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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越陵就是一个火炉,睡在他身边暖烘烘的,寒冷的冬天也温暖如春。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黎明时分,苏靖远才迷迷糊糊合上眼。
这天睡过头了,没有起来做早餐。
温雅丽起床,做了早餐后过来察看,陆越陵睡觉从来不锁门的,苏靖远到来后,仍然是以前的习惯,温雅丽轻拧了一下门把门就开了。
床上两个孩子睡得香,苏靖远蜷成一团缩在陆越陵怀里,陆越陵一只手穿过他脖颈抱着他,被子底下的情形没看到,根据形状,依稀能看出他的胳膊放在苏靖远腰上,一条腿架在他腿上。
如果忽略两个人都是男人,画面很美好。
温雅丽愣看了一会儿悄悄关上门。
陆达庚去上班了,这日学校里有些事要处理,温雅丽心神不宁出门,一整天,脑子里只有儿子抱着苏靖远的情景。
两个孩子亲热得过分,不然,还是把他们分开吧。
让苏靖远回自己家住吧,大不了经常给他买衣服,给他拿些零花钱。
苏靖远醒过来已经九点了,家里静悄悄的。
睡过头没有起来做早餐,苏靖远有些懊恼。
年关在即,要不把家里清扫一下。
苏靖远把客厅和各个房间的窗帘,还有被套床单拆下来,分批放进洗衣机,擦窗玻璃,清理厨房食物橱,博古架连带摆件仔细擦了,花园里花木修剪护理了一遍,各处弄得焕然一新。
“我说我帮你,非不同意,累了吧?”昨天玩了一天,陆越陵被苏靖远拘在房间里做他给圈出来的初一的习题,苏靖远一个人忙了大半天。
“用不着你帮,考上一中咱们一个学校上学就是最大的帮忙了。”苏靖远笑得灿烂。
“行,我一定努力。”陆越陵伸手帮他抹去脸上的灰尘,嗅了嗅,推开:“一身臭汗,快去洗个澡。”
埋头做了一天作业,得慰劳一下自己,吃喝什么的没什么兴趣,陆越陵想起那张久违的碟片。
才刚下午四点,离父母回家还早,嘿嘿一笑,翻箱倒柜。
平时想不起放在哪里,找起来却便利,跟明星签名照片搁在一起,把碟片塞进视盘机时,苏靖远洗了澡出来了,迷迷糊糊还没回神,就被陆越陵拖下楼。
“不准走,今天一定要陪我看完。”他威胁。
温雅丽心事重重,下午早早回家,想看看没有大人时两个孩子在家时的相处情形,她把车停在小区外,步行回家。
院门敞开着,园子里的花草拾掇得整整齐齐,围栏一边,刚移植回家的那株梅树枝头上红梅开得正艳,阳台上晾衣架晾满东西,被套床单桌布,窗帘微微有些湿气,看得出是刚洗过的,温雅丽眼眶有些红。
苏靖远那孩子那么懂事,真舍不得喊他回家。
“快关掉收起来,羞死人了。”客厅中两个孩子闹得凶,苏靖远气咻咻发话。
“不收,你害臊什么,是不是忍不住了?让我看看,哈,硬起来了,是不是想起程雯了?”陆越陵扑过去,把苏靖远按到沙发上乱摸一气。
“别胡说,女孩子脸皮薄,传出去你让程雯怎么办。”苏靖远满脸通红。
“这有什么,咱班还不多,才几对,我听说,隔壁四班一半的人在谈恋爱,话说,程雯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也不错,我看你们俩总有说不完的话,透露一下,凑在一起都在说些什么?”陆越陵贼兮兮笑,眼睛亮闪闪看着苏靖远。
“哪有什么,我们都是讨论学习。”苏靖远涨红了脸,用力推开陆越陵,走过去关视盘机。
温雅丽这时才注意到电视画面,白花花的丰…满的女人身体,古铜色的男人扑哧扑哧喘着气……
才多大的孩子就看这个!
温雅丽摸着门把的手握紧,要推门而入,忽而松开,悄悄往外退。
chapter13
喜欢看这种片子,性取向应该没有问题,而且,睡觉从来不锁门,只有他们在家时,大门院门也不锁,光明坦荡的很。
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温雅丽回到小区外把车开回家时,陆越陵和苏靖远已收起碟片,进厨房忙忙碌碌准备晚餐。
苏靖远刚住进陆家时,厨艺一般,可他好学,人聪明,很快就练出一流的厨艺,脸庞白,手指也白,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无论拿着菜刀还是握铲子都赏心悦目,一旁蹿来蹿去名为帮忙实际是在添乱的陆越陵看起来像只猴子。
看到温雅丽,两个孩子一个喊妈一个喊阿姨,苏靖远关切地问道:“阿姨你饿不饿?我先给你盛碗汤喝。”
好体贴的孩子。
温雅丽心头的不舍更重,走过去摸摸苏靖远脑袋,笑道:“不饿,阿姨看你洗了被套床单,辛苦了。”
“都是搁洗衣机里洗,不累。”苏靖远腼腆地笑了笑。
“越陵皮的很,晚上睡觉也不老实,要不给你们添一床被子。”温雅丽若无其事说。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苏靖远咯噔了一下。
来不及说好或不好,陆越陵嚷开了。
“添什么被子,就是盖十床被子,苏靖远那身体还是像块冰,妈,你不知道他体温特别低,晚上得我抱着他,他才能暖和过来。”
“不准说出去,你想害我找不到女朋友啊?”苏靖远骂道,忽又急忙捂住嘴,尴尬地看温雅丽,结结巴巴解释:“阿姨,我……我只是跟陆越陵开玩笑。”
“开玩笑不要紧,不过你们还小,精力要放在学习上,不能真的交女朋友哦。”温雅丽笑了笑,凑到汤锅前闻了闻,赞道:“真香,小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阿姨喜欢吃就好。”苏靖远笑着拿过碗和汤勺给温雅丽盛了一碗汤。
温雅丽端着汤去餐厅喝了,苏靖远后背濡湿,腿软得站不稳。
吃过太多苦头,这会儿又是寄人篱下,察言观色是苏靖远的强项。
虽然不明白温雅丽那么问的原因,苏靖远还是隐约感觉到,温雅丽动了让自己回家的念头。
他不要回家,只要能留在陆家,无论要他怎么做都行。
陆越陵的热情是燃烧的火焰,他是飞蛾,离了火,他的生命将黯然失色。
慈爱的温雅丽,儒雅的陆达庚,是他睡里梦里渴望的父母,温暖的陆家是他心灵安息的地方,享受过陆家温馨的家庭生活后,他无法再回到原来那个阴冷潮湿的家庭,面对粗鲁残暴的酒鬼父亲。
放假不用上学,苏靖远把陆家所有的家务都做了。
空闲时,他又找出初一初二的课本,给陆越陵制定了一份严谨的学习计划,手写给他出习题,检查作业,督促他学习。
“这孩子,习题咱们出去买就行,自己手写太累了。”温雅丽心疼地说,拉起苏靖远。
因为握笔写字太多,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磨出薄茧了。
“外面印的试题是针对所有学生的,我自己出才能针对陆越陵的弱项来,他不用花太多时间做太多的题,却能把不懂的学会,巩固知识点。”苏靖远羞涩地笑了笑。
“哎,真懂事。”温雅丽叹气。
“我也不差,妈你干嘛总是只夸苏靖远不夸我?远香近臭吗?”陆越陵作西子捧心状。
“你就皮吧。”温雅丽笑,赏了陆越陵一个大耳括子。
好像不会再让自己回家了,苏靖远悄悄松了口气,年二十七这天,陆达庚的一句话又让苏靖远差点停了呼吸。
晚上吃过饭后,一大家子坐在客厅看电视,陆达庚问温雅丽:“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有没有买好给小远带回家的礼物?”
电视里播放着综艺节目,女主持是陆越陵很喜欢的一个明星,陆越陵原来伸长着脖子看,陆达庚话音刚落,马上嚷了起来:“带什么礼物回家?苏靖远不回家。”
“小孩子懂什么,团圆团圆,大过年的,哪能留小远在咱们家。”温雅丽轻责儿子,起身走到客厅一角提起两个大手提袋,“小远,这是阿姨准备的给你带回家的礼物。”
温雅丽前几天打包时苏靖远看到了,一个手提袋里装着一盒高档化妆品,一个箱子是一瓶洋酒和一条中华烟,价值不菲。
他们对自己真好。
苏靖远说不出不想回家的话,低低嗯了一声。
这一走,不知还能不能回来?
外面有小孩放炮杖,哔哔砰砰连声响。
苏靖远想忍,没能忍住,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泪珠大颗大颗沾在脸颊上又很快滑落,而他显然拼力想克制住,胸膛起伏的幅度很大,陆达庚和温雅丽一齐怔住。
只是让他回家过年,怎么像生离死别似的。
“爸妈,你们太残忍了……”陆越陵大声喊。
“别胡说陆越陵。”苏靖远冲过去堵住他的嘴巴。
陆越陵嚷不出,声音戛然而止,愤怒却熊熊燃烧着,通过眼神狠狠烧向父母。
亲生儿子为个外人跟看杀父害母仇人似盯着自己,温雅丽气得颤抖,咬紧牙关勉力克制,半晌,拔开苏靖远捂着陆越陵嘴巴的手,淡淡道:“小远,你让他说。”
“没什么好说的,总之,苏靖远不能回家。”陆越陵梗着脖子大声咆哮,在温雅丽森冷的目光中依然不屈不挠,倔强地和她对视。
即便是以前,他也从没这么样对父母的,这半年来更是孝顺听话,跟贴心小棉袄似,温雅丽眼眶红了,抬手朝儿子狠狠扇去。
“阿姨,你要打打我,不关陆越陵的事。”
“雅丽,冷静一下。”
苏靖远和陆达庚同时喊,苏靖远猛一下推开陆越陵,啪地一声,温雅丽那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苏靖远脸颊上。
苏靖远柔软的头发因那一扇乱了,养了这些日子微有红润的脸在瞬间更白,白皙的脸颊上鲜红的四个指印清晰得像是手指沾了血盖上去。
第一天看到苏春江暴打苏靖远的情形忽然从脑海里浮起,瘦弱的无助的苏靖远跟眼前的人影重合,陆越陵攥起拳头。
他发誓过,要护着苏靖远,不让他再挨打。
温雅丽不是他那丧心病狂的父亲,陆越陵不能对她那么无礼,而且,他若是因为他的缘故对母亲撩出拳头,陆家,他再住不了。
他们俩个再也无法在一起了。
苏靖远紧张得胃部痉挛,身体战栗抖索,巨大的恐惧迸发出惊人的力道,那一瞬间,他瘦弱的双臂紧紧圈住陆越陵,力道大得陆越陵动不了分毫。
“阿姨,对不起,陆越陵受刺激了,我爸爸……他一直打我,打得很狠,陆越陵那一次受重伤,就是因为护着我被我爸打的。”不想说,不敢说,怕温雅丽和陆达庚嫌弃他有一个垃圾一样的父亲,进而也讨厌他,可是这会儿,面前浓浓的大火,每一个人都在发狂的临界点,他只能扔出一个更重磅的炸弹,把众人的火气炸得灰飞烟灭。
“你爸是家暴狂?”温雅丽愣住。
“越陵上次受那么重的伤是你爸打的?你爸一个成年人打一个未成年孩子?”陆达庚寒声问。
苏靖远点了点头,喉咙酸堵,眼眶涩疼得泪水也流不出来,许久,低低道:“叔叔阿姨,对不起,原谅我一直瞒着您们。”
他哽咽着,嘶哑着嗓子说他从六岁起至遇到陆越陵以前的生活。
说他的绝望,说他被同学嘲弄的痛苦,说陆越陵把他从深渊拉出来的感激。
惨淡的九年浓缩成几句话,在静默中沉重地落幕,墙上挂钟嘀嗒嘀嗒响着,时间过得很慢,又似乎很快,十多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