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每个月都在见面。”
“可见面都是你提的,而且都是说商量基金会的事。我知道现在说这种话很伤人,可是那时跟你见面挺不舒服的,因为你不说话。而且每次都下棋我觉得很累很累。”
“不是也吃饭?”
“吃饭也不说话啊。”
他依然那么不高兴,但没说话。
“总之往前那两年我对你完全没有感觉,而且我也没有贞操观念,答应你那个提议完全是因为当时我觉得谈恋爱很累,但人都有需求,别忘了我比你大将近四岁呢。同龄人都结婚了,我也想常常男人的滋味。”
他再度垂下头。
“你信这个是不是很在乎?”
他摇头:“我当时以为你已经……”
“所以?”作为一个总是为女性权益奔走的人,我真的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哪怕有宗教原因。
他沉默许久,才皱着眉头看过来:“我以为你会教我。”
“你不是学医的吗?”
“实战是另一回事。”他依旧那么凝重:“你还一脸享受。”
“如果我当时把你推下去,你会不会立刻就走,然后不给钱了?”我陪都陪了,落不到个舒服连钱都没有岂不是太亏?
他眉头皱得更紧:“还说不是为了钱?”
“你当时的表现只能让人朝钱看了。”
他没吭声。
有人敲帐篷,是梁默,告诉我们饭做好了。
我早就饿得不行,正要起身,他突然按住我的腿:“妞妞。”
“嗯?”
他认真地问:“现在爱我吗?”
“我不是还跟你结了次婚吗?”
他强调:“现在。”
现在?
“现在真的不适合回答这个问题。”
他松了手。
这天晚上,虽然很累,我却始终睡不着。费怀信也没有抱我,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不停地想着他今天问我的问题。
很久才睡着。
也许他最近总是问我找到毛头之后的问题,也是这个原因。
第二天下了大雨,我们没办法继续赶路,因为有冰雹,甚至没法出帐篷。
这里电话已经不通,盛萌萌冒着冰雹跑进我们的帐篷,说她很无聊,问我们能不能和她一起玩牌。
干坐着确实无聊,我就答应了。
玩了几把斗地主,盛萌萌打牌还是蛮厉害的,而且把牌记得很清楚。虽然以娱乐为主,但还是玩钱比较有意思,但费怀信一把都没赢过,非常心不在焉。
中午盛萌萌问我要不要吃她的零食,费怀信突然很烦躁,说:“你回去吧。”
她愣了一下,没说话。
“回去吧。”
我忙说:“雨比早上还大,你现在让她……”
我话还没说完,盛萌萌已经出去了。
费怀信看了过来,目光里带着一股攻击性:“你喜欢这样防着她?”
看这乌云的状况,今天恐怕要晚上赶路。晚上山上更加危险,可我不觉得他会因为这种事甩脸子:“你还在为昨天的事不痛快?”
他躺下去,背过了身。
“孩子还没找到,你就开始跟我说这些,我真的没心情聊这个。”
他还是不说话。
我找出吃的和水,推了推他:“吃东西吧。”
还不动。
我推了好几次,他始终不动,我就也没动。
僵持很久,他突然坐了起来,拿起水和饼干,打开却没有吃。
好吧,我跟他聊这件事:“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不爽这些事?”
他摇了摇头。
“你能别不吭声吗?”
“我以为你……”他开了口,又停下:“我有点后悔。”
“觉得找孩子太累了?后悔要他们了?”
他又摇头。
“那你后悔什么?后悔跟我去教堂?”我很烦这两个字,因为我已经后悔好多次了:“我也很后悔这个,往前的每件事我都在后悔!”
他抬起头,看向我,目光很落魄:“我对你提的时候,并没有那层意思。所以我以为你……你只是生气我粗鲁,并非完全没有感觉。”
“这很重要吗?后来不是也跟你注册,也生了孩子吗?”
“很重要。”
还是我挑明吧:“李虞之前口气酸酸的跟我说,说我能为了我前任离家出走。是不是你跟他说过什么?”
“是。”他垂下头,并且抱住头。
“你怎么跟他说的?”
“羡慕。”
“我不是也跟你背着我父母去教堂?”
他松了手,落魄的说:“冲动、好奇,反正也不是法律关系,不用负责。”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次我真的听不懂了:“跟你结婚都是冲动好奇?”
“跟我上床就是。”
“上床和结婚能一样吗?”
“一样。”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听出来了,你是在妒忌我前任。也不知道你好端端地突然妒忌他做什么?”
那一千万还是他直接汇进了夏至的账户,当时也没听他说什么。
“早就开始妒忌了。”
“那你告诉我这个想怎样?”
他朝我看过来:“我以为你会说,你那时已经对我有些感觉。但你这么告诉我……全都是我搞错了。”
真矫情。
“过来。”
他没动,还把脸扭过去了。
“过来啊。”
他还是不动。
我只好爬过去,抱住了他,他也不动。
“我爱你的。”我是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矫情成这幅样子,也许是天气原因:“对你没感觉是因为你实在不会聊天。但我爱你的。”
☆、【怀信】一只矫情货(1)
第一次见妞妞,我十四岁,她十七岁。
那年的生日,我爸爸说我已经长大了,需要自己开始经营属于我的人际关系。我要独自去拜访教父、教母、苏先生、李太太、以及其他对我比较照顾的长辈。
原本我预约好了教母的时间,但就在我快到时,她突然打来电话说她恰好有事,希望我晚餐时再去。这种失去诚信的行为令我有点不开心,然而一分钟后她就改变了主意,打来说她女儿会先替她招待我。
从我有记忆起,盛萌萌就在我身边了。
我们的关系并不像长辈们以为的那么好,因为我必须谦让他。
在我的十四岁生日当天,我非常认真地跟我爸爸商讨了关于取消婚约的事。但他无懈可击地驳斥了我:
我不喜欢她——感情可以培养。
我跟她没有共同语言——男人跟女人本就没有。
我不想理她,也不想接近她——你太叛逆。
小时候,我常常和盛萌萌打架,也曾出怪招让她哭。每当这时,我爸爸都会严正地制止我,他说她将来会成为我的妻子,我必须疼爱她,我必须照顾她,我必须理解她,我必须呵护她。理由是我将要成为一个男人,这是男人该做的事——就像是我的原罪。
我一度认为“女人”是很可怕的生物,除了我妈妈。我跟她讲道理,她跟我讲感情,我跟她讲感情,她又跟我讲道理。她讲得还不是客观的道理,而是她自己的道理。
我俩第一次争论,是因为我有三颗糖,给了她一颗,她不愿意,她说我应该给她两颗。我也不愿意,三颗糖都是我的,给她几颗是我自己的事。但她说我不对,她是我未来的老婆,我应该让着她,我应该给她两颗。
我俩闹到我爸爸那边,他叫我把三颗都给她。
我俩有许多这样的矛盾。
这让我明白,原来“老婆”就是一个莫名其妙抢走我一切的人。
那我为什么不能选一个我喜欢的?我愿意把三颗糖都给李虞,因为他让我玩他的木头小人。
这个念头及时地被我爸爸否定了。
我挺喜欢见教母,因为她总是讲笑话。我妈妈、盛伯母以及李太太都很沉默,完全不风趣。
不过妞妞是个一本正经的人。
她在她家门口等着我,脸上挂着非常客气的微笑,朝我伸出手。
她戴着苏格兰格子的贝雷帽,底色是赭石色,线条是黑色,编着一条长长的鞭子,发尾绑着金色的发带。穿着与帽子同款的正装外套,前襟开着,里面是同款马甲,下身是黑色长裤,和系带马靴。是骑装。
骑装的设计方便紧俏,因此完美得勾勒着她纤细的腰,浑圆的胸部,以及那双笔直修长的腿。
她的眉毛并不细,也很平。眼睛长得和教母一样,眼型很长,睫毛浓密,眼尾上扬,非常妩媚。她的嘴巴非常红润,比盛萌萌的大一点,也更饱满。她的脸型是椭圆的,鼻梁很挺,没有削尖似得下巴,看上去非常舒服。
我那时还没有开始使用“女人”这个词语,所以,我认为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有点粗糙,可能是因为喜欢运动。因为她的手指非常有力,和盛萌萌不同,盛萌萌的手柔若无骨,肤质非常纤细,虽然她很美丽,却让我觉得很易碎。
她笑着说:“我叫韩秋浠。怀信,见到你很荣幸。”
明明第一次是叫我怀信,但后来她总叫我费先生。
她邀我去茶室,备了茶点,问:“我妈妈说你是她的教子?”
“是。”
她又笑了,看得出她很活泼:“我已经听说过你很多次了,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你。你才十四岁,对吗?”
“对。”
她张了一下口,又停下。
我研究着她的表情,想着我这两个字答得应该没有错。我爸爸说过,人要学会隐藏情绪,少说话是第一步,因为祸从口出。
她拎着茶壶替我斟茶,放下之后,又按捺了好些时候,终于说:“你看起来好像比我还大呢。”
“谢谢。”
她眨了眨眼睛。
我连忙移开了目光。
听到她又问:“你今年读几年级?”
“高三。”
“高中?”
“是。”
“好快!你真聪明!”她诧异道:“你一定很努力吧?”
“没有。”我说得是实话:“我希望早点毕业。”
“为什么?”
她真是会找话题,这个话题我还蛮喜欢的。
“学校很无聊。”
她露出好奇宝宝的表情来:“你不参加学校的活动吗?课外活动?还有社团?交女朋友?专心读书?”
“不参加。”
“为什么呀?”她曲解了我的意思,但她明显对我很好奇:“和同学一起玩多好?”
“他们都很笨。”
我并没有一点看不起我的同学,相反我理解他们很不容易。老师讲的东西他们总是不理解,明明都很简单。社团也很无趣,足球社的人踢得很烂,还好为人师;音乐社的社长钢琴专业八级,我已经十级;舞蹈社的社长连华尔兹的快慢之别都搞不清楚……我的同学整天都在为奇怪的事争论纠结,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游戏、女生和酒精上。
“笨?明明是你太聪明了。”她不客气地给了我当头一棒:“不过你接下来就要考大学了吧?”
“是。”
“紧张吗?”
“不。”
“噢。”她发出这个语气词后,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我喝着茶,这时,她忽然把桌上茶点的位置换了换,一边问:“那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我看看她的衣服,说:“打猎。”
“我也喜欢!”她立刻说:“不过我打的都是假动物?”
“假动物?”我只差打人了。
“就是橡胶做的,法律不允许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