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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于仿佛是真的饿凶了，转身叫了服务员打碗饭过来，然后还没说话呢，黄局又开口了，说，“他不抽烟！”
直接帮小于回答了。
樊青觉得这一系列的事太反常了。
但是他也按住没说。
小于冲他笑了笑，说，“哥，不呢，我不抽烟，谢谢了。”
这时候服务员递过来一碗白饭，他首先夹了一筷子红辣椒，说，“我是湖南人，所以说话有口音。”
樊青说，“怪不得呢，看你这是饿着了吧，先吃先吃！”
小于又是冲他笑了笑，看着是个挺年轻舒服的小伙子，但是吃起饭来一点也不马虎，哐哐哐直接就下去了三碗。
要第四碗的时候，身旁一个声音响起，“你少吃点儿，撑着！”
这个声音自然是黄局。
难得开口说句好话的姚营长这倒是破天荒地帮小于说了一句，“你就让他吃吧，在里面什么吃得都没有，这有了你还拦着别人不给吃啊！”
黄局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小于又冲他笑笑就埋头苦吃了。
23。
一桌的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姚营长和小于吃饭。
樊青陪着喝酒，他知道赵显绎最近胃不行，所以他就充当主力军了。
但是赵显绎也没说自己不舒服的事，就连赵桐他也没说，赵桐给他吃药，他就吃。
效果不好他也没对赵桐说。
这会儿黄局点了一根烟抽着，从边上打量着小于吃饭，他很快吃完之后，羞涩地笑着说了一句，“吃完了。”
黄局也笑，“你这是吃完了？你是吃饱了吧？”
他有点不想再让小于吃的意思。
小于蛮不好意思的，又赶紧盛了一碗汤，生怕他又跳出来阻拦似得。
赵桐都觉得他当真能吃。看着怪瘦的，但是却没想到食量如此惊人！
黄局看着他吃饭，就心里美着，笑容都挂在了脸上，溢于言表。
赵桐不知道这看人吃饭有什么可乐的，再说了，他不是之前都不让别人吃吗？
黄局这时碰到了赵桐的目光，掩饰似得，用手指夹着香烟，姿态悠闲富贵又好看。
和他在一起坐着的姚营长，浑然是个乡巴佬。
但是也奇了怪了，两个人居然能说得拢，而且黄局也不嫌弃姚营长这个下乡人。
他对赵桐笑了笑说，“唷，你别说，你们两个看着到还有点像。”
他这一席话把所有人都注意力都转移过来了。
小于喝完了汤，用手擦擦嘴，看得出来他是个穷苦出身的孩子。
赵显绎为这话，特意抬了抬眼皮，准备说哪里像，就听着姚营长帮自己问了，“哪里？我倒没看出来！”
他可能真不喜欢赵桐和赵显绎他们这种一看就出生特别好的人， 所以说话的语气里面都带着一股气。
赵显绎也不计较，黄局笑着掐了烟，说，“这两孩子笑起来都有酒窝，像着呢。”
他说了这一句倒是让赵桐想起来了，于正红确实挺爱笑的，看着挺清爽的一个年轻人，总是时时刻刻都挂着羞涩的笑，但是他不觉得自己和他像。
倒不是有意撇清什么， 只是他坐在于正红身边看得很清楚，他比自己看起来更加英挺一些，可能是多年在部队上的原因，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不是学生气了。
赵桐目光落在了于正红身上，于正红又冲他笑了笑。
赵桐这时候没有看见，赵显绎也顺着黄局的话在打量于正红。
于正红憨厚老实，说什么就听着，绝不会多话，赵显绎看了他几眼，也没觉得他像赵桐，但是看着挺顺眼的倒是真的。再说，这孩子脸上确实两个酒窝看着挺让人喜欢的。
他看着于正红的时候，于正红也朝他一笑，他对谁都笑嘻嘻的模样，显得很质朴。
赵显绎不由觉得这孩子还行。
樊青道，“诶？老黄啊，这小士兵你天天带着，我怎么就以前没见过啊！”
他和黄局是老交情了，黄局又点了根烟慢慢说道，“你没见过很正常，他是前三年才过来的，当时我手里带得最后一批兵，看着小吧？才二十呢今年！”
樊青说，“哟！二十啊，那确实很小，你说得小朋友就是这位吧，常常和年轻的小朋友玩，人家可能心底老嫌弃你呢！”
樊青说了几句打趣黄局的话，他也不生气，哈哈地笑过算了，然后指了指小于道，“你可以问问小于，我是不是你说得那么迂腐的人，他们和我一块儿好玩着呢，以前跟着我的时候，还常常带他们去唱歌。”
他说起来有几分得意的意思，显得自己很开明开化似得。
大家都笑了起来，小于脸上挂着羞涩的笑意说，“黄局长对人挺好的，对我们这些战士，也都挺照顾的。”
他为黄局站出来说了话，黄局就越发得意了，说，“我说的没错吧！”
樊青受不了他这幅得意洋洋的样子，直接说，“行行行，你是老哥，行了吧！厉害！”
黄局和他笑了几句，就此作罢。
饭桌上就赵桐和小于两个年轻人，黄局有意让他们两做朋友，便张罗他们两个人不要拘束，聊聊天。
他说，“我们这群老年人，说话没劲，你们两个年级相当，应该聊得起来，小于啊，这是赵桐，你可以叫他桐桐，人家可是优秀学生啊，一早就出国读大学了。”
小于眼睛扑闪扑闪的，他对着人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害羞的颈，让人不由自主觉得他是个老实人，不忍心欺负他。
小于端起了茶杯说，“哦这样啊！那你一定可厉害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赵桐也立刻端起了茶水，和他喝了一杯茶。
黄局在一旁对赵显绎解释，“这孩子啊，命苦，出生不好，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父母都不在了，后来实在太困难，上不起学啊，只有想来部队当兵，可惜不到当兵的年纪啊，到我们那说了好久才勉强收了进来，哎，这孩子啊，挺懂事，每年都想着家里老的小的………”
赵显绎听他那口气就跟说自家的孩子一样，他配合着‘嗯’了几声，心里大概猜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没说话，只是点着头。
小于这时却真真正正地不好意思了，他连忙跳出来说，“没呢，哪里有您说得那么惨。”
黄局打趣他，“哟，还没我说得那么惨呢，谁到我们部队上了，换了新衣说，‘这是自己第一生新衣裳啊！’哈哈哈哈哈。”
他这种慈爱的口气，连赵桐都觉察出可能两个人之间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谁一个上下级吃饭会照拂到这种地步的。
但是他听了于正红的身世，又确实对他充满了某种敬意。
于正红听到他笑，没解释，就是对着赵桐笑着说，“我就是羡慕你们能读书，读书好，我……。”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再说，“我就没机会读书，所以羡慕你们成绩好的。”
赵桐张了张嘴打算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赵显绎这时候已经抢先了，“没读书也一样能成才，别自卑，你如今跟别人没差！”
他虽然是不轻不重的一句，但是却没想过这句话会给小于心里带去多大的鼓励。
他看着赵显绎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闪着光，挺感激他的。
赵桐笑了笑，也跟着说，“你也挺好的，在部队，能做很多有意义的事。”
于正红立刻点头笃定地答道，“嗯！我相信这一点！”
赵桐觉得他这个人真的挺质朴老实。
黄局又趁机在一旁又添了把火，说，“你们两个热血小伙子，别一天到晚就聊什么学习事业之类的，你们才多大啊，聊聊女朋友，哎，小桐啊，你在国外谈女朋友了吗？你是喜欢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啊？”
他不愧是喜欢找小年轻聊天的，十有九句话都放在赵桐他们这一辈的人身上。
赵桐听了这个问题，他愣住，而坐在身旁的小于却是又笑了。
他恐怕是知道黄局对着每个小年轻都特别爱关心别人的情感问题的。
饭桌上的气氛已经炒热了，大家都熟悉地差不多，也没有特别冷场的时候，所以当黄局问赵桐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连姚营长也嘴上咬着烟，一脸带笑地想看着他们这些小年轻是如何接招。
赵桐说，“我，没谈过……。”
他泄了气，索性老老实实地回答。
但是黄局却偏偏不行，要多逗他几句，“这怎么可能啊，现在的小朋友哪里有不想谈恋爱的，你问问这个小于哥哥，他倒是想着呢，你们年纪差不多嘛？就一直都没有心动的人？”
赵桐脑海里闪了一下，倒是迟疑了半拍才说，“有倒是有，但……。”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惹得全桌上的人都笑了出来。
赵桐也弄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总之不是恶意就算了。
他低下了头，眼睛看见赵显绎也坐在椅子上，于半明半暗的灯光里微微笑着。
哎，赵桐叹了口气，合着他们这是在逗着玩儿呢。
他没再说话，这件事很快就被其他的谈话掩过去了。
他陪着坐，陪着吃，这顿饭吃了颇久也没能吃完，他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24。
赵显绎坐着聊天，看着赵桐居然单手趴在饭局上睡着了，他挺心疼的。
但是这局是为了感谢别人才设的，他不便说提前离开的话。
最后要吃完的时候，黄局才站起来说，“时间还早，找个地方唱歌吧。”
他们准备换地方继续，不过赵显绎却想带赵桐先回去了。
他给樊青小声说，“你先陪着，我送他回去。”
樊青也看了看赵桐支撑不住的模样，赶紧说，“你送他走吧，走！”
但是这时正在兴头上的黄局却来了一句，“哟，小朋友，都睡着啦？一起去唱歌啊！”
赵显绎带着几分歉意站出来，“孩子想休息了，不然今天这样，我先送他回去，然后我们再聚。”
黄局有点不愿意，他挺舍不得赵桐走的，但是见赵桐那个模样，又不走不行了。
他挥了挥手说，“那算了吧，小朋友，下次再和叔叔一起玩。”
赵桐睡眼朦胧地和他们挥了挥手，赵显绎把他塞上车，两个人回了宾馆。
赵显绎要扶赵桐下车，但是赵桐坚持着说，“我自己行，又没有腿受伤。”
赵显绎笑了一下，低头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赵桐抬起头来望他，问，“你还要回去吗？”
赵显绎也不想，但是总不能让人樊青一个人在哪儿，说不过去。
他点点头，说，“要，你先休息，我那边完了就回来。”
赵桐看着他开了门进去，他小声嘀咕，“这还没完没了了。”
赵显绎关上了门，又是嘴角挂着笑，说，“你想洗澡还是擦擦？我等你睡下了再走。”
赵桐却说，“那我就不洗澡了吧，你还急着走，去晚了，回来也晚。”
赵显绎知道他这是舍不得自己的意思，他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不急呢，等你洗了澡再走也不迟。”
赵桐被他抱在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深吸了一口气，放心似得，说，“好吧，那我洗个澡。”
说完赵显绎就帮赵桐去准备洗澡的东西了。
赵桐长这么大，还真的是到了如今这个年纪才让赵显绎给他洗澡的。
以前小时候都是保姆做这些事，赵显绎忙，没有心思管这些，但是现在只能靠他了，他也做得不错，至少没有让赵桐觉得糟糕。
赵桐在他的帮助下脱了衣服，站到浴缸里面去，赵显绎示意他坐下，赵桐有点犹豫。
赵显绎说，“不脏呢，”赵桐这才坐下了。
他心里多少有点疙瘩，赵显绎说，“这当然不能和家来比，你就忍耐一下。”
赵桐闷闷地应了一声，赵显绎卷起袖子帮他冲水，擦背，生怕把他的手臂碰到。
之后，赵显绎很快地帮赵桐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