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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阑跑进超市买了两双棉拖鞋,还有一个固体的空气清新剂。空气清新剂很劣质,但是总比没有好,他还是闻不惯屋里的味道,顾延章说那是老人家的味道,但是他姥姥姥爷也没那味道啊。
顾延章适应环境的能力相当牛掰了,自然地真把那个小破房子当他家了,逢人就说我家怎么样我家怎么样,我家那小别墅怎么怎么样。
商阑在落了一层灰的货架中间转了好几圈,又买了一些零嘴。这才跟着买好东西的人一起坐上车回去,晚上回到村子里,一开门脚步一停。
“大妈,您真厉害,居然能生七个孩子。”顾延章听见声音一回头,露出一张左一块黑右一块黑的脸。“回来啦?”
王大妈说:“咳,生孩子还不是技术活,生越多越熟练,小伙子以后也生他七八个啊,长大都当大明星。”
商阑掀开帘子进屋去,听见顾延章说:“七八个那可太吓人了,最好还是一对,一男一女就够了。”顾延章跟进来,问他:“你买什么了?这么一大堆。”顾延章翻了翻,眼睛一亮:“花生豆。”
商阑买了很多小包装的酒鬼花生,顾延章扯开包装往嘴里倒,还跑出去给王大妈拿了好几包,王大妈推据几下,笑呵呵地收下了。
商阑抽了张纸巾,看着顾延章的脸发笑:“你干什么了?弄了一脸锅底灰,过来我给你擦一擦。”
“我刚才冻醒了,寻思烧点火,可是怎么烧都烧不着,好不容易烧着了,结果冒了一屋子烟,我把门打开,人家以为咱家里着火了呢。后来王大妈过来动一动柴禾,火就烧起来了。”
顾延章毛发重,眉毛睫毛乌黑浓密,发量更是让人钦羡不已,所以胡子也重,这些天基本上没刮过,长了密密的一层。商阑捏着他的下巴,手指边粗糙的胡茬刺得他痒痒的,他把顾延章脑门和右脸上两道乌黑细细擦掉,抿住唇将纸扔在地上充当垃圾桶的纸盒里。
商阑把空气清新剂打开放在桌子角落里,顿时空气里传来很浓郁的薰衣草味道。窗台上的君子兰成了他俩的晾衣架,专门晾内裤……
顾延章吃了三袋花生豆,又开始抽烟,商阑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说:“顾哥,你少抽两根,你上着火呢,耳朵脖子不疼了是吧?”
顾延章看着烟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因为上火巨疼的耳朵和脖颈,说:“习惯了,你没看我这两天都没怎么抽吗,再说了我天天喝清火片和消炎药呢,没事啊。”
商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于是当晚徐莹查班的时候他就告状了,徐莹转脸给顾延章一顿臭骂,顾延章转脸把他零食全给抢走了……
第二天开机仪式布置在山上搭建的寨子里,寨子是秋天搭建好的,现在白雪一埋,确实很有些民国风。
顾延章换了他的一身土匪貂皮戏服,脚上套了双熊掌似的雪地靴,跟着导演和制片人,所有的演员工作人员一起烧香祭神。
开机仪式后,立马投入拍摄,第一场就是顾延章的戏。
顾延章饰演的是雄霸好几个山头的土匪的小儿子,很是狂妄不羁,看谁都不顺眼,整天招猫逗狗,下山逛窑子,进山套野鸡,打兔子。
商阑陪拍,总感觉顾延章本色出演,自然地不行,就连勾搭女演员,动作眼神都格外娴熟。
商阑刚来的时候还有些紧张,怕自己干的不好,顾延章不满意,因为一开始听徐莹说顾延章事情很多,但是又不是麻烦的人。他很纠结,不是很明白这话的意思,还特别加了王助理的微信,结果王助理告诉他:“除了一年四季喝热水他没别的特殊习惯。”
商阑暗暗观察了几天就慢慢明白了,顾延章其实有很多小习惯,但是他从来不会自己说,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但是商阑通通看进了眼睛里。比如他不爱吃香菜,但是吃饭的时候不爱挑,所以吃进嘴里就皱眉;一摸兜就是要抽烟,一舔嘴唇一伸手就是要喝水,一挠头肯定是想看一眼剧本。
顾延章拍完戏,商阑立刻会把充完电的电热宝递上去,给他捂一捂冻得冰凉的双手,等到顾延章一摸裤兜,商阑立马跑,等他舔嘴唇的时候,商阑立马就又会跑到他身边把保温瓶递上去给他喝口水,然后在顾延章准备说话的时候再跑。
顾延章冲着商阑的背影嘿了一声,转头跟搭戏的男演员要了根烟。
中午吃饭的时候,商阑把顾延章的饭都打好带过来,趁顾延章还没结束拍摄的时候把菜里顾延章不吃的东西挑出来。
隔壁女一号魏钦正好看见商阑的小动作,羡慕地不行,对自己三个助理说:“你看看人家商助理,一个顶你们三个,商助理有没有跳槽的打算啊?我给你三倍工资。”
商阑笑一笑,下一次再吃饭的时候尽量挑着顾延章爱吃的菜打,实在没有的话就端着饭盒走到没人的地方把他不爱吃的菜挑出去。
后来顾延章发现了,说:“没事啊,又不是不能吃,你还给我挑,当我三岁小孩儿啊。”商阑依旧给他挑。
顾延章脾气很好,剧组里有其他演员管他借东西没有他不借的,就算自己还在用都会先借别人,后来有的人连问都不问了,直接就用。商阑跟顾延章提了一句,被顾延章抛脑后去了,于是商阑偷偷把顾延章的东西都藏了起来。
男N号,谢文俊,在戏里演顾延章的好兄弟,这兄弟可能入戏太深,下了戏也和顾延章勾肩搭背作出哥儿俩好的样子,顾延章呵呵笑,神态从容,商阑拿眼角瞥他。
一开始,顾延章的烟放在他的休息椅上,谢文俊时不时就来抽一根,商阑看着没说话,心想你都抽光才好呢。结果后来,谢文俊伸手去拿顾延章的保温杯。
商阑一把把保温杯抢回来,说:“不好意思,这是顾先生的私人物品。”
谢文俊看着他愣了一下,笑道:“顾哥又没洁癖,我喝口水怎么了?”
“那里有矿泉水。”
谢文俊摸摸肚子说:“我今天肠胃不好,矿泉水都结冰了,我和助理都没带杯,接不了热水。”
商阑拿着保温杯扭头就走,结果他万万没想到谢文俊竟然还敢去跟顾延章告状。
谢文俊说:“顾哥,你这助理挺可以啊,我喝你一口水他都不让。”
顾延章看了商阑一眼,笑道:“我助理脾气不好,我都得让着他。”谢文俊见顾延章这么护着商阑,把爪子收回来,悻悻走了。
于是商阑心情一好,赏了顾延章一根烟。
有一天下午顾延章没戏,中午卸完妆换完衣服吃完饭,就在导演组跟制片人说话,商阑去外面帮工作人员抬补给品,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回来就找不着人了,他问刘川,刘川说顾延章被几个演员拉出去上山打飞鼠去了。
商阑看见顾延章的帽子手套都在桌子上呢,他就那么上去不得冻坏了!于是赶紧拿上东西去找人,小村子里平时信号就不怎么强,一进山信号全无,平常在山里拍戏导演组都是无线电联络,更何况顾延章的手机还在他包里呢。
商阑在路上遇到人就问,顺着路人指示一头扎进深山里,当时也是一脑热,根本没想到害怕,没想到危险,把严令禁止独自上山的命令整个抛脑后去了。他跑了很久,却还是没找到人,山上的雪被踩成了好几条路,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手机没信号,打电话都打不出去。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山上下来一个人,是谢文俊。
“顾哥呢?”
谢文俊看见他,说:“顾哥在上面打飞鼠呢。”
商阑抬脚要往他身后的路跑,谢文俊拦住他,给他指了旁边一条路,说:“我们从这条路上去的,你也走这条吧,这条近,进去不远就能看见他们,我下来的这条路绕了一大圈呢。”
商阑也没多想,顺着谢文俊给他指的路就跑上去了。
可是他跑了好久也没找到人,四周连个鸟叫声都没有,茫然一望,全是松树。地上白茫茫一片,眼睛都快看花了。
“顾言!”商阑大喊,可是没人回答他。
商阑顺着脚印又往里走了很远,后来突然害怕了,害怕自己走丢了,于是又顺着原路下山,心想你不戴帽子不戴手套你冻着吧,反正他身边还有人,又不能走丢。
刚才上山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现在一下山,发现路非常陡,往下一望,腿都有点打颤,只好将脚横过来,小心翼翼地踩着脚印往下走。
走了一半,脚底下突然一滑,身体猛地失去平衡,咣一下子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山路滚了下去,混乱中商阑紧紧抱住自己的头。
这一溜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可是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身体失重,商阑狠狠掉进了身下的陷阱里。
第7章
商阑以前经常听他姥爷说,他小时候在东北老家的时候,一到冬天就会跟着父亲去山里挖陷阱,幸运的话就会有猎物掉进去,结果没想到今天自己就变成猎物了。
也幸亏了坑里没放削尖了的竹子之类的,不然他的小命就完了。
商阑趴在坑里,有气无力地想这人也真厉害,坑挖了能有两米多深,而且墙壁粗糙看起来荒废好多年了,就等着他掉进来了。
他试探着跳了两下,根本跳不上去,旁边连抓着借力的地方都没有,他把手机拿出来,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商阑一时间无比害怕,害怕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没人发现他,他会不会被冻死在这里。
“顾哥!”
“顾言!”
“有没有人!救命啊!”
商阑扯着嗓子叫起来,叫了半个小时,嗓子都快叫破了,就是没有人,已经三点多了,这天本来黑得就快。
他都想打110了,可是估计110找到这地方他也快被冻死了。商阑把手机和水杯拿出来,然后把黑色的背包用力扔到外面去,希望能有人看见。
然后抱着水杯,看着手机的信号等着有人来救他。他在手机里找了一首摇滚乐,把音量开到最大,震耳欲聋的声音传了出去,他的手机快没电了,这么大的声音电池很快就没电了,最后直接关机了。
仍然没有人来,他拿着顾延章的手机不敢再放歌,盯着信号格,始终没有信号,天已经阴沉地快黑了,商阑冻得受不了,蜷缩在地上。
“顾哥。”
“顾言。”
“顾延章!”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商阑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叫他,好像是顾延章的声音,顾哥……商阑猛地清醒过来,对着上面大吼:“顾哥我在这!顾延章!我在这!”
很快,上面一大团雪从坑边缘抖下来,下一秒,他看见了顾延章被冻得通红的一张脸。
“商阑!”顾延章叫了他一声,猛地回头喊:“在这呢!”
顾延章跪下来,将手伸下来:“来,我拉你上来。”
商阑被冻得体力流失很严重,堪堪拉住顾延章的手,脚下没有着力的地方,差点把顾延章拉下来,顾延章只好先松手,来找人的工作人员全都跑了过来,当地的村民带了绳子,把绳子放下去,商阑把绳子绑在腰上,被上面的人拉了上去。
“有没有受伤?啊?”顾延章很焦急地给他拍打身上的雪,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摸了摸商阑同样冰凉的脸,商阑咬着嘴唇,眼中发热,死死攥着顾延章的衣服。
商阑被救上来的时候才发现,来了不下十个人。
“救上来就好,快回去吧,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