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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会在那种时候找出‘可爱’这种感觉。”
他一本正经道:“毕竟要忍耐一辈子,好过一开始就嫌弃。”
“你!”
他弯起了嘴角。
出院后,费子霖整天让厨房给我跟费怀信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说我俩简直像难民。
我们都蜕了一层皮,尤其是费怀信的脖子,直到回来医生治过才算好透。
刚回来那几天,毛毛还只能坐着,到我们准备走的前两天,他突然会爬了。
经过十多天的“了解”,他跟我俩已经熟悉多了,在地上爬时喜欢抱人腿。费子霖对他简直是毫无原则的溺爱,而且还在这样引导费怀信,教他去亲手换纸尿裤,说我身体不好,要歇着。
费怀信第一次换纸尿裤的过程就很不顺利,毛毛在他摘下纸尿裤的那一刻尿了。费怀信当场就要崩溃,毛毛却不停地笑,使劲挺起小肚子,成功地尿湿了他的裤子。
费怀信洗了很久的澡。
我去浴室里问他要不要帮忙,他默默地用毛巾擦腿。
我坐在旁边跟他聊天安慰他:“古时候童子尿是包治百病的,而且医学上也说,尿液非常干净。你是学医的,应该想开一点。”
他沉默。
“你不喜欢照顾孩子?”
“没有。”他还在擦那一块:“不习惯。”
“你看你老爸就很习惯,他真是个好爸爸。”我觉得费子霖在照顾孩子的问题上是个难得的,非常通情理的好爷爷:“你爸小时候对你也这么好吗?”
“不记得了。”
“再大一点。”
“差不多。”
“那他不管你吗?”
“家庭教师和我妈妈会教我。”他动作停下,说:“我要什么他都不反对。”
“他不是还打你?”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只有那一次,小时候我不懂事咬他的脸,拔他的头发,他也不生气。”
“噢。还有呢?”我爸爸醒来时我都那么大了,我永远都不知道我如果咬他的脸,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妈妈说,”他表情纠结:“训练我不用纸尿裤时候,我经常尿在他身上。”他的声音有些懊恼:“他确实比我做得好。”
“……”
他可能以为我不高兴,有点紧张地扭头看我,立刻露出一脸无语:“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
他无语半晌,道:“我有洁癖。”
“看出来了!哈哈!”虽然他当时小情有可原,一想到他小便失禁,我就控制不住,笑得肚子疼:“别生气,我就笑一会儿,哈……”
他先是绷着脸,半晌也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有点温柔:“我会习惯的。”
“你可以不做。”家里这么多佣人,这些事其实不用我们做:“没事的,你只要跟他一起玩就好了……哈哈哈……”
“不。”他真是偏向虎山行:“我爸爸说亲手照顾孩子,才会越来越爱他,继而珍惜家人,让家庭和睦。”
“呃。”是挺有道理,但这简直好得像假的:“你之前还说你们做这行要控制别人的生死什么的。现在又要搞家庭和睦。很多女人很多孩子不行吗?”
“不冲突。”他看傻子似得看我:“这是我唯一能享受到的快乐。”
我没说话。
“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需要那么多女人?”
“为什么?”繁音糜烂的私生活连警察都清楚。
“做这行谁都不能信,一出事看谁都像内鬼。每次去接货,都做好不能活着回来的准备。什么事都不能出纰漏,但再聪明的人都难免有疏忽,一疏忽就是死。”他一边说,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白天不敢放松,晚上睡不好。我信教,你哥哥鬼混,都是为了缓解这种压力。”
我站起了身。
他忙着擦头发,继续说:“所以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那里的每个人都值得信任,不会背叛我,让我放松一下,我也会尽全力保护好他们。”
我已经过去抱住了他。
他身体一僵,侧过了脸,用眼睛瞄着我。
我好久没有这样抱他了,感觉有些别扭:“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呀?立刻就来表衷心了。”
“不聪明,也不忠诚。”他继续擦头发:“整天不是骗钱就是想跑。”
我很不满:“那你怎么不找别人?找个聪明伶俐,忠心耿耿的!”
“我喜欢。”他扔了毛巾,拉开我的手,瞄着我,态度骄傲得像只孔雀:“用你管?”
“我可不知道哪天就把你卖啰!”
他围上浴巾:“我愿意。”
“那你以前还夸我聪明来着!”他还经常夸呢,说我棋下得好,脑子聪明:“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吧?”
“哄你上床而已。”他溜达出去了。
我连忙跟上去,他突然转过身,扯住我的手臂,搂了我一下,然后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低声说:“想跑还要代入这种话题,双重标准不是好行为。”
大概是因为最近我的心情没有跌到谷底,因此没有抗拒。他吻了过来,但只亲了一会儿就松开了手,脸上的开心不见了,半张的眼里露出了难过。
我认为他也是想到了毛头,她不知在受着什么样的苦,而我跟他理应保护好她。在此期间,我们只要有一点快乐,就会觉得自己在犯罪,对不起毛头。
费子霖不赞成我俩跟毛毛一起睡,因为我们没办法把这种习惯坚持下去。但我俩一到了晚上就十分想他,就悄悄溜到他的房间,在小床旁边打地铺,看着他躺在小床里。想象两个孩子躺在一起的样子,讨论他们会有什么交流,已经是我们每晚的必修课。
第二天一早,我跟费怀信出发,跟盛萌萌在降落机场见面。
她父母完全不同意,但拗不过她的坚持。一路将她送到机场,还给她配备了好些个女保镖,看我俩的表情也充满敌意。
随后她父母走了,我说:“虽然不明白理由,但还是谢谢盛小姐过来。”
她笑得好像之前的事全都没有发生过:“我也是想将功折罪,如果我没有任性,孩子就不会丢了。”
没错,而且她现在不离婚依然是在任性。
费怀信干脆不跟她说话,跟梁默一起去商量事情。
我继续说:“之前是我不理智误会了你,山区非常辛苦,你却愿意来,真的让我很感动。”
她摇了摇头,表情很真诚:“我来只是添麻烦而已。”
“哪有。”我笑着说:“至少如果他们再要求怀信去帮忙收割,防晒霜肯定够用。”
她还带了这么多女人,多好的事。
她也笑起来:“我也会煮饭,我的保镖也都是专业人士。我爸爸说去那种地方要打点,我也带了支票。”
“那地方得用现金。”我说:“你的人有武器么?”
“只有刀,因为枪不好带,但费叔叔说怀信有安排。”
我点头,朝她伸出手,反正都要利用她,我既不想费怀信弄死她,又觉得她的确偷了我的毛头,这种心情十分复杂,我妈妈说得对,我迟早要被这种优柔寡断害死。但我现在要对她友好:“山区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而且进去之后轻易出不来,怀信说你身体不好,如果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们,不要拖得严重赵医生都来不及。”
☆、54矫情
她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成为累赘的。”
事实上盛萌萌真的是个累赘。
好找的山区都是警察和手下在找,我们去的都是翻山越岭的地方。有时为了进去,甚至要走危险的小路,这次我们翻了一座峭壁。虽然清楚有更好走的路,但它肯定太隐蔽,我们根本就找不到。
翻的过程中盛萌萌在我前面,两次都险些掉下来。第二次是被费怀信后面的保镖拽住的,否则绝对要摔成一滩肉泥,费怀信好似没有看到。看来我妈妈说得对,不论她是否有嫌疑,他都需要用她撒火。
上去后,依然前路茫茫,盛萌萌受伤不轻,我们便先休息。此时已经日落西沉,必须先扎帐篷。
保镖替盛萌萌擦了药,梁默安排好值班和打猎的保镖分头行动。
出门在外,尊卑就没必要分得太清,我和费怀信负责生火。
刚烧好水,盛萌萌一瘸一拐地从帐篷里钻出来,来到我身边。刚要趴到我耳边,费怀信立刻瞪过来,她僵主了动作。
我问:“有什么事?”
“我想悄悄问你。”她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费怀信并没有把枪给她的保镖。
我觉得她除非疯了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攻击我,便让她靠过来,听到她小声问:“你有没有卫生棉?”
费怀信大概是听到了,站起身去了别处。
“有。”我准备得可齐全,虽然我这几个月一直没有:“不过你怎么没有准备?”
她脸上露出难过:“流产之后一直都没有稳定,我上周才结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我以为去一个村子最多两周。”
“怎么不问她们借?”
她满脸别扭:“不好提。”
虽然我觉得这种事向自己的手下比较好提,可她可能有阶级观念。我回去取来东西让她选,她选好之后进了帐篷。
她一走,费怀信立刻进帐篷,看着我手里的东西,问:“她碰过么?”
“没有。”我说:“是我拿出来给她的。”
“嗯。”他放了心。
“怎么了?”
“怕她下毒。”
“放心。”我觉得他过分谨慎了,收拾好东西,说:“不过她自己找我却不找她的保镖也挺奇怪的。明明知道我刚生过孩子没多久,不一定没有准备。”
他没吭声,盯着我手里的东西,突然说:“棉条别用。”
“怎么了?”
“她不用棉条。”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是一般关系就能清楚的吧!
“她问过我。”他摊手:“她同学推荐她用棉条,她害怕,我是学医的。”
“结果呢?”
“她不信。”他顿了顿,说:“她害怕棉条会破坏处女膜,贞操观很强。”
“噢。”
“怎么了?”
“我是不强……”棉条比较舒服,我第一次用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担心,然而为了舒服,觉得无所谓了。
他突然把脸凑了过来:“我有个问题。”
“说。”
“你第一次跟我……”他神色尴尬:“只是为了收钱?”
“你认为是什么?”
“我认为你比较有尊严。”他好像有点心慌:“毕竟那点钱不多。”
“其实……”我解释道:“也是因为你长得还不错。”
他盯着我的眼睛,像是怕我说谎。
“我跟我前任十六岁就在一起,我妈妈很讨厌他,所以把我管得特别严。本来想一私奔出来就同居,正好那阵子临近情人节,就想选在情人节。情人节之前,就出了那件事,那之后他一接近我,我就想起那件事。”既然他问,那我就坦诚一点:“答应你之前,我发现他出轨,明白跟他走不下去了。但你长得还不错,身材也蛮好,还有钱拿。而且你肯定不会骗我的钱,风度比较好,不像会纠缠的人,本来就不是朋友,也不用担心尴尬。”
他明显有些失望,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干嘛这种表情?”
他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为什么不是朋友?”
“为什么是朋友?”
“那时每个月都在见面。”
“可见面都是你提的,而且都是说商量基金会的事。我知道现在说这种话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