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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书险些被这个人气得背过气去。
简书:“你每天黑个脸,我感觉自己都要重新抑郁了。真的不能和我说吗,出了什么事?”
黎蘅这才正色下来,吞吞吐吐道:
“哎……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们那个项目不是拿下了吗——就是你还帮我改了设计稿的那个——他们还挺想……那什么,挺想见见‘救命恩人’的。”
黎蘅一面说,一面对简书进行着察言观色的活动,刚见人神情变了变,立刻找补道:
“诶不过我没答应,但是吧,这事要再往后瞒,我也想不出辙了……”
“你跟他们介绍我了?”简书问道。
“也不算吧……”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也不算”是哪门子回答?简书颇有些哭笑不得地腹诽。
“你怎么介绍的?”
“……就、就跟他们说是我……家、家人来着。”黎蘅像个在跟家长承认错误的未成年人似的,头低得快埋进地里了。
“家人?”
“我觉得还好吧?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说是弟弟什么的,反、反正你也显小,看着也就二十出头……”
黎蘅颇有些绝望地发现,自己正在刹不住车地用行动证明什么叫做越描越黑。
“嗯,我挺介意的。”简书打断道。
黎蘅愣了愣,进而十分尴尬地同意道:“咳,是吧,我、我没考虑周全……”
简书憋着笑,又道:
“我男朋友还没当够呢,这升格也太快了点吧?”
“啊?”
“啊?”简书模仿着黎蘅的样子,摆了个呆滞的表情。
黎蘅懵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心底被某种得到重要认证般的喜悦充斥着,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表达——好像忽然之间,就算用上整个辞海那么多的词语,都没有办法准确地传达此刻看似简单的兴奋,黎蘅情不自禁地想要傻笑出声,脑子终于缓慢地工作起来,却发现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环节——
“阿书?你刚刚逗我呢?”
“也……也不算吧。”简书垂了眼帘,掩盖住眼神里有些顽劣的笑意。
“还学我说话?!”
黎蘅佯怒,隔着床上窄窄的小茶几,将简书按在了靠背上。说是按,顾及着人的身子,其实也只敢使出一分力气,简书自己倒是十分配合地往后倒了倒,然而行动上任人宰割的模样,嘴上却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只弯着眉眼笑得开心。
“啧,还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皮?”黎蘅半真半假地责道。
简书沉默地盯着黎蘅看了三秒,忽然眉头一皱,手覆上了拱起的肚子。
“嘶,疼……”
黎蘅闻言就慌了,忙不迭地收起动作,绕道简书身边,叠声问人哪里不舒服。殊不知刚一凑过去,简书忽地抬手扶住了黎蘅的肩,仰头吻了上去。
关于“和喜欢的人接吻是怎样的体验”这个问题,黎蘅曾看到过一个回答:好像突然有烟花炸开一样。
对此他好像不大敢苟同。
要说体验,在最初那几毫秒之中,大概只剩下空白。
莫非是自己的理智变成了炸开的烟花?——这也是说不准的。
(75)
简书只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黎蘅的嘴唇便要抽身,却发现对方早已牢牢地将自己锁进了怀里,这个玩笑般的吻“被迫”深入下去,成了一场猝不及防却又意料之中的唇齿交缠。
简书没让人这样亲吻过。
梁潜川不算一个十分有情调的男人,比起花好几十秒、甚至好几分钟去做这种没意义的“前戏”,他倒是更愿意流连床笫,无所顾忌地发泄一番,这样的时候,与其说他需要的是个爱人,倒不如说是个床伴。
从前没尝试过,简书只觉得,自己大概也不怎么需要这种方式的亲热,眼下才实实在在地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做食髓知味、执念顿生。
黎蘅吻得小心翼翼,情绪仿佛被扯开成了两半,一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另一边却忧心着简书的身体要受不住,最后总算是怀着满腔的遗憾抽离开。
简书闭着眼,意犹未尽一般又往上凑了凑,大概是没能得到回应,不情不愿地皱了皱眉头,攀住黎蘅的肩将他往自己这边拽。
黎蘅失笑,将手指覆上简书的嘴唇,打趣道:
“没看出来,我们简教授这么饥渴呢?”
简书:“……”
黎蘅扶着人重新靠回床上,又故意压低了声音道:
“躺好,要不过会儿又该喘不上气了——你要是喜欢我亲你,等宝贝出来了以后,我每天亲你、亲够一百次,好不好?”
简书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黎蘅,问:
“技术那么好……以前都没谈过恋爱这种话,是诓我的吧?”
“当然不是——我有别的办法训练吻技,想不想知道?”
简书当然了解,面前这个人是又开始胡言乱语逗自己开心了,但却仍旧不想打断,示意黎蘅继续他的表演。
黎蘅憋着笑,随手从床头拿起一个苹果放到嘴边,响亮地亲了一下,旋即道:
“就这么练——我每天想你的时候,就拿个苹果假装是你,然后亲它。怎么样?厉不厉害!”
简书拿过被黎蘅亲过的苹果,举到他面前问:
“那我帅还是它帅?”
黎蘅喜欢得不行,轻轻捏着简书的脸,感叹道:
“我们阿书还会开玩笑了,真好!”
这句话半真半假的,不过简书确实在里面听出一些黎蘅发自内心的动容。这个人总在他的面前摆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替他撑着那么点儿大的一片天,始终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可能的——事实上,黎蘅大概也和他一样,心里是没底的。与此同时,也要一力承担下比他更多一份的压力,这之中的曲折和辛苦,简书到如今在才终于能猜到些许。
“你之前说,你同事们想来看我?”
打了个岔,黎蘅心里对这件事的负担小了不少,点头道:
“嗯,我带的几个设计师,都能算咱们的后辈了,看到那个设计图的时候可把你里里外外的崇拜了一顿,就说想来看看真人。”
“那就过来吧——或者等我出院,和他们一起吃个饭?”
“不用那么麻烦,就……”
黎蘅话音一顿,甫才反应过来简书说的意思,看向简书的目光里迸出惊喜的神采。
“你、你没关系吗?他们过来,你……”
“没事啊,”简书拉过黎蘅的手摩挲着,颇有些百味杂陈,“你也太紧张了点,我又不是自闭症,之前病着的时候不还去给学生上课的吗?现在就更没关系了。”
“那、那我让他们来……”
黎蘅感到自己激动得话都快说不清了。
简书点了点头,看黎蘅满脸傻笑仍不自知,心里一软。
“我其实特别希望,能被光明正大介绍给别人,就说,‘这是我的男朋友简书’,或者‘这是我的爱人简书’,类似这样的话——你帮我实现了,真的谢谢。”
黎蘅神情黯了黯,大概也想起有关简书的不愉快的过去。这剖白连简书自己也觉得猝不及防,眼下看到黎蘅的反应,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掩饰地将苹果塞回黎蘅的怀里。
“帮我削吧,想吃。”
(76)
迈入七个月,胎儿开始了最后一轮的飞速成长,日益膨胀的孕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简书身上的感觉更是一天一个样子,像胸闷气短、身子沉重这些小问题,本以为早就习惯了,现在又都愈发扰人起来。不久前还只在晨起和晚间时觉得喘不上气,似乎没过去几天,简书已经开始有了二十四小时都呼吸不畅的感觉,每每被憋得不行,尝试深呼吸的时候,一阵心跳过速则只会更加让人受不住,黎蘅紧张得几次三番忧心简书这是并发了心脏病。
原本突发的病症好得七七八八,已经可以准备出院了,看简书这个样子,黎蘅实在放心不了,也只能再让人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眼下这几天,简书有些轻微的腹泻,做了一堆检查也没能找出什么感染的征兆,医生只说可能是先前用药太多,身体或者胎儿起了排斥反应,只能先补液防止恶化。症状虽然不很严重,也逐渐有转好的趋势,但接连折腾了两三天,简书的身体还是显得有些支撑不住。
晚饭后简书又水泻了一次,怕伤到胎儿,简书不敢用劲,小心控制着,如此反倒更耗体力,等终于缓解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软得站不起来了,连坐着也有些坐不住。黎蘅在一旁看得心疼,只想让人多休息一下再动作,理智上却知道,这么冷着搞不好就要加重症状,只能狠着心去扶人起来,简书头晕眼花的,感觉到了黎蘅的动作,但实在提不起精神反对,只能微微挣了挣被黎蘅拉着的手臂,喘道:
“别……我动不了……”
“坐在这里会着凉的,咱们到床上休息,好不好?”
简书摇了摇头,有些局促地答道:
“我可能还要……”
“没关系,不会那么频繁的,到时候再说,”黎蘅将人揽在怀里,轻声在简书耳边劝,“不能一直这么坐着,你过会儿要不舒服的。”
简书还是摇头。自己行动太慢,因为腿上没劲,走路也走不稳,几乎是被黎蘅架着,看每次这么折腾一个来回,都要把黎蘅累出一身的汗,简书看着就觉得心疼,甚至比自己身上的不适还要令他难过。
黎蘅仿佛知道人在想什么似的,仍旧耐心地弓着身对简书耳语:
“我还想多扶你几趟呢,平时哪有那么多机会这样搂着你——满足我一下,好不好?”
简书哭笑不得,忍不住腹诽这人哄人的功力还真是日益见长。但心一软,还是妥协了。
黎蘅把简书搀回床上,让他侧靠着躺下,正好能看见外面的景象。
过了冬至,日头渐渐长了,简书本以为折腾了那么久,应该已经挺晚了,现在却看到外面天都还没黑透,忍不住问道:
“阿蘅,几点了?”
黎蘅拉过靠垫将简书的腿垫高,细致地在上面按揉,听到简书说话,抬手看了一眼表:
“没到七点呢,你要不睡会儿?”
简书点了点头闭上眼。过了一阵子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笑出声:
“快成居了,我。”
“啊?什么居?”黎蘅没反应过来。
“猪呀,吃了睡,睡了吃的。”简书睁眼,含笑看着坐在床边的人。
“那也挺好啊,我就当金牌饲养员。”黎蘅一本正经地认同道。
简书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没再说话。
黎蘅把简书两条腿都按摩了一遍,觉得人腿上水肿不算很严重,总算宽了宽心。
简书睡醒的时候,见黎蘅在床脚的小桌子处画图,没用电脑,可能是什么图纸尚在打手稿的阶段。为了不影响他的睡眠,屋子里灯光调得很暗,黎蘅在桌上另外开了一盏不知是什么时候弄来的简易小台灯,那团亮光聚拢到黎蘅游移在纸间的手上,简书忽地觉得十分好看,偷偷观赏起来,好一会儿,才听到黎蘅说:
“醒了?怎么也不出声?”
简书想了想,开口冲他学了声猪叫。
黎蘅失笑,将桌上的稿子收拾了起来:“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你在画什么呢?又有新项目了?”
“不是图纸,我写生呢。”
“黑灯瞎火的,写什么生?”简书不解。
黎蘅想了想,干脆抽出刚才作图的纸,递给了简书:
“帮我鉴赏一下。”黎蘅神秘兮兮地说道。
简书借着光一看,发现纸上赫然是自己的样子,大概是黎蘅趁他睡着的时候临摹的。画里的自己闭着眼,不知在做什么样的梦,也或者是作者本人的心理使然,那张脸上神情温柔安宁,真有些养眼。
“怎么样,是不是好风景?”黎蘅靠到简书床头,用手指一下一下顺着简书脑后的头发。
简书没说话,但嘴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等我把它画完,就去做成小相片,然后放钱包里,天天看。”
简书暗自想,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