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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仰起头张望了一下,守卫这才发现那是小半截带着衣袖的鲜血淋漓手臂,而且,莫名眼熟得很。
是啊,真的好眼熟……
直到一股难以抑制的疼痛如同奔雷那样涌向守卫的大脑,将他的思维和意志力全部撕得粉碎后,他这才难以置信地抱着自己残缺不全的右臂发出受伤野兽一样的咆哮怒吼。
那就是他的手臂!他的手臂!
“找死!!”
“杀了他!!”
变故徒生,周遭的守卫同样没有很快反应过来,直到被顾长离随手扯了半截手臂下来的倒霉家伙发出悲鸣后这才如梦初醒,手上的棍子,刀具,铁棒,全都朝着斗篷男身上的要害部位打去。
眼看下一秒就要横尸当场的斗篷男扯了扯自己的兜帽,隐匿在黑暗中的双眼明亮而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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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
坐在大厅中央,不久前正是陈彬位置的豪华座椅上,虎背熊腰面目粗犷的男人恶狠狠地咬下一块炙烤得喷香的异兽大腿肉,怒熊仿佛夸奖般朝着瘦小的孩子肩膀上拍了几下,那蒲扇般的手掌几乎快要将孩子脆弱的肩胛骨拍断。不过他的脸上可不敢露出丝毫抱怨亦或是吃疼的模样,反而要仰起头咧开嘴,表现得像是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
孩子可是很清楚,这个自称怒熊,在外一向表演得呆头呆脑,毫无城府的男人内心究竟有多么阴毒和扭曲。但凡他稍微有一点抗拒的心思,前一秒还一副对他掏心挖肺热忱模样的怒熊,下一秒就能把他生生撕成两半。
“哪里哪里,明明都是老大您计划的好,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堪称巧夺天工,和小的没有半毛钱关系。”男孩挂着谄媚讨好的微笑,连连点头哈腰。
“马屁话少说……不过,你说那拿去引开陈彬的诱饵,当真没有作伪?”
将自己胡须上染上的油光抹干净,怒熊满脸横肉的脸上有一道与其样貌极不相符的狡猾算计神采一闪而逝,“当真是个好货色?”
“我怎么会有胆子欺骗伟大的怒熊大人。”身子一颤,男孩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那可正好。”怒熊的脑袋急速运转着。如果自己得到的情报无错的话,最近可是要有一位“圣城”的大人物要莅临黑街。虽然不知那样的大人会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么鱼龙混杂的混乱街市,但毋庸置疑的是,这肯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只要自己能够献上让那位大人满意的“礼物”,得到他的赏识,那么自己哪里还需要再在这肮脏的臭水沟里苟延残喘。说不定,说不定他可以跟着那位大人一起前往“圣城”。据说那里的水比蜜还要甜,空气里充满花草的香气,随便一个女人都要比西巷的那群流莺美上一百倍………
还在畅想着自己美好未来的怒熊被一阵刺耳的喧嚣搅了思绪,怒从心头起,他恶狠狠地将身前的木桌拍断了一角,用杀人一样的视线注视着那个踉踉跄跄闯进来的手下。
“大哥!外外……外面有怪物!!!”
还不待怒熊将这个十有八九坏了脑袋都手下狠狠教训一番,已经有另一个人比他先动了手。
一根铁棍像是箭矢般从屋外飞来,速度之快甚至在空气中传来撕裂般的声响,在这样可怖的力量之下,那个半跪在地上的守卫整个胸口都被破了道口子,怒熊甚至能透过他的身子看见他背后的地板。而那根铁棍即使刚刚穿透一个人,其去势也没有丝毫减缓,最后深深嵌入大厅尽头的墙壁上,簌簌落下一堆碎块。
“咕嘟。”
怒熊望向那具死状可怕的尸体,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用一根顶端都没有磨尖的普通铁棍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个杀伤门来的不速之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迎着怒熊如临大敌的注视,一道颀长瘦削的身影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踏进了大厅。
那个人有着照亮整间屋子的惊艳相貌。
而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全然没有放在明显块头更大的怒熊身上。
顾长离歪了歪脑袋,在男孩好像见了鬼般的惊骇表情中扬唇一笑。
“小朋友,看在你是未成年的份上,大哥哥给你两个选择。”
“你是想自尽,还是我亲自送你上路?”
第111章
也许是出于被无视的愤怒,也可能是因为顾长离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怒熊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是那个刚刚拿铁棍捅穿一个人的杀星,他眉头一皱,猛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当真仿佛野熊般的强壮躯体充满了威慑力。
“小鬼,你究竟是谁?”
原本被顾长离冰冷漠然的目光注视着,就像被天敌盯上的弱小动物,男孩甚至连挪动一下步伐都做不到,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直到一时弄不清楚状况的怒熊愤而发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再被那双死寂眸子瞄准的男孩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有了活动的气力。
感受到短短一瞬间便已经冷汗涔涔的后背,男孩全身颤抖着,哆哆嗦嗦地就要往后退。
快跑!离开这里!离那个家伙越远越好!
他身上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写加粗地叫嚣这样的讯息,让他做出一个完全无需考虑的决定。
一个唯一能够拯救他性命的决定。
男孩早就没有心思去顾虑自己这个时候离开会不会惹恼怒熊。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五大三粗的怒熊和俊美纤瘦的顾长离,二人的战斗力看上去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可是在他的思绪里,却是已经判处了前者死刑。
那是一种玄而又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直觉。迄今为止却不知多少次救了他的小命,男孩向来对此深信不疑。
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趁着大厅正中的两人剑拔弩张,无暇顾及他物时,男孩正要脚底抹油地偷溜。
“啪——”
他跟前的砖石地面上蓦地出现一个洞口极小,但陷得很深的裂缝,不远不近,恰恰好就是他下一步要踏上的地方。
“作为一个称职的观众,好戏还没上演前怎么可以离席呢?”
不久之前顺手在门外抓的几颗石子在顾长离手上一上一下地抛掷把玩着,他歪了歪头,露出一抹浅淡却惊艳的笑意。然而在此时孩子的眼中,他的模样可能比传说中的魔鬼还要惊悚可怖。
又被当成背景板的怒熊眼下已经出离愤怒,本就不大的眼睛微眯,从中流泻出的怨毒和阴狠色彩叫人不寒而栗,“如果你的目的是激怒我的话,你的确已经做到了。我可以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会一千次一万次地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你这只愚蠢的虫子——”
“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解释一下的。”矮身闪开怒熊势大力沉一拳的顾长离轻巧地后退几步,摆了摆手,“我并没有打算要激怒你,这也不是我的战术。”他又往后一跳,避开对方的鞭腿。
二人彻底动起手的时候,男孩不是没想过再度实行他的逃跑计划。可是他很快就绝望地发现,但凡自己的脚挪动一步,下一瞬绝对会有一颗石子飞来打在他之后要走的地面上。如是循环几次,孩子已经绝了这个心思。同时也在暗惊于顾长离的实力。
一边还在起腾后扑地打斗,另一边还可以将他的动态了若指掌。这样一心二用的实力委实惊人,也说明和他战斗的人武力值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说是“战斗”,其实倒更像一种戏耍。
男孩的目光落在涨红着脸,打得顾长离一直闪避后退,不时喊出恶毒咒骂声的怒熊身上,心中悲意更浓——居然连察觉都不曾察觉……竟然粗心大意到这个地步……
既然怒熊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那么等他料理完前者,剩下的自己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冥冥之中,他对于自己最终的归宿有了极其悲惨的认识。
怒熊自然不知道他向来不怎么看得起的小弟正在对自己的智商进行吐槽,他眼下的心思可是浮躁得很。明面上来看,好像是他大发神威,把那个大放厥词的臭小子打得节节后退溃不成军,可也只有他自己本身晓得,那些拳脚,一个都没有落到对方身上。
说一千,道一万,打架这种事,总是要以一方倒下作为终结。花架子搭得再好再华丽,没有打中人就什么价值也没有,还平白浪费了大把的力气。
【可恶!这小子是浑身抹油了吗!!】
又一拳落空后,怒熊在心底恶狠狠地咒骂,这场战斗实在是太憋屈了,自己就像是在和影子搏斗般,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虽然以他的体力,这样源源不绝的强势攻击还能持续一段时间,然而人力有时穷,总会到油尽灯枯的时候,若是就此被抓到机会……
怒熊心底一寒,本就丑陋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
【我不可能输!我怎么可能会输!】
内心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手上的力度变得比之前还要重还要沉,可能是这个变动来得太猝不及防。从刚才开始就表现得游刃有余的顾长离面上一愕,灵活轻巧的步伐卡壳片刻,竟是没有躲开怒熊的一记勾拳。
“哈哈哈,去死吧!”
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眸里适时地流露出志得意满的快然,特别是在看到对方同样伸出纤细的手臂,摆着同样的架势要和他对招的时候,怒熊的笑声愈发肆无忌惮。
他甚至寻思着是不是要稍微放轻一下力道,免得把这小子伤得太重。不然到时候给贵客献上一份破破烂烂的“礼物”可就太失礼了,不是么?
“就你也想和我……”讥笑嘲讽的话还没说完,怒熊脸上的表情便像是雕塑一般凝固,最后又变成几乎将眼睛瞪出来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们二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一个铜钵大小乌黑粗壮,一个白皙秀气精致完美,然后——
怒熊整个人倒飞出去,随即重重撞上一堵墙壁。
那样的加速度和吨位,直接把那墙壁撞倒半边,簌簌地往下落着墙灰。
他的右手臂在刚才的那一击中碎得干净,就连内脏都受了冲击。怒熊倒在满地的碎石砖块之中,断断续续地咳嗽着。每咳一下,嘴里便大口大口地喷出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是了,一直以来因为对方的灵活步伐,怒熊下意识地忽略了——他也同时拥有着与外表极不相称的可怕怪力。
但是……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他幸存的左手落在那个似金似木的细长盒子上,仿佛得了什么底气一般稍稍安心下来。
虽然伤势极重,却也没有到无法动弹的地步。怒熊装出奄奄一息的模样,实际上隐匿在暗处的左手已经扣上机关的扳机。
这样最适合暗算人的好东西用一次少一次,需得用到刀刃上,再加上上面涂抹的药物毒性太烈,想拿顾长离当做摇钱树的他在一开始并没有想过动用。
却不曾想到混迹黑街这么多年的他,仅仅因为一次轻敌,竟然就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感受着顾长离的脚步愈发靠近,怒熊的脸上没有丝毫死到临头的恐惧,反而写满病态的激动和兴奋。如果不是他现在的位置刚好背对着顾长离,想来一早就已经暴露了目的。
眼看顾长离就要踏入机关匣子的攻击范畴内,一道细弱又坚定地声音倏忽响起。
“不能走了。”
“他身上有机关。”
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