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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笑了笑:“小的名叫王启年。”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夏天南从日本回来没多久,郑芝莞再次抵达临高,上门催促一百门卡隆炮交货。
与前几次夏天南亲自出面热情接待不同,这次只有司马德等人出面,天南海北一顿聊,就是避而不答何时交货。郑芝莞来时被郑芝龙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带着炮回去,焦躁起来,忍不住问:“到底何时能交货?夏天南为何不出面?”
司马德打着哈哈:“将军忙于公务,最近无暇抽身,还请见谅……”
郑芝莞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区区一个参将,这破岛四面环海,一无山贼、二无土匪,没有剿匪的担子,又没有被抽调其他地方打仗,忙个狗屁公务?”
司马德脸色一变:“郑老弟,慎言!”
郑芝莞没好气地说:“不跟你废话。你一个酸秀才,又做不了主,要是夏天南躲着不肯出面,就找个懂行又能做主的人来,给我句痛快话!”
不久后,林伟业坐在了郑芝莞的对面,像背书一样说道:“……由于铁料价格上涨,煤炭资源紧缺,焦炭不够,炼铁和铸炮都受到了影响,预计这批炮的交付日期还要推迟……”
郑芝莞阴着脸问:“你就是琼州营的二当家?别跟我拽些听不懂的词,就说能不能按时交货?”
林伟业摊开双手:“我说的是大白话,而且再明白不过了——交货日期需要推迟。”
“不能交货你们还全额收了货款……”郑芝莞猛地醒悟过来,“你们是不是想吞了这笔银子,根本没打算交货?”
林伟业毕竟老实,这么当面撒谎还是有些心虚,支吾了几句后就开溜了。见对方的模样,郑芝莞心里凉了半截,八成被自己说中了。
身处别人的地盘,郑芝莞也不能怎么样,抛下一句:“郑家的银子你们也敢阴,等着瞧!”,就匆匆离去。此刻他更担心自己的命运,大哥的期望落了空,会不会迁怒自己这个经手人?四哥的例子摆在眼前,郑家兄弟里下一个倒霉的不会是自己吧?
司马德把与郑芝莞会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了夏天南,他担忧地问:“将军,不管如何搪塞拖延,总之没有交付这批炮,和郑家的梁子就此结下了,郑芝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夏天南无所谓地笑道:“我和他之间终有一战,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二天,琼州营“临时参谋处”的所有人员,加上新降的范博梅尔,来到南园议事厅东厢房,开始了第三次参谋处作战推演会议。
作为军队的主将,夏天南做了简单的动员,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诸位,与郑家的战争不可避免,大家都想控制从日本到南洋的制海权,可是霸主只能有一个。今日你们坐在这里,必须拿出一个详尽的作战计划,确保这一战能得胜!”
慕容龙城问道:“请问将军,咱们是主动进攻还是与御敌于外?”
“郑芝龙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攻打临高,这是造反作乱,我们只能主动进攻。”
慕容龙城疑惑道:“难道琼州营攻打中左所就不是造反了吗?”
“谁说用琼州营的名义了?”夏天南狡黠地笑了笑,指着范博梅尔说,“我们上次用荷兰人的名义偷袭了中左所,现在营中有一个如假包换的荷兰籍船长,难道就不能故技重施?”
范博梅尔这才知道早就背了一次锅,哭笑不得。
众人哗然,司马德提出疑问:“这样的计策成功一次算是侥幸,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郑芝龙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端倪?”
夏天南冷哼一声,“我也没打算真的瞒过郑芝龙。只要有一个能够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让广东福建的官府有个台阶下就行了。琼州营固然不想多事,我想广东福建的总督巡抚们,也不想变成第二个王尊德吧?”
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挂上红毛的遮羞布,不管真假,官府向朝廷的奏报里就可以写成“红毛再度犯境”,目的是为了报复郑芝龙,只要“红毛报复郑芝龙”得手之后退走,地方官还能往脸上贴金,报一个“击退来犯之敌”的功劳。反过来,如果揭穿“红毛”的真面目,军镇被朝廷营兵袭击这么严重的事谁都压不下,那么就要上报朝廷,然后镇压这伙乱军,可是集广东全省之力都奈何不了琼州营,换成福建难道就能行?这个选择题,只要政治智商在线的官员,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司马德想透了其中的奥妙,叹服不已,这个想法看似荒谬,实则拿捏住了两省官员的脉门,很有可能成功。
既然出兵的理由有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进攻中左所。
慕容龙城踌躇道:“是只动用水师,还是水陆并进?”
夏天南毫不犹豫地说:“水陆并进,而且琼州营全部力量都要投入!其中陆路还要分成两路,一路配合海军攻击中左所城,一路袭击安平镇。”
临时参谋们再次哗然,安平镇不是郑芝龙的老家吗?
慕容龙城问道:“可是郑家的船队和人手都集中在中左所,安平不过是些妇孺,就算打下安平镇,又有何用?”
第五百零一章 斩草要除根
夏天南沉声道:“斩草就要除根!我们家底比郑家薄,一旦失败就是万丈深渊,而郑家只要不被连根拔起,他们打仗败得起。郑家在福建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如果只打掉了他们中左所的几条船,只要郑氏兄弟还在,凭借多年累积下来的财富,依然可以卷土重来。当年郑芝龙被对头打得只剩下几条船几百个人,还不是又东山再起了?”
当然还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免得被当成神棍:郑芝龙有个争气的儿子,现在应该十来岁,如果放任不管,等他年纪稍长,加上郑氏族人辅佐,以历史强大的惯性,日后必成气候。琼州营以后的目标可不是福建两广这一亩三分地,是要制霸全国的,将来北上进军大6,对付明朝廷和后金时,可没有功夫应对这位将来的国姓爷。清朝初期被郑成功弄的灰头土脸,自己可不能步鞑子的后尘。
不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就算不考虑郑成功这个变数,郑家雄厚的底蕴也不是新崛起的琼州营能比的,郑家的船队要击败,郑家的人也要一并铲除。
司马德问道:“如果打下了安平,郑氏族人如何处置?”
夏天南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自然是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这话听上去有些残忍,可是众人都觉得理所当然。灭门的事情琼州营不是没做过,当初起家之时,连护卫队都没成立,几十个盐丁带着长矛就灭了胡老爷全家。在这样的战争面前,任何对敌人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魏连横提议:“既然要攻打安平,那么安平镇的城防、郑家的人丁数目、能够撤退的路线,都要详尽的情报,免得打乱战,让郑家人跑掉,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天南点点头:“这个自然,咱们不打无准备之战。正好王启年和梁栋都打入了郑家内部,安平的情报就由王启年提供,中左所那边,郑家船队的情报就交给梁栋。”
魏连横继续说:“6军的兵力分配必须安排妥当。如果郑家的主要兵力都在中左所城,那么咱们的主攻方向也放在中左所。属下建议,安平就交给警卫队和特战队,保险起见,再从第一营和第二营各抽调一个连,其余兵力全部放在中左所那边。”
司马德问:“警卫队和特战队现在有多少人?”
魏连横回答:“初建之时,都不满百人,现在经过扩编,警卫队满编一百人,特战队两百人。”
司马德想了想:“加上抽调的两个连,五百人攻打一个毫无防备的镇子,应该足够了……”
他走到挂在墙上的手绘地图前,点着金门附近说,“王启年和梁栋提供的情报只是细节,总的攻击线路不会有多大变动。咱们还是预先停泊在南澳岛,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只要郑家的主力在附近,就动攻击。不管是港口乱战,还是在金门海面会战,总之要把郑家的主力船队一举歼灭。就算还有船漏网,只要安平那边把郑氏族人都屠了个干净,没有郑家的人领头,也不过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夏天南鼓掌叫好:“说得好,司马先生的大局观不错,就是这个思路。”
司马德谦虚了一句“谢将军谬赞。”然后继续说,“具体到细节上,水师自然是倾巢而出,6师呢?兵力都出动了,带不带大炮?”
魏连横回答:“轻便的山地炮肯定要带,至于野战炮嘛,得看郑芝龙的6上兵力有多少,有没有大炮能对咱们构成威胁……”
慕容龙城说:“据我对郑家的了解,除了我们卖给他们的短重炮,不管是船上还是6上,都没有什么像样的火炮,倒是鸟铳不少郑家有一支千人左右的黑人火枪队,不容小觑。”
魏连横点了点头:“既然没有火炮,咱们就不带野战炮了,毕竟登岸时运送不便,影响行军度。虽然我没有从水上攻往6上的经验,但既然古人有半渡而击的战法,说明登岸的度越快越好,那么携带的火器越轻便越好。”
司马德总结道:“那好,重炮就不带,只携带轻炮。还有一个问题,攻上岸后,打到什么程度?中左所城附近还有同安县衙,近在咫尺,是搂草打兔子还是放过?安平镇不止郑家,还有当地百姓,到时局面一乱,难以分辨,到底是只打郑家、对百姓秋毫不犯,还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让一人漏网?”
“同安县衙只要不抵抗,就不去碰。毕竟攻打一个招安的游击和堂而皇之攻打县衙是两码事。至于安平镇……”夏天南迟疑了一下,“如果郑家人趁乱混入百姓之中,甚至百姓帮助他们逃跑……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司马德点点头:“有了将军这句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夏天南估算了一下:“郑芝莞空手而回,到达福建要十来天,郑芝龙得知消息后肯定会有所反应,不管他想要警告或者敲打我,甚至直接来临高兴师问罪,都会调集船队、召集人手,总得花费十天半个月,所以算起来,郑家的船队大约会在一个月左右汇集在中左所附近,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将郑家主力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夏天南不无遗憾地想,要是林伟业说的那种重炮能够赶上这场仗就好了。也不知道林伟业的铸炮进展如何?
文澜河畔的兵工厂铸炮车间内,一门内置回型管的粗壮的炮管旁边,林伟业打了个喷嚏,和旁边的管事王一锤说笑道:“看来是谁在念叨我来着。”
王一锤凑趣道:“这个点不应该是夫人想林老爷,大概是将军埋怨这大炮怎么还没弄出来……”他没想到,居然一语成谶,被他说中了。
林伟业笑道:“我不想看见他那幽怨的眼神,所以干脆躲到这里来了。其实咱们实验也差不多了,有成功冷却的炮管模子了。关键是找到最精确的数据,让以后的铸炮不靠碰运气……”
第五百零二章 巨舰重炮即将服役
时间转瞬即逝,离预定攻击福建的日子越来越近,就在琼州营上下做好战前准备,即将开赴福建之时,查尔斯亲自跑到南园报告好消息。
“将军,1000吨级的战舰已经建成,只要配备合适的舰炮,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夏天南精神一振,开战在即,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