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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彭彧此般嘲讽,我落寞地把大洋塞进裤袋中,嘴唇没力气的微微一动,给他道了个谢,就拖着沉重的身躯消沉地踱步回家。
暮色渐浓,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为这不见明月的夜,更添郁闷。大脑被睡意笼罩,混乱的记忆不断闪现,最终停在一个童年的画面,那是七岁那年的夏天,在家乡明矾镇,娇小懵懂的我与仅比我年长两岁的哥哥一个小小的冒险。
一个被孩子们称为屠夫的老伯,往屋外拎出一个个竹笼子,里面塞满了鸡只,发出难闻的鸡粪味,我和哥哥在附近的小池塘嬉闹时,总会被那股气味熏得马上跑回家。但那天不一样,我从他拎出的笼子中,惊见一只小白兔。
老伯卖兔肉,不是一两天的事,但那一次,是一只毛发雪白,体型小巧的兔子。我好奇地盯着那只兔子,仿佛被牠那漂亮的毛色所吸引,目不转睛。虽然跟兔子的距离相差得远,但我依旧注意到,那只兔子红通通的眼睛在直勾勾地注视着我,我俩在双目交接之际,好像能接收到对方的想法,于是,我天真的告诉哥哥:兔子,在向我求救。
哥哥并没多想,他只认为,我纯粹想养一只兔子而已。对于当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来说,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所以他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就答应了我任性的请求——把兔子从笼子中救出来。
哥哥凑近耳边,跟我谈了一下作战计划,我懵懵懂懂的听懂了自己的部分,就看见哥哥呼哧呼哧地跑去了老伯那儿。他假装给家人帮忙买鸡腿,卖著乖让老伯给他砍下两只鸡腿,而老伯似乎一点也不吃这套,粗粗鲁鲁的说自己不卖鸡腿,要买就买一整只。
然而哥哥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在那儿唠唠叨叨,因为老伯始终正对着兔子,我无法行动。聪明的哥哥便走到最边上的鸡笼那儿对着笼里的鸡翻来覆去,忽地大叫有母鸡下了蛋。老伯起初只在那盯着笼子,懒得起身走去看,不过看到哥哥那双瞥向他热切的眼神,老伯也只好叹出“哎”一声,站了起来,过去翻著看。
就在此时,我踏出小脚丫,风一般地冲向兔笼子,哒、哒、哒、哒,脚步没有放慢半分,我一口气抱起笼子,又往回跑,哥哥看见我跑又跟着一起跑。几乎同一时间,我的举动已经惊动了老伯,老伯大骂一声“臭小子!”,向着我们拔腿就追。
我眼看行动被识破,慌张得越跑越急,还倒弄伤了右膝盖,幸好哥哥及时扶起我,我才再次站起来抱起笼子跑。然而,最后还是跑不过腿比我长的老伯。。。。。。
老伯拽住我的耳朵,不顾哥哥在旁的劝说,拉人带兔拽去我家,想找我妈告状。
他一看见我母亲就说她的两个孩子怎么怎么偷走他的兔子,还在母亲面前臭骂了我俩一顿。而母亲,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和哥哥,发挥她的慈母本色,当场买下了兔子,打发老伯走了。
母亲事后也没有骂我们,只是淡然地说,想要什么跟她要钱就行了,虽然我很感激她,爱着她,但她跟哥哥一样,以为我只是单纯想要一只兔子。
不管如何,那天起,兔子还是成了家里的成员,虽然那一晚被父亲狠狠地训话了,虽然不到一个月兔子就养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祝大家生活愉快吧!
第12章 第十一章
“我要救林挚!”
我把我思考了一整晚的结论告诉彭彧,而他只是一边嚼着落花生,一边呆呆地盯住我,半天才说出话来。
“所以呢?怎么救?”
“我不知道,但赎身这办法已经不管用了,我在想其他的。”
彭彧那一口落花生依旧含在嘴里嚼,含糊不清说:“比如呢?”
我凑近他正容亢色道:“强抢。”
彭彧撇了头轻笑一下,暗骂道:“你他妈滚。”
他捏起杯子,小抿一口:“这是知法犯法。”
“他们也是犯法啊!老博就一老炮儿。”我激动得手舞足蹈。
然而彭彧只是撇了我一眼,“行行,你爱干嘛干嘛去,别扯上我。”
我一脸失落的看着彭彧,心碎成渣,本想着在莲香阁工作的他能助我一把,结果被他无情的拒绝了。
我生气的一拍桌子,走了出去,肚子突然咕咕地叫。本来是打算跟彭彧下馆子的,结果菜还没上,就不欢而散了。
也罢。
我路过一个摊子,停下了脚步。
“老板,给我五个糖火烧。”
自上一次和林挚重逢后已相隔几天,我再次到访了林挚的住处。那一次,除了林挚,我还看到柯子,他们两人待在房间里,我注视他们,感觉他俩就像两只无依无靠的小狗相濡以沫,互相取暖。
“给你们的。”我递出手中的一包糖火烧,林挚接过,两人一人拿了一个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林挚舔著嘴道:“老博是不是不让你为我赎身?”
我听了,心揪成一团,然而反观林挚,表情毫无波动,似乎他的心神都聚焦在那个糖火烧上。
“嗯,但我有别的方法救你出来的。”
“是什么?”林挚的视线在我和糖火烧上来回移动。
“强抢。”我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噗!”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柯子忽地憋不住笑,口中的碎屑喷出了些许。
只有对面的我一脸茫然,实在搞不懂他笑什么。
我只听见柯子压低声音,悄悄对身旁的林挚说:“你男人不是书生吗?怎么疯了?”
我有点愕然,关键不在于他说我疯了,而是前半句。“柯子,我想你误会了,我是林挚的义兄,用男人这个词儿,不太妥当。”
柯子看了我一眼,又在林挚耳边低声喃喃:“不止疯,还傻。”
本想着林挚至少会反驳一两句,然而他只是笑咪咪的咬了一口吃的,便羞涩的瞥了我一眼,像在默认一样。
我不禁暗想:“没想到林挚也喜欢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咳了两声,尝试重振些威严:“至于怎么救,我还在想办法。不过既然用强抢这方法,我想,或许可以把柯子也一块救出来。”
柯子突然变了脸色,道:“不行!我要留下来照顾爹爹。”
“那就把你们爹爹也一块救,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我看向林挚,发现他的神色极其复杂,似喜亦似悲。与此同时,柯子激动地吼道:“不要!为什么要走?”
我惊奇不已:“为什么?离开这种地方,开始新生活不好吗?”
“新生活?”柯子神情恍惚,喃喃自语:“我离开这里还能活下去吗?不可能的,我除了靠身体赚钱外,什么也不会,我走了是活不下去的。”
我彻底愣住了,林挚说过老博会教育兔子习惯□□,看来并不假,那么带柯子离开的事能否实现,看来是未知之数了。
我尝试去说服他:“怎么会活不下去呢?你看林挚不是好好的?不然还有我在啊,咱们互相扶持,肯定能生活下去的。”
柯子蓦地平静下来,一双无神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我:“你想得倒是轻松,但你一个人能照顾我们三个吗?你根本不懂,我的人生只有唱戏,我花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精力去练习,就是为了取悦观众,取悦客人。即使他们的心思不在戏曲上也好,这也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
林挚的目光散落在地,静心听着,身侧的柯子却越说越激动:“可是,你居然要我放弃我好不容易建立出来的东西?这等于我过去那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不愿呀!”
我默不作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此时,林挚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臂二话不说就往外拽。
他关上房门,悄声说:“你先走吧。柯子他。。。你不用担心,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虽然林挚这么说,可我又怎能不担忧,“他还好吗?那个样子。。。似乎精神不太好。”
“没事的。”林挚低下头说,让我清晰地看到他那皱起的眉头,“其实,从四年前起,我就觉得我脑子里想的东西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我憎恶自己,憎恶身边的一切,而柯子则是相反,他以此为荣,越受欢迎,喜欢他的客人越多,他越高兴。我不能理解他,他也不能理解我。乍看之下,我们走得很近,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林挚的声音细得像毛儿一般,细声细气的像是映出他的失魂落魄,甚是惹人垂怜。
我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拍拍他的脑袋,说:“相信我,所有事情都会变好的。”
跟林挚道了别后,我走出平房,跟上次一样,那个小伙子蹲坐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我。
我在他身边等下脚步,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糖火烧递给他。小伙子霎时一惊,从呆滞的目光中现出了亮光,带着浅浅的微笑接过了糖火烧。我们都没有说话,他没有道谢,我也没有打着心思要他说谢,就这样一走而过。
抱着袋子里剩下的两件糖火烧,我隔着纸袋一摸,早已凉透了。我掏出一个,咬了一口,就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
林挚的住处隔壁还是一排平房,因为从表面看跟四周的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从没在意过。但是那天,就在我的嘴巴塞满黏黏糊糊的食团,若无其事地经过时,我第一次注意到那栋平房,不,正确来说,是被吓到。
一个蓬头垢面,疯疯颠颠的男人爬在窗台,隔着铁支,对我“吚吚唔唔”的叫。我慌张地看着他,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可他又像在对我说著些什么。只见他的手摆出一啄子,戳去我的方向,又戳戳自己的嘴巴,如此重复好几次,我这才意识到,他在问我要吃的。
我看着纸袋中剩下的最后一个糖火烧,实在有点舍不得。话说,我也没有非要理会他的理由,本着无视他的念头,我呼啸走过。然而走没两步,脑海突然闪过什么,促使我止住了步伐。我回过头看他,试探性地问:“先生你姓林吗?”
疯子没有回答我,反而开始狂笑,他伸出吞头发出难听的笑声,口水也差点流出来。
虽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似乎这里也不会有别的疯子住,而且如林挚所述,兔儿爷就住在隔壁,那么。。。这个疯疯颠颠的人就是兔儿爷?我忍不住这么怀疑。
但不得不说,虽然眼前这人看上去邋邋遢遢的,还是能看出他眉清目秀的外表,清丽的眼眸和粉红的小嘴并没有因其龌龊的打扮而黯然失色,看得出当年的他定必风采动人。
“你认识林挚吗?”我再次试探他,“我是林挚的结拜兄弟,鄙姓刘。”
疯子蓦然止住了笑,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从他的反应中,我确定了这个事实,疯子就是林挚口中曾经迷倒众生的兔儿爷。
本来还对他万般嫌弃的我,转眼间就转变了态度,我恭恭敬敬的请他邀我进屋,不过兔儿爷没有反应,我只好厚著脸皮自己走了进去。
一走进屋便是客厅,客厅看起来很破旧,墙身都是灰黄色的,只摆放著几件简单的家具,我没看见有老伯在这儿,心想蓦然闯进别人家里,被老伯发现就不好了,于是鬼鬼祟祟的赶快找到兔儿爷房间,便溜了进去。
一走进房间,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一股怪异的臭味迎面扑来,害我失礼地摆出了厌恶的表情。然而兔儿爷似乎毫不在意,一看见我就屁颠屁颠的走来,围着装了糖火烧的袋子绕来绕去。我不禁被他的举动害得失笑,该说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