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亦似有轻颤,将高傲的头颅埋得太低,低得快要被尘埃淹没,头顶苍白的白织灯无法照亮他的脸容,他被笼罩在阴云里,久难挣脱。
残忍吗?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既然身世如此,既然被他找到了,那么承受和付出代价,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是我害死季薇姐的母亲。”秦亦试图寻找不被原谅的理由。
他无法接受自己那么简单就被原谅。
苏熠晨眉眼轻扬,眸中酝着温和的色泽,“你不是送过花,道了歉吗?”
“那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固执的坚持。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每次想到夏亦岚遇袭,想到之后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告知他们季薇刺激过度,导致腹中孩子不保,秦亦都无法原谅自己。
是他主动提出帮助盛铭,然而力所能及的事……少之又少!
“阿亦。”苏熠晨唤他的名字,沉静的面色中有着兄长的包容,“假如你没有送那束玫瑰花,我们是不可能怀疑你的。”
或许在秦亦看来,献上一束花多余而又没有意义,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为了他始终没有遗失的良心。
“那天季薇曾让你到墓园管理处询问,你假装徒劳而返,然后提议排查离墓园最近的监控,季薇说交给乐慕炎去做,事后因为我脑中突然查出有血块,要立刻准备手术,这件事就此搁置,等到她再告诉我,想要着手去查时,我们对乐慕炎已有提防。”
而那时,秦亦早就将墓园附近监控的数据不着痕迹的抹掉。
车辆的排查,形同大海捞针。
是苏熠晨亲自回墓园找管理员询问,没想到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管理员很诧异的告诉我,带来黄玫瑰的人是你。”苏熠晨徐徐不急的讲述着,“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凌晨两点多,天空下着小雨,你穿着一身黑色的素衣,若非手里抱着一束黄玫瑰,他还以为你是哪里飘来的游魂。”
管理员问秦亦,为什么要那么晚来?
他回答说:因为心中有愧,白天没有勇气。
此一时,苏熠晨重新将面前年轻的男人凝视,“人死确实不能复生,但至少你做了你该做的,季薇说,她原谅你。”
秦亦猛然抬头,眉间挤压出两道深深的褶皱,满是不可置信!
由始至终他都认为自己应该被憎恨,更应该受到责备和惩罚,怎么能够……轻易得到原谅?
苏熠晨还道:“在b城给季泽轩设下天罗地网的时候,你曾问过我,为什么不问你做了怎样的安排。我说就凭你叫我这声‘哥’,就没有多问的必要。到今天,只要你还当我是你哥,我对你还是这句话。”
“哥……”他哽咽,十指狠狠纠缠,发涩的眼眶几乎要涌出热泪来。
“阿亦,你已经做了很多,可以试着放过自己。”苏熠晨顿了下,将笑容扩大,“这是舅妈让我转告你的话。”
怎么忍心责怪和怨恨?
他面对了,他接受了,他努力了,他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事情……
足够了。
“还有。”话到尾声,苏熠晨站了起来,将衣装略作整理,“我来的时候,舅父已经出了手术室,那颗停留在他左心室外的子弹被成功取出,换言之,舅父脱离生命危险。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今天去市中心之前,他告诉我,不管发生任何事,一定要先顾好你。所以,你是想继续呆在这里,还是在他醒来前,跟我回医院,让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就看到你?”
话尽了,秦亦将头扬起,用手覆在双眼上,透明的液体顺着指缝滑落,隐忍无声。
六点整。
留秦亦独自平复,苏熠晨走出审讯室。
前一刻还在缠着林副局长勾肩搭背套近乎的某云立刻凑上来问:“情况怎么样?那小子嘴硬么?”
苏熠晨一哂,没来得及说话,手机急匆匆的响了起来……
第629章 狠狠的将军
秦德平回y国前,将跟随他身边多年的保镖刘留了下来,专门负责烙诚的安全。
是以,当苏熠晨看到手机上第一次出现刘的来电显示,登时头皮发紧,心都揪成一团。
“什么事?”接起,他尽量保持平静。
刘也很平静,话音中不难听出异样,“少爷,盛铭在车里安装了炸弹,我现在必须立刻下车。”
果真!
苏熠晨清醒的大脑登时嗡鸣,四肢麻木,“你们现在在哪里?烙诚的情况如何?”
见他神情陡变,语气也充满紧迫,聂靳云和林副局长等人随之变得紧张。
千万别告诉他们,发生了最让人不愿意预想的事。
“不用担心,小家伙暂时安全。”说话的人换成盛铭,他话语声低哑诡异,没有情绪和生气。
他说暂时安全,还主动与苏熠晨联系,也就是说,这一局算刚刚开始。
而烙诚,是他手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筹码。
车门被打开,再关上,整个过程中除了若有似无的呼吸,再难从电话的另一端捕捉到别的声音。
刘应该下车了。
苏熠晨保持沉默,额角已然有突出的青筋在跳动。
没有多过多问话,这点让盛铭尤为满意,稍适,主动道:“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保证你的儿子会平安无事。”
“先让我和烙诚说话。”苏熠晨声线紧迫,理智和耐心所剩无几。
为了所谓的正义,绑架他的儿子?
言毕,又是短暂数秒的煎熬。
“爸爸,是你吗?”烙诚轻轻缓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疑问的语式,透着小心翼翼。
苏熠晨面色稍霁,心情却更加复杂。
勉强挤出一抹笑,他克制的应声,“是的,是爸爸。”
难以想象,他的儿子此刻正和危险的犯罪分子在一起,并且置身一辆随时后爆炸的车内!
烙诚疑似松了口气,努力道:“爸爸,你不要担心。”
他竟反过来安慰说:“上过的课我都记得,我会乖乖的,而且,这个伯伯看起来也不是十分吓人,嘿……”
听小家伙的声音,分明随时可以哭出来,但终归强忍住了。
苏熠晨心口闷痛,全身的细胞都变成尖锐的刺,扎得他呼吸困难。
“不愧是我儿子,你放心,我一定……”
他还没说完,电话被拿开了,父子两的通话时间结束,盛铭道:“你儿子很懂事。”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软肋被捏住,苏熠晨只能予取予求。
“很简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七点以前召集全城媒体,之后我会再打来。”盛铭略作犹豫,再补充,“这件事不要对阿亦说。”
“可以。”事实上,苏熠晨没有多此一举的打算,“保证我儿子的安全,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秦亦。”
盛铭沙哑的笑了,全不将他的话当回事。
“不愧是老苏的儿子,威胁的语调和行事作风与他当年如出一辙。但我知道,就算真的走到那步,你也不会这样做。所以,你最好配合我的安排,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很快就会结束的。”
挂线,耳边剩下一串触动人心的忙音。
苏熠晨被狠狠将了一军。
事出突然,儿子在盛铭手上,除了配合,苏熠晨别无他法。
接送烙诚的车是九月份开学前在国外订制的,下飞机就直接开回苏宅,虽然不知盛铭在何时做了手脚,但既然他安置了炸弹,并且能让刘半途下车,便绝非儿戏。
车上的卫星定位系统也被破坏了,根本无法进行识别码追踪,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离烙诚的学校不愿的第三个街区,之后便一路往城北开去。
那时刘还在车上。
苏熠晨在接到盛铭电话的五分钟后,将事情始末告诉季薇。
身在医院的季薇崩溃是一定的,听到儿子生命受到威胁,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再者说,眼下绝非哭的时候。
立刻将着手召集全城记者这件事,没有说明原因,只道是紧急新闻发布会,地点就设在苏氏大厦三楼最大的多媒体室,容纳三、五百人不是问题!
消息放出,记者们如往常一样蜂拥而至,竟是让夫妻两感到一丝难得的欣慰。
其实盛铭做这个要求的原因不难猜,无非将大清洗的真相公之于众。
可是在这之前,分明秦海渊在正午电视直播的演讲时就有机会,为什么盛铭固执并且绝情的将他狙击?
如此大费周章,又让季薇深感他的目的没有想象中简单。
六点五十五分,苏熠晨和季薇在苏氏大厦汇合,同时,刘重新与他们取得联系。
盛铭让他把车开到城北郊区的小路上后将就他撇下,他一路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跑,许久才拦到一辆私家车。
城北郊区正在进行改建,原本就地势复杂,有多个分支小路,六、七十年代的平房众多,盛铭利用地形混淆视听也是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烙诚在他手里,而且,还有五分钟就到七点整了。
正当全城媒体齐聚苏氏大厦,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这次小苏先生又要玩什么把戏事,盛铭的电话再度打来。
“让季薇戴上通讯装备,务必确保之后她所说的每句话都能让记者清楚的听到,然后,一个人到季家的老宅来。”
“她一个人?”苏熠晨看了身旁的小女人一眼,眉头深深的拧成死结。
他的儿子已经在盛铭手里,现在还要让他的妻子以身犯险?
“你们可以让警车护送。”盛铭没有讨价还价的心情,很干脆的说:“我只想和季薇谈谈,谈完后,我会放了她们母子两。”
“我如何信你?”
“你不能不信我,除非你对你儿子的死活毫不关心。”
苏熠晨紧绷面皮,切齿发问:“你还算一个警察么?你辜负了外公对你的期望!”
“是的,我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罪犯而已。对了,提醒你们一句,我在季家各处都安装了炸药,不要妄图让特警强行突破,否则,我会引爆炸药。”
第630章 宿命的安排
晚,7点半。
新市长周鸾出现在苏氏大厦百名记者齐聚的多媒体室,将苏烙诚遭到绑架的原委实情道出,并恳请大家配合行动。
这是一次严重的、有预谋的绑架,凶徒的心思缜密,计划周全,并且身份特殊。
若在季薇和他的对话中途,有人擅自将内容向外发送,绝不轻饶!
当即,有记者反问:到了这个地步,是否还要隐瞒?绑架苏烙诚的凶徒是否与在市中心狙击秦市长的系同一人?此人是否和大清洗有关?是否为当年没有恢复身份的卧底?
疑问被接连抛出,场面越发不可控,周鸾深感不妙。
若再用身份和政治立场去压制,恐怕难以服众。
于此时,本该身在国外的秦德平突然现身,站到多个话筒支起的发言台中间,将所有的真相毫无保留的告诉大家。
另一边,去往季家老宅的路上。
老宅在城西的中心地段,在八十年代以前,这片区域曾是t市毫无疑问的富人区。
而季家绝对是富人区中的贵族。
老宅是对称式的白色建筑,坐立在半山腰上,有一栋五层的主楼,左右两边各有两栋相同的三层副楼。
前后有两个很大的欧式花园,前园的白玉石喷水池和希腊雕塑群照相辉映,而后园地势广阔,还自带一个马厩,天气好的时候,策马奔腾,是最惬意洒脱的享受。
苏熠晨没有告诉季薇,四季集团破产后,他通过各种渠道将季家的老宅买在自己名下,并试着找机会相赠。
季薇姓季,如今季家七零八落,她有资格成为当之无愧的女主人。
这想法在他试探性的问她对季家产业的看法后,做了罢。
那时季薇回答他说,我对季家真的没有感情,若非‘季薇’这个名字已经被朋友们叫了二十多年,叫我改个名儿也是行的。
她连血缘赋予的姓氏都可以舍弃,这份薄情,怨不得她。
只是时隔数年,竟要她以季家子孙的身份回到老宅,未免强人所难。
在苏熠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