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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冷风,后背却贴着火热的温度,一直熨到心底。
易连禾对着他的后脑勺,偷偷叹了口气。
“好啦好啦。”
他拍拍谌述的后背; 回忆着自己被顺毛的感觉在他头顶施工。
“别难过了啊。”
谌述头发被他揉得乱糟糟的很无奈,却也渐渐平复了心情。两人之间重新静默下来。
“你要不要说点什么?”一片安静里,易连禾问。
“你这两天都没怎么说话。”
谌述吸了吸鼻子,内心充满羞耻感:“我没什么话想说。”
片刻后,他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反正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自顾自地解释道,“我其实也不是很难过,就是发泄一下情绪。”
“嗯。”虽然把自己哭成一颗泡菜。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但是比小孩子更可爱。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她是负担过。”
即使是,但那又怎么样呢?
那是他最亲最爱的家人。就算穷困到要去流落街头,两个人互相陪伴也总比一个人孤苦伶仃强吧?
对于爱的人来说,就算是负担,也是最甜蜜的负担。他甘之如饴。
“她是个很好的妻子。”易连禾想了想,说,“但不是个很好的妈妈。”
或许在她心里,对丈夫的深爱要高于对孩子的责任;又或许真的像她说的,猝然离去是因为不想给自己的孩子负担。
然逝者不可追。
无论她怎么做,都是自己的选择,旁人无可苛责。
“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谌述一字一句道,“到时候见到面,把这一生讲给她听。让她后悔没有亲眼看到我过得多好。”
易连禾点点头,“那我负责在旁边帮你添油加醋。”
“行。”
谌述抿起嘴角,翻过身去用力地回抱他。
如果不是有易连禾,他说不定还会继续压抑着自己,假装出若如其事的样子。
然后在无人知晓的内心深处,徒然作茧自缚。
他是有多幸运,才能遇见这只苗啊。
易连禾在他后背来回抚顺,一下轻一下重的很不熟练。
但是效果很好。那些十数年来郁结于心的怨念,似乎都在这样笨拙又温暖的动作下渐渐消散。
谌述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再也不是那些自欺欺人的平静。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勇气把接下来的人生好好地走完。
“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他闷声问道。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给你。”
“不用还。”易连禾说,“既然给你,那就是你的了。”
“反正你对我好,我也没想过要还回去。”
屋内的倒计时已然到了最后阶段。电视上的人们大声地数出三二一,钟声被敲响。远处,烟火砰然绽放。
漆黑单调的夜空刹那间变得五光十色。
“零点到了。”
易连禾抱着他转了九十度,让他把脸露出来,“你看。他们的烟花比我们的大多了。”
“。。。。。。”
你一仙女棒跟人家蹿天大礼炮有什么可比的。
谌述也抬起头,望向远方,那些色彩斑斓的花朵就也绽放在他眼底。
每一年都有。却是他数十载间从未留心观赏的景象。
真好看。
谢谢你陪我过年。
他在心里默声念道。
谢谢你在。
我真的很开心。
时岁更替,这是全新的一年。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易苗苗?”
“我在这儿。”
“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好啊。”
易连禾毫不犹豫地接下话,顺势补充一句,“那今天晚上也一起睡觉吗?”
“。。。。。。”谌述彻底被他逗笑。
只听到了笑声,他又不死心地追问:“好不好?”
谌述没有回答,微微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他。
易连禾花了半秒反应过来,立刻低下头去,加深了这个吻。气息交缠之间还在执着地问,“。。。。。。好不好?”
谌述迟迟不答。一直到重新抢回主动权,才含着他的唇瓣模糊地笑道,“嗯。。。。。。”
“好。”
**
次日早上,易连禾皱着眉头勉强睁开眼。
窗帘被早早拉开。晨光透窗而过,亮得刺眼。他举起手挡了挡,视线落在玻璃窗的一角。
那是前几天谌述用红色水彩笔涂满整张纸,剪成的一个小小的“苗”字。旁边是易连禾剪的“述”,相比之下有点歪歪扭扭的。还是被重新剪了好几次,拼凑起来的成果。
易家祖传的动手能力奇差,易连禾也未能幸免。右上角的一点总是一剪就断。他试了好几次都失败,最后无奈地放弃,单独剪了一个点贴上去。还强行催眠自己那是跟整个字连在一起的。被谌述嘲笑了好久。
小小的两团剪纸被当成窗花贴在玻璃一角。窗外雪花扑簌簌地落下来,红白相互映衬很是好看。
。。。。。。下雪了?
易连禾清醒过来,猛地坐起身。这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好大的床凉了半截。
“你怎么才醒,”谌述听见动静,叼着牙刷过来掀他被子,“快快快,赶紧起来。”
“。。。。。。干嘛?”这种天气不就应该窝在床上当咸鱼吗?
“昨儿晚上怎么说的你忘了。”他跑回卫生间吐掉泡沫。隔着不远的距离,大声提醒道,“今天回家拜年!”
大年初一,家里门铃早早响起。
易连溪打着呵欠去开门,心里纳闷哪路亲戚来得这么勤快。
门一打开,目瞪口呆。
“。。。。。。你们??!”
“早。”
谌述拍了拍头顶的雪花,顺便拉下身旁易连禾羽绒服下卫衣的连帽,拂去他肩膀上的积雪。
两人穿着款式颜色都接近的羽绒服,并排站在门口。英俊挺拔的样子,连笑起来的弧度都很相似。
易连溪一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夫妻相。
夫夫。。。。。。相。
易连禾胳膊上挂的,怀里抱的,满满当当都是买来拜年的礼物。谌述却只轻轻松松地提了个礼品袋。
他拽了拽易连禾的袖子,笑着说了句,“新年好。”
易连禾得到提示,看着姐姐也认真地说了句,“新年好。”
“新,新年好。”
居然还有点感动。。。。。。易连溪拢了拢头发,让他们进门先坐。自己去叫老妈起床。
一刻钟时间,从刚起床到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连茜面带笑容地拉着谌述的手开心道,“好好好,回来好。一起过年。”
易连禾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中间隔着谌述。
儿子还不太能接受跟人离得那么近,那她摸摸谌述也行,就当是摸到儿子了。
这孩子,小手保养得挺嫩。
于是谌述跟丈母娘见的第一面,两人讨论的话题是护手霜的品牌选择和日常护理技巧。
“。。。。。。”
易连溪裹着大毯子顶着个乱蓬蓬的丸子头在旁边听,感觉自己真的活得很糙。
“你们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那边两人正聊着,她只能去骚扰弟弟,“玩儿什么呢?”
“打游戏。”
易连禾往后缩了缩脖子,“你别靠得这么近。我有点反胃。”
易连溪:“。。。。。。”我忍。
“我们临时决定回来的。”
易连禾虽然没抬头看她,倒是有好好地回答问题,“昨天守岁的时候谌述问我想不想回家。我说了想,就回来了。”
“他问你你就说想?我提议时怎么不见你吱声。”
“之前他好像不太想来。昨天问我的时候又想了,我就跟他一起回来了。”
“。。。。。。到底是你想还是他想?”
易连禾放下平板:“我们。”
懂了。
你们这些出双入对的人,从来就不给我留活路。
易连溪叹了口气,凄凉地去到厨房看看午饭能吃什么菜。
谌述:“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了。热剩菜我还是会的。”易连溪想到这个,突然微微一笑,“你们来的真是时候。多住几天再走啊。”
过年第一大悲剧,初三前吃的都是年夜饭剩下的菜。
多住两天好啊,赶紧帮忙把剩菜吃完。
**
初一来走亲戚的人不多。易连溪跟老妈在外面招呼着,易连禾带谌述在自己房间里打了大半天游戏躲清闲。
晚饭过后,易连溪拿来了新的被子和洗漱用品。
“你们俩睡一个屋。”
她的神情十分微妙,隐晦地提醒道,“毕竟是在家里,你们。。。。。。克制一点。”
谌述:“。。。。。。”
“说来你可能不信。”他诚恳道。
“虽然不是第一次睡一起了,但我们是纯洁的恋爱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溪:我确实不信。
亲亲踮脚是不是太心酸。有点后悔亏欠谌哥的身高(我错了下次还敢
第51章
易连溪有些惊讶:“连你也不行吗?”
谌述:“我不行。。。。。。吧?”
“你们没试过?”
“还没。”
对话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为啥啊。”
易连溪本来纳闷。但脑补了下自家弟弟犯病时的情况; 她突然又对谌述表示理解。
“你是怕做到一半他吐你身上?”
“。。。。。。”
谌述表情有点复杂。还没来得及回答她; 易连禾走到门口; 一言不发地从他手里抱过被子。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易连溪一眼,拉着谌述走进房间。
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走的时候关门。”
易连溪:“。。。。。。晚安。”
谌述有点认床,睡得不是很踏实。房间里暖气又开得太足; 他睡到后半夜口干舌燥地热醒了。
一醒来就感觉到,自己背后贴了个小火炉。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都是他抱着易连禾睡觉的。后来不知怎么就翻了个个,一觉醒来变成了他被易连禾牢牢地固定在怀里。
谌述问过。易连禾说; “因为你总是半夜一个人坐起来哭。”
“你抱着我我就不哭了吗?”
“我抱着你你就坐不起来了呀。”
“。。。。。。”也算是个有效的解决方法吧。
回过神; 他小心地拉开横在胸前的手臂,转身捞起枕头眼疾手快地塞进小火炉怀里。
易连禾皱着眉头哼了两声; 没有醒。
安抚好小火炉,谌述套上件卫衣去客厅找水喝。穿过走廊; 听见有人在打电话。
是流利的美式英语。易连溪站在阳台举着手机,看见谌述; 朝他招了招手,很快结束了电话走到客厅来问他,“怎么起来了?”
“渴醒了。有喝的吗?”
易连溪拿了瓶橙汁递给他。
谌述打开灌了两口; 被眼熟的果汁瓶子勾起了回忆; “十几年过去了,这家厂还没倒闭呢。”
“。。。。。。”
这个牌子的果汁谌述小时候喝过不少。也是在这里,易妈妈用来招待他。
那时候易连禾还是个“小姑娘”。他每次一来,这小姑娘就开心地围着他转圈,一叠声地喊“谌述哥哥”。
真的是巨可爱; 毫无违和感。
后来他从没怀疑过易连禾的性别,小时候留下的深刻印象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易连溪也开了一瓶,学他乱灌一气。“我很少在家,苗也不喜欢这个。主要是我妈爱喝。”
谌述点点头,目光懒散地在客厅陈设上游离。他靠在沙发上笑着感慨道,“多少年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