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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夏暮经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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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谢谢你来接我。
  风雨下闪烁不定的路灯与远处撕裂天海之际的雷光让我终于看清了她此时的模样,我发现眼前的她比起两周以前的她更是憔悴不堪,凹陷的眼眶,黯淡的眸光,青苍的皮肤,颤抖的身子,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位患癌的病人。
  这些天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她又一次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第一次我对眼前这个比我大六岁的女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好奇,避难所里拥挤潮湿的过道,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夜晚杂乱的人声物声交杂,窸窸窣窣的对话声,屋内应急发电设备的轰鸣,屋外树林排山倒海的吹刮声,狂风恶浪或远或近的怒吼,所有动静的结合不仅让人无法安睡,更是加剧了人们在冰冷夜里的恐惧感。可就在这样一个混乱而糟糕的环境下,她居然就这样睡去了,酣然入梦。
  到底多久,她没有睡眠了?
  煎熬的避难夜晚终于过去,当黎明来临,海啸警报也解除了,与昨日相比今天风力降了不少,下山的时候,路面上随处可见被昨夜飓风吹刮而落的零碎树叶枝干,断裂的路牌,破碎的玻璃片,被海浪冲上马路的死鱼,湿淋淋的街道上已经有人开始清扫,而依旧阴沉的天空开始无休止的降雨,我带着茉优回到旅社休息,而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了,她一直留在了我那间海边的小旅馆里,因为郁闷糟心的天气与外面潮湿寒冷的世界,我一直没有出门,茉优也是,她几乎是睡了三天,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渴睡的人。每天,我盘坐在暖炉桌旁,或是边品一杯咖啡边阅读一本小说,或是对着电脑上的模型设计修修改改,或者敲打着一篇断断续续的报告,而她就睡在我的身旁的被塌上,曲卷着身子就好像一个母体子宫里还未睁开眼的胎儿,无论我键盘的敲击声还是翻书的声音都不能阻止她的好眠。
  直到第三天的日暮降临,靠坐在阳台门框上的我看着远处墨灰色的大海一点一点的被夜幕吞没,身下一阵绵长的哼吟声打破了昏然一室的沉静,我低下头,躺在我腿上安睡的她终于醒了,那双清明的眼睛里不再有疲惫与憔悴,她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醒了?我笑了笑问道。
  嗯。
  她没有起来,而是继续保持她入睡前的姿势,只是她此时睁开的双眼看的是低头看着她的我,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而在她水波清亮的眸子,我看到的东西让我居然忘记了对视的不适感,那种可以轻易捕捉到的情愫让我平静的心措不及防地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闪烁其辞的眸光让她迟迟不肯将含在嘴里的言语吐露出来,而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
  漫长的一分钟后,她终于还是开口了。
  以后,我们可不可以像现在这样?
  嗯?
  我想我需要你,一年的时间。
  

☆、第二十五章

  九月十六日,第二天的行程是从拉格到汗密,这天一整天都是阴雨连绵,进山以后,鞋子都蹚在水里与烂泥里,脚根本无法处于干燥的状态,整天都在雨水里泡着。但这不是最糟糕的,因为这一天要穿过这一带著名的“蚂蟥区”,由于雅鲁藏布江在此处的拐弯造就了南北走向的大峡谷,印度洋季风得以穿过喜马拉雅山脉,影响到此地,形成亚热带湿润气候。使得这一带长年湿润,植被繁茂,成为蚂蟥大量繁殖的温床。穿越丛林时,三个人都是全副武装,穿着连帽雨衣,用方巾在把头包裹住,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湿淋淋的林地里总会有一些黏糊糊的蠕虫从天而降,落在手腕上,雨衣上,鞋背上。我们不敢在中途休息,大家都过分专注于脚下淌着溪流的泥泞石路,基本没交流,只想尽快穿越这一带潮湿的林地。隐藏在灌木丛里的蚂蝗总会源源不断的侵袭过往的徒步者,蚂蟥头部生长着吸盘,且在吸血过程中有麻醉作用,一旦附着在人体上,难以感觉到,难以揪落,只能用烟头烫或者用鞋底拍才能使其掉落,而麻醉失效之后,皮肤的伤口就会变得又痛又痒,伤口也难以止血。我以为我的防护措施做得很是到位了,因为穿越蚂蝗区时的我并没有感觉蚂蟥落在身上,但赶到了驻地脱掉雨衣后才发现发现,我的脑袋上、背上,手臂上都是血。原以为我可以轻松的躲避过蚂蝗的叮咬,谁知我是三个人当中伤势最重的,为了缓解我的伤势,一晚上晏梓都在向旅馆里的徒行者们借用药膏,然后哭笑不得地帮趴在床上龇牙咧嘴喊疼的我敷药。
  一天雨中疾行产生的后遗症便是劳累疲乏与浑身的酸疼,趴在床上的我不知不觉中便恍然睡去,再次醒来,也是被身上的伤口疼醒的,我低声呻吟的从被褥上爬起来,周围一片昏暗,摸索着床头房间灯泡的开关,灯光骤然亮起,晏梓不在房内,只是在窗户旁边的木桌上留下一盘小菜和几个馒头。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多,老旧的木制窗户没有关死,死静的房间里隐隐约约能听到楼下木棚里絮絮的人声还要附近看门犬的低吠。想必旅店里的徒步者正聚在木棚里炙热而旺盛的火堆旁烤火闲谈吧。耳畔因为周围过分的安静而产生耳鸣的幻觉,空荡荡的胃似乎也不满意我马虎的照顾,开始打鼓抱怨以求得关注,我皱了皱眉头,捂着绞疼的胃,艰难地从床下的背包里翻出那本藏着深处的记事本。清洗过后的登山靴想必是给团子拿到烤火架上晾晒了,找不到房间里的拖鞋,我只好光着脚丫跳到窗户旁边的椅子上。盘腿坐下后,随手抓起桌上早已冷掉的馒头胡乱啃咬几口,鼓着腮帮,提起笔开始今天记事。
  九月十六日周六小转中雨晚上八点
  为什么?
  我无法定义茉优口中的让人惊愕的请求,这来的太过唐突,太过跳跃,而她所说的“需要”又包含着多少层的意味,我找不到可以其中清晰的界限,一切都是朦胧含糊,并且还是藏匿着一丝丝让人产生错觉的暧昧。但与茉优给我的惊讶相比,我更好奇是什么让眼前的这位女人下定决心对一个与她只相处不到一周的“陌生人”说出这样异于情理的话,她不了解我,我也对她更是相知甚少。我不明白自己的身上到底隐藏了哪些东西让她为之动容。
  其实我应该早些向你坦白的,对不起。
  看着我疑惑不解的眼睛,她叹了口气从我的腿上爬起来,与我一起靠坐在阳台的玻璃门上说了一句更是让我费解的话。
  嗯?
  还记得那次在花店里我靠在你身上睡着了的事情吗?那一天是我那一周以来第一次的长眠,我已经很久没有能力入睡了,但那一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你在身边陪着我,我就会得到一种踏实和安心的感觉,我的心不再发慎得厉害,我以为这只是某场个例或者是意外,可当那一个晚过去,我发现自己就连吃药也无法奏效了,看了很多医生,心理医生,全科医生,但依旧是不管用,接下来的两周里我尝试了各种办法,可我的怪病却一直在加重,直到走投无路的我想起了你,我想等你从仙台回来后,我们再一次重演花店那晚的奇妙的过程,或许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我不知道这样的方式是否奏效,但我必须尝试,失眠的怪症折磨了我如此之久,我多想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可你说你要迟几天才回来,我又不知道你回程的具体日期,也根本等不了,只好擅作主张地过来找你,还对你撒谎说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公事,我不知道如何想你解释也只好撒谎了。但来到这里我才知道,那一晚上真的不是例外,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无法入睡?
  因为罪恶感,因为我这双手上沾满了鲜血。
  血?
  嗯,半年前,我发现丈夫在外有其它的女人,我知道在这个国家里,男人出轨是很寻常的事情,可我还是无法容忍,他不想离婚,我也不舍得,我不想让这件不光彩的事情影响了他作为社长的声誉,更不想让达郎没了父亲,所以我与他说若以后他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我们的婚姻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我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去解决那些让我糟心的事,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处理的,也不想知道,但我信任他,他也的确做到了,那个女人曾经打过几次电话到家里来,撕心裂肺的哭诉,哀求着想让我放弃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她说怀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就这样以一种战胜者的姿态静静地听着她在听筒里歇斯底里的演戏,我以为这是这又是一种烂透了的把戏,并冷冷的嘲笑她演技的拙劣。之后家里再有她的来电,我不会再接起,只是任由着刺耳的电话铃声悲情的回荡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我根本没有给那个女人任何还手的机会,她也无力还手。而这些电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的丈夫。我以为这件事情会在意料之中慢慢平息下来,那些阴魂不散的来电在某一天里就不再打过来了,而我的丈夫依旧还是我的丈夫。可一个月后,一次意外让我得知那个女人早在半月前就死去了,连同她腹里六个月大的孩子一起死于一整瓶安眠药片的药剂下,待人们发现她的尸体时,她已经在浴缸里浸泡三天了,听说人们看到她时,她的尸体浮于变味的浴水里,一身都是被水泡发的皮肤,浮肿而惨白。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崩溃了,我问丈夫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他只是惨笑着抱着我说是不想让我担心,我当时一把就把他推开了,我突然觉得我们好是残忍,好是肮脏。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对于我的丈夫,对于他的靠近,对于他的接触,我的抵触情绪变得越来越强烈,我无法面对他,更无法面对我自己,我告诉他,我们都是凶手。
  你无法入睡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女人吗?
  嗯,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曾经在想如果当初我选择成全,是不是就不会酿成如今的惨剧了,可很快我又把自己的善良给否决了,我并不善良,成全,我永远做不到,所以我不得不承认那两条人命是我有意加害的。我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可她的模样连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样子却一直出现在我的眼前,每每夜晚来临,两个一大一小的,模糊不清的脸就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了,让我惊叫而醒,痛哭落泪。这样被噩梦折磨多次后,我就无法入睡了,直到最后,夜晚也演变成一场连闭上眼睛都是痛苦的折磨,我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睛,她们的阴森的脸孔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散。再后来,一直被失眠的怪症彻夜折磨的我遇见了你。
  那,你的丈夫呢?
  他一直在努力修复我们之间的裂缝,带我去看医生,从工作中抽出更的时间来陪我,但这根本不是一早一夕之间就能修补好的补丁,我还是无法面对他,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我相处了。上一周我们决定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他接受了理事会的安排,移职巴黎工作一年,他说一年后的时间,足够让我想清楚自己是否还需要他的陪伴。我答应了他的建议,分开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可他走后我的失眠症状却更加严重了,直到终于我实在承受不住这份重量与折磨,我才忍不住想要来找你。现在,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治愈我,但经过这三天的相处,我还是决定向你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我需要你。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有些事你有权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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