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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两人之间别无他声。
沉默。
雪夜般沉默。
“郁总……”
“小缘……”
不知是谁先开的口,或者是同时出声。两人的话头撞在一起。郁景来怔了怔,低了头,又不说话了。
程缘首先开口,逼视着郁景来的眼睛,一字一顿:“郁总,您不要我了吗?”
郁景来沉默。
“您不肯见我——”
“您躲着我——”
“您还给我安排那么多工作骗我——”
“所有人都知道您在做什么,除了我——”
程缘的声音一出口,就被风扯开,卷在空气里,被冰晶裹挟着飘远了,温度似乎也跟着那风不见了。
郁景来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出声。
程缘嘴唇颤抖,牙齿哆嗦,喉头险些泄出哭音:“郁总,我只要您一句话。只要您一句话,我就会自己离开,保证不再骚扰您。”
他不可以哭。
他不可以露怯。
郁景来低头,雕像般静默。
程缘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只要您说一句,说您不喜欢我了。只要您在五秒中里,说一个不喜欢我,我现在就走,绝对不纠缠您。”
郁景来抬头看着程缘。
慢慢地,他又低下了头,张了张口:“我……”不喜欢你。
他说不出口。
“五秒……”
“四秒……”
程缘声音倔强,固执地用静默的压力逼迫着郁景来。
“三秒……”
郁景来打断他:“小缘,别这样……”
程缘不管不顾,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固执地倒数着:“两秒……”
“一秒……”
无人出声。
“郁总……”
程缘心仿佛被人揪着尖儿绞般,疼得直哆嗦。他眼眶一阵阵剧烈酸涩,拼命睁大眼不让眼泪落下来。
他不可以哭。
他不能后退。
他竭尽全力使声音平稳:“郁总,您说不出来你不喜欢我,对不对。您明明就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郁景来低着头,声音哽塞:“小缘……”
“您明明喜欢我……”程缘直直地盯着他,鼻尖酸涩:“为什么不要我。”
郁景来固执地沉默。
“我可以给您做饭,可以给您讲故事,可以从照顾你……”程缘终于忍不住泄出一丁点儿哭腔,立即收起,“你要我什么样,我都可以做……”
他强忍着哭腔。
他不能哭。
他必须勇敢。
“郁总……只要您说一声……”程缘拼命地忍着哭,“你想要什么样子,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都可以给您……”
郁景来颓然地捂着头:“小缘小缘……不要这样。”
程缘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只要……”
“只要您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他哭了。
眼泪大滴大滴往下垮。
他不能没有他。
“小缘……”郁景来捂着头,颓然无助:“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程缘不管不顾扑了上去,把郁景来推到墙角,掰着郁景来的脸,照着他的唇用力啃咬着:“郁总,我爱你……”
郁景来身体僵硬。
他任由着程缘抱着他。
程缘又啃又咬,吻足足半分钟。他停了下来,抱着郁景来,泪水一滴滴落在郁景来的颈窝里 ,烫铁般砸得生疼。
“我爱你……”
郁景来闭了闭眼。
他抿着唇,双手覆上程缘的肩膀,用力,一点一点地把程缘推开,任由着程缘怎么挣扎,怎么哭喊都不松手,直到把程缘彻底推离。
“小缘,我对不起你。”
他仰头,把眼泪倒回去,道了声歉,转身离开,“你恨我吧。”
“不,我不恨你。”
程缘从背后抱住郁景来。他抽噎着:“郁总,你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好不好?是你我说过的,恋人之间要坦诚不是吗?”
“这是您教我的啊。”
“我们是恋人啊,为什么不能坦诚呢?”
“我爱你啊,郁总……”
郁景来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这个这个……”程缘打开手机,疯狂地在手机里翻着,按开这首《I honsetly love you》:“这首歌……”
Maybe I hang around here
A little more than I should
“还记得这首歌吗?郁总?”程缘抱住郁景来,“你在这首歌里,要我答应,要是你会伤害到我,让我不管怎么样对您,都不要让我受伤。”
“我答应您了。”
“可是您给我这个机会了吗?”
We both know I got somewhere else to go
细小的冰晶下得更急了,在铁门上打出沙沙作响。空气似乎也被低温冻僵了,风声也被音乐抚慰得宁静下来。
程缘紧紧抱着郁景来。
郁景来一动不动,僵硬地站着。
漆黑寂静夜里,只有音乐声如水流淌。
But I got something to tell you
That I never thought I would
程缘慢慢开口:“郁总,我不想做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所以,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我陪着您,不管要面对什么……”
“好吗?”
But I believe you really ought to know
I love you
I honestly love you
“好。”
郁景来仰头,逼回眼泪。他转头面对程缘,嘴唇被咬出鲜红的血珠,眼里死寂地漠然,鱼死网破般决绝道,“好,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程缘睁大眼,似乎仍难以置信。
郁景来盯着他,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道:“我告诉你,我他妈的是个疯子。”
“我们全家都是疯子。”
“我们全家都是杀人的魔鬼。我妈妈,我,都是的。”
“你和我一起,你会被我杀的。”
“你想知道郁岑采的妈妈怎么死的吗?”
“她根本不是从楼上掉下去死的。而是被发病起来没有神智的妈妈当做凶手,捆了起来,从十八楼阳台扔下去的。”
“我的妈妈杀了我的姐姐。”
“呵……”
“真好笑啊。”
音乐仍在继续,雪花般轻盈。
I love you
I honestly love you
You don't have to answer
I see it in your eyes
平静夜空里,一朵朵洁白晶莹的雪花飘下来,在昏黄的灯光里,在两人视野里,在两人脸上,如一滴滴眼泪。
雪,终于下了。
程缘愣在原地。
他从没想过,一切会是这个样子。
他呐呐地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打破僵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平静夜空里,男人温柔的嗓音水般流淌,配着被路灯的光染得泛起几分橘色的雪花,一切美丽得仿佛梦境。
I love you
I honestly love you
身后,蔡助理一声尖叫:“郁总——”
程缘瞳孔剧烈一缩,全世界在一瞬间褪色,他张了嘴,想要尖叫,却失聪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看见……
他看见……郁总扶着墙晃了晃,朝着地栽了下去。
“医生医生——”蔡助理冲过来叫着。
一大群医生护士匆忙赶过来,流水般将郁景来围成一圈,给郁景来做着急救措施,手忙脚乱。
程缘想要上去帮忙,却被一个医生推了出来。
医生礼貌地道:“程先生,您的出现会让郁先生受极大刺激。为了郁先生的病情,我想请您现在离开。”
他立刻回身熟练地给郁景来注射着药剂。
郁景来很快被众人簇拥着抬走了。
无人理会程缘。
程缘想跟上去,想起医生的话,又顿住了脚步,被钉住般站在原地,看着郁景来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没入黑暗里。
他一个人在雪地里站了许久。
久到他自己都日后都想不起那一日到底是多久。
他慢慢回头往外走。
他手机仍响着,单曲循环。
I love you
I honestly love you
You don't have to answer
I see it in your eyes
站在车边,他抬头看了眼头顶簌簌下落的雪花,用手掌接了一片,看着洁白晶莹的雪花在手里融化成一滩水。
他扯出一个笑。
真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 Maybe I hang around here 也许我在此徘徊
A little more than I should 已经太久了
We both know I got somewhere else to go 我们都很清楚我还有别的去处
But I got something to tell you 但我有话想对你说
That I never thought I would 一些从来不敢说的话
But I believe you really ought to know 但我相信你应该要知道
I love you 我爱你
I honestly love you 我真心的爱著你
You don't have to answer 你不需回答
I see it in your eyes 从你眼中,我明白
Maybe it was better left unsaid 也许不说反而更好
This is pure and simple 这很简单明瞭
And you should realize 你应该明白
That it's ing from my heart and not my head 这是发自我的内心,不是一时冲动
I love you 我爱你
I honestly love you 我真心的爱著你
I'm not trying to make you feel unfortable 我不打算让你为难
I'm not trying to make you anything at all 毕竟,我不想强迫你
But this feeling doesn't e along everyday 但这感觉不是每天都有
And you shouldn't blow the chance 你不该放弃这个机会
When you've got the chance to say 当你有机会可说出来
这首歌的中文歌词。
☆、第六十一章
冬日清晨,玻璃上凝着一层模糊蒸汽。
郁景来站在窗边,擦出一片亮光,往外看。
咚咚咚——
有人敲门:“郁总,该吃药了。”
郁景来道:“进来。”
“郁总……”护士端着托盘,上面有七八种不同的药瓶,与已经按剂量分好的十二颗药丸,递上去,“这是您今天早上的药。”
郁景来就着水,一仰而尽。
自始至终,他头都没回,一直望着窗外。
“郁总……”护士送完药,却没走,“医生让我问问您,今天程先生又给您准备了饭菜,现在已经送到了门口。您看……”
郁景来沉默,半晌才轻声道:“打回去吧。”
“郁总……”护士似乎想争取一下,“这都快一个月了。程先生每天一日三餐地给您送饭,您真的不尝一下吗?”
郁景来回头瞥了她一眼。
只一眼,护士便低了头,道歉:“对不起,郁先生,我越距了。”
郁景来道:“下去吧。”
护士端着托盘,悄无声息下去了。
郁景来继续看着那个方向。
那里是个民居,小两层,是附近农户自住的。门口有一大片水塘,这个季节被冻成了镜面般的冰层。
程缘似乎在打扫卫生。
这一带风景好,但人烟少,除了这一大片庄园似的疗养院,便只剩稀稀落落的几家农户,也只老人和孩子在住。
也不知道小缘怎么做到的。
第二天下午,他就在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农户安家了。每日去附近农田买来食材,一日三餐定时定点地做饭送过来。
接连被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