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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今说出这种话,往常穆擎松白眼都能翻上天了,今天大概是真的心情好,竟然没对他冷笑冷脸,反而偏过头只是一副懒得看他的模样。
“有时间,把他带过来一起吃顿饭。”穆擎松轻声说,说完之后还特意强调,“你爷爷非要见他一面,我对你的这些事根本就不关心,还不都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
穆今好笑,没拆穿自己父亲的小心思,只应和道。
“我懂,我懂。”
第28章 大修28
杜宗在疗养院晕倒了。
杜景恒一直到疗养院之前都心存怀疑。
杜宗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住在疗养院调养,然而哪怕这样他对于公司发生的大事小事都了如指掌,在杜敬言作为公司继承人的时候,很多指令都是他在疗养院直接下达,而当时处理公司各种事情全然一头雾水的杜敬言能做的只是下意识的服从,这也是他内心始终认为杜宗,杜家老爷子强大到令人仰视的原因。
然而看到这个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老人,杜景恒这才意识到,他一直以来认为的那个强大的人不过是他潜意识里的幻象。
杜宗已经是个体内器官渐渐衰竭的老人。
哪怕他想翻起来一朵浪花,却也需要拐杖才能站立。
“之前不是都很好吗?”杜景恒站在床边,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控制了他两辈子的人,语气却是平静温和的对身边的医生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杜老先生身体一直都不好,”医生叹气说,“我之前就告诉他要心平气和,静心修养。他性情易躁易怒早晚能害了他自己。”
易躁易怒?
杜景恒微不可见地摇头,算是明白杜宗晕倒的缘由了。
还是那样,即使并没有人告诉他,他也依旧有途径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什么时候会醒?”
“还不好说,”医生摇头,“目前来说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
医生偏头小心打量着他,从对方冷淡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他这句话的真假。
那就好?
是这么昏迷不醒好,还是没有生命危险好?
手机震动了一下,杜景恒收回在病床上的视线,转头看向医生:“我……父亲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医生笑了笑:“职责所在。”
杜景恒点头,离开病房前又看了一眼那个紧闭双眼的老人,就好像是在那一眼中把一直困住他的牢笼抛在了身后。
…走了吗?
坐在车里看着穆今的这条短信,哪怕就是简单的三个字,杜景恒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个笑容,并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把电话拨过去。
穆今接的很快。
“好了?”穆今懒散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让杜景恒半边身子都有些发烫。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低声应道:“嗯,好了。”
“那就好。”穆今轻笑,“是不是在病床前把他骂了一顿?把你两辈子经历的苦难都和他说上一遍?”
“他睡着了,我一句话都没和他说。”杜景恒却反倒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了。”穆今在对面安抚他,“他的身体状况这样,以后就只能在疗养院养老了。对了,你一会儿还有事吗?”
“我还要回公司看看情况,”杜景恒发动了车子,“也不知道公司账目上有个什么问题,祝礼那边还没有消息。”
“那你从公司出来就直接过来找我吧。”
“你今天不在家吗?”杜景恒驶出停车场疑惑地问。
“我爸和我爷爷想见你。”
杜景恒一愣,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对面一辆车直接冲着他驶来!
第29章 大修29
刺鼻的汽油味,隐约的爆炸声,夺目的火光……以及胸口被挤压的阵痛。
身边似乎有人在尖叫,人来人往的吵闹声让他觉得头疼。
他勉强睁大眼睛似乎想在看不清的朦胧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只能看到一片血光。
听说人在临死之前自己的一生就像是百倍播放的影视片,在脑中绕上一圈也只不过眨眼间。而他也的确在这么一眨眼间看完了自己的一生。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出生,小小一只红着脸闭着眼,手中握着另一只小小的手。
听到早就遗忘许久的女声虚弱地说:“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这是哥哥。”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说,随着声音,杜景恒觉得自己仿佛被举高了一些。“哥哥嘴巴要大一点儿,嘴角向上翘。”
杜景恒似乎想要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却在下一刻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大儿子留下,小儿子送走。”
杜景恒睁开眼,看着面前年轻二十岁的杜宗冷脸说到。
那个时候他已经五岁了,弟弟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在他身后,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偷偷往书房里面看。
“爸!那都是您的亲孙子啊!”女人皱眉有些难以理解,“他们两个人一直都很亲密……”
“小时候的亲密算什么?”杜宗不耐烦地说,“等在真正的利益面前谁还在乎兄弟情谊。我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你们若是想让两个孩子都留下那就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杜景恒捂住弟弟的嘴,不想让弟弟出声。
弟弟一直很听话,只呆呆地看着他,握紧他衣角的手却把他的衣服都握出了褶皱。
这场谈话的后半部分他和弟弟被家政阿姨发现,就再也听不到。
只知道在半个月后弟弟被送到了乡下外婆家,而他也从生活五年的家里搬出来,去了杜宗一个人住的阴冷大房子里。
杜宗让他彻底变成了只能依附他生存的继承人,哪怕在十年后他终于搬回了父母的家,面对原本应该最亲近的血缘至亲,却疏远如同陌生人。
然后,他就遇到了穆今。
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穆今之后临死前的黑白记忆也仿佛突然有了光彩。
他看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穆今时候的模样,穿着军训服扶着中暑的室友去医务室。敲开医务室的门,第一眼就看到斜靠在窗边喝咖啡的男人,刺眼的阳光只能让人看到他侧脸的轮廓,却不知怎么让他有些愣神。
“坐啊!”穆今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起来的模样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那个中暑的人,被阳光晒得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看着穆今用葡萄糖兑了清水递过来,听到他笑着说:“军训时期医务室就成了避暑胜地,你们也还好是遇到了我,要是林医生在你们这些偷懒的人就该被赶出去了。”
他把视线埋在那一杯糖水里,听身边‘中暑’的室友和这个男人胡侃。
“我只是过来实习,你们要是热情点儿我说不定就留下了。”
“女朋友?哎呦你们这些小孩儿,两句话就聊到私生活啊?”
“帅?”
他感觉男人的视线似乎在他头顶转了一圈,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
“你室友不是也挺帅。”
他们后来再说什么杜景恒也记不清楚了,一直到林医生过来把他们赶走,他才抬头看了穆今一眼。
正好和穆今视线相对。
穆今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抬了抬手上的杯子,轻声说:“有空过来玩,请你喝糖水。”
请你。
杜景恒没回答,他身边的室友却咋呼地应了下来。
然而那是在对他一个人说,杜景恒心底有这样的直觉。
回去之后,室友和其他两个同学说了这件事,提起那个在医务室请他们喝糖水的帅哥。
“叫什么来着,哎呦我这个脑子,我好像是忘了问……”
“穆今。”
杜景恒在一旁脱口说。
男人衣服上别着的牌子,他只看了一眼,却在自己都不曾注意的时候记在了脑中。
印象深刻。
第30章 大修30
他又去了医务室两次,一次林医生也在,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林医生问他来干什么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穆今站在林医生身后指了指自己的嘴,这个动作让他愣了一下,穆今的上嘴唇很薄,透着淡淡的粉色,让他有一种想要上去尝一尝的欲望。
会不会比糖水还要甜?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不耐烦的林医生敲了敲桌子,那冰冷不耐烦的声音把险些陷入不正常气氛中的杜景恒抽离回现实。
“哦,我牙疼。”他说着,捂上嘴,“疼得厉害,吃不了饭。”
他看到穆今在林医生身后偷笑,注意到他视线之后,伸出舌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舔了舔嘴唇。
他第二次去医务室的时候是傍晚,穆今当时正站在门口锁门,转头看到他之后愣了一下,才露出一个笑容:“是你啊。”
穆今拿着钥匙站在门口问他:“身体不舒服吗?”
校医院单独成栋,给学生开放的医务室正好是侧门进去的第一间,侧门很偏,现在这个时间里也没有人从这边经过。
“你有时间吗?”杜景恒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然而在冷静声音以下,他的心脏仿佛逼近喉咙,紧张地让他手脚僵硬。“我想请你吃顿饭,算是……感谢,上次谢谢你。”
在穆今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是他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他甚至想要改口说算了,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又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好吧。”
杜景恒抬头,表情还有些迷茫。
穆今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说好,感觉我再不答应你都要哭了。”
想要结束一件事情永远不会以‘我请你吃饭’为开始。
更何况那顿饭是在是食堂吃,穆今以校职工有餐补为由反倒没让杜景恒掏出饭卡。
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就是杜景恒成了医务室的常客。
林医生怀孕了,大龄孕妇第一胎让她成功成为重点保护动物,整个医务室也就剩下了穆今自己。
周三下午杜景恒没课,多数都是在医务室看书背单词或者和穆今挤在一起刷剧看电影。
有一天有人给穆今发了一个窗口抖动,紧接着就是一张大尺度图片。
杜景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穆今堪称是手忙脚乱的把那个人迅速加入黑名单。
然而杜景恒还是看到了紧跟在图片之后的那句话。
——艹我。
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穆今故作无事看向他的时候,他抬头几乎蛮横的吻上去。
他们的第一次接吻,甚至没有什么暧昧的气氛。
他能感受到穆今开始因为呆愣的僵硬,和后来反客为主的勾着他舌尖灵活吸吮。
以及后来有人敲门,他因为下意识的躲闪还咬到了穆今的舌头。
在穆今的闷哼声中又匆忙逃跑。
就好像主动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没有了穆今的记忆几乎就是眨眼而过,他连续半个月不曾去医务室,自从那个吻的当天穆今给他发了条消息他没回之后,穆今再没有主动联系。
他开始失眠,为从未有过的,对性向的惶恐。
哪怕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直到在食堂,穆今与他微笑点头擦肩而过。
那惶恐就变成了更深,足以把他整个人拖入深渊的情感。
视线在他匆忙赶去医务室的时候变得模糊,他看到自己推开医务室的门,在穆今惊讶的表情还未曾褪去的时候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上他的唇,手也在同时伸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