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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璧见两人争执,心中徒生不安,不禁往花满楼怀中缩了缩。
花满楼摸摸她,依然坚持,“她本就害怕,从前又受过虐待,若再绑住她,激起她的仇恨之心,日后还如何在花家久住。不能绑,我会抱牢的。”
“这……”宋神医知道花满楼的性子,也不再劝,只是仍不放心,“那总该堵住嘴吧,若阿璧咬伤舌头,也是会出事的。”
“不必,小妹疼极了不会咬自己,只会咬别人,我给她咬。”花满楼轻笑,又很快止住,他小心捧起灵璧的脸颊,慎重地问了她一句话,“小妹,你可相信七哥?”
声音低沉而又轻柔,仿佛春风吹化了冰。
灵璧一张脸被花满楼双手捧着,脸颊的肉挤了出来,软软的,她看着花满楼,茫然无措的大眼溢满水光,好像要哭出来,却又在下一刻拼命忍住了。
“信。”
最终,她这样回答,一双手攥紧衣袖,手面上几道青筋暴起。
“好,你记得,七哥绝不害你。”
花满楼嘴角噙笑,轻轻吻在灵璧的额上。
灵璧唇齿颤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很多年后,她依然记得这一幕,记得这次亲吻,哪怕是在经历了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一生之后,在停止呼吸之前,她唯一忆起的,便是这个人,这次亲吻。
“要开始了。”
宋神医深深叹息,胖脸上细小的五官又皱成一团,他双手握住灵璧的脚腕,内力已灌注在他的手心。
脚踝处忽然传来清晰地断骨之声,灵璧还未哼出声,剧痛便一浪接一浪汹涌而来,让她几乎睁裂眼眶,她脑中空白,下意识便一脚蹬向宋神医,拼命挣扎。
宋神医行医多年,又功力深厚,三下两下便控制住了灵璧的双脚,开始接骨。
人在经历极度疼痛之时,是不容易晕厥的,就算晕厥,也会很快醒来。
灵璧凄厉尖叫,叫声充满怨恨,又充满恐惧。她一爪掏向宋神医的心窝,却被花满楼迅速拉回。花满楼倾身抱紧她,将灵璧的双手困在怀中。灵璧动弹不得,她看向花满楼的眼神,如同遭遇猎杀的小兽,带着质疑、控诉、仇恨和委屈,再不见一丝温软。
她低下头,狠狠咬在花满楼的手臂上,生生撕下一块肉,她将尖利的牙齿扎进血肉中狠狠啃啮,似是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那是花满楼日日为她细心清洁、保养过的牙齿。
“七童!”宋神医大惊,“你快躲开啊!”
花满楼闷哼一声,额上已布满冷汗,然而他却弯起苍白的嘴唇笑了,“是我不好,让她咬吧。小妹明明如此信任我,我却辜负了她的信任,所以,嗯……由她咬吧。”
“你啊,你这傻孩子啊!”宋神医痛心长叹,加快了手中动作。
疼痛愈烈,灵璧时晕时醒,脸色惨白如鬼。她渐渐松了口,低声呜咽,待到后来她便连哭泣的力气也没有了。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昏沉间,灵璧艰难地伸出手摸索,将花满楼的手放入自己的衣领内,急切地引导花满楼揉捏。
“不、要打我……给你、摸……你摸……”
在场两人听了她的呓语,不由得浑身一震。
宋神医一顿,几乎失手,他不敢再想,连忙低头专心接骨。花满楼如火烧般迅速抽开手,神情痛苦压抑,他自然也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可灵璧,他的小妹,她还是这样小的孩子啊,是个孩子啊!
阉人,阉人!
花满楼的胸腔中迸发出无穷的怒火,他向来平和内敛,这一次却愤怒到几乎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是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还是一整天,时间对于这三个人来说早已失去意义,宋神医为灵璧打上夹板,终于结束了这场浩劫。
“七童,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宋神医急切道。
花满楼早已面无血色,此刻却只是问:“小妹如何?”
“你啊你……”宋神医又急又叹,只得道,“孩子已没事了,只是夜间会起烧,待退了烧便好了。”
花满楼这才放下心来。
宋神医再不多说,忙抓过花满楼的手,为他上药包扎。期间有一个药童走进来,端来了灵璧的汤药,又将滚水的大锅熄灭了。宋神医忙写了新的方子,又让药童去煎花满楼的药。
一待包扎完,花满楼忙端起汤药,便要去喂灵璧,谁知他刚一走近,灵璧便忽然发作将汤药打翻在地。
“走开!你、走开!”灵璧嘶吼着,眼神中充满仇恨,她手脚并用于榻上挣扎,不小心便触动了伤腿,立时哭得肝肠寸断。
花满楼身形一顿,一时徘徊不前,他听到灵璧凄惨无助的哭声,瞬间心如刀割。
灵璧已然完全崩溃了,她开始疯狂地破坏身边的一切,四下一片狼藉,所有能拿起的物件都被她扔在了花满楼和宋神医的身上。
此刻,她自觉已被亲近的人背叛,世间一切都已变得可恶至极,她想要破坏,想要杀人,想要立刻远离这里。
“坏人!坏——人——”灵璧已哭得喘不过气来,她捡起地上的瓷碗碎片,猛地掷向花满楼。
越是信任亲近的人,便越是无法原谅。
瓷片割破了花满楼的手指,也割碎了他的心,他几乎要死在灵璧控诉的话里。
“小妹,你要信我。”
花满楼的声音低低的,如同浸了泪水的琴弦,沉闷低哑。
灵璧只是哭喊,方才接骨已让她大伤元气,如今又使了蛮劲,她渐渐气力不支,双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花满楼连忙将她抱起,又要宋神医为她看一遍伤腿。他的一双手仍在颤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不知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灵璧。
他伸手为灵璧拭去泪珠,于无声间泄了一口气。
看来,以灵璧目前的状态,还是与他分开几日为好。
花满楼唤来小厮,哑声道:“去请大少爷来。”
很快,大少爷便匆匆赶来了。
他一双冷冷的桃花眼划过花满楼渗血的手臂,却不曾开口。他小心地将灵璧抱起,与两人道别后,便用披风裹住灵璧向外去了,及至院门处,他脚步一停转身,面向紧随其后的花满楼,终是开了口。
“这几日,你千万要好好养伤,爹娘那边我会瞒着,至于小妹,你大可放心。”
花满楼笑了,只是眉头处仍蹙着,他将宋神医的吩咐又说了一遍,便不再说话了。
大少爷很快走了,宋神医也走了。
花满楼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夕阳很快落下,四下暗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深,终于黑透了。寒风乍起,更深露重,花满楼一动不动地站着,寒气浸在他的白衣上,最终将里衣也染湿了。
他就这样站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短暂的分离,只为更甜更苏的未来。心疼我七公子嘤嘤嘤~
读者老爷们放心,很快就和好啦!
感谢上章留言的读者老爷们~~~感谢小麻雀,— 空—,老窝头,观自在,18692305~~你们都是作者君的真爱嘤嘤嘤~
欢迎新的读者老爷娖谨~~~~
话说光棍节过得好嘛。。。咳
☆、第10章 痴汉的末日
灵璧在夜间醒了过来。
她正发着高烧,烧得面颊通红,眼带水光,她睁开眼后也不动,更不出声,只是默默掉眼泪,将被角染湿了一大片。
大少爷一直守着她,忙着为她敷冰枕,擦汗。
最初,灵璧身子发抖,有些抗拒,在瞧清身旁之人那双冷漠的桃花眼之后,她便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仍在哭。后来,她哭得累了,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又有了声响,有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大少爷,昨晚巡抚朱大人在勾栏里留了五千两银子的帐,叫老鸨来找花府要呢。”
“新上任的守备太监牛大人,给各府都递了消息来,这位要的孝敬银子,可比前面那位高了十倍还不止啊!”
“铺子上各类税款又涨了,另外庄子上来信儿说,有好几十亩田地被东厂的人给霸占了去。”
“大少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那人仍在说着,声音却渐渐远去了,四周再次沉寂下来。
等灵璧再次醒来时,已是中午。
空气中飘来阵阵饭菜的香气,灵璧虽然饿,却没有力气吃饭,她的脚疼得厉害。
“脚疼?”声音冷冷的。
大少爷端着粥走了进来,一双桃花眼扫过灵璧光亮的脑袋,露出几分笑意。他坐在床边将粥递到灵璧面前,试探着伸出手摸在她的额上。
灵璧并没有躲开。
“退烧了,吃吧。”许是怕吓到人,他的声音终于软了些。
灵璧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并不伸手。
哦哦哦这是要我喂么?
大少爷顿时心花怒放,他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粥,送到灵璧嘴边,果然见灵璧张嘴吃下。一连喂了几勺后,大少爷眼睛闪着光,脸颊上微微染了胭脂色。
哦哦哦又吃了又吃了,他兴奋地想着,果然还是女娃娃可爱啊,要是媳妇儿能给生个女儿,该多好啊……可惜媳妇儿是个要强的,隔三差五就要跑回娘家打理生意,说是自己还年轻,暂时不想要孩子。
想到这里,大少爷不禁泄了气,这就是嫩草吃老牛的坏处啊。
“老牛”仍在感叹时,打扮得花里胡俏的三少爷已走进来了。
“大哥,事办妥了。”三少爷难得正正经经地说话,“信已往京里送了,想必不会等太久。”
大少爷嗯了一声,道:“花家可以破财,却不能当冤大头。”
三少爷笑了笑,弯下腰同灵璧打招呼。灵璧见他穿了一身颜色,一时看花了眼,咬住勺子发起呆来。
见状,大少爷的面上再次焕发出光彩,他只觉手中瓷勺犹如千万斤重,一时间让他动弹不得,他满面红光的试探着抽回手,灵璧却伸出小爪抓在他的手腕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他,静静的。
大少爷瞬间被击中,忍不住摸摸灵璧的小光头,眼神中的热切几乎要戳到灵璧的脸上,“乖,天气冷,大哥带你去街上买好看的帽子。”
自灵璧来花家之后,大少爷每每盘完账,都会跑去街上游荡,他为灵璧采买的物件已堆满了三个库房,附近几条街的铺子已基本被他买空。
正巧,近期本地连续发生了几十起女娃遭拐的案件,因大少爷只采买女娃子的物件,且十分疯狂,官府差点将他逮捕,县太爷也已同他谈了四五回子话叫他收敛。
大少爷不为所动,却也很快摆脱了嫌疑,因为好几条街的店主都站出来为他作证,声称这是一场误会,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贩子,舍得给娃娃买这么贵的东西,而且一买一条街,不买完绝不走,还坚决不还价。
想到昨日老管家来找自己哭诉,说大少爷把整一斛名贵的合浦珍珠丢出库房,就为了给一叠娃娃饭兜腾地方的场景,三少爷以袖掩面,调侃道:“买!不如连小妹的嫁妆也一块儿买买嘛。”
大少爷居然十分认真地点头,“有道理。”
说完不再理会三少爷,抱起灵璧转身走向房门。
他刚跨出门,便瞧见花平匆匆而来,似是有急事向他禀报,大少爷忙伸手一拦,严肃道:“有事找三少爷,我要带小妹去置办嫁妆。”
三少爷:“……”
花平目瞪口呆地目送大少爷离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什么,他迫切的需要冷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