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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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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之前对你的敌意道歉。”她说。
  柏菡笑说:“我可没感觉到敌意。”
  当然有,但是没必要在意的事。
  许为宁偷偷看晏沥在何处,神秘兮兮地把柏菡拉到身边说:“菡菡,我哥本来是想来的,结果又被派出去出差了。他前两年是升职了,但是也忙得很,动不动就是出国大半年,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多久。”
  “他有事业心。”柏菡说。
  “嗯,他本来还挺开心的,为升职这一事,”她顿了顿,声音放低,“结果发现是你家晏沥去说的,给他升职,但天天外派。”
  “晏沥做的?”
  “对啊,他自尊心受挫了,回来气得要死。不过还是妥协了,毕竟真的是很好的往上爬的机会,失不再来。”
  柏菡默然。
  宾客里有许多和晏家有商业合作的伙伴,也不乏一些表面朋友,但都碍于一牵一动的利益关系,维持着平和。
  说是周岁宴,但主角更多的是晏廷,他忙不停地发表着感言,全然没有注意到从美国赶回来的林沐琴。
  林沐琴看了眼孩子,和晏沥柏菡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没有坐在他们为她准备的位置,而是坐到了偏僻的一桌。
  她看着台上意气风发,扬眉畅快大笑的晏廷,很陌生。
  她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内心怅然。
  相伴的几十年里,她很少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而他只有在工作时对外人才会这样畅快大笑。
  真是白过了这几十年。
  林沐琴听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兀自回了晏廷留给自己的那套房子里。她去美国前就遣散了佣人,隔了许久,早是灰尘满地等着她。
  场下的宾客有说有笑,各自有各自的盘算。这么大的场面,不谈几笔生意、打点交道说不过去。
  “你说这晏家的小公子和小千金,将来的婚姻会和哪家啊?”
  “谁知道,晏家这老的小的都不兴联姻,底子厚,不屑和我们这些新起来的家族联姻吧。”
  “得了,再富也不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已经不如二十年前的风光了。”
  “那不也还是这么厉害。”
  “那再过二十年呢?谁又说的准呢。要是再不联姻噢,晏家旁系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就该有想法了。”
  “也是。”
  “周家有个三岁的儿子,你看周家那巴结劲,恨不得直接订娃娃亲吧。”
  大人们谈论着,可他们没有注意到,晏涵的婴儿车边站着一个六岁的男孩。
  他听不懂这些大人说的话,手里却攥着一个拨浪鼓与一只洋娃娃。
  婴儿车里的人咯咯地笑,而他面露腼腆的笑意,在原地站了整场不曾坐下。
  像骑士正守护他的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一篇谢廷阳和晏涵的预收文《入骨》,感兴趣的小可爱戳戳专栏收藏吧感激。附上文案:
  人前,晏涵是受尽宠爱的小公主,乖巧可爱。唯独在谢廷阳面前,她被惯得嚣张、蛮横又无理取闹。
  20岁的夏天,晏涵穿着比基尼像只无尾熊抱在他身上,眸光澄澈明亮。
  “谢廷阳,你才不是我哥。”
  谢廷阳皱着眉扶住她向下滑的双腿,没说话,指尖灼烧。
  从见她第一面起,谢廷阳注定逃不开。
  人人都知晏涵有两个不好惹的哥哥,尤其是大她五岁的那个,透着股狠劲。
  小时候父母玩笑似的为他们订了娃娃亲,却在晏涵12岁那年说出一句“长大后我要嫁给同班的A某”后作废。
  他是被收养的孤儿,配不上她。纵使爱她入骨,但终究强求不得。
  谢廷阳本想做一世的骑士。
  第一晚,晏涵喝得酩酊大醉爬进他的被窝说要嫁给他。
  第二晚,她却被同岁的一个毛头小子搂着腰,嬉笑打闹,酒不断。
  他头一回对她动了怒,多年的冷静自持分崩离析,握着她的手领回了家。
  强求不得?这次他偏要强求。
  注:
  1。双向暗恋…男主大女主五岁…双c
  2。女主:人前小天使/男主面前小作精/开朗乐观千金大小姐
  男主:人前狠/女主面前忠犬骑士/前期在女主面前轻微自卑/后期变狼
  3。本文一切勿带入现实


第91章 番外十五
  周岁宴一过;各家媒体争相报道。
  「晏氏集团继承人晏沥与妻子著名编剧柏菡——已于一年前诞下龙凤胎」
  消息一经传开,晏氏股价上涨,晏廷甚是喜悦。
  与此同时同学群里热闹翻天了。
  参加了上次同学会的人最激动。
  「难怪上次我见你觉得你胖了一些;又不好意思点破。」
  「怎么瞒着我们呀,不够意思。」
  「有孩子照片吗;给我们看看呗。」
  柏菡瞥了一眼;敲字的手悬在空中;不知道敲什么字。
  「别讨论了,当事人都不出来,根本就不想说这事吧。周岁宴也没我们这种老同学的事。」
  「话说她肚子可真争气;龙凤胎啊,以后就算是又离婚了;也有保障了。怎么说这儿子女儿总是自己亲生的;能分不少。」
  「……你们差不多一点,晏家的周岁宴都是商界名流;怎么可能请普通人去。保护孩子隐私也很重要。」
  她索性不回了;搁下手机任其野蛮发展。
  周末的一个艳阳天,气温回升了。
  外婆坐在院子里叫来了柏菡一起坐。
  “菡菡,孩子们都已经一岁了;外婆打算回老家去了;你外公该等不及咯。枥儿涵儿俩孩子的照片我随身带着了;想的时候就看看。等有空了再上临城看你们。”
  布满褶皱的手轻拍柏菡的手背。
  “可是……”
  “哎哟,别可是啦,咱当初不是说好的嘛。而且在你们这养了这一年半载的,我身体已经好多了,好像自己才六十多一样。”
  其实却已八十多。
  晚上柏菡打了个电话给余平露,和她说了此事。
  “让她去吧。”听筒里的声音疲倦不堪;从新的餐厅门店回来已经很晚,说话没什么气力。
  “可是那里没有人照顾外婆。”
  “有的,你舅舅他们,再请个人照看。”
  柏菡默了默,垂眸看着书桌上的剧本,神思却飘远了。
  “妈,”她说,“外婆很想外公。”
  即使对方已不在人世间几十余年,人与人的交流都从信件变为了网聊。从前车马慢,寥寥几笔的情意需得跨过山水与时间,来之不易。
  柏菡还想说——她有点不安。
  最终还是吞咽回了肚中没有说出口。
  可她心头闪过的那一抹不安,却成了事实。
  像最后了却了心愿,了无牵挂了。
  亦或是外公与外婆,他们都等不及了,不想等百年的一人长寿,只想重逢,手牵手走过那道桥,求个来世夫妻。
  一个月后,老家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外婆去世了。
  没有病痛的折磨,很安详。
  她躺在用了几十年舍不得扔的木架床上,床褥柔和温暖,清晨的阳光从窗头洒下。她的面容平静安详,身躯已冰冷,一束束的光与其中的尘却让她看起来暖洋洋的。
  柏家的墓碑上,外婆的姓名已被用黑色重新勾勒,而生者的姓名是鲜红色,这是老家的习俗。
  车马奔波,柏菡踏上了那个她并不熟的老家,她的人生中只有几年在这里度过,之后逢上坟才会回来。
  在老家,她遇见了一大群她不认识的亲戚,唯一认得出的只有舅舅。
  余平露赶在她后面来了,瞥一眼伤心难抑的柏菡和她身旁的晏沥,没说什么就转头融入了一群亲戚间,喝酒吃席。
  柏菡分不清习俗里这样一桌席究竟是伤悲还是欢喜,在场每一个人的情绪都不明朗。有的仰头与人攀谈大笑,扭头皱起眉却又哀思。
  夜晚,柏菡让晏沥先睡。
  她站在余平露的门前,刚想敲门,对方就出来了。
  母女俩坐在门前的地上,穹顶是明亮的月色,银盘中掺杂着灰色,悬在一块墨蓝色的幕布中。
  时隔不知多少年,她们再次这样安静地谈心。
  “妈,我们是不是不该让外婆回来?”
  余平露仰着脖子,视线追着云间月,“为什么这么说。”
  “外婆在临城还很健康,怎么会突然就走了。”
  一切都太突然了。
  余平露却说:“她想走了。”
  她又何尝不知。
  外婆想外公,就像许多故事中的老年夫妻一样,一个走了,另一个不过几日也就走了。外婆熬了这许多年,临了仿佛了却了许多心事。后代幸福安稳,她也没有其他所求了。
  随着外公去了。
  柏菡想,如果外婆能再陪大家几年就好了,如果能等到哥哥妹妹能认人就好了。
  但她知道这太自私了。
  “伤心吗?”
  余平露一震,“还行。”
  柏菡默然。
  长久的沉寂后,余平露说:“她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外婆,但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太好的妈妈。”
  柏菡斜瞥过去,眸光里有些怒。
  余平露没有在意她的眼神,只是接着说:“在她的世界里,你的外公最重要。当然,也爱孩子们。只是……”
  她忽然找不准措辞了,空洞的眼神里写满了茫然。
  “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样的母亲?”
  柏菡不解。
  “算好吗?”
  没等到回答。
  “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样的母亲,你的外婆对我来说就是什么样的。”
  “也盼我好,盼我按着她的步子走每一步。我是家里的老大,父母出去工作时,我放学回家做家务、带孩子,打骂也全是我的。弟弟妹妹是被宠爱的,他们出了错,是我没教好他们。即使,我也才11岁,即使你舅舅只比我小了三岁。”
  “用皮带抽得我皮开肉绽。后来长大了,我走出了老家,刚开始工作的钱全部上交,身边只留五块的零花钱。可弟弟妹妹们工作后,却可以自己留着。”
  “我知道她不是不爱我,是爱的,我生病了也会急着送我去医院。但是,”余平露笑了笑,“不是会让人开心的爱。”
  “我对自己说,以后不能这么对孩子。但现在想想,好像没有做到。我们都是暴脾气。”
  隔代永远都是宠爱,看不全上一辈的事。
  而对有些人来说,即使小时候讨厌父母的一些行为,长大后有时却自然而然地会做得一模一样。
  有的孩子痛恨自己家暴的父亲,却在长大娶妻后,也家暴妻子。有的孩子讨厌自己控制欲极强的父母,却在日后教育孩子时,也是一样的。
  原生家庭对有些人的影响,是不受自己控制的,需一代一代消磨。
  晏廷的沉默与冷淡,就是晏沥一开始性格的来源。好在后来晏沥改变了。
  柏菡听完余平露的话,陷入了沉默中。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你觉得外婆不好,外婆很好,尤其是对你。只是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了却心愿,后代安稳,没有受病痛折磨,已经很幸运了。”
  “她想早些去找外公,随了她的愿吧。”
  良久后,柏菡轻轻“嗯”了一声。
  白天流的泪,在这个夜晚释怀了一些。
  外婆对她来说永远是最好的外婆,而别的,则有别人去评断。
  “妈,早点回屋睡吧,外头冷。”柏菡说。
  隔了片刻听余平露轻飘飘应了声:“嗯。”
  柏菡回了屋里,余平露仍旧仰着头。
  憋了一整日的泪从眼尾滑落,流进耳朵里。
  天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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