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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画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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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萱炸毛,当即就跳起脚来要把张梓淇狠狠地打一顿。

  还有一个是对太学的整顿,称之为三舍法。
  三舍法:实行分上、中、下三班不同程度进行教学的太学三舍法制度。以学校的平日考核来取代科举考试,太学生成绩优异者不经过科举考试可直接为官;提举经义局,修撰儒家经典,编纂《三经新义》;设置武学、医学、律学专科学校,培养专门人才。
  由于这些离张梓淇他们太过遥远,于是他只是抬头看了看,看过也就忘了。
  倒是何之栋颇有些兴趣地问张梓淇,“有没有兴趣进太学读书?”
  “说得好像你有钱让他进一样。”何萱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张梓淇无奈地摇摇头,太学不单单是有钱就能进的,话说如果自己没被拐,现在应该是进太学了吧?
  张梓淇摇头笑了笑,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何萱和何之栋,果然还是算命要来得有趣的多。

  熙宁五年三月,颁行市易法。
  颁布市易法时张梓淇他们又正好来到了汴京,旁观了这一法令的实行。
  市易法是在汴京设置市易务,出钱收购滞销货物,市场短缺时再卖出。
  何萱在这方面倒是意外地聪明地很,“如果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大商人囤米等灾荒时漫天叫价大发灾难财的事了吧?”
  张梓淇听见这话,第一次对何萱刮目相看。
  “没有是不可能的,但肯定会少很多,这就是好事。”何之栋摸了摸何萱地头,片刻后又恢复了他不靠谱的形象,“今晚吃红烧肉!”

  熙宁六年七月,颁行免行法。
  张梓淇扯了扯何之栋的衣袖,此时他们正巧跟着一队商户向西南方向走去,商户们正在议论新颁布的免行法的好处。
  “怎么了?”何之栋问。
  “这些变法,都是由谁发起的呢?感觉做了不少好事的样子。”
  “怎么想起问这个?”何之栋斜着眼盯着张梓淇道。
  “突然想起来的——”张梓淇支支吾吾。
  “颁布法令的自然都是圣上,但意见,据说是张相提出来的。”为了怕张梓淇不知道,何之栋还不忘强调道,“就是你爹曾经做事的相府,你还带我去过哩。”
  张梓淇点点头,心里的不安一点点地扩大。

  “变风俗,立法度,方今所急也。凡欲美风俗,在长君子,消小人,以礼义廉耻由君子出故也。”张相在台上念着这段话,台下的学生们愈发昏昏欲睡,不过张相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来催眠的,所以还算淡然。【注:以上是宋神宗与王安石对话中王安石的原话。】
  只是……
  “张梓淇,请问改革最先需要变革的是什么?”张相瞪着走神的张梓淇,问道。
  张梓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课堂上偏偏上得还是老爹的课。
  堂堂张相为何会沦为穷山沟里的教书匠……当然是因为变法,失败了啊。

  从熙宁二年开始变法开始,反对声就一直不断,张梓淇他们流连于市井之中不了解,但在朝堂中,这种反对声便异常清晰且赤l裸l裸。
  譬如御史中丞的弹劾诏书——“置诸宰辅,天下必受其祸”。
  而其中反对声最强烈的当属司马先生。
  变法第二年,司马先生便给张相写了三封长信——《与介甫书》,责难张相,顺带一提,张相字介甫。
  “财利不以委三司而自治之,更立制置三司条例司”。
  “今介甫为政,尽变更祖宗旧法,先者后之,上者下之,右者左之,成者毁灭之,弃者取之,矻矻焉穷日力,继之以夜不得息”。
  “或所见小异,微言新令之便者,介甫辄艴然加怒,或诟骂以辱之,或言于上而逐之,不待其辞之毕也。明主宽容如此,而介甫拒谏乃尔,无乃不足于恕乎!”
  条条罪状,看起来有理有据,皆是为了让张相废除变法,恢复旧制。

  对此张相则写了《答司马谏议书》回复:“如君实责我以在位久,未能助上大有为,以膏泽斯民,则某知罪矣,如曰今日当一切不事事,守前所为而已,则非某之所敢知。”
  至此司马先生与张相完全决裂,司马先生愤然请辞,隐居洛阳专心编纂史书。

  熙宁六年的大旱成了某些人钻空子的开端。
  那年大旱,路上的流民多得数都数不清,张梓淇他们自然也不是好过的,三个人能分一个馒头吃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
  百姓难过,圣上自然大怒。
  这时安上门监郑侠画了一副《流民图》,图中流民或身背锁械,或口食草根,画面之凄惨让看者皆为之动容。
  他告诉圣上,会有此种情景,皆是张相的变法所造成的,同时联合了一个道士,那道士神神叨叨作了一阵法,卦象显示罪魁祸首为张相,让圣上不由得警铃大作。
  这时司马先生又上书《应诏言朝廷阙失状》,圣上开始对改革动摇,于是,终于在熙宁七年时罢相。
  变法失败。

  张相被废后,司马先生继任宰相,变法里所推行的法令基本被废除。
  而张相,就来了这个穷山沟里当教书匠。
  事情若是恰好断在这里,倒也算是不赖。
  直到熙宁九年,张相因病去世。
  这时任宰相的司马先生也不忘跳出来,对张相的一声来说道说道——“介甫文章节义过人处甚多,……方今……不幸谢世,反复之徒必诋毁百端,……朝廷宜加厚礼,以振浮薄之风。”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这些话还是像跟针般扎在张梓淇的心头。
  直到现在,对于张相的评价,仍是这般,一片骂声,一切否定。
  张梓淇又往地上倒了碗酒,嘟囔道,“谁叫你自比商鞅的,商鞅的下场是车裂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和他比,你说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吃力不讨好的傻事你怎么就要去做呢?你看看谁感谢你了吗?你改变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做到你还白白损失了一条命还现在都有人骂!”
  “你开心吗?你骄傲吗?”
  说到后面张梓淇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最后直接把整整一壶酒往火上浇,这是烈酒,火舌瞬间就燃烧膨胀起来。
  苏远站在一旁,垂下眼皮,默然不语。
  “你那么聪明,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张梓淇声音很轻,像是叹息,敲在苏远的心上,挠的他痒痒的。

  张梓淇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不忘把苏远也一同扯了下来。
  苏远被他扯了一个趔趄,差点没一个不稳倒在张梓淇身上。
  “苏远,陪我坐会。”
  苏远坐在一旁,点了点头,没出声。
  “他死了,老头又那样了,何萱也结婚了,感觉自己已经没有盼头差不多可以去死一死了……”
  苏远皱起了眉,刚想出声。
  “等我说完来啊……”张梓淇笑了笑,随手掏出一壶酒,“偏偏我做不到啊。”

  想死不是很简单,找跟绳子上个吊用菜刀一抹喉或者找个山崖跳一跳那样不能死?
  苏远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张梓淇的逻辑,然而,他更无法理解的是,虽然自己已经用上了如此刻薄的讽刺了,却依旧无法克制的心疼情绪。
  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泡在盐水里,又酸又疼。

  “苏远。”张梓淇眺望着远方,喊到。
  “嗯。”苏远应。
  “真是糗大了啊在你面前这么怂。”张梓淇吸了吸鼻子,眼睛有点酸。
  “没事。”苏远笨拙地伸出手,想拍拍张梓淇的肩以示安慰。
  “也是,反正在你面前怂点也没啥,我都怂惯了。”张梓淇笑了笑,站起身。
  苏远伸出的手终是没能拍上去。
  张梓淇拉住苏远,把他拖起来。
  “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恩这两章基本都在讲王安石变法总之国号都直接搬了用的我也是懒得没谁了|?ω?‘)比较枯燥,可以考虑当复习历史来用|?ω?‘)
  不过青苗法被我单独搬出来了_(:з”∠)_
  最后关于王安石与司马光的撕逼……
  文言部分摘自万能的度娘_(:з”∠)_
  下面会进主线了。谢谢所有还在看的小天使,鞠躬。
  以及,谢谢酷爱粉粉的地雷(???ε???)么么|????)っ?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若是说有谁能对被娇惯得无法无天的小公子有点威慑力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司马先生。
  自从张相下台后,司马先生只好放下本来手中的编书工作,匆匆挑起大梁继任丞相。
  现如今司马先生已经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平时更是很少出现在朝堂,而是隐居在洛阳编编书教教弟子之类的。

  当初由于司马先生和林老将军关系好,所以林然小时候的功课一直都是司马先生负责,司马先生为人严厉,尤其是对功课要求,更加是一丝不苟。
  所以林然在他面前无论怎么撒娇都没用,就连林老将军心疼求情也没用,戒尺照样敲在林然的手心里啪啪响。
  又因为林然小时候功课一直都是不怎么好的。
  “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扛l枪,除了一张尚且好看的脸之外一无是处!”怒极时司马先生曾这样斥过林然。
  导致林然长这么大了,对司马先生依旧是怀着一种畏惧,就像是老鼠碰见了猫,天性使然。

  所以从林老将军那里知道了司马先生近期会来汴京的林然当即便脚底抹油,收拾了行李搬到宋景家借住。
  虽然说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和宋景一直别别扭扭的,但和司马先生来汴京这件事一比,什么别扭都是要放一放的。
  “司马先生?他不是隐居来洛阳吗?”宋景抿了一口茶,问林然。
  “对呀,明明隐居在洛阳好好的却偏偏要跑到汴京来,似乎明天就得到了。”
  “是么?”宋景眼睛一亮。
  林然心底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说起来我仰慕司马先生已久,没想到现今有机会竟可与司马先生一见,林然还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
  该死……怎么就忘了宋景这个书呆子一直很崇拜司马先生来着。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一大清早,蠢鹦鹉开始准时报时。
  鹦鹉买来后便一直是张梓淇养着,苏远也曾问过一句说这只鹦鹉名什么,张梓淇为此冥思苦想一整晚,从星象周易翻到史记再翻到时下流行的小册子,也没能想出鹦鹉的名字来。
  再然后又因鹦鹉直到现在也没能背出首哪怕是床前明月光这种三岁小孩都会的古诗来,离张梓淇所期望的大学士水准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于是张梓淇一怒之下,便开始蠢鹦鹉蠢鹦鹉地叫了,还挺顺口。
  不过大约是蠢鹦鹉叫多了,这鹦鹉的确开始往越来越蠢的方向发展了。

  苏远推开门,意识还挺迷糊,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推开门打算洗漱了。
  直到苏远洗好脸吃完早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通常起得比鹦鹉还早的张梓淇直到此刻都没发出半点声响。
  “张梓淇?”苏远敲门。
  里面没有丁点声音。
  苏远再敲门,这次忍不住大力了些。
  依旧是无人回应。
  苏远终于是有点慌了,他现在门口,思索着要不要干脆直接破门而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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