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勾栏瓦肆中,言不周听说了一些江湖轶事,北欧阳南展昭,陷空岛五鼠等等,那些叫得出名号的才会飞檐走壁的高功夫,但没听说有谁汴京出没。
今夜,或是要为汴京的七夕之夜添些热闹,终是有高手跟上了她。这还是两人的距离越发接近,来人故意露出动静让人察觉。
只见,夜色中一袭蓝衣从屋檐飒然跃下,他左手握剑,而右手提着一只小布包。
“展昭无意冒犯,且是来送还一件失物。刚才,言先生的娘子不小心将此物掉落在东旭街了。其轻功了得,我自叹弗如,这才……”
“等等!请等一下。”言不周被从天而降的展昭给弄傻了。银汉迢迢,她还未待赞一句有美人踏星光而来,那一句言先生的娘子就当头砸来。“我怎么不知道,我成亲了?”
展昭想起那位失主为吓唬朱仁义而故作披散发,未能从其发型辨识出是否已经行过婚礼。
“是展某失言,那位姑匆忙间将这些留在在东旭街,还请言先生收好代为送还。请放心,今夜朱仁义之事,展某绝不会向外透露半句。之前倘若她不曾出手,展某亦不会袖手旁观。”
朱仁义三字一出,言不周瞬间就懂了。
陈知白刚刚显形吓猪头的那一出还是出了纰漏。这年头飞来飞去的高人凤毛麟角,偏偏赶巧遇上了展昭也在东旭街。他很可能将陈知白认作了轻功高手,目睹了那场朱仁义被吓记,并捡到了陈知白遗留在作案现场的物品。
眼下,展昭将失物送来是因为没能再寻到陈知白,继而找上了刚刚在巷中与其相谈的言不周。他还顺带提醒一句已经帮忙扫尾,哪怕如今朱仁义的手下折返调查,也不会查到任何异常情况。
“今夜多谢展大侠相护。”言不周捋顺了前因,但是有的锅她真不想背,“东西我会帮着送回。不过,那位姑娘只是师妹而已。”
“只是师妹?”展昭看向言不周的眼神微微变了。他拾起包裹时,瞥见中装着一对童男童女泥塑玩偶。正是青梅竹马的那一款,在七夕夜买来能送给谁?
现在,言不周否认与之有恋情,那刚才问也不问拉起姑娘的手就把人带入暗巷,将人压在墙上只差当场亲上去,捏捏脸又摸摸头发,这都是对师妹做的?原来,你是那种撩完了转身就放下的言先生。
展昭的目光让言不周恍然大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她所为,她似乎是拉手、壁咚、捏脸、摸头一气呵成地撩妹了。
“你误会了。那不过是……”言不周却没想自爆身份再多解释,而只觉头顶一个大写的冤字,难道她扮作男装太过成功地美貌也是错吗?
这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情了。不对,汴京与黄河很近,她真的跳下去估计就能从身形上说明一切问题了。
展昭无意纠缠如此问题,可能是他弄错了,其中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也罢,他还没闲到多管这些风月之事。“物归失主,我先告辞了。”
“哎……”言不周眼睁睁看着展昭飘然而去,走得那叫一个潇洒如风,完全没有多聊几乎话的想法。她只能忿忿低语,“我这是演技高,但你也是糊涂猫。”
算了。这种无伤大雅的问题上,清者自清不必多愁。
不是所有问题都要说清楚,正如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弄清楚。
比如,完全不懂妖怪在隐身或做原形时,他们把钱袋等物藏在何处?好似开辟了一个随身空间,可以顺利也不被普通人看到,此种原理违背科学。
在来福小馆吃过一顿宵夜,并未太过交浅言深,只是说了些各自的小烦恼。
赵柳发愁家中母上管得太多,公孙策发愁两年后科举是否能够考中,言不周发愁赚得钱远远不够将荒府全面翻修,至于那些嘀笑皆非的误会便也被抛之脑后。
三更近,饭局散,各回各家。
言不周提着包裹回到荒府,两位棋子妖半虚化着排排坐,在庭院里乐看牵牛织女星。
“这是你买的吧?”言不周见到陈知白猛然想起什么的表情,她手痒地又捏了捏陈知白的脸。“还敢说没纰漏,你差点连证物都留下了。今夜星辰正亮,我也不煞风景地训你。下不为例,否则倒扣薪资。”
陈知白闻言脸色徒然一暗,她从城隍庙借来的压岁钱已经被言不周以香火钱的方式还回去了。如今每个月都有俸禄拿,她怕的不仅是扣工钱,更怕是受到来自虚镜的惩罚。
这会接过包裹才想起刚才买了一对恰似她与知玄的泥娃娃。“我保证一定没有下次。多谢大人帮我把泥娃娃带回来。”
“口头的谢谢就不必了,今后做事更仔细些。”
言不周说完就想起了她头顶的一个冤字。做事要更加注意些的人,也包括她自己。不过,她成功诓住南侠展昭,想想还有些小骄傲。
陈知玄见状及时出声,“大人,珍珠男的事情有眉目了,我确定了他的行踪。”
这一句成功转移了言不周的注意力。
时间退回两个时辰前。
朱仁义闹事引得人群围聚,珍珠男逆流而出,知玄还是追上了他。没想打草惊蛇,一路就飘在珍珠男身后,倒要看看其落脚处在何地。
“他去了丁谓府邸。准确地说,珍珠男在丁府门口徘徊了一会,又是绕着丁府外围走了一圈,看样子像是调查踩点。
然后,他就回了住处,距离丁府并不远,是在三条街外的一间小院中。我打听过了,珍珠男是一个月前来到汴京租的房子。”
一个是来历不明的鲛人,一个是太后倚重的宰相。
这两者会有什么关联?珍珠男想对丁谓做什么?
第9章 谁给谁挖坑
既然确定了珍珠男的落脚点,宜早不宜迟,是该上门问个清楚。
七月初八,言不周吃过早饭就前往南城,她却不知昨夜朱仁义被吓回家后,闹出的动静惊动了丁谓。
且说,朱仁义认为遇到了索命厉鬼,吓到差点屁滚尿流冲回家,完全不顾后面还跟着一串不明所以的护卫。
要说巧,也是巧。
七夕夜不是所有人都上街过节,正如朱彪在书房与丁谓商讨朝中政事。这会就听到了忽而冲回家的朱仁义惊叫着要去请什么大师来驱鬼。
朱彪听得外头动静招来高明等人问个清楚,而越听脸色越差,厉声叱责,“胡闹!去把大郎给我带过来,真是胆小如鼠,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之事。”
丁谓看着惊魂未定的朱仁义被带进来,又旁听了一出朱彪训子,他笑着饮了一口茶,劝了两句让朱彪莫要继续对朱仁义发火。今夜朱彪在他面前训子,或是表现亲近,而更多怕是在探口风。
若论汴京城里谁的房产最多轮不到丁谓,但是若论京官里谁的大宅最多却属丁谓,至于怎么得来的,反正不可能是靠朝廷的俸禄买来的。
如今,朱仁义想谋得空关多年的老宅院,对于丁宰相或许不过一句话而已,只要他说了就表明如今的局势还不差。
“令郎是受了惊,该请人来压惊,你何必对他发火。”
丁谓捋了捋胡须,完全不记得城隍庙附近有什么厉害人物。“既然令郎是在那间宅子沾上晦气,找人去除了即可。听说会仙观的香火旺得很,不妨让白澒道长去看一看。那个言合初来汴京就乍然而红,指不定用了什么蛊惑人心的手段,这也是为民除害了。”
朱彪似是听了丁谓的话才脸色好了些,没再继续责骂朱仁义而是瞪了他一眼,真不想承认有此傻儿子,连找对的打手都不会。
“听到丁大人的话了?去请白澒道长处理此事,他定是熟悉对如何为民除害,你别跟着添乱,在家里坐等消息就好。”
朱仁义一个劲地点头,满口称是,明天一早就去会仙观。
他也才转过弯来,既然荒府有古怪,本就该让道士和尚去对付,必须是连带着言不周一锅端了。这活像大相国寺、城隍庙是不会接的,而只有找上旁门左道。
“多谢丁大人指点!”朱仁义本来还想再奉承几句。果然姜是老的辣,丁谓一开口就切中要害,直接给出了对付言不周的方法。不过,朱仁义当下看到朱彪的眼神就闭嘴退下了,生怕开口后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丁谓笑着微微颔首,所谓杀鸡焉用牛刀,他没把一桩衙内与说书人的闹事放在心上。亦因高明先被朱仁义踢回了府,没有亲眼看到大街上朱仁义的嚣张,其他人将此淡化而向着朱仁义说话,完全没多提那位穷书生,如此重要的关键冲突就轻描淡写地被揭过了。
丁谓不再多问几句,此刻他需要思虑的是,眼看太后病体难愈,他如何从太后倚重的大臣转变为皇上倚重的大臣。
然而,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丁谓从没想过他不多追问几句的后果,只因他没想到朱仁义已经成功地踩了赵祯的面子,或是该说把赵柳的面子在按地上反反复复摩擦过了。
细节决定成败,关键时刻或该更谨慎一些。
言不周在敲开珍珠男院门时就很谨慎。她的左手掌心微潮,有三分紧张有七分跃跃欲试,唯独没有恐惧,而在期待着第一次以虚镜制服妖怪。
当开门声响,不待大门完全打开,她快准稳地伸出悬有虚镜的左手,迅速搭上男人的手腕。
珍珠男脸色骤变,他的两只耳朵也忽然透明,在颤颤巍巍中变成了鱼鳍模样。一抖一抖的,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疼!疼!我什么都交代,大人高抬贵手啊!”
珍珠男边说边哭了起来,嘤嘤嘤地泪水一出眼眶就变为不规则的珍珠。珍珠泪叮叮咚咚地洒落一地,随即化成了白色珍珠粉随风飘散。
看来判断无误,虚镜的力量专克妖魔鬼怪,它与高悬的明镜法出同源,可被命名为照妖镜。在此人间非同寻常的力量都被压制了,让言不周初凝虚镜则能辖制住鲛人。
言不周没想将珍珠男打回原形,她左掌能维持镜像的时间极短,趁着开门打珍珠男一个措手不及,仅仅是想要先发制妖威慑一番。
“好,如你所愿,放开你。但你要老实交代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用假珍珠坑过别人的钱?”
大宋市场上的珍珠数量很少,这年头需要从海中取珠,还没有后世养殖一途。或是天道平衡,在此世间鲛人泪化珠,却极少能维持珍珠之态。
“我叫皎瀛,真的没有卖过假珍珠。我对天发誓,如果有说假话,我就再也回不去雕题国。”
皎瀛红着眼眶,他已经恢复原貌,并非昨夜大胡子形象,而是第一次让言不周看到了干净年轻人模样。这会一脸被蹂//躏过的哭样,加之微微发颤的鱼鳍耳朵,还真有些可怜兮兮。
言不周只微微蹙眉,哭得美是一种本领,不是谁都能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真的伤心或痛苦,是会眼泪与鼻涕齐出。
“擦擦你的鼻涕,从头开始说起。你怎么来了汴京,为什么要盯上丁谓?”
皎瀛都痛到被逼出了鱼鳍耳朵,他岂敢有所隐瞒,立刻从头说起,“我是南海之南的雕题国而来。按照现世的历法,是一年半前从广粤崖山附近上岸进入大宋。刚一上岸,我就被人抢骗走了珍珠妖丹,这才一路追至汴京。”
雕题国,鲛人集居地之一。鲛人泣泪成珠,所织绡纱入水不濡。
唯有在红月升空之际,大海被染成一片血色,鲛人才能出入结界来到现世。
鲛人天生为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