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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能找不到向导,只能自己去寻觅荒废的城堡。”
他笑了笑,“别担心,米诺斯。既然已经来到了附近,我们自己找没问题。”说完又伸手摸了摸我额头,关切问,“你脸色绯红,难道在发热?”
“……是辣的。”我抿抿唇,振振有词道。
次日,高海拔的山区,荒无人烟的路径上,我们一行依照一张古老的地图,向目的地进发。希绪弗斯和艾尔熙德都背着各自的黄金圣衣箱子,穿上了圣域的那件深色长大衣…………高原的风让衣角猎猎翻飞,给这寂静沉沉之极的地方,增添了活气。
我穿着长靴猎装,跟在希绪弗斯身边,一边跋涉,一边暗想,恐惧果然是最具震慑力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还依旧让当地人类如此惧怕她。瞧这一路上,古老村落的遗迹代表人们纷纷逃离,逃离令他们感到恐惧之地,逃离那个流传下来,血腥恐怖的传奇。
一切都缘于一个女性,匈牙利女伯爵伊丽莎白巴托里。她为了保持青春和美貌,在一百多年前,杀死了六百多位妙龄少女,以她们的鲜血沐浴。冥府的血池地狱在她眼里,是不是一个水质有些脏的浴场呢?
事发后,裁判她的人类烧死了她身边被指控为女巫的人,将伊丽莎白巴托里囚禁在城堡内直致她死去,但,没有人知道,真正引诱她干下这些事情的,就是睡神修普洛斯麾下的假像者,幻塔索斯。
梦幻四神之一的假象者告诉她,能用鲜血换来青春美貌。而人类,抵抗不了这种假象的极致诱惑。
希绪弗斯他们,能从当时的一份反复提及“陷入梦魇般,不醒的噩梦,最可怕的噩梦”之类言辞的牧师笔记里,发掘出整个事件,极可能有冥府之力暗藏…………这判断力够精准。所以,来日将与冥府作战的圣斗士,才来这古老的城堡遗迹,寻找支持的证据。
夜幕降临时,我们已经攀上了一座叫CSEJTHE的大山。我正欣赏岩石缝隙中长出的绒蒿花,不妨前面的两位黄金圣斗士都停滞了脚步,他们视线聚集向一处…………
我也紧跟着望过去。山顶,一座要塞般的堡垒,仿佛揭开了黑夜的面纱,在暗夜里尽显峥嵘。可是,这根本看上去不像废墟。
而我们也全都看见了,有个年轻的女人,黑发如云,一袭殷红色的长裙刺亮夜色。她从城堡门口向我们缓缓走来,就像是一滴刺目的鲜血在光滑如银的岩石间,诡丽流动。
越来越近,她的眼眸乌黑,但肌肤苍白根本没有活人气息…………这分明是假象,更是执念!是人类深沉执念所化的,本人最渴望的形态!
伊丽莎白巴托里,这个女人生前好强的执念啊。我暗暗赞叹,再瞧这建立在执念之上,幻塔索斯的得意之作…………我已经明白整座城堡都是假象。
更有少女尖利的哭号声,惨叫声,从假象之城,结界空中,阴森森盘旋而出。
那个传说代表血腥的身影,越走越近。
艾尔熙德抬手挥剑的打算被希绪弗斯阻止。“等等,使用圣剑恐怕会伤到那些可怜的受害者灵魂。”
他眸光雪亮,盯着已经走到我们近前方的,女人…………如果她的执念化影还能被称为人。
但是,不得不承认,如果这是伊丽莎白巴托里最美时的容貌,那她真是颠倒众生。
出乎意外,她乌眸凝视着我们,竟然流露出一种哀伤…………然后,她彬彬有礼地开了口,“虽然诸位并非我等候的人,但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拜访,诸位如果愿意减轻几分我的寂寞忧愁,请随我来。”
……不愧是那个致死都不忏悔自己罪行的伊丽莎白巴托里。执念完全还是一副待客有礼的贵妇模样。
看着她飘然而去的殷红裙裾,我心想自己扮成人类,是不是该害怕才正常呢?
不过显然,希绪弗斯和艾尔熙德都没有计较这事,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希绪弗斯朝我,伸出手,“跟紧我,米诺斯。尤其进入城堡后,不可以离开我身边。”
第46章 血腥女伯爵
一进入这座尖塔高耸的森严城堡之内,饶是有心理准备,我也小小地震惊了下,人类这比地狱惩罚亡者更丰富的想象力。
四壁都是厚厚石墙的庭院里,封闭隔绝过什么样的秘密往事? 被迫浑身涂上蜂蜜的少女跪在蔷薇荆棘内,面无表情的施刑者将一箱昆虫放置在她脚边。
彩色玻璃的玫瑰窗棂下,有个浮着冰块的大水桶。女孩被扒得精光扔在其中,一桶一桶的冰水从她头上浇下,人已经冻得面目紫青。
庭院里阴冷处浑身青苔的塑像,空茫石头双眼又注视着对面的什么?只见受刑者在地上激烈地蹦跶…………因为她脚趾间夹了沾满油的纸条,火,不停燃起。
每个角落里都有尸体在被焚烧,被掩埋,被恶狗吞食。更多女仆,赤身露体像剥光了的羔羊,在院子里干着活计,每个人都战战兢兢,抖得像筛糠。
所有的妙龄少女,对进入城堡的我们,都没有丝毫反应,没有求救没有惊慌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们早已死去…………被假象之城记录了临终场景,再被像画卷一样,展现给拜访者看。
希绪弗斯早已狠狠捏着拳。他清澈的眼睛里,有无限悲哀。而那悲哀在见到伊丽莎白巴托里的形象,如同雾气一般浮现在院子里时,转化成了愤怒的火焰。
我连忙,携住他的手…………他反手紧紧扣住,似乎安抚我别害怕。
伊丽莎白巴托里却若无其事,甚至文雅地说,“抱歉,我的女仆们不太好使唤,她们笨拙了些,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见笑了。”
在圣域长大的希绪弗斯,执着修行的艾尔熙德,他们的人生经历中从未接触过如此漫不经心的血腥残酷…………希绪弗斯气得微微发抖,“你!!”
女伯爵愣了愣,反倒困惑地问,“先生们,这些女仆都是我的私有财产,莫非令我厌烦了还不能处置吗?”
她乌黑的瞳孔竟然流露出不解,长眉微蹙。“如果有失礼之处,再次表达歉意,尊贵的先生们,还请包涵我这主人的不周。”
这伊丽莎白巴托里的执念,代表她本人,是如传说中一样神经错乱,还是故作伪装?
依我看……好冷酷又优雅的矛盾体。她对这些女仆的极致罔顾,好像藐视杂草。残杀于她而言,就像日常整理庭院。她根本不解,也不明白有什么值得愤怒的。
而这两位黄金圣斗士目睹暴行,怒火滔天,却无计可施:一切只是假象的影。真正的杀戮,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眼前传说中的冷血凶手,也早已经伏法。他们不但救不了任何一个惨死的亡者,也没办法把执念的飘渺影子,当作敌人来消灭。
我只好朝巴托里略欠了欠身,像歌剧表演一般,侃侃道,“美丽的夫人,我们从文明的城市而来,在那里,对仆人处刑会被认为野蛮不开化。如果仆从做错了事,高贵的主人要用言辞提点,让他们承认并保证不再犯,这才是我们遵循的礼仪。”
巴托里叹了口气,“谢谢您的提点。我困在这太久没能出门,已经不知道恰当的礼仪了。”
她一挥手,那些浮现在庭院里的种种惨象,统统都消失不见。只有月光,照在黝黑的岩石四壁之上,泛着白惨惨的色泽。
她表现得完全像一个按礼节招待客人的贵妇,“诸位,请随意。”
女伯爵的身影,又消失在建筑穿廊中。这条拱顶的穿廊引导通向城堡更深处。
“无论如何,我们要找到并毁掉支撑这噩梦城堡的东西。”希绪弗斯忍耐地阖目,然后睁开,目光明锐得似有火焰,“这是邪恶残酷之极的冥府之力…………”
……明明是人类禁不住诱惑好吧,明明就是人类在自相残杀,对于百年前的匈牙利贵族来说,女仆们根本是任由她处置的物件而已……我内心小小地辩护着。
他和艾尔熙德脸色难看地说了几句后,又转向我,“米诺斯,对不起,我竟然让你目睹如此场景……而接下来,恐怕会更血腥残酷。对不起。”
希绪弗斯简单几句话,令我忙抬头,表现得像一个没有丝毫惧色的战士…………“我不怕。”
跟着又加了句,“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这座哥特式的城堡之内,浓厚的铁锈味血腥味仿佛从每一块砖头缝隙中散发出来。昏暗的玻璃窗透不过亮光,一切暗无天日。只有墙壁上照明的火把,随着我们的行进而幽幽燃起。忽明忽暗的火光把两旁那些世袭的盔甲,古老的家族肖像画,映得更加深重沉沉,诡异旖丽。
希绪弗斯在这幽暗的城堡通道中,紧紧挽住了我的手。他掌心的茧,在我白皙修长的手中浅浅摩挲。我觉得他的指尖如同会发光发热,舒服的灼热感从相携处一直蔓延到我心中,我反复咀嚼品味着这熨贴暖洋洋感,暗自高兴。
伊丽莎白巴托里的执念,又如幽灵般浮出,随行。她用她独特的甘冷声音,带着骄傲,竟然做着一一介绍。
“这套盔甲的主人是先祖,被称为大地的威武守护者。得到如此美誉是因为,他击败了土耳其敌军拯救了国家,把三万名侵略家园的异教徒士兵,全都钉在十字架上处决。被敌人鲜血染红浸透的大地,神圣而壮美无匹。”
我暗想,所以,后裔女伯爵根本视生命和血腥平常如无物,因为换个男人屠杀就叫,建功立业呢。
而那一副悬挂在墙上的肖像,我一眼就认出是伊丽莎白巴托里本人。她穿着匈牙利贵族服装,大纱领暗红色缀着珍珠的礼服。一双黝黑的美目蕴纳聪慧与高傲,直直从画像中凝望过客。
但是……我真想叹气,如果战战兢兢站在肖像画旁的女仆,嘴角不要被刑具撕扯裂到发根,我会更加欣赏这幅画的。
希绪弗斯握着我的手,力度加大。我想看清楚他的眼神表情…………是对这种美丽的厌恶和怒火吗?还是对遭遇惨烈折磨对象的,深切悲悯?
我心爱的希绪弗斯,请千万不要难过,千万不要让那颗温柔的心,因见证人类自己的行径而受到伤害。人类就像雅典娜的虚假爱一样,并不值得你守护。唯独我…………我会守着你,护着你,等你看清楚。
庭院和城堡内的种种惨象,只是一道血腥大餐的开胃前菜。当我们一行为了了结这个梦魇般的假象之城,搜索调查往地下牢房去时,才算看到了真正的梦魇。
地牢阶梯处,倒挂着几十具□□的躯体,就像暗哑的沾血风铃。无一例外胸部被剜除,头发被拔去,满是割伤的肉块狰狞外翻,残留的血滴将地砖染得滑腻不堪。
刑房内,巨大铸满尖刺的钢铁笼子,塞满妙龄少女。施刑者用烧红的铁钳向那柔嫩的肌肤烫过去…………姑娘们哭喊着躲避,肢体在撞击躲闪中无可避免撞上尖刺,于是鲜血汩汩流出,汇集到下面那层,精巧的玻璃器皿里。
还有著名的刑具,铁处女。它外形是个美丽的少女塑像,面庞栩栩如生,嘴角含笑。但当机关发动,它张开双臂时,伫立它身前的牺牲者便会被死死搂住,中空的人像像盒子一样打开,当它再度合拢时,五把尖利的刀刃刺入受害者身体,于是汩汩鲜血从人像底部泉水一般流出,流到引导槽内…………这还带着少女体温的热血啊,归谁享用?
“我的浴水准备好了,能让我青春美丽。”伊丽莎白巴托里的声音兴致勃勃道,仿佛在谈论水里添加了多少玫瑰精油。
什么人类的怜悯之心,什么对生命的敬畏之意,在这个假象构筑的噩梦城堡中,一丁点,都没有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