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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沉默了许久,道:“抱歉。”
李初遥摇摇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无妨。”
说来惭愧,李初遥压根就不知道叶皖生什么样,若是难过,当真会难过的也不是他。而是最初最初的那个原“李初遥”。
那人看不见李初遥的神色,想着自己触了人伤心事,想了想,换话题道:“你方才说,你有个兄长?初遥是你的名,那你兄长可是子肸的孩子?”
子肸,佟子肸,这便是佟氏闺名了。李初遥这会儿才想起对方不知为何对李家之事这般了解,连一个侧室的闺名都知晓,想了想又觉得不出奇了,毕竟对方凭借他名字就能晓得他娘是谁么。
他如实道:“兄长确实是阿娘的孩子。”
那人追问:“叫什么?”
“李初晨。”
“初晨啊,挺好。他必然也生得很好看,佟家的子孙,总是好看的。”
李初遥没有附和,这位前辈的逻辑也不知是哪儿来的,他不敢苟同,想起了十五岁时过来的几个佟家人,也不过算是五官周正而已,不过,佟氏确实是个美人,岁月掩不住风情,李初晨也是生了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再想想佟未寻,服气,不服不行,他就没见过生得比佟未寻好看的,男女都没有。
“阿雅的侄子,真想瞧瞧呢,不过阿雅那护犊子的,定然不许我抱,怕我捏疼了子肸的孩子。”
阿雅哪位?捏疼了子肸的孩子又是什么鬼?
李初遥带入了李初晨那张脸,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
不过,这位前辈对李家是不是太过了解了。李初遥终于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前辈介意告诉晚辈身份么?”
他还是问了,直觉告诉他,这位前辈恐怕不简单,可能,真的不是古遗迹里的老怪物,而是一个本该很熟悉的人。不知为何,他想知道。
那人脚步顿了顿,继续向前走去,道:“那你得先告诉我,那个被传承选中的孩子是哪家的,为何会被传承选中。”
李初遥:“……”
“我只是好奇罢了,那孩子生得,像我故人。”
仿若追忆,真情实感,听得李初遥心里不是滋味,那人继续道:“我在这儿很久了,你们这些孩子,我都不认识几个。”
语气里莫名的失落,几乎是下一刻,李初遥道:“他叫佟未寻,是云中郡主的儿子。”
前面的脚步停了下来,就停在了最后的光亮前,如果他转过头来,李初遥一定会看见他脸上的愕然。
好半晌,他才继续往前走去:“原来,阿雅和影儿的孩子,都这般大了。”
几个字的一句话,温柔而无奈,却又好似说得艰难。
那个人已经走入了光亮里,李初遥跟过去,发现是另一处石室,有石桌,石椅,石床,以及一些石头做成的用品。那人转过身,浅浅的笑容,在一张颇为赏心悦目的脸上氤氲开来:“我叫云寒之。”
云家人,活的云家人!能在云中古遗迹里的果然是云家人吧。
佟未寻和佟未语也都算是半个云家人,那这为是他们哪一辈长辈呢?
以上,便是李初遥的心理活动,然后,他企图行大礼来挽救自己最早时候的失礼之处,却叫云寒之双手托住了。云寒之哭笑不得:“你做什么?我跟你父亲是平辈!”
李初遥:“!”
那岂不是跟云中郡主也是一辈?眼前的这位,是自家弟弟未来媳妇的大伯之类?
察觉到李初遥的疑惑,云寒之道:“方才在壁画那儿,你们可有感觉不妥?”
大伯,您这转移话题的方式实在是太生硬了,晚辈觉得没眼看。不过李初遥确实还想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问道:“前辈,为什么说拥有控冰天赋的人,会给云中郡带来灾难?”
云寒之既然是云中人,不可能不晓得这样的说法。
云寒之一怔,望着李初遥:“谁与你说这些的?”
李初遥没说话,只是回望云寒之,随即,云寒之又是轻笑:“未寻与你说的么?影儿告诉未寻,控冰天赋的人,会给云中郡带来灾难?”
他笑得莫名其妙,李初遥却从中感觉到了寒意,不,不是笑容里带来的,而是,这个石室里的东西,慢慢开始,结出一层冰霜,冰霜越来越厚,最后,成冰,整间石室,晶莹剔透,美丽却寒凉。李初遥打了个寒战,不解地看向云寒之。
云寒之却低了头,一两丝乌发自他耳边滑落,这般看来,却有几分妖娆,良久,他抬头,眸光明亮,犹如一团烈火:“影儿恨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未寻,影儿她,恨我。”
李初遥目瞪口呆,贵族真乱,你们族人里到底谁恨谁?这有什么好争的么?
也不过是片刻,云寒之一抬手,那些冰消散无踪,石室里比之方才温暖下来,他双手摁住李初遥肩膀:“孩子,你帮我告诉未寻,他不是灾难,他的控冰天赋,是神明对他的眷顾。”
李初遥表面怔愣,内心面无表情。
你们云家人好麻烦哦,不能面对面说么?非要找个传话的?
随即,云寒之松了手,坐到了石椅上,道:“只有被选中的人和正统云家人才能进入云中遗迹。”
正统云家人?什么鬼?什么叫正统什么叫不正统?
而云寒之的重点显然不在前面的话上:“所以,你不好奇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吗?”
话音方落,李初遥便感觉到有东西向他这边落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却捧住了一团凭空出现的光,那道光笼罩在他手上,那样温暖。他能感觉得到,光的形状在变,而且,手上有了重量。
是一个长条形,他手往上一接,碰到了一件不知什么物品,同一时刻,光芒全部聚入那件物品中,李初遥也看清了那东西。
通体漆黑,光华流转,纵使李初遥自认没什么这方面文化的积累,也能认出这是一把古琴,奇异的是,琴上无弦。
云寒之看着那古琴,目光流露出惊叹:“竟然是华胥。”
赞叹过后,他抬头看李初遥:“是‘华胥’选中了你。”
李初遥:“……”
现下他真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欲哭无泪,云寒之说是“华胥”选中了他,听语气这琴恐怕是件稀奇东西,周边的流光与灵气也证明了这是一件法器。然而,于他而言,一把琴,跟一块木头,并没有什么两样。所以,于旁人而言这应当是件宝贝,于他而言,恐怕只能是摆设了。
然而李初遥没机会哭出来,又是流光一闪,红衣美人凭空出现,正对着坐着的云寒之。
云寒之与他对视片刻,笑道:“与阿雅生得真像。”
佟未寻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第18章 狭路
佟未寻也觉得糟心,先是与自家妹妹失散,然后掉入了云中的古遗迹,遇到了那么些恶心东西,再然后是一个糟糕不过的幻境,之后他差些失手杀了李初遥,好容易缓过来,又猝不及防得到了云中的传承。
得到传承的过程,顺利得有些过分,他被传承拉到了一个小空间里,强行灌输了一遍这个遗迹的历史,也便是壁画上所记载的东西了。这个古遗迹是云中一位前辈留下的,这位前辈遭到云中舍弃,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云中郡,最后在云中郡附近地下建造了这么一片遗迹,将自己,将自己毕生所得变作传承,等待有缘人。
据说从前进入遗迹的人从没得到过传承,然而,这传承将佟未寻拉进小空间,二话不说便让佟未寻接纳了传承,然后,将佟未寻送了出来。
方落地,佟未寻出来还看见了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他不认识云寒之,但不会猜不到云寒之与云中云氏有渊源。虽说之前云寒之与李初遥说佟家的子孙都是好看的,但见过的人方心知肚明,云中云氏,方是真绝色。不管是清婉还是明丽,都有不同的惊艳。
而于佟未寻而言,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点都不想再与云家人扯上关系的佟未寻果断转身就走。
李初遥也没想过佟未寻真会这么个反应,他还没拦,便听云寒之道:“现下遗迹还在封闭中,你们出不去的。待一会儿封印解了,我再送你们出去。”
佟未寻的脚步果断停住了,折回来,站到李初遥身边,冷眼看着云寒之。这态度,叫李初遥心惊胆战,鬼知道会不会惹怒云寒之哦。
而云寒之不以为意,甚为满意地看着佟未寻,掩饰不住眼中惊艳,只是他也感觉到了佟未寻的抵触,联想到李初遥之前的问题,将语调放得更柔和:“未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这些年中,最完整继承血脉的人。”
“我不稀罕。”
拒绝得这般果断,云寒之却也不过是愣了一下,笑容依旧,丝毫不介怀佟未寻的冒犯:“却是我想差了。”
佟未寻没有接这话,空气仿若凝固,李初遥深深替无缘无故卷入别人家庭纠纷的自己感到悲哀,心想若是佟未语在此气氛也不必这般尴尬了,毕竟佟未语一直都乖巧可爱的么,不像他家哥哥。不过说来也怪,这个遗迹,为何没有将同是云中郡郡主云影后代的佟未语拉进来?
爱联想爱发呆也是个福分,待李初遥回过神,云寒之与佟未寻之间的尴尬已经得到了解决,云寒之道:“若是未寻实在不想看见我,便沿着这个门先去之前那偏殿等着,待遗迹一开,我自然送你们出去。”
佟未寻惊异地望了云寒之一眼,果真听云寒之的话,往那石门走去,直接走入了通道,李初遥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处理,云寒之笑道:“未寻心地是好的,只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过些时日,想通了便好。你也去吧,多与他聊聊。”
过些时日,谁也不知这时日是百天还是百年。
这位前辈,是很温柔的人啊。想起什么似的,李初遥道:“那前辈呢?前辈为何要留在此处。”
云寒之与他父亲一辈,又不是什么天地不容的穷凶恶极之辈,为何这人会在一个遗迹里?
云寒之轻笑:“我不出去。”
“这儿,挺好的。”
这种话,李初遥理解不了,听语气,云寒之不像是迫不得已,反倒像心甘情愿,只是,李初遥却看不出这里哪儿好了。他不解,眼看着云寒之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加之放心不下佟未寻,便讪讪地告退了,沿着来时路,一路走回了那有壁画的石室。
佟未寻在里头,很平静,坐在墙边,见李初遥进来,坐到他旁边,他也不过看了李初遥一眼,没什么表情。可就是这样的神态,是李初遥最为熟悉的。那是疲倦,累了,什么都不想管。
难得能够平心静气坐下,却又相对无言,李初遥不大喜欢这种感觉,他算不得活泼,不大爱热闹,却打心底不喜欢冷场。
总有人要先说话的,可是,该说什么?
想不到话题的李初遥分神去看那壁画,看着,又是一愣:“那是什么?”
在最后一幅壁画中,一个人半身没入水中,手中捧着不知什么,溪看之下,便觉着哀恸异常,导致李初遥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佟未寻没有抬头,道:“鲛人。”
听了这话,李初遥下意识又去看,这回,他看见那鲛人低着头,看不清容颜,肩膀一耸一耸,一粒粒珠子落到掌中,散发着妖异的蓝光。泣泪成珠。便是在那鲛人仰头看过来的那一刻,李初遥陡然一惊,眼前景象便再没有了。回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