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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桥冷笑:“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有对象,我也有,就算都是单身,我也看不上你这型的,你那些不着四六的话,听过我就当垃圾给你扔这儿,你要是敢去我对象面前乱说,信不信你是女的我一样也能弄死你。”
女生沉默。
而后打火机滑轮轻磕,燃出一簇蓝火,赵思思吸完了手上那根烟,弹掉烟头,才走。
最后一个离开的这里是悦颜。
他们没在外边待太久,下午三点左右沈子桥带她回酒店。
悦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包括那条微信、那通对话。
因为她爱他,任何关系里,保持缄默的通常都是付出最多的那个。爱让他们噤若寒蝉。
他们又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睡醒,悦颜说有东西落家里,沈子桥帮她回家拿。
他一走,高志明的电话就过来了,一听到他的声音,眼泪有种忍不住要下来的趋势。
一场恋爱下来,她骗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爸爸,什么都瞒着他,现在也是。他问她人在哪,她还得继续骗他:“在外面跟同学逛街。”
“哦,钱够不够花?”
“够的,”她大睁着眼,可泪还是不可控地直逼眼眶,她缓了缓,忍下哽咽,“爸爸……”
“怎么了?”
“想你了。”
高志明还当是什么呢,听见女儿的撒娇才放下心来,笑着说:“想爸爸了就回来,车费爸爸给你报销。在外面别不舍得花钱,钱爸爸会赚的。女孩子只有花自己的钱才不会让人看低,知道吗?”
高志明每说一个字,就像一把锤子敲在心底,一字一下,震得她心底发麻、脸颊滚烫。
“知道的,爸爸。”抠着手指,她声音低到几乎快没有。
沈子桥去她房间找齐东西,都装一个购物袋里,掩上门从楼上下来,正巧遇见李惠芬在门口换鞋,母子陡然碰面,都有些意外,一个意外他不在学校,另一个意外她竟然白天回家。
不过看到他回来,李惠芬还是挺惊喜的,包往玄关一放,一边揉着脚踝一边笑着问他:“怎么回来了,中午在不在家吃饭?”
沈子桥简单回道:“不了妈。”
李惠芬试探着:“跟女朋友出去玩?”
沈子桥一个男的,毕竟没悦颜这么大的心理包袱,他也搞不懂悦颜哪来的这么大心理包袱。不准她大一找对象,她爸难不成能拦着女儿一辈子不嫁人吗?
他换了只手拎购物袋,大大方方地笑了下:“嗯。”
“女朋友谁啊?有空带给妈看看。”
说起这个来,沈子桥比谁都得意:“心放肚子里好了,见了你一定比我喜欢。”
李惠芬本来想趁机问个清楚,但是沈子桥没给她这个机会,几步出了门,快快就没影。
见媳妇比见自己妈都要积极,李惠芬暗叹,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悦颜也算她带大的,性格做继母的知道,不是认准了他,也不会把自己交出来。站在玄关看了会儿沈子桥跑远的背影,李惠芬琢磨了会儿,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算是稳了。
当初要是知道两个小的会在一起,她也不至于……
想到这里,李惠芬心突突跳了两下,想来想去,还是去拿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一串公事公办的铃声过后,那人接了。
李惠芬目光从门外收回,落到自己刚买的那双鞋上,明知房里空无一人,她还是下意识地调低音量:“喂,有空吗,我们约个时间见面。”
李惠芬换了身衣服,袖口喷点香水,按时到达大厦一楼。
田德的办公室装修奢华,绿植也多,比高志明那个纯粹沦为仓库的办公室气派不少。但是李惠芬平常也很少过来,一怕引人注目,二怕田德觉得她过于主动。他们一般都是约在外头碰面,有时候是楼下咖啡厅,有时候是车里。
不过看到她,田德也没什么不高兴,让她坐沙发的长边,又叫助理端了杯茶进来,自己在垂直的单人沙发坐下,一腿自然地搭在另一条上,保养得当的中年男子,就算这种女性化的坐姿,也显得分外潇洒。
他呷了口茶,问:“有事吗?”
他就是有那个气质,再正经的话从他嘴巴里出来,都有些亵玩的意思。
李惠芬往他脸上觑了一眼,要笑不笑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是吧?”
田德技巧性地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说呢?”
李惠芬喝了口茶,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的穷追猛打,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把质押合同拿回来。”
田德眯着眼看她。
仿佛在衡量她话里的认真程度,又或许是在找她表情里的漏洞。未果后他松开领带,端起茶杯,嘬尖了唇饮了口里面的热茶,氤氲雾气里,一下子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几秒安静后,田德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别闹了。”
李惠芬忽然哽住:“我没闹。”
田德倚上沙发,一手横搭在靠背,皱着眉问:“那你这是干什么,空口白牙让我把合同拿出来给你。你让何仁杰骗到的法人授权书,还有你们俩的结婚证书复印件都在银行压着,这么说吧,银行要是我开的,我二话不说就能拿出来给你,问题是钱都贷出来了,你让我怎么给你?”
李惠芬也不是傻瓜,被田德哄着迈步第一步的时候她确实没想过自己会有后悔的一天。毕竟不是小孩子,一时糊涂还能有改正的机会,她自己也觉得说出的那些话如此无理取闹,声音自欺欺人地低下来:“那就把贷的钱还了。”
“你开什么玩笑,”田德把人往沙发上一靠,神态松下一点来,他发现击溃面前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其实一点不难,“那个度假村带也带你去看过了,还在装修,哪能这么快弄来钱?”
“可是我……就是怕,心里怕。”李惠芬的软弱尽显,眼泪竟然就这么下来了。
田德过来坐她旁边,拍拍她腿,推心置腹地讲:“不还有我嘛,咱俩一条绳上的蚂蚱,钱还不出,大牢我第一个坐。”
他原本预备着再说几句俏皮话,但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话不得不提点下她。
“现阶段,你得把老高哄好了,要被他知道厂房产权质押给了银行,一闹起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李惠芬忽然打了个寒噤,一种未曾谋面的恐惧像阴影一样围拢过来。
旁边田德却仿佛浑然不觉她的恐惧,两只手转着掌心的茶杯,还在那里讲:“我看老高最近风头很劲嘛,又是上电视又是接受采访的,记者捧他捧得不要太肉麻,什么儒商啊,什么明将啊,多少民营企业看不见,就单拎他一个出来讲,也不想想现在多少双眼盯着他。”
听着像是夸人的话,李惠芬却听不出里面一点褒奖之意,侧头瞄了一眼过去,田德说话时唇际微微下斜,给人一看,是个讥讽意味十足的冷笑。
东西拿去酒店,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让悦颜大晚上一个人回出租屋也不安全。沈子桥下午两点多点就送她去车站,一路上,悦颜很少开腔,安安静静地坐在出租车后座,身上没背他送的那只名牌包,手放膝上,一路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
到了候车厅,看着沈子桥一个人跑来跑去地给她买车票,买零食,悦颜心里又有点难过、有点自厌,仿佛是她在故意折磨对方。
临上车前,沈子桥才把行李交给她,一堆依依送别的人群中间,两人的难舍也不算多么引人注目。沈子桥再三叮嘱她,让她到了给自己来条短信,她点点头,说好。
他托着她后脑勺,满掌都是她乌黑的发,而她也这样安安静静地、温温柔柔地看着他。
她没去抱他。
“颜颜?”
“怎么了?”他低下脸来,轻轻蹭她的鼻尖。她身上一点细微的改变,他都了如指掌。
几乎只一声,悦颜觉得自己的泪就有狂涌的趋势。她眨了眨眼,努力遏下泪意。
“没有啦。”
“真没有?”
“真没有。”
沈子桥轻轻呼出口气,又摸了摸她头发:“我还是那句话,这么大老远我看不到你,你不要跟我赌气,异地恋本来就够麻烦了,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才能帮你解决,对吗?”
谈了恋爱以后,他表现得好像都比自己成熟,说的话一直让自己心服口服。
悦颜想了想:“就一个。”
他把着她下巴,缓缓抬她的脸起来,看着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问:“哪一个?”
“不要让别人替你挑礼物,你送我的东西都要自己选。”
沈子桥一怔,忽然又笑了,才闹明白她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不肯背那只包了。
“不让女的挑,那男的行不行?”
悦颜抬起脸,直白道:“不要,他们挑的都很丑。”
沈子桥忍不住就笑了:“不怕我挑的也很丑吗?”
“不,”她撅嘴,“你是我男朋友,挑的再丑我也认了。”
沈子桥这次是真的笑了:“包什么的,我是真的不懂,看你老背那个牌子,就让徐攀帮我选一个,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回头我再给你买。”
悦颜的心就彻底软了,也不多想,抱着他说:“买什么啊,你以为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沈子桥亲了亲她头发:“反正我的钱早晚都拿来养你,早花晚花都一样。”
即便高志明千叮咛万嘱咐,外面轻易不要花别的男生的钱,让人看低,可是悦颜知道这已经跟钱没有关系,而是在对方的人生规划里,她是他的一切,他的坐标原点。
没有在恋爱里被刻骨地爱过是不会理解这种感觉,悦颜的心像蜜一样甜,嘴上不肯服软:“你也就谈恋爱的时候这么说说,谁知道结了婚你怎么对我?”
沈子桥揽住她的腰,把她拖到自己怀里,抱得她紧紧的:“那说好了,一到年龄就去结婚,给我一个机会,看看结婚后哥哥的表现。”
悦颜笑了:“谁跟你说这个,我爸爸那关你还没过呢。”
沈子桥语气自负:“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顿了一下,他看着她眼睛又问:“还有吗?”
“还有什么?”她问得疑惑。
“要我改的地方?”
悦颜拨着他挂链下的银坠子,目光一滞,一个名字凭空跳到脑海里,包括这个名字背后所带的恶意揣测。
她知道沈子桥不是这样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家里的钱才跟她在一起。她相信他,超过相信她自己。
她轻轻摇头:“没有了。”
回了南京,日子又恢复了从前单调的两点一线,学校——出租房,出租房——学校。六月底期末考试前,班长搞了一次班级聚餐,自从搬出集体宿舍以后,悦颜就有点往边缘人趋势发展,幸好班长谭海镇是个热心肠,有事没事总来找她,这次聚餐也是他特意打电话来通知她,让她拒绝都没机会开口。
吃饭地方就定在小吃街一家四川餐馆,他们金融班算下来也就三十几个人,三桌刚好就坐,悦颜一来就被拉到了谭海镇那一桌,隔着中间几个人,她跟郭姝遥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大学同学之间的交往不像高中那么密集,平时上完课也看不到对方,聚餐无疑是拉近人际关系的最好利器,说说笑笑间,关系就亲近了不少,加上谭海镇长袖善舞,在场每个学生都被照顾到。
悦颜低头吃菜,忽然之间,起哄声都朝她涌来。以为怎么了,悦颜抬起头,才发现谭海镇端着酒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