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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竟然哭了。
哭也是真哭,他用温热的毛巾替付俊卓擦去脸上的血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打你了,好不好?对不起。”
时间流逝。
付俊卓醒过来时,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样。
手脚被什么绑住了一样,不能动,而邵会领正端着一碗粥,舀起一勺送到他的嘴前:“吃点东西。”
记忆只有在卧室被邵会领掼向地面,和再度醒过来时灌进食道和呛进肺里的水,然后就再也没有了。
付俊卓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状态。
他别过头,不吃。
“你吃啊。”邵会领将勺子硬送到付俊卓嘴前,“快吃啊。”
还是不吃。
邵会领砸了勺子,一把捏住付俊卓的下巴,拿着粥碗强迫着往里灌:“给我吃!”
“滚开!”
“吃!”
“……”
大体是经过了一番挣扎的,然而力量悬殊太大,下巴快被捏碎,付俊卓被呛得咳得死去活来。
“快吃!你吃不吃?!”
一碗粥,撒了四分之三碗,还有四分之一碗让付俊卓差点呛死。
到了最后,粥碗被打碎,邵会领耐心完全消失,随手拿了一片碎瓷片,照着付俊卓的脚心就划了过去。
钻心的痛。
无处可躲,只能咬着牙被迫承受。
见了血。
邵会领又是万分后悔,抱着付俊卓说对不起,说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然后下一次类似的场景,重走以前的路。
周而复始。
一遍一遍。
三天下来,付俊卓已经被折磨得毫无生机,他似乎已经对邵会领的任何手段都没有了反应。
付俊卓时常会看着天花板发呆。
大概自己,再也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邵会领经常会出去,回来的时候,就和变了个人一样,满脸的温文尔雅,然而,过不了十几分钟,又化身恶鬼。
他在付俊卓面前亲手活剥了一只猫。
付俊卓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那只猫在自己面前挣扎嚎叫流泪,甚至被剥掉了浑身的皮后,还步履蹒跚地想要逃走,血在它的脚下滴成了一滩。
然而,无论付俊卓如何挣扎,始终没有办法挣脱紧紧束缚住自己的绳子,他没有任何能力去救,只能看着那只无助哭泣的猫。
它浑身的血肉似乎在说:疼,我好疼。
大滴的眼泪往下滚,付俊卓嘶哑着声音:“求你,杀了它!”
邵会领脸上沾着猫血,笑得高兴,犹如地低恶魔:“你终于有反应了。”
下一句:“我把你的狗和猫找过来陪你好不好?”
不。
不可以!
不可以!
最后,邵会领也没有给那只猫一个痛快,那只猫的最后时间,一直趴在付俊卓的脚边,奄奄一息,直到死亡。
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吗?
有。
这里就是。
付俊卓阖上眼睛。
猫的折磨已经结束。
人的消磨,还在继续。
邵会领带回来一只人高的长形木箱。
做工精细,看起来很牢固。
密闭的,狭小的,令人窒息的空间。
盖子被阖上的那一瞬间,付俊卓极力克制着对幽闭恐惧的极度不适。
“就这样把你扔进河里,好不好?”外面传来邵会领的声音,“让水慢慢地透进箱子,将你包围,然后慢慢慢慢地窒息,不能动,不能呼救,直到死去。”
已经感觉不能呼吸。
想要出去,不想待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周围的压抑令他难以呼吸,耳边的描述,似乎真的带来了冰冷的水,然后渐渐地淹没他。
不能动。
不能动。
明知道不可以,但是内心对幽闭空间极度的恐惧,令他险些在里面挣扎。
不行,不可以,不能挣扎。
一旦挣扎,一旦放纵了内心的恐惧,接下来就无法想象了。
“要不然,我把箱子封死,让你永远出不来,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有胶带的声音传进来,一道一道,刺进耳膜。
密闭狭小的空间令人窒息绝望。
付俊卓止不住地浑身发着抖,心跳快到极致,冷汗浸透了衣服。
“你求饶呀!说爱我!说了我就放你出来!”
他死死地咬着牙,闭上眼睛,深呼吸。
接下来的整整三天,邵会领乐此不疲地和付俊卓玩着这个游戏,关进去几小时,放出来,再关进去,再放出来,直到付俊卓一看到这个箱子立即生理性地呕吐,才开始结束了这个小游戏,开始下一个。
付俊卓并不是个求生意志很强的人,这种对待,更是令他觉得其实死了更舒服。
然而,没有见到顾舟,怎么能死呢?
没有见到小太阳,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啊。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付俊卓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几天了。
感觉已经好久,久到像是已经过了好几年。
大概这辈子,已经见不到了啊。
放弃吧?
还是不想……放弃啊。
如果没有顾舟,如果没有再见顾舟一眼的执念,放弃大概会变得容易一些吧?
室内的空气充斥着绝望,邵会领又一次吻上付俊卓的脸颊。
付俊卓别开头:“滚。”
邵会领没有理他,又是一口,咬破了付俊卓脖子上的皮肤:“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因为你已经脏了,永远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我只想要和你一起去死。”
付俊卓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因痛苦而颤抖着。
下一秒。
“付俊卓!你这种人!该死!但是你还活着。”邵会领掐着付俊卓的脖子,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再下一秒声音忽然又变得温柔,“所以,跟我一起走吧?永永远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嗓子的剧痛和不能呼吸的痛楚,付俊卓挣扎着,似乎生命正随着胸腔不断减少的空气一起流失。
他不想死。
还没见到顾舟。
他不能死。
他看到了极致的黑,耳边声音忽远忽近,大脑往下沉,直到最后一抹亮光在黑暗中炸开。
什么都没有了。
安静了。
最后关头,邵会领松开了手,无限憧憬地说:“再等一天,等我生日那天。”
这个人太奇怪了。
他生日这天,买了蛋糕,在付俊卓面前,自己给自己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然后切掉,扔进垃圾袋,放到门外。
“好了,生日过完了,都结束了。”邵会领笑。
“顾舟在找你。但是,你就要和我一起死了。”邵会领托着付俊卓的下巴,“你和他永远也见不到了。”
付俊卓终于掀起了眼皮。
顾舟……在找自己?
似乎因为这个,又重新燃起了走出去的渴望。
付俊卓挣扎着。
不想死。
要出去见顾舟。
人,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就一定能达成目标吗?
付俊卓尽了最大的努力,最后还是没能逃脱。
他被邵会领绑住了手脚,抱到了空荡荡的小书房里,亲眼看着邵会领用胶带将窗户、门缝封成密闭空间,然后在书房里烧起两盆炭。
“等到有人发现我们时,我们已经腐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邵会领抱住付俊卓,笑,“这下,你永远都是我的了。”
第78章
从宋文柏报警; 到警察到绿洲白马,调绿洲白马的监控,以及后续查付俊卓的通话记录,一切都在快速地进行着。
顾舟作为知情人; 提供了邵会领这一条线; 很快被带回了警局做笔录。
这个笔录有些难写。
除非将一切都说出来,关于同性恋,关于潘烟; 关于邵会领; 所有的所有。
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找到付俊卓更重要的事情了。
笔录写到一半,顾舟鼻血止不住; 看起来很严重,被警察叔叔强行送到了医院。
宋文柏第二天一早过来了A市; 与此同时; 警察们也分头将付俊卓失踪前后的监控录像全部看完了。
从调取的监控上可以看到; 十一天前,付俊卓抱着猫牵着狗出了小区; 然后独自一个人回到绿洲白马28楼,此后监控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
而同一天; 顾舟的妈妈去帮顾舟搬了家,根据监控录像,可以判断出顾舟妈妈是和付俊卓有过接触的。
两天后; 邵会领也搬了家。
作为和付俊卓有过最后接触的人,潘烟能提供的线索也极为重要。
在潘烟眼中,自己仅仅是借邵会领的给了付俊卓一个教训,然而,她没有想到,当地公安局竟然拿着公安机关证明文件,登门讯问,她觉得这一切都很是小题大做。
但随着对话慢慢深入,知道了付俊卓已经失踪十一天,潘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思考、巧妙开脱必不可少,答案当然是不知情,不知道,一旦付俊卓出了事,自己也能全身而退的完美回答。
在潘烟和警察周旋时,A市警察们的调查和搜寻也在艰难进行着。
即使有目标和方向,根据种种线索,也得花费好几个小时,然而最后还是找到了邵会领住的地方——邵会领这种惯犯,不提虐待动物肆意扔在电梯上,至少他身上背负过的几条人命,都从未被发现过被查过。
这样的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
大概是这次抱了必死的心,所以一改往日滴水不漏的作风,故意留下来一点线索,警察们顺着线索,摸到了邵会领的那处住所。
等警察彻底开门迅速通风救人时,距离邵会领烧炭已经过去了三小时。
两盆炭。
十立方米的空间。
三小时。
付俊卓被反绑双手昏迷在门边,嘴边全是血,似乎在昏迷之前试图咬开门底紧紧贴着的胶带。
然而,他没能逃出来,门底胶带仅仅被撕扯开一点点,透出了一点点空隙。
按理说,付俊卓身体较之邵会领弱很多,这两个人同时被困在充满一氧化碳的密闭空间内,如果要出事,也应该是付俊卓出事邵会领生还,然而事实却与之相反——付俊卓没死,而邵会领却抢救无效,死了。
大概,上天真的可以听到一个人想要活下去的声音。
付俊卓临昏迷前弄开的缝隙,为他带来了一丝微弱的生机——重度一氧化碳中毒,陷入深度昏迷,不知道算是大难不死,还是算苟延残喘。
潘烟不知道,她一念之差,竟然将一个恶性杀人犯带到了付俊卓身边,给付俊卓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心里一凉之余,很快又给自己心理暗示——即使是她将邵会领带到付俊卓身边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知情。
不知,无罪。
其实一般人,除非是十恶不赦执迷不悔之徒,做了害人的事情,总会有愧疚之心。
潘烟再一次去A市,站在病房外,看顾舟萧瑟地守在付俊卓病床前,而病床上吸着氧的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从那以后,潘烟再也没有试图纠正顾舟的性向,甚至再也没有联系过顾舟。
对于顾舟来说,这段时间是人生中最最难熬的一段。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听到消息后是如何软着手脚坐上车,又是怎样肝胆俱裂等在手术室门口的。
顾舟以为,那就是这一辈子中最绝望的时候,因为害怕医生在下一秒出来,宣告付俊卓的死亡。
然而现在,当他守着昏迷不醒的付俊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