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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望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真切,“没事,一点小感冒,可能是因为刚才吹了点风吧,风有点冷,你感觉到了吗?”
“冷吗?我觉得还好啊,现在又不是深秋,你是不是穿的少了?”
“嗯,可能吧。”
许望的声音轻得像随时会飘走一样,却带着罕见的急切,“周槿,我有事想对你说,等了很久了,你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
“咦巧了,”周槿笑了下,“我也有事情想对你说来着,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我连我哥都还没告诉呢。”
“是吗,那,那你先说吧。”
“嗯,咱们先坐到沙发上吧。”
周槿用手机照着路,先一步走了过去,坐下后才发现许望在后面走得磕磕绊绊,于是赶紧把光照了过去,“能看到吗,这光挺亮的吧。”
许望微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我有夜盲症。”说着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周槿身旁,身体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
周槿把亮着的手机背向放在茶几上,然后神情难得有些扭捏,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喉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其实吧,今天晚上我和林宇吃饭的时候,他,他对我告白了,他说他很喜欢我,问我能不能当他的男朋友。”
许望没有回话,像一个极其认真的听众。
周槿沉浸在羞涩的情绪里,没有察觉到许望异乎寻常的沉默,继续甜蜜地回忆道:“我,我就说我也不知道,然后他就反问我讨不讨厌他,我说不讨厌,他就说那就是喜欢,然后他,他就直接亲过来了。“
说到这里,周槿更加不好意思了,脸上迅速染起了红晕,”。。。我晕晕乎乎的,好像,好像就答应了,嗯,就是这么回事。”
许望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出声。周槿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许望你怎么了,用得着这么惊讶吗?还是说,你讨厌这个?”
“没有。”许望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你,你真的喜欢。。。。林医生吗?”
这个问题好像问道周槿心坎里去了,他仰在沙发背上,看着黑漆漆的房顶,幽幽地说,“虽然我没有直接对林宇承认,但是应该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会让一个男的亲我。”
周槿停顿了一下,用一种略带惆怅的声音继续说道,“许望,你知道我刚醒来的感觉吗?空白,什么都是空白的,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躺在那里,身边来来去去的每一个人,他们好像对我很熟悉,可我却全都不认识,你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那种游离又无所适从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医生走了过来,他看到我醒过来时的表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就是他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在别的医生都说我活不了的时候,是他坚持再来一次手术,由他亲自主刀。
“然后他成功了,我活了过来,可是一直没醒,他就一直照顾我,直到我醒过来。后来我就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哪怕对我哥我也没这种感觉,可能我这种叫做什么’雏鸟情节‘吧,我这第二辈子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林宇,所以他是特别的。
“他今天对我告白,我是真没想到,但不能否认的是,我确实也心动了,我觉得我也爱他,我也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他也是个男的,我也愿意。”
周槿顿了一下,带着一丝笃定问道,“许望,你能理解我的吧?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向你证实过,你。。。。也是吧?”
空气忽然变得沉默起来,良久,许望才开口打破了它,声音有些艰涩。
“我。。。是。”
周槿似乎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抱住了许望,俩人都明白这个拥抱意味着什么,它代表着理解、认同和鼓励。
许望先是身体颤了一下,然后才缓缓抬起手臂,轻轻回抱住了对方,就在他刚想用力一点的时候,周槿动了动,从容地撤了回去。
他吸了吸鼻子,拍了拍许望的肩膀,又恢复成那个爱笑的周槿,“好了,我的事已经告诉你了,你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许望也慢慢收回了手,垂了下去,像是无力再握住什么一般,声音也空落落的,“没事了,已经。。。。不重要了。”
周槿总觉得今晚的许望神色不大对劲,他不放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声音也不对劲,你要不要吃点感冒药什么的?”
许望扯起一个微弱的笑,“不用了,我没事真的,可能有点累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周槿借着暗光看了过去,见他脸上确实有些疲态,也不再勉强,“行,总吃药也不好,我看今晚电也不会来了,就都早点睡吧!”
“嗯。”
周槿袒露了自己的心事,感到心情放松了不少,他拿起手机走在前面,就快走到卧室的时候,许望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周槿——”
“嗯?”
“你,你和林医生,会幸福吗?”
“。。。。。。会的吧,至少现在我很爱他。”
“。。。。。”
“许望?”
“嗯,那、那就好。”
许望挂着一个很浅的笑,和周槿互道了晚安,然后摸着黑,脚步踉跄地走回房间,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从客厅到房间的路是那样漫长。
他磕磕绊绊打开了房门,轻轻落了锁后,靠着房门,身体无力地滑了下去,重重跌坐在地上。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照亮了那张布满泪痕的脸。
许望看着那轮圆月,凄然一笑。
这月光真美啊,可是为什么照不到他的身上呢?
压抑许久的哭声传来,却飘不出这间寂寞的房间。
【27】游离在外的许望
。。。。。
雪还在下,路边的积雪已经到脚踝了,两个少年并行走着,其中一人戴着口罩,推着一辆山地自行车,另一人生得白净,却微低着头走路。
他们走得很慢很慢,等走到一个路口时,口罩少年忽然停住了,把车子支在地上,小跑离开了,剩下的少年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
不一会儿,口罩少年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热乎乎的玉米,递给了等在原地的白净少年。
白净少年愣愣地看着,半晌才犹犹豫豫地接了过去,把玉米捧在手里,温住了他冰冷的手,也暖住了他冷寂的心。
他抬头,刚想道谢,却发现那口罩少年不知何时走远了,他惶然无措,张着嘴想要呼喊那人的名字,却发现嗓子像是起了火,嘶哑着说不出话。
焦急的他只好捧着玉米,在雪地里奔跑着,而他的脚下不知何时变成了行进中的倒退带,他跑啊跑,却离那少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要走,等等我,不要走。。。
周、周、。。。
。。。。
躺在床上的许望猛地睁开眼,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茫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哦,是个梦啊。
可是,梦里的人是谁呢,他怎么记不起来了。
算了,不想了。
许望缓缓坐直身体,起身推开`房门。客厅空无一人,钟表上短的那根指在了“11”和“12”中间,长的那根指在了“6”和“7”中间。
许望凝神想了想:现在是十一点半呢,还是六点五十五呢?
他有些不确定,于是转身看了看窗外,外面的天很亮,太阳也很暖。他恍然,确定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半了。
许望又向茶几走去,平日总会有一杯温水放在那里,今天却没有了。许望干渴着嗓子,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的时候才发现是凉的,可他没有什么反应,神色如常的喝完了一整杯。
然后他又呆在了原地,思考下一步要做什么。
哦,洗漱,吃饭。
他先完成了第一步,然后来到厨房,灶台很洁净,明晃晃显示着“无人用过”的信息,没有找到平日总会保留的早饭,许望便自动略过了这一步,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又开始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目光开始在房间内打量,然后看到了书桌上摆放着的两封信,他走了过去,拿起来细细看着,脑子却想不起这两封信是要寄给谁了。
他拧着眉,苦恼地回想着,等看到一旁的钢笔盒后,才记起来这是要给新房客的。
许望很高兴,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这让他有了目标感。
他穿好衣服,拿着两封信,临出门前看到玄关处挂着的黑伞,觉得有些眼熟,于是没有过多思考就拿在手里出了门。
走在路上,许望发现路上的人都在看他,他们没有人拿伞,也没有人像许望一样只穿着短袖和单裤,他们都已经穿上了外套和风衣。
他们的眼神好奇怪,许望在心里默默想着,却不为所动,依旧循着记忆的路线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景园小区,他看着那一排排信箱,又开始思考是哪一个。
他想了很久,却还是想不起来。这时旁边有一个提着菜篮子的阿姨走了过来,似乎认识许望,笑盈盈地打了个招呼,“小许,有日子没见了啊,最近还好吗?”
许望茫茫然地回了头,看着那个阿姨,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这时电梯来了,菜篮子阿姨对他招手,“快来上电梯啊。”
许望跟着进了电梯,那位阿姨帮他按好楼层,又开始唠嗑,絮叨着最近的菜又贵了,然后先一步下了电梯,边走边嘟囔着:“小许这孩子今天怎么不爱搭理人了。。。”
留在电梯的许望跟着继续往上走,到了11楼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许望又茫茫然地走了出去,然后像是本能一般,走到了最里面的那一户门前,然后停下脚步,看着上面的门牌号,默念着:1106。
他很高兴,因为知道了投信的信箱,于是原路返回来到了那排信箱前,手指一个个抚过,在“1106”一格停了下来,把一直攥在手里的两封信塞了进去。
许望轻轻笑了一下,又完成了一件事呢,好了,回家吧。
他转身,刚打算迈出脚步,旋即怔住了:回家?
他的眼睛有点干涩,使劲眨眨眼,看着前方,想起这不是他的家。
他搬家了,这里是别人的家了。
那他的家在哪呢?
怎么找不到了呢。
。。。
许望有些失落,他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意识到这个让人难过的事实后,他微垂着头向外走去。
一出小区的门,他就被风吹得忍不住打了个颤,手臂立刻蜷起抱在怀里,发现手中还带着一把伞,顿时有些高兴,把伞打开撑在斜前方挡着外来的风。
呀,果然有用,许望满意地笑了笑。
这时一个小孩子跑了过来,撞到了许望的腿上,他不得不退后两步才站稳,低下头和那个小孩对视,小孩子表情充满了疑惑: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打伞啊?”
许望有些发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友好的笑了一下。
小孩子的妈妈这时走了过来,替他到了歉,然后拉起小孩向小区里面走去。许望还站在那里,听见了那位妈妈刻意压低的声音:“说了不要乱跑,你还不听,这下撞到人了吧!还有,下次见到这种奇怪的陌生人,不要随便搭话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