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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行一阵无力，他想证明的事情终究是证明不了了。
他可以被NPC所伤，却不会被真实的利器伤害，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赢得了当初的比赛，结果被困在游戏中，父亲还有他的记忆，所以顾锦行以为……自己还是真实的存在的。
那么他现在是什么呢，一串数据？还是一个投影？
室内的灯光明亮如同白昼，将他的影子拖在地面。实验台上的橡胶布垂在桌子边缘，有一块烧焦的痕迹。
“呲——”的一声从桌子底下发出，打断了顾锦行心灰意冷想要放弃的想法。
他后退两步，发现桌子底下有人。刚才进来顾着找利器，因此没有注意到。
“谁？”躲起来，肯定不是基地的人。
外人，又进不来。
躲着的人没有再掩饰，直接走了出来，肩膀上裸露在外面的金属足以说明她不是一个正常人。
是陶瑶。
第134章 系统故障（7）（）
两人之前没有见过面，陶瑶倒是听过江小画描述，因此稍微一打量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对顾锦行出现在这里感到十分意外。
意外之后就是惊讶，因为顾锦行开口了。
“……陶……”顾锦行不是很确定，眼睛一直在看她肩膀处的金属，“陶瑶？”
“？”陶瑶看着他，心想就算江小画跟他提起过自己，也不可能说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吧，毕竟江小画不知道她是机器人，“我们见过？”
“哦，我听江小画提过你。”顾锦行恢复了以往的神态，自己也觉得很是疑惑，他没见过陶瑶，为什么看见的第一眼就能猜到是她？“你是除了协助者外，还保留了记忆的人……”
陶瑶点头，说：“你是怎么离开游戏的？江小画他们呢？”
顾锦行眉头紧皱，说：“我是无意之间出来的，有一条连接游戏和现实的线……”
就算玩家通过线路出来了，也没用，有关于他们存在的记忆和证明仍旧没回来。因此两人打算趁着基地没人，四处找找线索，肯定有什么地方管理着玩家们的被从别人脑中抹去的事物。
基地比陶瑶所想象的要大，有四层楼的高度，从底下往上望去，是一个封闭的环形建筑。建筑最中间是观测室，也是玩家舱室的所在。其余还有实验室、报告室、休息时、档案室等，大多数都需要观测者口令才能打开进入。
陶瑶想起苏夜也还在基地中，不知道被季风带去了哪里。
说起来，顾锦行倒是很轻易的接受了她是机器人这件事。也对，他自己也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还有什么事不能接受的。
又走了一层楼，陶瑶忽然停下，试着使用定位系统，想将这里的位置发送出去，却发现不在定位的范围之中。信号仍旧是有的，搜索功能也正常，陶瑶看了一眼走廊，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走这边。”顾锦行站在一个岔道前，说。
“你对这很熟悉？”陶瑶发问。
顾锦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说：“我碰到你之前已经转了几圈了，这边还没兜过。”
他说了谎，说不上是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
他把游戏内的事情与江小画说，现实里的事情也提了，唯独没有说到这个游戏与现实交汇的地方。他那一批人，是离开过游戏在基地中待过的。
当时的规则是，常规在纯白空间里活动，限制活动范围和权限。当比赛时，再将玩家传送进游戏。
玩家们在平时自然也想过找其他办法离开，实在找不到办法的情况下，出现了争斗的情况，观测者们担心出事影响公平，才将常规时间也改成了游戏中。
“哦。”陶瑶应了一声，跟着顾锦行往右边的过道走去。
她手臂上的问题已经自己修复好了，工具有限，自然是没有之前那么灵活，有几秒的延迟。
过道一直走到底，被门挡住了去路，站在门外能听到仪器运作的声音。
第135章 系统故障（8）（）
门上有多重锁，没有任何打开的可能。
出路没有找到，苏夜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到观测室去。
除了顾锦行出来的那一个舱室，其余舱室都关闭着。由于不清楚擅自打开舱室的结果，所以也不敢去随意动开关。
中央光柱周围的屏幕此刻都暗着，操作台上的键盘按钮太多，也不知道各自代表的功能。陶瑶试着连接主机，才刚接入就被系统发现，她连忙切断连接也已经来不及了。
“滴——”的一声，陶瑶停止了运作，定格在最后的姿势，眼中的光亮淡了下去。
顾锦行上前查看情况，猜测是某种原因使得陶瑶死机了。
感应到异常的中央光柱，忽然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所有的计算机都重新启动，将错误逐一修复。顾锦行看着光柱，觉得有些头痛。再看向一动不动的陶瑶，觉得更痛了。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没记起来吗？
他站在操作台前，也只能干看着，万一按错了键，谁能保证不会出事。
所有计算机修复数据之后，又重新回到待机状态。
“陶瑶？”他试着叫醒陶瑶，可机器人死机哪是喊两句就能重启的。
外面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并且一点点的接近，脚步声急促可以判断来人十分着急。顾锦行四周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跑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黑发男子。
“你是谁？”季风先是一惊，然后停在了门口。
顾锦行看着季风，不知为何觉得在哪里见过。
季风缓缓走近，打量对方的外观相貌，初步确定不是被选中的玩家之一。接着他看到了站在红衣人边上的陶瑶，口袋里的连接线接在操作台的接口上，一动不动大概是死机了。
他想到了刚才在游戏中发现的红色坐标点，以及受损的传送绿线。
“你是从游戏中出来的？”
顾锦行沉默，点了点头。
“NPC？”
“不是。”
季风又走近了一些，却没上操作台。扫了一眼周围的舱室，发现《西大陆》的舱室是处于打开状态的。他连忙走过去将舱室门关上，一来是担心玩家发现传送线回来，二是担心缺少了舱室中虚拟颗粒，玩家被传送回来的时候会出问题。
关上舱室门后，季风再次看向顾锦行，思索了一阵先表明了身份，说：“我叫季风，是这里的一个成员。”
顾锦行也在打量他，季风这个名字他听江小画提过，不仅仅是成员，似乎还是比较核心的人物。
“我叫顾锦行。”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季风的表情，见季风没什么表现才接着说，“是你们送进去的第一批玩家。”
季风先是皱眉，然后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第一批？你是指什么第一批？”
“在江小画这一批，前面的那一批玩家。”顾锦行回答，心想在第一届结束之后，这个组织应该是换过成员了，他脑海里还记得几个观测者的脸。
第136章 重启（1）（）
这下季风更疑惑了，沉思了一阵，说：“你是说，你是被选中的玩家，并且是江小画前面一批的？”
对方点头。
“不可能。”季风自言自语。他和其余观测者是第一批被派遣到基地的，他们手上之前也没有接过这样的任务，如果真有先例怎么可能档案室里没有呢。
顾锦行听了也皱起了眉头，说：“为什么不可能？”
季风没回答，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他离开了观测室，离开的时候顺便关闭了过道的门，这样一来顾锦行和陶瑶就走不了了。季风去了一趟主控室，游戏数据恢复正常，说明系统已经自动重启过了，他得去重新设置一些参数。
还要再恢复备份，玩家们的比赛暂时中断，回到各自的游戏中，数据也回档到出现异常之前。
等他安排好这一切回到观测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其他的观测者按时过来工作，此刻正和被留在观测室的顾锦行说话，陶瑶仍旧保持着死机的装备没有启动。
“这是怎么回事？”长发马尾的观测者走到季风面前，发现季风不是很有精神，大概是熬夜了，“这两个人是你带过来的？你怎么可以把他们放在观测室，要是出事了……”
“够了。”季风揉了揉额头，一晚上忙着系统数据设置，让他现在有些疲惫，“我会处理的。”说着走到顾锦行面前，说，“换个地方说吧。”
顾锦行没有答应，反倒是一直盯着那位长发的观测者，欲言又止。
良久才应声跟着季风走。
季风看了眼在场的同事们，又扫了眼还在操作台上的陶瑶，上去将陶瑶抱了起来。比他想象的要轻，不像一般机器人那样沉重。
“系统重启过了，你们把之前的资料重新核对一遍。”季风交代了一下事情，然后才离开观测室。
到了实验室后先将陶瑶放置好，然后从她的口袋里取出连接线，接到了实验用的主机上，通过外部命令启动了程序。
陶瑶睁开了眼睛。
顾锦行却从刚才就一直皱着眉，一向自信满满的他此刻充满了疑惑。
“那些人我见过。”顾锦行指的是那位长发的观测者。
“什么意思？”季风将连接线还给了陶瑶，陶瑶面无表情的接过。
“他们也是我那一批玩家的观测者。”顾锦行说着，却觉得奇怪，看那些人的样子对他是完全陌生的。
又是一阵沉默。
季风仍旧不愿意相信，甚至开始怀疑顾锦行是否真的是从游戏中出来的。
基地中的仪器可以将人数据化，或者还原数据化后的人，绝对没有可以将数据真实化的作用。
不对，这样的话不也说明了……这个人曾经被数据化过？
如果顾锦行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上面在指派任务的时候却要隐瞒呢……有一个先例做参考，应该更有利实验才是。
各自思考的两个人，没有发现陶瑶的眼中不断有黑绿色的数据组闪过。
第137章 重启（2）（）
等她恢复正常之后没有参与进两人的对白，只是站在一旁静听。
顾锦行并没有要说服季风相信的意思，很快就换了一个话题。
“你们要求玩家遵守规则，可你们却没按照规定的让获胜玩家离开。说是实验，到底是什么实验？”
“……”季风开口想要回答，却发现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实验。
他们这些观测者负责完成任务就可以了，任务的根本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任务，他们似乎也没有去想过。
突然被人问起，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季风看了看顾锦行和陶瑶，回答不出。
陶瑶忽然想到了件事情，开口问：“苏夜在哪里？”
她个苏夜还是在逃犯的身份，先不论在基地里是相对安全的。但是……还在医院里的苏静芳就难说了，连开颅手术专家都请来的，动刀应该也就近几天的事情。
“协助者如果死了，不算影响公平吗？”陶瑶问。
正是因为江小画所在的游戏不同，才让协助者变成植物人的。说到这，季风倒也有几分担忧，不是担忧苏静芳的命，而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