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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重重叩下,发髻散乱,却见刘老爷已经背过身去,不理会他,不由转头看向刘世勋,趴在地上爬过去道:“大少爷,求您劝劝老爷,此事真的与我无关,那方子确实半个时辰之前才送来,奴婢再不识好歹,却也知道人命关天,为着三少爷的事儿,午饭都推迟了,又怎敢故意拖延?奴婢自夫人提拔以来,一直忠心耿耿,绝对不敢有异心……”
刘世勋皱皱眉头,原想不理会,却在听了最后一句之后,心中一动,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温春花,只看得温春花一阵心虚别过头去,刘世勋这才收回目光,冷冷问道:“刘瑞家的,我且问你,今日这方子是谁送来?”
刘瑞见刘世勋询问,心中反倒松了松,定了神,如同捉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道:“是,是思琴拿来。”
“思琴是谁?”刘世勋继续逼问。
刘瑞家的还未曾回答,就听见一旁的刘老爷转过头来,嚷嚷道:“还问什么问,让这奴才凭空里去诬陷别人么?胡二,快找人给我把她拉出去。”
胡二为难看向刘世勋,刘世勋却冷笑道:“父亲大人不要着急,这事儿还没问清楚,若是诬了好人,让害三弟的恶人逍遥法外,那可就不妙了!”
刘老爷喝道:“还有什么好问的,定然是这奴才诬赖他人,那思琴是姨娘身边的人,怎会做出害小三的事儿。”
刘世勋冷笑:“姨娘身边的,哼,那可说不得,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问清楚的好。”说完竟然不看刘老爷,径直盯着温春花的道,“还请姨娘把那叫做思琴的丫鬟叫出来,事情弄个一清二白才好。”
温春花一阵慌乱,有些害怕地往刘老爷身后躲了躲,瑟缩的叫了声:“老爷。”
刘老爷早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伸出食指指着刘世勋,连连道:“不孝子,不孝子!”
刘世勋却脸色冷静,声音冰冷如同冰山撞击:“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这家中的事情决断不清,我也不怕家丑外扬,就把一干人等拉去衙门问明好了。父亲若要告我一个不孝之罪,公堂之上自可与县令大人分说就是。”
刘老爷这一回真叫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了半天,终于颓然落下,身子一歪,竟然站立不稳。
温春花惊呼一声,赶紧叫人扶了刘老爷,一侧上来两个年轻的丫鬟,同温春花一直搀着刘老爷就要入屋内。
刘世勋却在身后冷冷道:“还请温姨娘把那叫做思琴的丫鬟叫来问问。”
刘老爷脸色铁青,只做没听见,径直往前走。
刘世勋轻描淡写道:“胡二,把人带来。”
胡二赶忙应下,直起腰端着架子喝道:“你们还不把那思琴叫来!”
很快就有丫鬟入了屋内,把思琴叫了出来。
温简定睛一看,却原来就是那个在她铺子里头耀武扬威的丫鬟。
思琴在屋内照顾三少爷,早就听见外面闹腾,不由脸色煞白,六神无主。等人叫她出去,正遇上温春花扶着刘老爷进门,不由赶紧跪下哭道:“老爷,姨娘,奴婢一直尽心服侍三少爷,分明是厨房的懈怠,还请老爷和姨娘为奴婢做主。”
刘老爷才要开口,胡二已经进了门来,对着刘老爷躬身道:“老爷,少爷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不过多问询两句罢了,这丫鬟要是没做什么错事,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少爷可是朝廷命官,断然会还她一个清白。且少爷一向光明正大,老爷可见过少爷耍那些污糟手段?”
刘老爷入了屋内,心气儿平了少许下来,回想适才的事,确乎自己过于偏袒,自知今日交锋,他已经满盘皆输,他刘世勋不怕丢了面子,可是他却怕,无论事情结果如何,为了一个妾和自个儿亲儿子争吵,就算不是宠妾灭妻,也可能会传出什么不堪的话语了。况且真要让人说了自个儿儿子不孝,毁了他的官途,最后吃亏的可是整个刘府,甚至整个刘氏一族,下到地底,刘家列祖列宗都不会原谅他。
刘老爷叹口气,挥挥手,胡二明了,让人拖了思琴就往外走。
思琴嘴里喊道:“老爷救命,姨娘救命……”
温春花想开口,见了刘老爷神色,也不觉心中微微泛凄凉,一股惶惶然的情绪涌了上来:若是刘老爷失了势,她该怎么办?又想到门外站着的温简,内心里更是乱成一团,就再也顾不得思琴了。
出了门来,刘世勋一脸嫌恶看着思琴,如同看着烂抹布一般,“再喊就打烂她的嘴。”
思琴顿时收了声,跪在刘世勋面前不敢言语。
刘世勋看了眼胡二,胡二原本就是七巧玲珑心,见状即刻就明了意思,自觉今日这招棋走对了路,以后攀上了大少爷,后半辈子说不准也能飞黄腾达,做个宰相门前的管家。内心里跳跃欢腾,面上却一派庄重:“今日大少爷审查此事,你们众人把所知老老实实说出来即可,若有欺瞒谎报,少不得拉去官府,杖责之后,男的发配,女的充入教坊。明白否?”
厨房众人战战兢兢回道:“明了。”
胡二清清嗓子,正要正式问询,却听见一侧的温简冷冷道:“可否先把那药给府中三少爷喂下?”
温简冷眼旁观,却见父子争斗、妾氏争宠、管家攀附、下人推诿,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躺在病床之上的小孩儿,心中一片冰凉。好歹那也是自己的弟弟……
温简这话一出口,场面诡异地平静下来,刘世勋看了眼温简,见她面上一派厌烦之色,显然对眼前的景象万分不喜,这百花盛开的院落,这花团锦簇的府邸,竟没有半点吸引她的地方。她关注的就只有一个人:那个生病的孩子。
这第三次的见面,刘世勋的心中已经万分肯定:这个女子并非是哗众取宠之人,她的言行举止由心而出,并非刻意引起他的注意。竟真的有女子不会在意荣华富贵么?
刘世勋的心中猛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寻寻觅觅了好久,突然发现,哦,原来你也在这里,我对这里也厌烦得紧,我们竟是一样的人么?
刘世勋猛然一震,她这种引人注目的策略真的起效了么?不行,不行,这只是她的一种手段罢了。
目光转过温简,却见她从跪着的众人手中接过一个竹篮,小心翼翼地提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室内而去。无端端地,内心里一空,刘世勋定定看着温简入内,转过雕花木门,不见踪影。
“思琴,我且问你,今日可是你送了余大夫的方子过去厨房?”
思琴哆嗦了下道:“是。”哪里见到当日在素香斋里的半分嚣张。
胡二见她那模样,也不觉心中起疑,大少爷自不会吃了她,为何这般举动?因此询问的时候更是多了十二分的小心。
“你是何时给了厨房的什么人?”
“是,是午时给了厨房的张妈。”思琴结结巴巴道。
“午时,还是午时几刻?”胡二再问。
“午时,许是午时,奴婢没有看时间,并不清楚到底什么时辰。”
胡二把脸转过去,看向跪着的厨房一众人,“张妈何在?”
跪着的众人中传出一个低低的颤音:“奴婢,奴婢在此。”
第73章 温春花的算计()
“张妈,思琴今日是否给了你药方?”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奴婢,奴婢拿了药方,很快就给了刘管事。”张妈断断续续说完,话语中却模棱两可。
“你可记得是什么时辰?”胡二紧紧追问。
话音一落,不单思琴绷直了身子,刘瑞家的不由自主的抹了抹额头,满头大汗,她还记得当时拿到了药方,她就吩咐柳月赶紧去抓药,因着家中的孙儿病了,她也就趁着这个时候偷拿了些饭菜送了回去,来回也不过两盏茶功夫,回来的时候柳月已经抓了药,开始煎上了。
“是,是,是,奴婢也记得不清楚了,厨房并未,未有滴漏……奴婢并不清楚时间……”张妈抬眼偷看了思琴一把,又赶紧低下头去。
胡二冷笑道:“既然温姨娘说过是一个半时辰之前余大夫拿了药方过去,思琴送去厨房,张妈接手交给刘瑞家的,刘瑞家却说接了药方是半个时辰之前,由此可见,这一个时辰的差错就在思琴和张妈之上。这院落到厨房之间,竟然要走上一个时辰,思琴、张妈,你们可有话说?”
张妈一个哆嗦,嘴硬道:“奴婢确实不知时间……”
胡二不耐烦打断张妈的话:“不知时间,你在厨房做事,每日里寅时准备早点,老爷少爷夫人小姐卯时三刻用餐,姨娘们则是辰时正用。辰时一刻采买准备,巳时二刻开始做饭,午时三刻用午膳……你可是厨房的老人,我虽则作为院外管事,并不理睬这些杂事,可也清楚时间,你再三说你不知,那你倒是说说,当日方子送过去的时候,厨房的饭菜准备如何?以此来断定,虽非万分准确,却也能得个大概,总不会有一个时辰的差池。”
张妈神色紧张,眼珠子胡乱瞟,隐晦地看向思琴,思琴额头冒出冷汗,察觉到了张妈的眼神,她咬咬牙,微微摆了摆头。
张妈内心里涌出一种绝望地情绪,面上满是失望之色,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濡湿了双颊,还有几滴正落在眼睫毛上,她不敢抬手抹汗,轻轻一眨眼,咸湿的汗水就落入了眼中,刺激得她眼睛红了一圈,眼泪也淌了出来。
“奴婢,奴婢想起来了,送药方的时间是一个半时辰之前,当时,当时厨房刚刚才开始准备午饭。奴婢拿到了药方之后就想马上给管事,可我却找不见她,只得,只得先放着,后来,后来管事的过了好久才出现……”张妈越说越顺畅,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道,“对,对,我还问过别人,刘管事去了哪里?后来才知道,刘管事家中的孙儿病了,所以她趁着做饭的空档拿了些饭菜糕点回去看孙儿了。”
刘瑞家的原本就紧张此事,此刻听了这话,人都软了下来,到了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有人想一箭双雕,事情都是对的,可顺序却调转了,这一切性质就大不同。
刘瑞家的是夫人提拔,可往日里她自诩清明,见着厨房中的小动作,只以为自己是隔山观虎斗,觉着只要不拉帮结派,什么火都烧不着头上来。平素除了略微帮衬家里人一些,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可没想到,她不想投诚,自己这个位子却注定了是个麻烦。
若没有万一,她今日肯定是会被赶出府邸,只不过大少爷的出现成了一个变数。
大少爷的性子府中人都知晓,自从他中举之后,在府中的地位与日俱增,连老爷也不敢与他置喙。不过他很少理会府中杂事,最关心的就是夫人的状况,若真对夫人不敬或者不认真做事,犯在了他的手上,那也是毫不留情。
刘瑞家的明白中了算计,干干脆脆豁出去,希望能得个宽大处理,她猛对刘世勋叩了三个头,再抬头间,神色一片坚定:“大少爷,奴婢自知有错,甘愿接受惩罚,可在此之前,奴婢有几句话想问张妈,还请大少爷恩准。”
刘世勋冷冷眼神看了看刘瑞家的,别过头去不说话了。这样的人就算是夫人提拔上来,他也不会再想用。一不为夫人的事儿上心,明知道夫人身子不好,也不早些送饭菜过去,不早些煲好燕窝。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