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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谁又知道在他进一步壮大之后是否会被权力冲昏头脑?要知道,无上的权威对于男儿的诱惑,是人无法想象的!与其到时被动,不如未雨绸缪!决不能让他一人独大!
“有何可难?”刘备苦劝不下,也是多了几分怒气,自己一番赤忱之心,换来的,便是如此回报?当日渑池曹操的所作所为,难道圣上都视而不见?
“若是拒绝了曹操,恐怕会寒了天下有识之士的心啊!还有谁敢来投?”董承状似无奈,叹息道。
“那圣上这么做,就不怕寒了我刘备的心?寒了徐州上下数万将士的心?我徐州与曹操早已结下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若是那拿兖州虎狼进来,让年前为保徐州安定,死在他们手下的将士们情何以堪?”刘备一脸激愤,在不顾什么君臣礼仪,为了抵抗曹操的侵袭,他手下将士死伤几何?今日难道就要为了皇上一句话就将辛苦守卫的徐州大开?将士们会怎么看我?将我置于何地?
献帝眼中闪过一抹愠怒,所谓君无戏言,自己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怎的刘备还是苦苦相劝?国舅说的对,这世上,从来没有一心为朕之人!所有人想到的,永远只有自己!
“皇叔!”刘协加重了语气,不悦的道:“我来问你,这徐州,到底是朕做主?还是你做主?”
“自然是陛下!”刘备听出了献帝的意思,慌忙跪倒,头抵着地,悲哀的请求道:“请陛下怜悯我徐州那死去的数万将士!”
刘协眼中的不忍一闪而逝,勐的摇摇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拂袖而走,留下一句话:“此事,不容再议!若是你不服,大可造反!朕今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即便你拿回去,朕也毫无怨言!”
刘备额头触地,久久不起,浑身微微颤抖,糜竺担忧的上去扶他,刘备一抬头,一张老脸却是老泪纵横。
我手下那几万逝去的儿郎,冤枉啊!
第142章 末路
“主公,吕布回军了!”田丰面色阴沉,额头青筋暴起,望着一众同僚,无奈的道。
“鲍信死了?”韩馥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随意的摆摆手,道:轮到我了吗?”
“主公!”潘凤跪在地上,低着头,低喝:“末将愿死战!”
“起来吧。”韩馥摇摇头,花白的两鬓白雪更甚,短短数月,他已然尽显老态,实在是心力交瘁,凄然道:“我知无双一心为我,但你打得过吕布吗?”
“打不过!”潘凤毫不迟疑,他对于自己的武力有着深刻的了解,恐怕百招之内,必定败亡!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也愿一战!”
“拿什么打?”韩馥还没有说话,一向沉默寡言的沮授忽然道:“哪来的兵马?哪来的钱粮?我冀州早已被吕布帐下陈宫架空,财权军权,都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你去问问那些世家大族,可曾认得这冀州的掌权者,看看谁?”
“哼!”潘凤闻言不以为意,拂袖道:“我潘凤大好男儿,自有血性!头断不过碗口大的疤!死则死矣!但求死得其所!便如你等在此自怨自艾,便能逃过一劫?那吕布就不会造反?凡事皆可一搏!即便败了,也问心无愧!”
“匹夫无谋!”审配不屑的嘲讽道,往日潘凤位高权重,一直死死的压在他们一众谋臣之上,今日冀州走上末路,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他索性也豁出去了,直话直说,这头脑简单的武人,看事待物,太过浅显了!
“你说什么?!”潘凤大怒,莫说此时吕布还没杀到眼前,即便是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容不得此等赤裸裸的羞辱!
“鲍信没有死!”田丰眼中精光一闪,连忙缓和气氛,道:“吕布没有杀他,而是接受了他的降书!”
除却一脸怒容的潘凤,几乎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比起韩馥,吕布无疑是更强势的主人!若是韩馥能降,不但可以保全自己身价性命,还能为自己这批属下谋得好出路!到时候各显其能,有多大能力,能获得吕布赏识,便是后话了!
“此事我知。”见一众手下希冀的目光,韩馥惨然笑笑,道:“鲍信那厮为了活命,向吕布摇尾乞怜,亲自为吕布牵马,才能保全性命,莫不是叫我这一把年纪,为了活命,还要丢下老脸去给那无耻之人牵马?”
“谁敢!”潘凤怒不可遏,虎目圆瞪,闪烁着令人惊惧的神光,将一众只想到自己的官员吓得连连低头,再不敢言语。
“我手上还有5000人马!可以背水一战!”潘凤强压着杀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道,这些东西,平日里熘须拍马,极尽所能的讨好主公,从而谋得高官厚禄,今日主公势微,便打起卖主求荣的注意?哼!有我潘凤在,看卡哪个下作小人先跳出来,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潘凤杀机四射的凶光扫遍全场,浑厚的气势压的一众文臣喘不过起来,这常年在沙场厮杀的勐将气息,又怎么是他们能消受得起的?
“算了。”韩馥无力的摆摆手,身上在没有身居高位的上位者应有的气势,与垂垂等死的寻常老人无异,望着一众恐慌无比的手下,韩馥颓然道:“诸位,可有良策教我?是战是降,倒是说说看,若是有理,也不用顾忌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战!”潘凤毫不犹豫,没有给众人各抒己见的意思,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气势,强行将众人反对的声音压了下去,道:“哀兵必胜!为了我冀州千万百姓,此战,不能败!”
韩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即便走到末路,还是有人肯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让他深深的感动,怕拍潘凤的肩膀,问道:“无双,你可有把握?”
“没有!”潘凤一咬牙,道:“无双只知道,主公待我不薄,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主公身前!谁人胆敢对主公不利,须得跨过我潘凤的尸体!在我倒下之前,主公一定无恙!”
“好!”田丰大声喝道彩,道:“好一个忠义无双的潘无双!那么,我等再多说什么,便是不忠不义了!一切后话,都待潘将军对战吕布之后,再做定夺吧!”
审配与沮授对视一眼,不动神色的微微点了点头,伸出手朝着后面的文官们摆了摆,有他二人与田丰的附和,加上潘凤在军中的威望,反对的声音瞬时间消于无形。
“记好你们今日说过的话!若是让我再听见有人敢在主公面前叨扰,可莫要怪我手中凤纹大刀不讲情面了!”闪耀着剧烈的杀意,潘凤大声威胁道。
田丰眼中阴寒的光芒一闪,将头低下,把危险的光芒隐藏起来,众文官,纷纷退避,随着潘凤的扫视,越来越多的人低头不语,不敢对视。
“主公放心!我这最后的5000儿郎可非一般,量那吕布也不可能轻易拿下!只消顶住他第一波势如暴雨的攻势,我等背后有千千万万的冀州子民,怎的斗不过一头外来的饿狼?”潘凤抱拳行礼,安慰韩馥道。
“但愿如此。”韩馥闭上双目,没有丝毫侥幸的心理,他累了,是的,这些年大刀大风大浪,他老迈的心再也承受不住,壮志一去不复返,眼下除了恐惧与不甘,已经没有别的多余情绪了,但愿吕布杀了我,不要祸及家人。
众人四散退下潘凤一马当先,大步朝着府外走去,他要紧急北军,应战吕布!不容有失!
田丰故意将步子放慢,审配也是拉着沮授说着什么,当众人纷纷散去,韩馥手下最得力的三名谋士相视苦笑,朝刚刚出来的大厅返回,有些话,不得不说!
韩馥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望着去而复返的三人,淡淡的道:“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吗?”
田丰无言,双膝弯曲,跪在韩馥身前,道:“请主公赎罪,田丰得罪!”
“说吧!”韩馥颜面叹息,若我叫你别说,你会答应?深深的无力涌上心间。
“冀州救无可救!请主公放我等一条生路!也放自己一条生路!”田丰勐的将额头重重扣在地上,将厚重的地板敲的闷闷发响,在韩馥愕然的目光中,田丰不停叩首,一下比一下重,整整九下,当额头渗出的鲜血将地板染红,浑身抽动不已的田丰才轻声道:“是我无能,无法保全主公!”
“元皓,你?”田丰多智,而且一向忠心,韩馥大事小事都要问过他的意见,沮授善于内政,且沉默寡言,审配行事狠辣,城府太深,让人不寒而栗,唯有田丰,才是韩馥真真实实能感受到的人,所以,私下里两人亦师亦友,此时田丰跪在地上,血流遍地,韩馥心中不忍,劝道:“有话好好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决不推辞。”
“是我无能!是我无能!”田丰肩膀剧烈耸动,带着呜咽之声,久久的伏在地上,不肯起身。
“哎。”韩馥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田丰身前,伸出枯藁的双手去扶他。
“主公!”田丰抬起头颅,平日里无喜无悲的脸上鲜血横流,夹杂着泪水与地上的灰尘,显得脏乱不堪。
“元皓,事已至此,你无须过于自责,有什么要我做的,就说吧。”韩馥朝着田丰笑了笑,道。
“主公!请定潘凤谋反之罪!”田丰抽泣着,久久不语,身后等候多时的审配终于耐不住性子,也是跪下,如是道。
韩馥老脸上泛起一丝不悦,与直言不讳的田丰不同,审配为人过于阴险,自己对他从不敢彻底探路胸怀,这种人,便是再才华惊世,也要多加防备!
“无双怎么可能谋反?这些话莫要再说了!”
“若是主公不这么做,恐怕我等全部要死在吕布手下!”审配一咬牙,不再遮遮掩掩,准备开诚布公的和韩馥把话说明,事关生死,若是韩馥不识抬举,只能另寻他策了!
韩馥微微思量,便想通了其中关键,怕是潘凤的拼死抵抗会触怒吕布,犯下屠城之举!眼中一抹忧色闪现,如此说来,倒是不能命他反抗了。
“那我这就让无双必须抵抗,率众投降吧。”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本就信心不大的韩馥彻底绝望,破罐破摔的道。
“不可!”沮授闻言反对道:“一定要打!打完了才能定他个谋反之罪!我等才能逃脱干系!潘凤必须死!”
“混账!”即便自知穷途末路,韩馥也不愿意唯一真心待自己的潘凤出什么事,莫说旁人,就是你们这群谋士全部死光了,我也要尽力保住无双!
“潘凤不死!我便要死!他便要死!主公,也要死!”田丰痛苦的道。
第143章 诬陷
“我严令潘凤不得抵抗,想必有我命令,他也不敢造次,你等这便修书吕布,各谋生路吧。”韩馥尝试着讨价还换。
“哎。”沮授叹了口气,一张严峻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道:“若是可以,我等自然不愿逼着主公作此决断,但眼下已然是迫在眉睫,稍有不慎便是倾巢之势!”
“潘凤为人刚正不阿,即便有主公严令,不会抵抗,但一旦吕布进城,肯定不会好言相向,到时触怒吕布危急自身是小事,恐怕要连累主公与我等啊!”审配从地上起来,扶起田丰,朝韩馥道:“望主公念在我等追随多年的情分上,舍潘凤一人,保我众人吧!”
“这?”韩馥犹豫了,审配所言字字在理,他无从辩驳,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能反驳的话语,只能拖延道:“容我思量。”
“主公!”审配步步逼近,丝毫没有给韩馥思考的意思,道:“此乃唯一出路,若再耽误片刻功夫,恐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