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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势却是十成十的倨傲，眼高于顶的架势，跟当年的小关总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梁老板再定睛一看——
哟，不得了了，还是个熟人。
半个月前看见对方的时候还好好的，转眼成了这幅样子，沈信德难免惊讶：“卫总这是怎么了？”
卫永嘉没看到屏风后的梁老板，倒是被沈信德随口一提，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瞬间晴转多云，阴了一张脸：“出门摔着了。”
梁老板看卫小公子吊丧着一张脸，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脚崴了还没好完全，坐着轮椅人就跑S市来了。
刚才沈信德还说什么，卫小公子做人工智能——就小家伙这头脑还搞人工智能，就不怕搞出个人工智障？
沈信德不晓得底下这些弯弯绕绕，作为这顿饭的牵头，给梁老板介绍道：“北川，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卫总，今年人工智能区最牛的无人驾驶项目，就是卫总投的Spt科技办的。”
卫永嘉扭过头，看见了屏风后面的梁老板，眉毛高高挑了起来。
Spt科技在业内还挺有名，比创能科技发展更早一些，也是个估值极高的独角兽企业。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不好使还特趾高气扬的卫小少爷，摇身一变成了明星企业的幕后投资人。
可能他们关家的基因比较好，所以一个二个做起投资都得心应手？
梁老板想着些有的没的，附和道：“见了面，才发现卫总不仅年轻有为，还是一表人才。”
这话听在卫永嘉耳朵里可是字字带刺。
——他们俩头一回见面，双双落进菜窖，卫小公子灰头土脸，崴了脚不说，当着梁老板的面哭成了蛤。蟆。
不仅如此，卫总还因此被关渠大庭广众赏了一耳光，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人敢这么打他，这会儿心理阴影还没下去，见到梁北川就脸疼。
好在生意场上的卫永嘉智商全程在线，也沉得住气，不动声色笑笑：“梁总客气了，运气好而已。”
一顿饭吃下来，主要是沈信德跟卫小公子聊，两个人在一个人工智能应用的项目上是合作关系。聊天内容也不算什么商业机密，就是谈谈彼此对行业发展的看法。
梁北川不做这块，也就是跑来凑个热闹，全程闷头吃饭。
不过一场断断续续听下来，梁北川也认识到两个事实：卫永嘉脑子不是只有芝麻大小，其实卫小公子挺聪明的，脑子转的快，目光长远，不过是因为在关家兄弟面前，两相对比才显得像个傻子；基因构造的确神奇，就像他们关家，小一辈长得好不说，脑子也挺好使。
吃完午饭，梁北川告别沈信德，从程序员那里拿了请柬，回到酒店休息。
虽然梁老板自己不想承认，但这人一上了岁数，身体素质就开始走下坡路。可能是摔了一下，身体没好完全，今天一上午也没干些什么，就先累的不行。
梁老板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
梁北川刮完胡子，想着参加年轻人的活动，特意换了身白色西服。镜子里的男人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笑得时候还挺有点潇洒帅气的意思。
哪怕到了中年，梁北川周围还是有不少莺莺燕燕，时不时也能冒出一朵桃花。可惜梁老板一心创业，无心恋爱，总想着多闯荡几年，结婚的事再往后拖拖，就这么一直单到了现在。
梁老板收拾妥当，提前半小时到了假面舞会的楼下。
却被拦了下来。
跟他一块被堵在门外的还有自己的老熟人，TQ的创始人兼CEO江衫。
也不知道今天江总怎么想的，没带助理没带秘书，就一个人过来了。
礼宾小姐声音甜美：“这两位先生，很抱歉呢，你们不符合请柬要求。”
梁北川把请柬拿出来又读了一遍，礼宾微笑着替他划重点：“请携带女伴。”
舞会是熊孩子办的，又有广贸万惠在后头撑腰，礼宾才不管你是江总梁总还是李总王总，没按照要求来，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女伴？为什么要携带女伴？”梁老板表示不服，“是瞧不起咱们单身四十年的江总吗？单身与狗不得入内？咱们江总虽然一直单着，但单身就没有人权了吗？”
江衫：“……”
礼宾小姐笑容甜美：“给您带来不便很抱歉呢先生，今天是小姐的生日，请按照规矩来呢。”
江衫和梁北川，一黑一白被拦在门口，像两尊门神。
梁北川：“身价亿万有什么用？成功人士有什么用？还不是连一扇门都进不去。”
江衫没搭理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五分钟后，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艳丽女人走过来，挽上了他的胳膊。
江衫冲梁北川礼貌地点了下头：“梁总，我先走一步，再见。”
深秋的冷风里，梁老板沉默了。
江总一通电话过去，就有大把的女伴。
梁总一通电话过去，只有大把的程序员。
第16章 锒铛4
风很大。
真的很大。
一束车灯打了过来。
黑色的迈巴赫掉了个头，驶入正门，在梁北川两步开外停了下来。
梁老板扭头，就看到沪字开头的车牌上一串“6”，这看似低调实则不露声色炫富的作风，心里没由来生出一种熟悉感。
车窗落下，露出车后座里小关总的脸来。
关渠见到他，先是拧了眉毛，不悦道：“梁北川，你怎么在这？”
这是在责备梁老板还伤着，却不好好呆在医院，到处乱跑了。
被冻到蔫不拉几的梁老板：“我进不去。”
小关总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什么？”
梁北川：“我想见创能科技的吴传坤，但是因为单身，我进不去。”
小关总没明白单身和参加晚宴有什么关系，但梁北川来这的目的他倒是懂了。关渠打开车门，对梁老板道：“外面冷，先进来坐。”
梁北川坐到了车里，也看见小关总的全貌——今天关渠穿了件白色的毛衣，是那种带着点毛绒的材质，整个人看上去温柔不少。
接着，小关总很自然的握住了梁老板的手，手指冰冷的温度让关渠皱了眉，他从储物盒里拿了片暖宝宝塞到梁北川手里，还把后座上自己的外套盖到了梁老板腿上。
一连串动作流畅自然，梁老板一时半会儿都忘了拒绝。
小关总：“天冷，下回出门记得多穿一点，别冻生病了。”
梁北川捧着片暖宝宝，受宠若惊。
小关总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拨了通电话出去。
“对，过来一下，在广贸展览中心门口，尽快。再带杯热牛奶过来。”
多了片暖宝宝，梁北川好过不少，问关渠道：“刚刚小关总怎么知道我在这？”
关渠：“刚才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碰巧看见了。”
梁北川看了眼路口，距这边少说也有二百米，这还是大晚上的，不由暗自嘀咕这视力得是有多好。
小关总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心有灵犀：“我视力5。0，能看见主要还是因为你今天这身衣服——你穿白色很好看，我很喜欢。”
梁老板客套道：“你穿白的也很好看。”
小关总忽然抬头，睁大了一双桃花眼，定定瞧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那模样活像家里摇着尾巴求夸奖的吉娃娃。
梁北川被盯得心里一个咯噔，磕磕绊绊，继续夸了下去：“我、我也很喜欢。”
那肉麻劲儿生生激出了梁老板一身鸡皮疙瘩，小关总却很是受用，忍不住偷偷勾了嘴角。
——如果小关总是条金鱼，这会儿开心的怕是要吐泡泡了。
梁北川在车里坐了没多久，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敲了敲车门。
车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不是别人，居然是传说中的大忙人，创能科技的吴传坤。
梁北川原以为刚才一通电话，是小关总好心叫了个女伴给他，好让他蒙混过关，进去见吴总一面。
没想到，好家伙人直接把正主叫出来了。
吴传坤接过助理手中的牛奶，给关渠递了过来。他满面笑容，殷勤道：“路上堵了会儿才到的晚了，要是耽误了关总时间，实在过意不去。不知道关总找我什么事？”
关渠把牛奶塞到了梁北川手里，还是热的：“先喝点牛奶，暖胃。”
他转而又对吴传坤道：“抽半个小时，去对面咖啡馆坐坐，梁总想跟你谈笔生意——嘉华乐游是我最近主要投资的一家公司，很有发展前途。你们手机应用商店办的挺好，可以给他们游戏APP开个口子。”
小关总不愧是小关总，说话做事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说不到三句话就把要求明晃晃摆出来了。
向来俗务繁忙、不好说话的独角兽创始人，居然就这么应了：“成啊，既然关总都觉得好，肯定没问题，发展起来也就是时间问题。正好公司也想引进几个游戏丰富一下商城，合作成功的话还可以考虑做进一步的宣传。”
有时候咖位不同，说出哪怕同样一句话，分量就真是不一样。
梁老板费了老大周折，半年前开始砸钱，放线钓鱼，到今天还没能搞定的事情，晚上小关总只用一句话，合作的事基本就这么敲定了。
梁老板跟吴传坤面对面坐下，聊完游戏具体宣传合作的事项，时间已经将近九点。
走出咖啡厅，关渠忽然说：“时间有点晚了，我在附近就有套房子，不远，今晚来我这住吧。”
梁老板愣了。
今天的小关总殷勤地让梁北川有点受不了：“不用麻烦了，我订好了酒店。”
小关总：“你现在还打着石膏，一个人住酒店不方便。我还想跟你聊一下签合同的事。”
这番话有理有据，何况牵扯上了正事。日理万机的小关总都肯挪用私人时间陪梁老板聊天，梁北川就不太好拒绝了。
梁北川：“也行，今天就打扰了。”
那是一处内环的公寓，从落地窗往外看，就可以看到S市繁华的市中心，高楼耸立，灯火通明——放现在，两百来平的房子买下来也得几千万，也就是百纳联合上下交一天税的样子。
虽说百纳联合在S市登记注册，可凯源资本的总部却在B市，关渠也主要在B市呆着，不太来这边住，屋子打扫得却是干净。
小关总打开门，把外套脱了，换了鞋子，对梁老板道：“先坐，我去给你拿睡衣。吃晚饭了吗？”
小关总手里拎着的豹纹睡衣，辣到了梁老板的眼睛。
梁北川：“晚饭没来得及吃。睡衣有没有颜色再单调点的？”
小关总看了眼衣架上挂着的睡衣，有点失落：“我以为你会喜欢的，我爸那个年纪就喜欢斑点和豹纹款的，关麟也说这是中老年里的流行款。”
所以上一回小关总才把自己活生生穿成了条斑点狗——但不是所有中老年都是你爸啊！
梁北川走过去，往衣柜里一看，不得了了，一排睡衣看过去，基本全是这个套路。
梁老板快要败给小关总的审美了：“你很喜欢这种路子的？”
关渠想了想：“有点丑，看久了还是能接受。梁北川，既然不喜欢这种，那你喜欢哪种样子的？”
梁北川：“稍微正常一点就好。”
关渠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会儿购物中心都关门了，也只有这样的，你随便挑一件穿，更衣间在对面屋，浴室的话直走就是了。吃的方面有什么忌口？”
小关总的好意让梁老板有点吃不消：“这个点也不早了，不用麻烦了。”
关渠打断他：“你身体不好，体检报告出来三高超标了两个。再这样下去，作为股东，我就要给你强制性休假了。”
连创始人的体检报告都看，这投资前的尽职调查做的也是够了。
梁北川：“我这合同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