
莫斯克维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囚室”内没有桌子,墙壁的材质很软,各种可能存在的尖锐棱角均结结实实地盖着一层缓冲泡沫,完全没有借助外力自我伤害的机会;床上用品没法拆成布条,即便拆出了绳索,周围也找不到绑缚的借力点,无法以自缢威胁看守人员——除非他选择扒了裤子把自己勒到窒息。
虽然有些讽刺,莫斯克维奇甚至想到过咬舌的方式,但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方案。一是因为肉体痛苦的代价太高,一是很有可能因此失去和对方言语博弈的机会,这一招无异于自毁长城。
尽管他最后的选择也好不到哪去。
“我知道你们在看着我。”
莫斯克维奇冷冷地盯着已经发现的摄像头之一,充满戒备甚至于杀气的表情毫无保留地表露在眉眼之间,就连声音也像给宿敌下达最后通牒——虽然他并没有和对方平起平坐的立场和资本。
“我要和你们的上级说话,把亚历山大给我叫来。否则,”他把一边手腕抬到嘴边,用牙齿隔着苍白的皮肤试探动脉的位置,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甚至因此有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绝。“我就咬断自己的血管。”
这不是一场对等的博弈。莫斯克维奇不能确切地知道自己的可能损失,但博弈资本却是毫无疑问的无限接近于零,有的只是知识层面的技术,以及根本不足以引入考量的运气。
不到一分钟后,囚室门外的锁被打开了。
在门轴响动的瞬间,莫斯克维奇甚至设想了不下三种自己若是反抗的后果。比如说直接冲上前去,卡着亚历山大的脖子,摸出他的枪要挟对方——然而亚历山大不是史蒂文,完全不可能以“不设防”的状态空等着给自己当人质,说不定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卡着脖子摁在地上无法动弹。
于是,当亚历山大走进房间时,莫斯克维奇几乎没有一点主动挑起争端的意思。
神秘的特使带着虚伪的微笑坐在他对面,屏退了身后众人,就连监控室的负责人也会意地关上了摄像头。亚历山大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一些无奈:“明明长了一张充满知性美的脸,做起事却这么粗暴鲁莽。说吧‘71号’,你又想给我们找什么麻烦?”
“逃是逃不出去了,但在被你们彻底洗脑之前,我还有一些想要弄清楚的事情。”莫斯克维奇平静地回答。“不管之后结果如何,现在,我只需要知道一个对你们而言无关痛痒的真相。”
“你还是高估了自己。”
莫斯克维奇无视了对方的嘲讽:“虽然我不了解23号协议的内情,不清楚FBI内部的情况,甚至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