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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他们前面的一个女生噗地一声笑出来,廖东星看着她的后脖颈,忽然说:“我妹就在这个学校读书,好久没看见她了。”
他有个妹妹潘国茂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见过。
这是市里相当好的高中,不仅是师资,环境也数一数二,年年被用来当考场。
“高一高二的照常上课,在后面那栋楼。”前面那个女生回过头来答道,看样子是本校的学生。
廖东星一愣,随即说:“谢了。”
那女生在前面拐角走了。
潘国茂突然兴奋,搓着手道:“要看你妹去了?”
“你才看你妹。”廖东星不紧不慢地下楼梯,人群再挤,他节奏不乱。
潘国茂想跟去瞧瞧,但被廖东星赶回去了——说是怕他看上人家,到时候死缠烂打就麻烦了。
潘国茂无语,他女神是赵幽好吗。这人老感觉全世界都会看上他妹子一样,护得严严实实。
廖东星不知道燕呢喃是几班,一层楼一层楼地找过去,在三楼走廊看见了她。白生生的小姑娘很显眼,坐在走廊靠窗的位置,玻璃窗全开,风和阳光勾勒她的轮廓。
廖东星想给她一个惊喜,于是双手插兜放慢脚步走过去。
现在是下课,班里嬉笑打闹,几个同学在追着跑,燕呢喃却很安静,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廖东星眉眼含笑地趴在窗框上,身型靠后没挡住光,所以她没察觉。她的同桌却发现了,睁大了眼睛。
廖东星把食指比在嘴上,笑得很开,几乎是阳光学长本人了,她脸有些红,没出声。
他低头看,目光忽然凝住了。
燕呢喃在手腕上用小刀刻字。
这种弱智行为他在初中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廖东星的手机是上了高中才攒够钱买的,所以大家都在玩QQ的时候他并没有申请账号。
不过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有些人的自我沉浸,他玩的好的兄弟经常会指着空间里的某某某跟他说:“看见没,人家刻你名字呢,这个长得还挺好看的。”
初中的女孩儿,自以为初懂了一些美的概念,可劲折腾自己。
她们大多数都是伶仃纤细的,有些喜欢把袖子盖过手指,笑起来遮住大半的嘴,显得无辜些、脸小些,三分做作七分娇气。
爱情萌芽,廖东星收到过不少情书和小礼物,但他都拒绝地干脆。
于是她们虚虚实实的爱恋无处安放,一边渴望引人关注,一边自我感动着划下了爱的证明。
空间是非主流重灾区。
她们把这看作为爱牺牲,是值得炫耀的东西:或许我们没见过几面,但我爱你,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我爱你,我长大了我成熟了,和那些小女生不一样。
当时的他一看见那些穿校服的女孩子刀疤渗血的手腕,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恶心。
你爱你妈呢?爱给谁看呢?往空间一发,各个角度拍一遍,给你Q|Q宠物看啊?
而有些男生却沾沾自喜,他们认为这是个人魅力的象征。
廖东星一把捏住了刀刃,美工刀又小又薄,燕呢喃握地紧,在他指腹剌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
燕呢喃被吓了一跳,想叫但廖东星比她开口更早:
“你傻逼吗?!”
他气得急了没控制音量,整个班级安静了一瞬,齐齐转头。
燕呢喃惊魂未定,她同桌脸色变凶,站起来揽过她肩,问:“你谁啊?”
“你问她。”廖东星阴着脸说。
燕呢喃勉强朝她笑了笑:“我哥……我们出去说。”她向廖东星示意,同时站起来向外。
同桌却不让开,严肃地说:“你哥不是燕勋吗?这又哪冒出来的。你别怕,要是有什么人来缠着你,我去叫班主任。”
她眼睛看着廖东星。
燕呢喃拉她:“真是我哥哥,以前爸爸那边的。”
廖东星荒唐地笑了一声,道:“以前?廖呢喃你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燕呢喃涨红了脸:“我姓燕。”
“你姓燕是吧?行。”他点点头,“燕呢喃是比廖呢喃好听多了。”
燕子归的自然是燕子的巢,哪还有他什么事啊。
他往回走,燕呢喃匆匆走出教室,追上来把他拉到楼道:“哥你来干嘛?”
廖东星道:“你哥今天考试。”
她愣了一下,问:“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十分尴尬,把手背在身后,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廖东星垂下眼,看她头顶的发旋,道:“你就没跟朋友提过我?”
“……有说过,大概……她忘了。”
廖东星点点头说:“提的都是燕勋是吧?”
“……没有。”
他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美工刀硬生生掰成两段,扔进旁边垃圾桶,道:“以后这种没脑子的事就不要做了,你爸妈没教你自尊自爱吗,那个瘪三哪里好,你脸都不要了还像个女孩子吗——”
“他哪里都好!”燕呢喃辩驳,她听着廖东星一句一句的数落,越听越委屈,带着哭腔说,“你才没教养你哪里都没有燕勋好!你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哥哥!”
她推了廖东星一把,跑回了教室。
两人不欢而散。
许久许久不见,见面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回去的路上心火越烧越旺,廖东星自行车头一转,到燕家楼下大吼燕勋的名字。
燕勋今天凑巧在家,开门问道:“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廖东星这一拳攒了许久,带着怨气和恨。燕勋剧痛无比,伸手去捂,但血迹已经从鼻间缓缓流出了。
“你有病?”他忍耐着怒气,眉头死紧。
“你对呢喃干什么了?”
“什么干什么?她怎么了?”
“她喜欢你。”
第29章
“小女孩的喜欢算不上什么的。”燕勋淡淡道。
“你知道?”廖东星大为惊诧,“你知道她喜欢你还由着她闹?”
燕勋无可奈何地说:“等她大了就明白了,矫枉过正,适得其反。”
“明白你妈逼。”
廖东星把他暴打一顿,走前一脚踹翻了他们家门口的垃圾桶,扬长而去。
他推着自行车走在路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群里通知考试结束,从明天开始画室回归正常上课,请同学们把放在学校的颜料和画具搬回画室。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了,临时画画教室里的架子东西已经几乎全空,他随便收拾了搬到楼下,忽然想起来速写本还在教室,于是把东西放在楼梯下,上去拿。
考试结束后其他学生们不必回学校,所以教室里没人,整个走廊都很安静。
他走近后门的时候忽然听见老师的交谈声,其中一个应该是语文老师,另一个……可能是班主任。
他直觉谈话内容和自己有关。
“……之后他就不来学校了,就这样,可以了。”
“可是这件事会影响到大学录取的,有些大学是不允许档案有污点的学生……”
“陈老师,我们已经尽力了。他那样的是考不上什么有名大学的,不可能的,三流大学不在意这些。你工作时间不长,所以可能对现在教育工作有误解。”班主任语气略微有些不虞,“我们需要升学率。”
廖东星出现在后门,两位老师先后看见他,脸色各有不同,班主任没说什么,皱着眉淡淡地问了句:“考得怎么样?”
廖东星说:“还不错。”
她一颔首,仿佛他的回答并不要紧,随后像廖东星第一次看见她那样,从容严肃地走了。
语文老师留在原地,她年轻,脸皮没那么坚实,有些尴尬地说:“不错就好,去外面学习了也不要忘记多背背课文……”
“嗯。”他在教室拿了速写本,顺手夹在腋下,插兜转身的时候发现语文老师还在。
她踌躇了一会儿,轻声道:“老师能做的有限,我们是有心想帮帮你的,但是、但是……”
准时准点的铃声响起,前面高一高二两栋楼开始喧闹。
廖东星站得松垮,他像是没睡醒一般,揉了揉眼睛张口就说:“我知道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
语文老师一愣,正欲说话,他已经转身要离去了。
“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她说。
廖东星背对着,没转身,还是走了。
语文老师回到办公室,窗外的风吹开了办公桌上的教案,她恍然惊觉:昨天课上,她顺口提过小林一茶。
又是一夜的光怪陆离。
有个脾气大的小姐惹怒了客人,几个经理把廖东星推出去挡枪。他最近风头正劲,王老板做出了提拔的暗示,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的排挤或是巴结。
这客人有来头,他喝了很多酒,装了一晚上孙子,哄得人家挺满意,还给留了名片,算是因祸得小福。
廖东星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眼看着要过巅峰,就快要烧尽了
在画室上了两天课就到了周五,廖东星还在上课,手机不停震动,他不得不顶着刘星宿危险的目光走出教室。
一接通电话就是劈头盖脸的指责,燕呢喃说得又气又急,语调连成一片。
“我就是喜欢他,你管的着吗!还有,我叫燕呢喃!你不要叫错了!”
“你哪里都没有燕勋好!你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哥哥!你换号码都不告诉我!”
“嘟嘟嘟……”
今天周五,住校生放假了,估摸着是回家看见哥哥受伤了,所以来发脾气了。
之前明明告诉她换号码了的。
他听着电话那头的挂断声,撑着窗框抽了支烟。
抽完再次毫无公德心地把烟蒂一摁,扔出了窗外。
一开教室门,刘星宿就闻见了味儿,顿时横眉竖目,道:“你去干嘛了?”
廖东星站在门口不鸟他。
刘星宿果然火冒三丈地走出来了。
他一出来廖东星就关上了教室门,道:“切磋一下?”
刘星宿愣住了,半晌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别废话,打不打?”
“打个屁。”刘星宿手一挥,“打了回去被老叶念上半个月,不干。你画你的画去,还没画完——”
他还说着话,但本能反应极快,霎时间接了廖东星的拳头,怒而回击。
几招下来廖东星气喘吁吁,他打的毫无章法,纯粹为了泄愤,但刘星宿是货真价实地愤怒了,使出十成的蛮力痛扁他,像打自己夺妻仇人。
扁完了还吐了口唾沫,不解道:“你是不是真有什么毛病?”
廖东星眼睛和嘴角都是青的,刘星宿可不知道什么分寸和适可而止。
他浑身都痛,但心口却没那么疼了,于是呼出一口气:“没事。”
刘星宿摸不着头脑,拉了他一把,嘟囔道:“这年头他妈奇幻漂流,还有人专门找揍的——你不会告诉老叶我打你让校长开除我吧?”
“不会。”廖东星垂下眼,蹭了蹭脸颊。
刘星宿还是莫名其妙,接着猜:“你失恋了?钱被人偷了?路上扶贫了?”
廖东星低着头。
刘星宿看他垂头丧气不太忍心,撸了一把他的头发,道:“哎只要人还在,就都小事儿……赶紧去洗把脸,待会儿回来上课哈,进度不能落下!这次白被我打一顿了下次让你两招啊。”
廖东星抬头看他。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就两招不能再多了啊,哎你眼睛怎么还红上了,行行行那三招,三招不能再多了。”
“……”
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