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怎么来了?”
两天内,柏菡第二次问晏沥这句话了。
她的声音又娇又糯,掺杂着一些沙哑。
“让我来接你过去。”
他低头看向她手里拎着的一个包,“给我。”
“不用的晏沥,这个不重,我拿得了。”柏菡缩回了手,但包还是被他拿了过去,单肩背起。
锁好门,柏菡跟着晏沥走,空空的双手揣在口袋里。
“是你和晏伯伯说的吗?”
“什么。”
“我爸妈不在家的事。”
“我妈说的。”
“喔这样啊。”
她低下头。
到了晏家,林沐琴给柏菡安排了一间在二楼的客房,和晏沥在同一层,中间隔了一个书房。
兴奋归兴奋,住在别人家到底是放不开手脚,柏菡显得拘谨。放下了东西就陪林沐琴聊天,房间里的热气让她的脸不一会儿就红了。
晏沥从楼上下来倒水,被林沐琴喊了过来。
“晏沥,过来。”
他沉默地放下水杯,走了过去,站在沙发前。余光里柏菡正仰面抿着嘴瞧他。
“你陪菡菡玩一会儿,我去找你爸说点事。”
说完,林沐琴便登登上楼。
晏沥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换了电视的频道。
动物世界。
水潺潺的河流、青草、落日、成群的牛羊和暗藏在河水中的食肉者。
赵忠祥的声音。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随着湿润季节的来临,干涸的大地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万物开始躁动……”
柏菡耳根一红,抬起眼见屏幕里肆意的原始欲望。
晏沥再次切换了频道,平时鲜少有人会看的旅游频道,正在介绍韩国济州岛。
“你记得我们暑假和同学一起去济州岛玩那次吗?”柏菡努力找着话题,不让气氛一转直下只剩尴尬与寂静,“我觉得这个节目里介绍的几个热门景点一般,反而是其他游客少的地方更好玩。”
晏沥走进厨房倒了杯水出来。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别无他话。
节目是夏天拍的,热浪滚滚,主持人说着说着跑进了便利店买了一支冰淇淋吃了起来。
晏沥喝水的动作一滞,俯身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
“怎么关了?”柏菡不解,转头问他。
“快吃晚饭了,去餐厅等吧。”晏沥波澜不惊地答道。
济州岛那次的旅行,是晏沥人生中第一次做那种梦。
平时他不是重欲的人,自己也从没找过小视频看,只有陈旭拉着他和赵铭奇一起看时,才会看上两眼。没什么感觉,也不怎么喜欢。
但是那次在海滩上见到她穿比基尼,冰淇淋不小心滴在她身上时,他混乱了。
夜里的梦挥都挥不走。
他霎时成了矛盾集合体,他觉得这是错误的,是不耻的,也是对柏菡的不尊重。
他渐渐开始有点后悔让晏廷请柏菡过来了。
本只是从怜悯的角度出发,才出此下策的。没想到却自乱了阵脚。
暑假归来好不容易安顿好的心情又乱跳了起来。
晏沥起身把水杯放回厨房,手掌贴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许久。
这只是青少年时期的荷尔蒙作祟。
他对自己说道。
整理完心情,他坐到餐厅,和柏菡斜对着。
保姆忙着把后厨里准备完的餐品端上桌,他们之间又变得静谧无声。
楼上忽然传来动静。
林沐琴歇斯底里的吵闹声从三楼一层层地向下沉。
柏菡被忽然出现的声音惊得缩了下肩膀,引来晏沥侧看过来的视线。
晏廷的书房门没关,这乍然的争吵声便流了出来。
柏菡小心翼翼地望着楼梯处,皱起了脸。
经历过几个月自己父母的争吵声,她对此很熟悉。
也很害怕这样的争吵一旦开始,就意味着无休无止。
晏沥看出了她的心思,沉静道:“很快就会结束。”
柏菡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不解,“什么?”
“父亲不会和母亲吵。”
那个时候,柏菡以为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晏廷的脾气好,深爱林沐琴,所以不会与她争吵。
但许多年以后,等她和晏沥也结了婚,她才明白过来当时的意思。
是晏廷不在乎、不喜和林沐琴说话所以才吵不起来。
林沐琴单方面地喋喋不休、歇斯底里,对晏廷来说都是无用的。他只保持着沉默,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撒泼的人,居高临下的。
就像和晏沥初结婚的那四年里,无论柏菡说什么、做什么,他也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状态。
不仅不会有持续的争吵,也不会有持续的谈话。
只有一方参与的事,自然是无法长久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会有一更,在零点左右。
第79章 番外三
正如晏沥所说的那样; 晏廷和林沐琴从楼上走下来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晏廷推了推鼻尖的眼镜架,面色平静如常,坐在主位上客气地和柏菡说了两句话; 就自顾自优雅缓慢地吃了起来。
林沐琴红着眼眶; 眼里布满红彤彤的血丝,推了推晏沥; 让晏沥坐去柏菡身边; 自己坐在他的位置; 离晏廷最远。
林沐琴随手挖了一勺花生炒肉丁到柏菡碗里,不怠慢她这个“客人”。
柏菡哽了哽; 轻声谢过。
她用筷子夹着肉丁放进嘴里; 不动声色地拿了一张纸; 学着平时上课时偷吃零食的模样,把花生粒夹到了餐巾纸中,包好揣进口袋,打算一会儿丢掉。
吃饭间隙,柏菡没有心思去偷看晏沥了,反而是时不时抬起头瞧一眼林沐琴和晏廷。
是安抚好情绪了吗?和好了吗?
那为什么还坐得这么远?
但吵架总归是伤和气的,像自己父母那样吵上几个月不休可不好。
晏家这样,应该是正确的?
她不确定。
只是觉得气氛降至了冰点。
她丝毫不敢开口打破这沉默。
“我吃完了,先回房间了。”
晏沥成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他站起身; 被腿向后推的椅子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刺耳。
晏廷抬头,“嗯,你们两个高三; 一会儿可以一起复习功课。”
晏沥在楼梯边停了一会儿,柏菡快速挖干净了碗中的饭粒,站起身弯腰,“我吃完了,伯伯、伯母慢吃。”
她再在这儿多待一秒都要尴尬地蜷缩起脚趾了,正好跟着晏沥一起离开。
晏沥不语,等她也到了楼梯口,才挪动了步伐一起上楼。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
柏菡从自己的房间里抱了几本书走到二楼的过道上,在晏沥那紧闭的房门前踌躇徘徊了一会儿。
终于,她敲响了门。
门内传来嗒嗒的脚步声,门啪嗒一开。
晏沥穿着身纯黑色的睡衣,上下齐一套,领口微敞,露出里面冷白色的皮肤。
“晏沥,一起复习吗?”
站得近,身高差迫使柏菡仰起头,而晏沥则低着头俯视。
一楼,传来林沐琴的几声抱怨。
晏沥拧了眉,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柏菡顺势溜进他房中。
好暗。
这是柏菡对房间内陈设与装修的第一印象。
不是黑色就是蓝色,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冷色可以使用了。
整个房间,只有书桌前的那一张椅子,任何多余的都被他处理出去了。
柏菡一时找不到落座的地方。
咬着下唇,她看向早已坐在书桌前,平静看书的晏沥。
“晏沥,你房间里还有别的椅子吗?”她小声问,脑内闪过一个很坏的想法。
晏沥侧过身,视线转向她,“没有。”
柏菡眼一闭、心一横,快速走过去,把书往桌上一放,一下坐在了他的腿上。
……
房间内一时静谧得落针有声。
晏沥僵住了,手臂靠在座椅把手上,绷得笔直。耳朵连接下颚线的那块肌肉紧绷,瞳仁颤动。
柏菡并不敢看他。
她坐下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
突兀又不自重。
她被喜欢冲昏了头脑,身体比理智先反应。
自卑、可悲的感觉席卷而来。
她低着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额头快要磕在桌面上,她不敢看晏沥的反应。
“起来。”
他冷漠地给出两个字。
柏菡一颤,原本还半凌空靠着自己的腿部力量支撑的身体,一泄气,完全坐了下去。
压到了某处,晏沥闷哼了一声,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别动。”
柏菡不动了,从脊柱到脖子僵直成一条线,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晏沥看见了,桌上台灯的光线照射着她的耳廓,薄薄的皮肤被照耀成了半透明的,细成线的血丝布在皮肤里,如蝉翼般。
他深呼出一口气,“起来。”
再次重复了同样的话。
柏菡连忙起身,腰撞在桌角上,吃痛地捂住,不敢喊出声。
她瞥见了晏沥的表情,冷得吓人。
这一唐突的举动明显引起了他极大的不悦。
她抱起书,“对不起。我先回房了。”
柏菡刚挪动了一步,却听晏沥的声音恢复成了往日的平静无波。
“我房间只有这一把椅子,你去隔壁拿一把过来。”
他将侧着的身子重新坐正,灯光穿过他浓密的睫毛,将他的细细绒毛映衬得像环绕着他侧脸的光辉。
柏菡错愕地愣在原地。
见她没有动作,晏沥侧眼问:“不想复习了?”
“想的。”
柏菡动作迅速地从自己房间里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和晏沥并排坐在他的书桌前。窗外月光皎皎,她的心就要蹦跳出来。
现如今,柏菡的成绩已经是稳定全年级前五十的水平,超常发挥的时候也有进过前十,是妥妥的学霸一枚。晏沥也是,他的成绩更夸张些,基本都在前五,偶尔发挥失常才会到十几名。
相较而言,数学是柏菡的弱项,却是晏沥的强项。
晏沥花了一整晚给她讲数学,从解题思路入手。同龄人一对一的教学往往比老师上课管用,几道难题也逐一被攻克了。
转眼间已是深夜,柏菡打了一个哈欠,眼眶湿润。
“今天就到这里。”晏沥合上书说。
柏菡点点头。
“为什么不吃花生?不喜欢?”他一边整理着书桌上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问,很随意。
柏菡如实回答:“过敏。小时候有次吃了送医院差点没抢救过来。”
他竟注意到了她吃饭时丢掉了花生。
晏沥的动作一顿,没说什么。
柏菡端详着他的脸庞,若有所思,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口,“晏沥,你是不是要去欧洲念书?”
晏沥停下手上的动作,视线汇集在墙上,淡淡说:“在考虑。”
“是英国还是德国?”
“目前更倾向于英国。”
“那你要考雅思?需要准备A…Level吗?”
“嗯,已经考了。”
“喔。”柏菡拇指的指尖掐着食指,语气渐渐低落。
“你呢。”
柏菡没想到他会问,“我就高考……我想考H大的文学系。”
“不出国?”
“……嗯。”
柏菡补充道:“我查过了,H大的文学系特别好,又是本地的,也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嗯。”
晏沥随意应了一声。
嗯,嗯,嗯。
他就只会回这个字吗?
柏菡揉着刚才撞疼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