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小心的摸了摸胸口那么长一道伤口,指尖下的触感凸凹不平,若是真正能看的话,肯定会是很狰狞的样子吧,可就是这样的狰狞,给了我一条命。
我不禁在想,他到底为了这么小小的一道口子,费了多少神呢?最后居然连自己的命都……心脏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并不是以前那种尖锐、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的疼,它就像是有蚂蚁在啃噬自己的心脏,绵绵密密,不曾断绝过。
或许是巧合,我住进了他的医院,他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我,我和他的第一次交集大概是那一次他的胃病犯了,我帮他倒了一杯水,和他说话,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那一只杯子,我只觉得有些心酸,原来这个人这么累啊,我陪着他,到最后自己也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的病床就已经挪了,从哄闹的下层,挪到了安静高层里,也是从那一天起,他成了我的主治医师,每一天早上,总是陪我聊天,直到我提醒他走为止。
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有些无奈,每日都这样,这双眼睛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我随手擦了擦,懒得管越发模糊的视线和异样的胀痛和烧灼感,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这双眼睛瞎不瞎,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觉得我那个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他,只是听信了时辰的话,开始了那些所谓的考验,结果越发把自己折腾的模糊,到最后,也把他折腾没了……
时辰,时辰,我心里突然难以克制的涌起一股恨不得把他拆皮卸骨的恨意,我必须把这股恨意发泄出来,不然我觉得我会疯,可是我怎么能疯,我还要清醒的想那个人呢!
整个空间都是我沙哑的回音,从一开始的“时辰”到后来的“温安”,一遍一遍,力竭声嘶,我隐约觉得我尝到了喉咙里一点血的味道,其实我有时候觉得我已经疯了,像是现在。
我以为时辰经过了那么多年,已经不在意当年的事了,不过是个小孩子嘛,能记得多少,能坚持多久?我很开心的对他讲我和温安的事,想把我的快乐分享给我的朋友,可是他说:温家的继承人必须要留下子嗣,他只是利用你逃避温家的包袱。
我觉得我不应该信的,但是那道声音就像是恶魔的喃呢,时刻回荡在我的心里,时辰成功了,我的的确确的开始怀疑了。
我在他面前拿出时辰送我的手机,然后看着他皱着眉处理掉;我朝他索吻,他却毫不留情的避开;我向他表达我想下去看看,他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跟他说我想认识他家里的人,他第一次没有认真回应我;我想要他多留下来陪我,他说我不是个小孩不需要这么粘人……
现在我才明白,他处理掉手机是因为手机有辐射,对我不好;亲吻是因为怕克制不住,也怕我禁不起刺激;不让我下去是因为人太多,难以顾及到意外情况;不介绍家里的人,是因为他们没有人认可自己,怕他被指责被骂;不能再分给我时间,是因为他想让我真正拥有自己的时间……
可是现在的明白,已经迟了,我再也找不回那个人了……
后来,我用了时辰教我的那一招,软磨硬泡的要他下去陪我一趟,在全医院面前出乎意料的亲了他,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却不料他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的亲人上来指责我毁了他,这一句话,几乎是在我心里定下了他果然是拿我当借口的结论,那个时候的我十分心寒,什么想法都起了,既然他无情,那么我也就无义了。
恰好时辰要我提供一切信息,我自然是从他口里听到了许多,准备了那个不难拆装的手机,一点一点的把我知道的发了出去……
既然我活不了多久,那么温安,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确信,我那时候真真实实的是这么想的,我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但是那一巴掌也没什么力道,我掩着脸低低的笑着,温安,温安,我的温安……
后来,温氏家族出了事,我却丝毫不知道,他对我说我能活,活得很久,我当时简直觉得自己就像幻听了一样,这样一颗心脏,让我把自己锁了那么多年,现在,这条锁链居然要断了,我能活,而且能活的比很多人都要长,我想疯狂的大笑,我想做尽一切我不能做的事,我想疯狂的爱一场,我想肆意的和我爱的人做上一场,我想……
可是现在,再多可以实现了的“我想”,我却早已失去了去做的激情……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有多忙,后来温暖对我说的时候,我只觉得无尽的心酸,我的温安,他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铁人在用,一面是我的病,一面是整个家族的危机,全都被他死死的扛在肩上,最后我活了,温家保全了,但是他却不在了……
若是可能,我会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把温安这两个字死死的刻在这颗他曾经亲手接触过的心脏上,把他的气息死死的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留在我心里。
我可以随意折腾自己,直到让自己觉得舒服,但是我一定不能糟蹋这一条命,温安赐予我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夺走,就算是自己也不可以,恐怕也正是这样的心理,所以温暖才只是把他关在这里,而不是真正动手取他性命吧。
切,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温暖居然说他爱上了我的温安,简直荒谬,这样一个人,怎么有资格和我抢温安哥?就算温安哥把整个温家留给他了又怎样,这不过是亲人间的责任而已,温安哥是个把责任看得多重的人,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小毛头有感觉?
温安哥,只能是他的!
不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道极细的阳光,我连忙把眼睛遮住,我不想见到任何光,我要和温安哥一样呆在黑暗的地方。
“吃饭了!”上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随即便是一声食盒砸到地上的声音。
我蒙着头等了一会,移开手,心满意足的看到熟悉的一片黑暗,手摸索着而去,打开食盒,很开心的吃着,我的舌头好像已经坏了,我尝不出来塞进口里的是什么味道,不过没关系,只要把这些都塞到胃里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也就依旧能看到他了……
温安,温安,我的温安,放心吧,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第11章 医生世家(番外)
天阴阴沉沉的,隔着雨幕望过去像是一块灰色的幕布,盖在这一片墓地之上,倒是应景。
雨下的很细,偶尔会飘到我的手里,很凉很凉。
我一步一步的迈着台阶,身旁是一座又一座的墓地,大理石上的照片大多都是笑着的,墓前也总是或多或少的堆着东西,我紧了紧手中的花,走上了最后的那几步。
温安……哥,我终于来看你了……
我站着,看着汉白玉的墓碑上镶嵌着的遗照,忍不住想要苦笑,却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点都扯不起来,只能无奈的放弃,凌空轻碰了一下那张黑白照片,哥,你还真是与众不同,都这样了,居然还冷着一张脸,两个月了,我脑海里你笑着的样子都已经快磨灭了,你已经走了这么久,我应该,早些来看你的,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
我蹲下来,小心的把墓前杂七杂八的东西挪开,慢慢的把我怀里的那束花放下来,浅粉的娇嫩颜色其实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但是,哥你本来眼光就不好,要是在下面总是看那些黑白灰的东西,是不是会变得更差?
黑色的大雨伞整个笼罩在我的头上,把这座墓碑也护卫在下,碑上满是雨水,我忍不住皱眉,一个那么喜欢干净的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环境,哥,是不是这样你才从来不进我的梦里?我马上就给你擦干净。
我觉得我的手老是在抖,一张一张的纸巾被浸湿,脏了就被我小心的塞到口袋里,终于,这块碑干净了,我很满意,哥,想来你也会满意的,下一次要是听到我晚上叫你了,就进来一次我的梦,让我再看看你,就看一眼也好。
我看着那张黑白照片,有些愣神,小心的把手凑上去,才一接触,就被那冰冷的玻璃触感击碎了心里不知名的某种东西,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我有些手忙脚乱,却发现眼睛里就像是装上了一个打开了的阀门,像个娘们一样怎么也止不住,我使劲的用袖子按着眼睛,不管脸上被那些扣子磨得生疼,哥你肯定不喜欢这样的我,我应该笑起来的,你说过你更爱看我笑的……可是,哥,要是我笑不出来了,你会不会怪我……
雨还在下,我想,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这种环境的,这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了我和我面前躺着的人,安安静静,再无其他人打扰,眼睛终于知道收敛了,我慢慢把手放了下来,哥,你终于知道躺着偷懒了,那你关心的事,我就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我想,哥你最放不下的应该是那个董临吧,毕竟能为了给他做手术,让他活下来,自己连命都不要了……”我隐约觉得我有些像个妒夫,这种状态不太好,我深吸一口气,夹杂着丝丝雨和泥土的腥味,冷静下来了,才继续说道:“董临的手术很成功,伤口愈合的情况也非常好,没有发炎,没有感染,收口成了一个很小的伤疤,不会影响他日后的生活了,你可以放心。”
“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迁怒,我养着他呢,把他养的好好的,一点都不需要人操心,我觉得他自己也觉得很满足,所以哥,你以后可以不要管他了,你的注意力,只需要投注到我……们身上就好。”
其实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董临是什么样子,我一点都不想见他,自从我把他扔到地下室里以后,除了偶尔会隔着墙和他说说话,其他一概不管,交给了温叔处理,我只需要保证他没死就行。但是哥哥,如果你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听这样的谎话,如果你知道……
“温家现在比以前的声势更加浩大了,你上一次的处理手段的确很好,温家挺过了这个坎,在你走了以后,那些原来受过我们恩惠的国家高层也都纷纷支援我们,媒体的风向也变了,满口都是夸耀我们温家有多好多出色。其实我在想,若是他们能不那么势力,能稍微早那么一点出面,你怎么可能会……过劳死,当初检查出来居然是过劳死,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当时恨不得把一切都毁掉的那种心情!”
我有些失控,心脏里就像是突然腾起了一团火,慢慢的情绪在我身体里发酵,我根本就克制不住。
“温龙把那些东西给了我,那个时辰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就是他这样的跳梁小丑,却把你害得那么惨,你知道我怎么对他的么?我没有把他送到警察局,我让温龙把所有的刑讯手段在他身上用了一遍,我还为他废了一只人参,他最后是哭着求饶的,可是哭有什么用,用他这条命都不能再换回来一个你了,哥,所以我把他送给了温家最隐秘的研发机构,让他做个试药人去吧。”
“这两件事可能是你最关心的了,然后是温如,温如她从上一次被绑架连累你以后,就一直在发奋,打算为你分担一些责任的,所以那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你出事了以后,她哭了整整一夜,眼睛肿的很厉害,好几天才消下去,但是她好像和我一样,都不会笑了,哥,原来我们都继承了你的面瘫。”
“温叔他现在头发都已经白了,他受的打击太大,有些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