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极其熟练的将自己面前的拉面推到周行之那边,说,“你吃了吧,我不想吃了。”
周行之皱了皱眉头,说,“不喜欢吃吗?再点些别的吧。”
李韶华摇了摇头,说,“不了,没胃口。”
周行之复又将李韶华那份饭吃完,末了对他说,“那晚上不要加班了,早些回家,我给你做些你喜欢的菜。”
李韶华鼻子有些酸,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周行之这样对自己五年。
他轻轻点点头,没什么言语。
回到工位后,周行之被陆琦叫住,“行之,李总今天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帮我解决重大问题?”
周行之忖度了片刻,违心的说,“是这样,你这次负责的公司难度比较大,又比较重要,李总就是是不放心,让我协助你。”
陆琦哼哼了两声,说,“他看我不顺眼就直说。”
周行之叹了口气,低声说,“都是为了工作,哪来的谁看谁不顺眼?”
晚上,不到七点周行之便出现在了李韶华办公室门口,他绕到李韶华身后,熟练地给他捏了捏肩膀,李韶华感受到了丈夫的出现后放松的往后靠了靠,头椅在丈夫身上,眯着眼,说,“要回家了?”
周行之不容拒绝,“嗯,回家。”
李韶华没多推辞,捏了捏周行之为自己捏肩膀的手,放在胸前,说,“嗯,咱们回家。”
他俩婚后在三环买了套120平的三居室,首付便掏空了李韶华工作以来大多的积蓄,便没再买车,所以到现在还开着李韶华刚入职时买的那辆奥迪q3,限了号便只得坐地铁。
从地铁站钻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四处是雾蒙蒙,街边的店铺也笼着一层纱似的,看不真切。
饶是如此,周行之还是一眼看到了街边坐着的小女孩,她扎着两个冲天揪,穿着一身红裙子,脚上踩着一双牛皮小洋鞋。
李韶华也不禁多打量了几眼,才看到这五六岁的小女孩挂着几行泪。
周行之松开李韶华的手,没顾及跟李韶华说,便迈开大步朝小姑娘走过去,蹲**来,轻声问,“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家里的大人呢?”
李韶华看他这副样子,突然胃里泛起恶心。他拼命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停下脚步,不近不远的看着周行之和那个扎着小揪揪的小女孩。
周行之说了些什么李韶华听不真切,他只能看到他的丈夫摸了摸小女孩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细细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最后,小女孩毫无芥蒂的牵住了他丈夫的一只大手。
周行之回头望了望他,朝他招手,说,“芽芽跟妈妈走散了,咱们先带她吃点东西。”
李韶华说不出话来,他的心中反复想着,原来这个小女孩叫芽芽吗。
周行之拉着芽芽问,“你想吃什么?叔叔带你去。”
芽芽想了片刻,盯着旁边的虾吃虾涮看了许久,最后伸手指了指,说,“想吃这个。”
周行之笑着应着,最后带着李韶华和芽芽走进去。
周行之任由芽芽点了许多菜,最后又悉心的问李韶华要不要点,李韶华摇摇头,丈夫的话却听不清。
待菜上来,周行之为芽芽剥了满满一小碟的虾,再一个个全部喂进小丫头的嘴里,自己却一口未碰那些菜。
李韶华大脑沉沉的,整个人陷入天旋地转的境地,他说不出拒绝芽芽吃虾的话,也没什么立场怨恨周行之对小孩子天生的喜欢,他纵使再过自私任性,在这件事情上都是没有发言权的,可他清楚的知道,他的丈夫是对虾过敏的。
他的五官像被一层纱遮蔽,看不清,听不见,只能任由心里的声音叫嚣,最后将他整个吞噬。
他听到心里的声音对自己说,看吧,他就是遗憾没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最后,周行之是怎样把芽芽送到警局的他不知道,他推脱身体不适,一个人回了家。
周行之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去摸他的额头,却被李韶华不动声色的躲开。周行之没什么察觉,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李韶华抿着嘴摇头,说只是有点累,想歇一歇。
他丈夫只有片刻的迟疑,随后说,“你先回去,我把芽芽送回警局了马上回来。”
李韶华匆匆洗漱后,整个人陷在皮质的沙发里,他周身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却仿佛深陷冰窟。
不知过了多久,似梦非梦间,他听到门把手拧开的声音,随后是周行之踏着拖鞋朝自己走过来。
李韶华困得紧,只是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便又合上。
周行之把嘴贴在他的额头上,试过体温后拢了拢他的发,发现头发是湿漉漉的后,很是不满。
他小跑着走进卫生间,拿出吹风机来,坐在沙发上,让李韶华靠在自己身上,随后他一边吹着李韶华的头发,一边问,“还难受吗?怎么回事儿?”
李韶华摇了摇头,不愿说话。
周行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嗔怪道,“你啊,让你多休息你总也不听,现在难受了吧?以后听不听话了?”
李韶华心里难受,皱了皱眉头,没多言语。
周行之见他怏怏不乐的靠在自己身上,知他身体不适,便不再吵他,将他的头发吹干后,便把爱人抱到了床上。
第4章
周行之刚一把李韶华放到床上,李韶华便困意全无,他睁开眼睛,四目对接的刹那心中一颤。
他伸出手摸了摸周行之的脸颊,周行之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柔声说,“睡吧。”
李韶华摇了摇头,问,“芽芽的父母去接她了?”
周行之点点头,随后皱了皱眉头,颇有怨怼的说,“现在的父母啊,只顾着自己,连孩子不见了都不知道。”
李韶华悻悻地干笑了两声,随后合上眼睛,说,“这么喜欢小姑娘啊。”
周行之摸了摸他的头发,笑了笑,说,“怎么话一到你嘴里,我就跟个变态似的了?”
李韶华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他想,变态的当然不是周行之,而是残缺的自己。
李韶华不再理他,扭过头去,周行之往他身上靠了靠,顺手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说,“韶华,困了你先睡,我去洗洗。”
李韶华点点头。却在周行之转身走进浴室的瞬间拽过周行之的手机,迅速在密码处输入自己的生日,然后将电话联系人中的“芽芽妈妈”拉黑删除。随后,他打开周行之的微信中找出最新添加的好友,点开那个女人的对话框,看到那女人说,“谢谢你,抽空请你吃饭。”
周行之回复说,“不用。”
李韶华思忖了片刻,将女人的微信同样的拉黑删除,就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随后,将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
这一切李韶华做的得心应手,他向来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哪怕年轻时放浪形骸,却也是个从来只肯自己狼心狗肺,却容不得他人拈花惹草的主。而他的秉性到了周行之这里则是变本加厉,遑论拈花惹草,他甚至见不得周行之跟任何人有瓜葛。
他有时厌恶甚至唾弃这样的自己,有时又觉得他跟周行之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天理寻常。
周行之走出浴室的时候,李韶华已经睡下了,浓密的发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仿佛上好的白玉雕一般,没有一丝杂质,整个人敛去了平日的张扬与骄傲,全然一副放松而信任的模样,惹人怜爱又让人忍不住侵犯。
周行之撑在他身上轻轻咬了咬他的嘴唇,然后将爱人圈进怀里,闻着他身上清清爽爽的味道,心中徜徉着温暖与幸福。
这样的李韶华与最初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在他们那场缺少体面又没什么浪漫的第一次后,李韶华彻底失了音信。
当然这只是周行之的主观判断。事实上,李韶华依然每天在他们共同的工作群里催着进度,甚至在除夕夜心情大好发了大几千块的红包给他们。可周行之却知道,李韶华就是不理他了。
起初,刚回到家乡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李韶华,久久的盯着李韶华的对话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拖久了才发现,李韶华压根儿没什么搭理他的打算。
他道歉、怨恨自己的莽撞,侵犯了自己最尊敬的前辈。
后来恍恍惚惚,又觉得道歉似有不妥,却想不出该用怎样的方式面对他们的关系。
他只知道,自己无时无刻不挂念着、惦记着李韶华。有时觉得甜蜜异常,有时又怅然若失,有时觉得尴尬难堪,有时又觉得肝肠寸断。
他自顾自的对李韶华发了好多信息,又一遍一遍打着他的电话。
他极尽所能的向李韶华表白,又竭尽全力的仰望他、尊敬他。
他从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更不知道原来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抛去信息素还有这么多沉甸甸的思念。
他不知道从崇拜到爱情的距离,也不知道李韶华到底如何看待自己,可他却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如此热烈而赤诚的爱着李韶华,不求将来,不念因果。
春节结束后,他收拾包袱来到北京。
再次见到李韶华时,李韶华没什么反应,就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一场翻云覆雨,又仿佛他从未看到过那些真挚的表白。
他只是淡淡的,也冷冷的,仿佛什么都不曾有过。像无数个领导和实习生,又像是无数个前辈与后生。
他能做的,只有义无反顾的陪伴与照料。
一同工作的人都说,周行之别看是个Alpha,却最善讨好逢源之事,对李经理比祖宗还好。有时周行之会觉得,连李韶华自己都认为他是为了这份工作。而天地之大,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意的何曾是李韶华的位置,而是真真切切的那个人。
漫长的追求像北方的冬日,凛冽而残酷,带着摧枯拉朽的破坏力与不可一世的肃杀,卷席着周行之的整个心脏。
他时常会痛苦哀伤,又时常因为一个举动而欢欣雀跃,这些所有的痛与爱,全然来自于这不匹配的爱情。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五年的洗礼与沉重,而那些月光下的肌肤相亲与唇齿相接都仿佛成了自己杜撰的黄粱一梦。
想到这里,周行之不禁苦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开始,到现在,从来便是如此。李韶华是永远的主导者,而自己只能等待他的宣判。
索性历经那么多,他还是捉住了自己的一生所爱。
这些年,周行之的父母常常会在背地里唏嘘,如果不曾遇上李韶华,现在的周行之会是什么模样。
他会娶一个贤惠柔弱的男o或女o吗?还是依然在寻寻觅觅。
他会有一个可爱又顽皮的宝宝享受着儿女带来的甜蜜负担吗?或是静悄悄的等待着一条小生命的降生。
每当听到父母这许多言辞,周行之会迅速的打断,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如果,我已经有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他是如此的爱着李韶华,所以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是如此的爱着李韶华,所以无论如何睡前都一定要在爱人光洁的额头上印上自己的吻。
黑暗中,周行之轻轻亲吻着李韶华,随后柔声说,“晚安,韶华。我爱你。”
第5章
当周行之带着陆琦走进李韶华的办公室时,李韶华突然感觉太阳穴突突的发疼。他不愿在陆琦面前示弱,只得勉力强撑。
李韶华接过陆琦手中的复核单,说,“报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