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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仟嗯了一声，随手翻了翻自己的小本子：“要不明天下午过去吧，上午这边的工作就都结束了。”
“那行，我给你定机票，一会儿把航班信息放给你。”
“麻烦你了王哥。”
“不是我说……”
见电话另一端的人还要继续唠叨，褚仟连忙打断他：“王哥，你好好休息！我先挂了，马上要出发去片场了。”
金醴见他快速的挂断电话，动作熟悉流畅，看样子做了不下百遍，他凑近褚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王星目？”
褚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金醴抽了抽嘴角，这个唠叨的中年男人居然是他们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小龙套居然是他手下的艺人？
这人能力强的很，手上握了大把资源，金醴当初贿赂褚仟的时候，就想着把小龙套塞到王星目手下，这下好了……他在小龙套面前更没有吸引力了！
不过他怎么没见过小龙套呢？
“等等等等等~”
蜡笔小新的过场音乐突然响起，打断了金醴的思绪，节奏太过熟悉，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跟着摇摆起来。
褚仟看了看手机，王星目效率很高，就这么一两分钟的功夫已经把航班信息发了过来，他打开信息一看是下午两点的飞机，直达z市，褚仟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可能上午的工作一结束就要直奔机场。
金醴偷偷瞄了一眼，z市？6月26日？
“我也要去！”金醴把自己的脸凑到褚仟的面前，他现在没有实体根本碰不到人，想要引起小龙套的关注只能靠凑近和大吼。
褚仟正想着该带些什么，还真的被金醴吓了一跳，他微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没问题……你现在也不用买机票，跟着飞机飞就行了，去哪儿是你的自由。”
金醴一噎，虽然很想踹小龙套一脚，但是到了z市他还有事情要找小龙套帮忙，只能闷闷的将这口气咽下，不过他倒是真的畅想了一下，小龙套说得跟着飞机飞翔，听起来挺好玩的，毕竟飞行是人类从古至今一直没有变过的理想。
褚仟快速的收拾了下行李，也就一个背包的量，他将自己的小包包往肩上一背就去往片场。
其实金醴说得也没错，褚仟是个小龙套，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做武术替身。
王星目是他的学长，两人在学生时代就已经认识了，许是娱乐圈的生活太过压抑，王星目经常私下找褚仟唠唠叨叨，某天喝酒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小学弟眉清目秀，因此动了一点歪心思，直接把刚毕业的褚仟拐到了手底下。
当时的王星目已经是金狮的金牌经纪人了，本着是熟人且褚仟有潜质，又是自己给带进来的想法，王星目起初是想把褚仟带成一线男星的。
但是，被褚仟严词拒绝了。
给的理由是只想做个生活充实且出行自由的小透明，褚仟的性子其实很淡，大概是常年接触鬼魂的原因，有些事情看得太多，反而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因此王星目总是恨铁不成钢，但是又不好逼迫褚仟，毕竟是他想了些办法才让人家走这条路的，这就造成了他每次给褚仟安排工作或者找褚仟倒苦水的时候，最后总会变成哀怨的劝诫和唠叨，好在褚仟人缘好，即使是混杂的娱乐圈也是如此，小角色的工作多得很，每天也忙忙碌碌的，倒也充实。
褚仟赶到片场之后，熟练的给自己化妆穿戏服，窄窄的腰身被系带勒的紧紧的，金醴悄悄的看了一眼，再次感叹小龙套的身材真是棒。
金醴的直觉从来没出过错，褚仟现在在的这个片场确实是个粗制滥造的网剧，金主为了捧自己的小心肝特意投资的。
这就导致全剧组的人都要忍着男主的脾气，褚仟的工作也异常的多。
今天是最后一场戏，主角沉海而死和穿越时相重合，要在水里泡很久。
褚仟到现在都还记得男主接到剧本时的反应：“天啊！还要我泡在水里演戏！我的皮肤嫩得很，要是泡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他到现在也想不通，泡水怎么能把皮肤泡坏，这人是不洗澡的吗？
导演拍了拍褚仟的肩膀，捏了捏他的手臂：“小褚辛苦你了，保鲜膜都缠好了吧？”
褚仟笑了笑：“没问题。”
男主角慢悠悠的走进片场，恰巧看到这一幕，他指了指褚仟嫌弃道：“那个谁，好好给我拍啊，最后一个镜头不要想着糊弄，要不然不给你结工钱。”
说话一转头哼了一声，就开始打电话自己的金主，走了老远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人家有好好完成工作哟，马上就能去见亲爱的了呢，好开心啊。”
金醴浑身一抖，灵魂边缘的毛毛刺比前两次都多，他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哪个人口味这么重。
导演歉意的看了看褚仟：“对不住啊小褚。”
褚仟倒是不在意，再难缠的鬼他都碰见过，这么一个人算什么，他轻轻拍了拍导演的肩膀：“多大点事，拍戏吧！最后一场了！”
导演顿了顿，重重的应了一声，努力提起精神，拍着手召唤各工作人员就位。
☆、出发
拍摄片场有一个小池塘，不深，但是看上去不算太干净。
金醴就看着褚仟一遍遍的往里面跳，那个男主角就在一边指指点点，说什么褚仟色位置不对又或者说他露了脸有穿帮镜头。
导演浑身都写满了烦躁，但是没有办法拒绝男主角，毕竟整个剧组都是靠着他的金主吃饭的，只好抱歉的看着褚仟。
褚仟倒是不在意，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一边，单薄的黑色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修长有力的四肢显露无疑，金醴等着导演一次次的指示，那男主角在一旁指指点点，说什么和他的位置不对，状态不一样，导演也憋着一口气，但是这是他的背后还站着金主，也不好真的拒绝，只能抱歉的看着褚仟。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转头就看到这剧的男主角正在一边嘻嘻哈哈的逗弄着自己的小助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看那肚子上的赘肉，还能当男明星呢？怪不得只能拍这种粗制滥造的剧，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如果他还活着，就可以帮着小龙套治一治这个什么男主角了，金醴忍着眼睛疼再看了一眼男主角，小本本记下这个人，金狮永远不会签这种明星。
褚仟拍完最后一个镜头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远远超过预想的时间。
他从水里爬了出来，身上有的保鲜膜已经散开，见到点风就冷的打了个抖，褚仟不太舒服的皱了皱眉，可能是在水里泡了太久，他的嘴唇都开始发白。
导演和场务赶紧帮着他擦头发，还亲自给他倒了杯姜水。
“小褚，实在是对不住，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剧组都是他的金主找来的……”导演满面愁容，猛吸了一口烟，自嘲的笑了笑，“导演做到我这个份上也是窝囊。”
褚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说，都有这种时候，一步步来就好。”
导演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最后的烟猛吸了几口按灭：“我去把那祖宗最后的戏份拍完，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好，那我可就等着你了。”褚仟笑道。
场务把姜汤塞进褚仟的手里：“王哥说你下午还要去z市，要不你先开我的车去吧，把车直接放在机场，过两天我自己去拿或者你回来的时候再帮我开回来。”
褚仟也没客气，直接接过他递过来的钥匙：“谢了！”
场务嘿嘿笑了笑：“反正你的辛苦钱在我这，你要是不给我把车开回来，我就不给你。”
“我把你车卖了不就行了吗？”褚仟边说边把东西收拾好。
“随意，”场务摊了摊手，“你看看能不能卖上一万，到时候记得你六我四。”
两个人哈哈笑了笑，褚仟拎上小包赶忙离开，他难受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虽然在片场匆匆的冲了个澡，但浑身上下还是有些不舒服。
金醴在一旁目瞪口呆，现在的剧组都这么良心吗？龙套待遇也太好了吧。
一人一鬼走到停车场，看到车的一瞬间才明白过来，为啥说一万都买不上。
五菱宏光，你值得拥有。
那坑坑洼洼的外壳不知道沾着些什么，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褚仟一发动，小车后面还喷出一股黑烟。
金醴幸灾乐祸的飘进副驾驶座：“现在可是中午高峰期，就这小破车，你能赶到机场？”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褚仟挑了挑眉笑道。
下一秒，五菱宏光充分发挥了它的潜能，如同一条被雷劈了的小蛇，唰唰唰的就冲了出去。
金醴还是头一次知道灵魂也能晕车，他后悔说小龙套到不了了，那小车开得比卡丁车还浪！全程漂移！
褚仟气定神闲的坐在飞机上，金醴晕乎乎的飘在他的身边，感觉自己整个鬼都在空中转圈圈，他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是没办法追着飞机飞了。
其实褚仟还是很期待这次的工作的，杨北是圈内很有名的导演，尤其擅长警匪片，每次做他主角的替身都能得到很多经验，拍戏体验也相对愉快。
而他能对自己留下好印象，大概是要感谢曾经送走过的一个小木工，上次的片子褚仟本来是客串死人的，但是主角在伪装戏的时候出了岔子，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木工演得惟妙惟肖。
恰巧褚仟得到一些经验，便做了主角替身，后来被杨北发现他的武打动作流畅自然，便临时替换了武术替身。本来是被反对的，因为武术替身是很危险的工作，除了功底好还要反复练习动作才能避免受伤，但架不住杨北的面子大，而且褚仟在这方面又学得快。
金醴好半天才舒服了一些，灵魂都透明了许多，他抱住自己的双腿呈团子状，默默地蹲在褚仟身边，实际上是飘在空中，因为他刚刚试图蹲着的时候，自己的双腿直接出了飞机外，下半身在空中飘荡，上半身则困在飞机舱内。
听说动物都比较有灵性，要是路过的鸟儿们一个好奇，误把自己的双腿当成什么好吃的就不好了。
z市在是个南方城市，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经济很发达但是依旧保留着特色，走在街上就有种复古的感觉，金醴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自动循环怀旧金曲，立刻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褚仟好笑的看着他，再次确信死后会放飞自我，如果是现在正在金狮娱乐办公的那位，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杨北的工作室地段很好，周边繁荣，褚仟很快就摸了过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凉气扑来，金醴打了个抖，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褚仟，这人大概是血热型，刚到z市的时候就浑身就开始冒热气，这时候碰到冷气要不是还带着点矜持的话恨不得贴上去。
“杨北导演在吗？”褚仟走到前台去问道。
小姑娘正低着头整理文件，闻言一抬头便看见褚仟笑眯眯的模样，顿时脸红了起来：“褚先生是吗？杨导演正在办公室等你呢。”
金醴在一旁撇撇嘴，小姑娘心理素质不行啊，怎么能被小龙套的美色迷惑住呢？！
褚仟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奶糖放到小姑娘的文件上：“谢谢。”
直到他走了小姑娘都没回过神来。
“嗯？”金醴惊讶的小声感叹一下，小本本记下，小礼物可以增加好感度，虽然他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