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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听到白安问道:“你刚刚是去换衣服了吧?”
“为什么要去换衣服,还需要瞒我吗?”白安的嘴角依旧勾着笑,眼眶却是通红的。
“脖子上的痕迹可以用衬衣领子遮住,脸上的呢?你干嘛不更狠心一点,干脆不来看我?”
钟寒勉看着他,一时一个问题也没有办法回答。
白安固执的又去解钟寒勉的扣子,这次没有再受到阻挠,脖子上的皮肤彻底袒露出来的时候,他终于清楚的看到了那些明显的掐痕。
他静静的看了半秒,手颤抖的去抚摸那些红痕,钟寒勉摸摸他的头,柔声对他说道:“又不疼,没什么的。”
话音才刚落,白安就呜咽着说了声“对不起”后,就扑到了钟寒勉的怀里抱住他,双肩如蝉翼般剧烈抖动。
不过片刻,钟寒勉就感觉到了有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而他怀里的人,却是隐忍着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期待评论~
☆、第二十三章
钟寒勉轻轻拍着他的背,哄道:“我真没事,不想让你看到就是怕你乱想,你看,你现在是不是就是想多了。”
“可你也该直接告诉我啊?我是烧糊涂了,不是脑子烧坏了。”白安平复了些。
“是是是,我的错。”
听见钟寒勉的道歉,白安倒是心里又开始难受了些,本来是自己的原因的。
他把头埋在钟寒勉胸脯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以后不许拿这种事瞒我了。”
钟寒勉的下巴顶着他柔软乌黑的头发,嗯了一声。
白安还是依依不舍的抱着他,贪恋他身上的一点点的温度,他想着:钟寒勉,只要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就都告诉你。
只要你问。
不然我还是会想什么都瞒着你的,没准下次就不是这么轻的伤了,谁会喜欢这样一个会忍不住暴力的人。
这样,我们就真的没法儿在一块了。
可是两人最终都是陷入了沉默。
还是白安先打破了安静,提出想要回学校。
钟寒勉本来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却又遇到急诊室里碰上了一个很麻烦的病情需要他过去看看,钟寒勉只好放他回去了。
白安回到宿舍时,室友只剩一个了,基本上放假了就都已经回家了。
室友见他回来了有些意外,问道:“你昨天没事吧?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白安去桌子上拿自己的证件钱包之类的东西。
室友见他开始收拾东西,问道:“刚回来又要走?”
“嗯。正要去找工作。”白安回道。
“那祝你顺利啊,找份赚大钱的好兼职。”室友朝他说道。
“多谢。”白安走出寝室,没有前往所谓的兼职的地方,却是打的去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坐在车上紧握着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迟疑了片刻还是发了信息过去。
“梁医生,今天有空可以见一面吗?”
那边很快回复了:当然,刚好有个病人的预约取消了,你直接过来吧。
车很快到了,白安站在门口重重的呼吸了一下,才踏了进去。
他在这条再也熟悉不过的小道走着,只觉得每一步都很沉重。
有多久没过来了,好像快两年了吧。可是这里还是给他一种逼人的熟悉感,沁入他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的惨样子,明明是自己主动约的医生,装作沉默如金的样子的也是自己,到后来,还是梁医生用尽了办法才让他终于哭了出来。
他敲了敲门,里面很快说道:“直接进来吧,门没锁。”
白安进去又坐上了那把有些熟悉的沙发椅,椅子上垫了很柔软的毯子,据说是为了让病人更好的放松。
也确实挺有用,他当初就是因为这床毯子有些发旧却依旧柔软的熟悉花色,让他终于一点点卸下了心防。
他习惯性的去捏毯子的边角,梁医生静静的观察了他一会儿,笑笑说道:“感觉你已经好很多了啊,最近怎么样?”
“挺好,又不太好。”
“跟我聊聊?”
白安听着,觉得房间里面的冷气瞬间更凉了一些,他颤抖着环抱住自己,手指用力得在双臂上留下痕迹。
梁医生不动声色的把温度调高了一些,安慰道:“不用紧张,跟以前一样说出来就好了。”
“以前说出来了事情就会好转,对不对?”
白安点了点头,冷静了些,他的后背出了一层细腻的薄汗,尔后问道:“我可以光脚吗?”
“当然可以,你以前也是这么做的,没关系,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白安道了谢脱了鞋袜,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他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工作之后,才缓声说道:“梁医生,我现在有一个很爱的人。”
“这次来就是因为他吧?”梁文彦问道。
“是。”
“就在今天早上,我伤害到他了,虽然不严重,可我确确实实伤害到他了。”他的话语里又带上了浓重的不安,连脸色都开始有些苍白起来。
梁文彦没有阻止他想下去,反而问道:“方便跟我讲一下你们的故事吗?”
白安点了点头,说道:“我最开始就是因为一点小事莫名很愤怒然后跟别人打起来进了医院,他是给我主刀的大夫。……”
他跟钟寒勉的故事也没有很长,梁医生静静的听完他说完后,在感觉到他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之后才说到:“你之前躁郁症就没好吧?”
白安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继续过来?”梁医生又问道。
“除了那次打架进了医院之外,就没发生什么意外了,我以为我已经好了,好到……我都忘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白安说着嘴角却是带上了自嘲的笑。
梁文彦皱了皱眉,沉声说道:“白安,这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我每天几乎都排满了病人,谁都有想说的秘密。”
“你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你一味的逃避,你之前从来就没有好过,只不过是你一个劲儿的压抑自己,给自己暗示你已经很好了。”
“物极必反,白安。”
一针见血,很是残忍却又都是现实。
梁医生继续说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对你那么好,只要你不说,他就什么都不问。他百般宠你,纵容你,你就样样接受。这份沉甸甸的喜欢早就让你感觉到慌乱了吧?”
白安无力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他对我那么好,我本来不舍得他受一点伤的……”
那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没有半点的委屈,反而全是自己罪该万死该被千刀万剐的自责感。
梁医生叹了口气,说道:“白安,你抬头看着我。”
白安应声抬头,梁医生十分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好起来,跟他永远在一起,你就得好好治疗,而不是丧成这个样子,知道吗?”
白安看着他,哑声问道:“那我治疗的过程中,会伤害到他吗?”
梁医生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回道:“可能。”
梁医生没法撒这个谎,只能诚实的告诉他。药物治疗的副作用,心理生理上的双重承受,不可能完全伤害不到亲近的人,可能是语言上故意去刺激别人,也可能直接一个冲动就直接抡起了拳头。
可是他总是要找一个发泄口的,之前白安有很严重的自虐倾向,他身上的伤痕,一半是因为儿时受人欺负,一半却是因为自己把自己带到噩梦里伤害自己。
他只是没意识到比起自己给钟寒勉带来的那点伤之外,自己的情况严重得多。
是他自己一点点的把那些施加到钟寒勉的身上的微不足道的伤给无限放大了,偏偏又不自觉。
白安唇色苍白,他把头靠在沙发背上,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二十四章
白安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边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色,一点一点的铺然开边界,像是被谁在天边打翻了一碟水彩,然后就很自然的融合,调出恣意张扬的色彩。
暮色很柔和又很热烈的光打到他脸上,白安阖上了眼睑,翕长的眼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根根分明。
梁医生的话还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白安,你这样逃避下去,才可能一辈子也好不起来。”
“就算你跑的再远,那些由数年记忆构成的噩梦还是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
……
梁医生的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他哪儿也逃不了,还可能真正带着他所爱之人,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他踏上了回路的公交,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窗帘被前排的人拉上了,只从缝隙里漏出来一点光,忽明忽暗。
一阵短促的手机铃声将白安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是钟寒勉的电话。
他手忙脚乱的按了接听键,问道:“你下班啦?”
“嗯,今天没有晚班。”钟寒勉问道:“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
白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不了吧,我现在还要去找工作呢。”
再说他现在脑子里也实在是乱的很。
那边静默了片刻,还是说道:“也行,那你自己在外小心点。”
白安应了一声,那边又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要不要听?”
白安来了些精神,问道:“什么好消息啊?”
“我大概很快就要升职加薪了。”钟寒勉说道。
白安也有些高兴起来,说道:“钟医生,求包养啊?”
“当然可以,到时候我的闲空会多些,你又大三了,确实可以考虑包养你。”
白安听出了他话里的欣喜放松,于是接话说道:“到时候你可不准嫌弃我黏着你。”
“怎么会?我不仅要你黏着我,还要拿跟输液管直接把你绑在我身上。”
白安有些无奈的笑起来:“钟医生,你还真会就地取材。”
钟寒勉在那头听出了他的笑意,心里终于放松了一些没那么担心了。
公交车到站停了下来,白安说了一声:“我到站了,先挂了啊。”
然后他便挂了电话,他对照着之前在网上看好的地方找了过去,梁医生的话跟钟寒勉满满宠溺的话语,心里既酸涩又难过。
钟寒勉双手交叉趴在阳台上看落日余晖,挂了电话后一回头就看到母亲站在门口看着他,神情有些变幻莫测。
钟寒勉打算错身从旁边穿过去时,钟母却是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说道:“我想跟你聊聊。”
☆、第二十五章
她说的是聊聊,而不是谈谈。
倒是难得见她把自己放到平民的阶层上来跟自己对话。
钟寒勉看着母这个容貌有些相像的女人,她用了太多护肤品去保住自己的年轻动人,眼角还是没能阻挡住的长出了细纹。
他神色松动了一些,最终点了点头,说道:“我去给你泡杯花茶。”
钟母看着他挺拔坚实的背影,侧脸凛冽分明的轮廓,还有金丝框眼镜下淡漠深邃的眼神,思绪一时有些飘远,好像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人一度重合起来。
直到她双手握住钟寒勉递过来的杯子时,她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钟寒勉自然看出了她的异样,说道:“您是又想起了我父亲了吧?”
钟母的四指从握着杯子便为掐像掌心,杯子在她手里岌岌可危,水面上飘着几朵茉莉看起来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