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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温锦，真可以说是操碎了心。”齐雍旭叹口气，手伸进车窗拍拍贺聆的肩：“这件事我记下了，不过这样一来，我也有个小小的条件。”
“说吧。”
“拍张做饭时除了围裙里面啥也不穿的照片给我。”齐雍旭一脸严肃地说。
贺聆狂按升降器，齐雍旭刚把手抽回来就看到车窗狰狞地关上。
“喂喂……”
银色的奔驰气势汹汹地开出停车场，驶上街道，仿佛还能够看到司机那又气又羞的红耳朵。
男人目送着汽车消失在马路的转弯处，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态敛去，余下满腔温柔。
第10章
“几样家常小菜，样式简单却无不透露着烹调者的温柔与用心。他已经多久没有品尝到这么温暖的滋味了？十多岁时离开父母留学国外开始。嚼着温锦夹到自己碗里的饭菜，齐雍旭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
“他意识到自己对温锦的感情恐怕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钱色交易了。这让齐雍旭下意识地抗拒并恐慌着，他害怕自己为那个纯净的少年沉沦，变得无法自拔，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决定疏远他，让自己冷静。”
贺聆关掉AI上播放的剧情书，听到旁边小隔间里某总裁哀怨的声音：“我讨厌大白……”
手机里是一张自拍照，印着大白的烹饪围裙，唯一能看到的肉色是用来拿手机的半截手臂。
为此，齐雍旭很不满，他强烈要求贺聆选择更美好的角度完成拍摄。
在撒娇打滚都无济于事，对贺聆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齐总在部门长例会上拿食指敲敲桌子，扔出一份策划案，化悲愤为动力：
“准备年底上市。”
一声令下，以贺聆为头犬，整个公司又像狗一样忙碌起来。
公司上市是一项极其繁琐的工作。依然是齐老板坐镇中央，一边稀释股权一边制定股份改制和设立公司框架结构；而贺聆则一边派遣人事部的锦衣卫们捕捞金融人才，一边东跑西跑，找金融中介、找评估师，立信、天健、毕马威……选择最合适的会计事务所，完了拉着这一大票人回来做尽职调查和资产评估，等等等等。
说起来，剧情中写最近齐雍旭会在“发现自己对温锦的感情后”有意疏远温小受，两人会有一段日子基本上不怎么联系，虽然检察官大人明确知道事实早已偏离到爪哇国去了，齐雍旭只是在为上市疯狂忙碌，但表面上确实可以如此解释，这对贺聆来说无疑是一件很省心的事。
每周三顿的午餐便当其实也不过是小意思。贺聆平时懒得自己做饭，通常叫外卖胡乱打发，这下多了一口人要养，索性每次都做双人份，自己也吃。只不过旭日公司的员工午餐是不允许在办公室里吃的，公司有专门的休息室用来吃饭，众目睽睽之下，两盒长得一模一样的饭菜出现在总裁和总助的手里就他妈很尴尬了。
两人于是一合计，便利用职务之便徇私枉法，每到中午就在总裁办公室拉上百叶窗帘，呆在里面解决便当。
这样一来，隔壁办公楼凯希尔电气公司的市场总监程明宇蹲不住了。
程明宇和齐雍旭性向相同，过去常常一起泡吧泡小零，算是有些交情了，两人公司办公楼在一个产业区，到了中午心情好的话经常一起出来吃顿饭，贺聆也认识这人，谈过几次合作，见面会点头打招呼那种。
自从贺聆的助理业务拓展到午餐便当盒里后，可怜的程明宇已经被齐总基本抛弃了。程总开始的时候并没意识到什么，哪个总裁没有季节性环形忙碌期？一忙起来谁顾得上碰头小聚。于是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怀着小期待等啊等，一等就是两个多月。
程总开始拍脑袋了。
这天他决定主动出击。
那是一个工作日的中午，周二，多云。在旭日的前台刷了脸以后，他乘电梯直奔十二楼总裁办。
一路走来静悄悄的，员工都离开办公室吃饭去了，他来到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发现玻璃隔墙后竟然还严严实实地拉着百叶窗帘，大白天的办公室门紧锁，从外面一点也窥视不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猥琐。
侧耳倾听，隐约好像还有人声。
有人就好……一点也不好！
程总怀揣着巨大的恶意拿手拍门，果不其然，里面的人声安静下来，紧接着听到齐雍旭喊了声：“等下！”
两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打开，里面两个男人，齐总和贺助理，一个在用纸巾擦嘴，一个在喷空气清新剂。见进来的是程明宇，齐雍旭很不耐烦地挥挥手：“干嘛呢你？没见午休时间。”一副好事被打断的暴躁模样。
日啊！这头丧心病狂的禽兽！程总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出离愤怒，狠狠比了个中指，一跺脚转身就走。
留下屋内两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莫名其妙。
程总之外，另一个人也蹲不住了。
在公寓多次拦截齐雍旭扑空后，温锦急了。
齐雍旭已经有快三个月不搭理他了，就算晚上蹲在门外守着，总裁也只是淡淡地叫他回去睡觉，他想耍赖不走，齐雍旭已经先一步进屋关门，不管他是不是还被晾在门外。
温锦忍了又忍，手机通信录从上翻到下，最后决定打给程明宇。
说起来，当初还是程明宇把他介绍给的齐雍旭，某种意义上算是个皮条客，现如今两人的关系出现危机，程总作为温小受第一时间求助的对象并不让人奇怪。
只不过终究还不算什么熟人，也就见过一两面而已，程明宇接到温锦的电话有点惊讶：“小朋友，找我有事？”
温锦把情况和他简单说了：“齐总最近在忙什么呀？”
程明宇一想到在总裁办里的两位，如今面对温锦，那叫一个淡疼：“你齐总忙呢，忙呢，忙公司的事儿。”顿了顿，心想小孩也怪可怜的，这让人丢在一边不上不下的，就又多劝了一句，算是暗示：“齐总现在线上线下都有得忙呢，你也快毕业了吧，差不多该给自己找点出路了……”
这是在劝退了。
程总挂了电话。温锦怎么来的他可记得明明白白，说心里话对这类小朋友他们私底下是不怎么看得上的——无论出身多干净，花钱买来的，都是玩意儿。与之对比，贺聆就不一样，首先他是正儿八经通过层层筛选来的总裁助理，淘汰掉的竞争对手都是副总级的，程明宇和他几次交道打下来当然清楚，此人的能力和才识都是货真价实的，与他们相比仅仅只是缺了几年的资历而已，任谁见了他，都得在心里道一句“不可因此人年少而有所轻慢”。
如果贺聆愿意和齐雍旭在一起，这样一个角色绝不会是为了物质和虚荣。因为他的本事令他走到哪里都不会缺这些东西。谈恋爱的话，对象是贺聆毫无疑问更上档次，也更值得尊重和珍惜。况且齐雍旭也确实对助理更上心，程明宇作为朋友，在两人之间自然而然更愿意看好贺聆，甚至认为温锦的纠缠是在自取其辱。
可温锦作为主角受，会是这么容易被劝退的人吗？
齐雍旭到底在忙什么？程明宇的含糊说辞无法打发他。他知道齐雍旭经营着一家名叫旭日的公司，其他的并不清楚，于是在网上搜寻旭日的资料，意外地发现了一则招聘广告。
公司上市以后需要改组董事会，并成立证券事务部门，旭日为此正在招募一批金融人才，各个梯队都需要，其中就有大量的实习生。
温锦为了家中生计，放弃了喜爱的画画，攻读F大会计专业。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金融系出身，上的基础课却很有些共通之处，而且会计知识其实在证券交易上很有用武之地，比如公司的财务报表，没点会计知识就看不懂。再加上F大作为本市最好的大学，在全国都排名前五，这样的简历投出去还是颇为体面的。
他毫不犹豫地写了一份简历投到了旭日的招聘邮箱里。
按温锦的学历背景，除非与岗位需求不符，一般来讲公司都会愿意给面试机会的。不到一个星期，旭日的人事部便来电和温锦约了面试。
温锦坐在前台大厅的沙发上，面试地点是公司的会议室，此时里面正有个会议在进行。会议预定在下午三点结束，人事部安排面试时间是三点半，为了表现诚意，温锦不怕等待，便刻意来早了些。
捧着前台给的一次性纸杯小小喝了口水，双眼四顾着打量公司的环境，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群人说着话鱼贯而出。温锦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和两道熟悉的身影撞个正着。
“雍旭！”他脱口唤道。
人群的说话声一顿，几个部门长和前台都看向队伍中某个英俊挺拔的男人。
齐雍旭转过头来，见是温锦，忍不住皱眉，寒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温锦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有些紧张：“我来参加面试。”
“面试什么？”
“证券实习生。”
齐总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贺聆，他记得证券岗位的人员招募都全权交给贺聆负责的。而后者也是一脸惊奇，摊摊手：“我只把关正式员工，实习生流动性太强，要求也不高，都是人事部在搞。”
这可是大实话。温锦会来旭日面试完全出乎检察官大人的预料。根据剧情书所述，主角受一直以来都处在总裁攻的庇护下，从被包养以后就再也没为生计发过愁，每天在齐雍旭的公寓里做做小菜画画油彩，偶尔打点些小玩意儿讨金主欢心。
小日子过得不要不要的，主角攻受很默契地没有相互干渉对方的事业和爱好，在这方面，两人从没起过什么冲突。温锦并不喜欢什么经管啊金融啊之类的东西，从来都不愿意过问，谁能料到这小子突然发的什么疯？
“喔……”齐雍旭不置可否地发出个单音，然后对温锦说：“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温锦呆住了，良久才消化掉齐总的言下之意，不可置信道：“为什么要赶我走？我只是想来找个工作。”
这还用问为什么！齐大总裁认识温锦的途径本身就不光彩，难不成还要把这小子放在眼皮子底下杵着，成天膈应自己？名校学生哪里的工作不好找，偏偏来自己这里，要说不会作妖他打死都不信，到时候自己堂堂公司总裁，面子里子都要丢光。
齐雍旭懒得解释转身就走，就连贺聆都觉得主角受这次走了歩庸招，爱莫能助地默叹了声，正要与几个过来谈判的境外投资银行高级顾问一一握手，突然听见温锦带着哭腔对齐雍旭喊：
“你连机会都不给，又怎么知道我就比不上贺聆啊！”
第11章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用很奇异的目光在贺聆、温锦和齐雍旭之间逡巡。
境外投行的老白男们听不懂中文，只觉得气氛诡异，一脑门子问号地瞪着牛铃般的大眼，向贺聆眨巴眨巴，贺聆苦笑着用地道的英语一一安抚，让他们相信屁事没有，公司很正常，很值得投资。
为了这次面试，温锦可谓下足了一番苦功。为了给面试官留下好印象，他把上次贺聆给他选的西装拿出来穿上，整整齐齐地烫平每一处皱褶，他本就生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