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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破天荒了！
既然高明泽都来了，小野呢？
李烨在三五成群的人群中不断搜寻着小野的身影。
小野和高明泽一脉相承，也是从来不参加任何应酬活动，连又一庄开业酒会就没参加，这位是完完全全的幕后大佬。
不过小野来又一庄的次数比高明泽多多了，小野有一弱点，爱吃。只要说厨师做新菜式叫他过来试菜，他一定不会错过。
所以才会有李烨在又一庄偶遇小野的事情发生。
那次赵汗青叫小野来吃饭的，刚刚推出新菜品猪肚鸡。阴差阳错之下，同样点了新菜品猪肚鸡的李烨派人去请小野，小野看到桌子上的猪肚鸡，以为是赵汗青安排的，二话不说坐下来就吃了。
多年之后李烨搞明白这之间的乌龙，简直哭笑不得。
每次李烨到又一庄，都会走一遍宅子外面的走廊，走一遍他当年遇见小野的路，在当年请小野吃饭的包厢吃饭。
又一庄的墙还是粉白/粉白的，流水清澈见底，水里的锦鲤依旧活泼可爱，水边的棕竹依旧青翠欲滴。
只是不见当年坐在棕竹后面的青年。
李烨回忆着往事，沿着那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走廊慢慢走着。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一大丛棕竹后面，坐着一名青年。
青年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白色羽绒服加牛仔裤，双脚悬在人工小溪上不住的晃着。
“小野？”
青年回过头，冲他一笑，小蝴蝶似的睫毛一扇，瞬间搅乱了心湖。
第22章 工作狂
正月初六，片场开工。
这是李烨首部担任出品人的大片，几乎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在里面。推掉了其他应酬，公司必要的签字审核都远程遥控，其他的能处理的通通都交给韩锐。
见识了赵汗青为了一个布景反复和美术组沟通讨论，和设计制作反复争执；见识了高明泽为了一个镜头的完美，吹毛求疵，一遍遍反复拍摄；见识了程扬小野等演员，为了角色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台词反复揣摩尝试；见识了灯光、摄影、场记、道具等一众兢兢业业的工作人员。
开年大戏，国宴群臣。
整个剧组的人都快被高明泽折腾疯了。
这场戏是一场极具张力的戏，剧中各角色相互试探，同时也是演员展示演技的机会。拍了整整三天，才终于完成。
高明泽对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节都非常严格，龟毛到连演员走路的节奏脚步的轻重都在控制之内，更别提那些要求更高的对白走位了，简直是一帧一帧的抠。
全剧组一片愁云惨淡，随时随地能听到高明泽疯狗一样的咆哮。
尼玛！
李烨跟了两天之后实在受不了，连借口也不用找，直接跑了。
等高明泽恢复正常之后，李烨才又回到剧组，继续跟组。
《归途》剧组就像一个巨大的石磨，把所有人都倒在磨中不断的碾压粉碎，融合一体。高明泽则是那头拉磨的驴，不断的推动着石磨转动，推不动了“昂昂”的嚎几声，之后继续低头拉磨。
李烨觉得自己就是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引着驴不停歇的走着。
至于小野，被踩在驴蹄子底下随意践踏的……地板吧。
“你大爷的！老子不伺候了！你丫自己剪去！”小野把手里记着笔记的黑色封皮笔记本往高明泽身上一摔，抬腿就走。
摄像大哥不住的在心里给小野点赞，也幻想着自己能把摄影机甩高明泽身上，抬腿就走。然而，那只是幻想一下，常年在高明泽淫威之下讨生活的苦逼摄像师，敢怒不敢言。
能在高明泽咆哮的时候直接怼回去的，恐怕只有小野了。就连杭小嘉，也依然没能挣脱高明泽的威压。
“小野！”赵汗青连忙去拦住小野，小野白了赵汗青一眼，“滚开。”
“滚！让他滚！”高明泽火冒三丈，“没了王屠夫，还吃带毛猪不成？杭小嘉，你来！”
杭小嘉脸皱成一只苦瓜，上牙磕着下牙：“高高高高高高高高高导，求求求求……求放过……”
“唉，明泽，你这又是何苦！”拦小野无果，赵汗青又回头劝高明泽，“小野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李烨在一边默默的点着头，当年小野可是直接把高明泽从剪辑室踢出去的。高明泽如今是国际名导，脾气大的很，但小野的脾气，比当年也没好到哪里去。国际名导的屁股，照踢不误。
当年他们三个吵着吵着就直接掐起来，这些年赵汗青磨砺圆滑了许多，基本是掐不起来了，连吵都很少。这次拍摄，也多亏有赵汗青在现场周旋，才没被高明泽给炸了。
高明泽和小野吵的时候，赵汗青也只能从中调解，二人掐起来的时候，他也只能苦笑，想办法折中，实在不行只能事后一个个安抚。
不过赵汗青的偏心，此时也体现得淋漓尽致，通常他都是先安抚高明泽，之后才去哄小野。
有时候赵汗青光顾着安抚高明泽了，把小野忘到九霄云外。李烨这个出品人，本着维护剧组和谐的宗旨，前去安慰照顾小野，却见小野已经睡下。这些日子白天拍戏被高明泽各种折腾，晚上稍有空闲又继续被高明泽接着折腾，小野几乎是沾着枕头就输，哪有精力应付李烨。
李烨也就不再去打扰，让他好好睡觉。
李烨心疼小野归心疼，但看着小野和程扬双宿双栖、恩爱甜蜜，总少不得给他们添点堵。于是把最近新收集到的各种玩具，匿名打包送给小野，小野看了之后是什么表情他可以想象得到——小野只消看一眼便知是他的杰作，然后会很嫌弃的扔掉。
至于程扬嘛，表情和脑洞一定很精彩，唉，真可惜，不能看现场啊！~
一直熬到春末夏初，《归途》终于杀青了。
演员以及现场的工作人员彻底从高明泽的阴影下解脱，欢呼雀跃，高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计划去庙里烧香去去晦气或者出去旅游好好放松放松。
程扬邀请小野出国旅游，小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被高明泽和赵汗青拖走了。
开什么玩笑！前期拍摄结束，后期的工作刚刚开始，你们以为你们刚刚从地狱出来？不，那是天堂。
剪辑室常年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不分昼夜。电脑每分每秒都在运转，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是昼夜不歇，病情有愈加白化和僵化的趋势。
乍一看还以为整个工作室的人都被僵尸病毒感染了。
还好李烨早就习惯了，这剪辑室还放着他专属的睡袋和划出的专属打地铺地盘呢。
连赵汗青和高明泽都没这待遇。
别的剧组拍完就没导演和编剧什么事了，高明泽这可不是。后期剪辑他要全程跟着，就像鹰扬工作室的后期导演会全程跟完前期拍摄一样。
一旦剪片的时候前期导演和后期导演发生争执，高明泽一点也不客气的把编剧也拉下水，然后出品人和制片人也会被卷入战场。
倒霉的出品人李烨，每次都会成为战斗的牺牲品，承受所有的怒火。
几天下来李烨就受不了了，转身就跑，立马被高明泽和赵汗青抓了回来：“你丫是出品人啊！想跑，没那么容易！”
“二位大爷，求放过……”当年李烨想尽办法想混进剪辑室，每次都被他们毫不客气的丢出去，现在他一刻也不想多待，却被他们死死的扣在剪辑室里。
第23章 大叔
吃喝拉撒，片刻不离。这才半个月，李烨觉得自己已经瘦了好几斤白了好几个色号，连肚子上的腹肌都有往一块靠拢的趋势了。
压力最大的小野和他带的后期组，已经进入严重的僵化状态。
高明泽和小野没日没夜的看着片子，讨论剪辑效果，赵汗青还有霄汉的事情要顾，杭小嘉带其他项目出去了，苦逼的李烨只好担起饲养员的重任，按时投喂一群不会照顾自己的“僵尸”。
除了订一日四餐、喂食，要记得定时把他们从椅子上撵起来活动活动，实在起不来要替他们捏捏脖子揉揉肩，发现困得倒下了要及时捡到睡袋或者休息室去，避免趴久了对颈椎腰椎造成损伤以及避免感冒。
高明泽是比较顾及形象的，时间差不多就会自己回房洗洗睡了。剩下小野，一边构思着之前和高明泽讨论的结果，一边把它剪出成片，有的时候还会有新的灵感，又重新剪一遍，等第二天了再和高明泽讨论。
很多时候直接倒在桌子上睡着了，都是李烨把他抱下来，小野都无知无觉，任由摆布。
这天李烨睡眼惺忪的醒来，发现小野不见了，推醒睡在一旁的僵尸男，问道：“看见小野没？”僵尸男迷迷瞪瞪的说道：“不知道，吃饭去了吧。”
李烨看了眼时间，点点头，小野应该是去吃饭或者是吃完饭回宿舍洗澡补眠了。他昨晚熬到四点，这会实在没力气起来，合上眼，又睡了过去。
此时的小野正跪在坚硬粗糙的水泥地板上，四肢着地，两眼发黑，浑身无力。
刚摔了一跤。
膝盖和手掌传来刺痛，穿着短袖短裤，肯定见血了。可身体像是灌满浆糊，完全不听使唤，而且脑子也全是浆糊，无法发出指令指挥身体行动。
这个点，有点早啊。上班的人都还没来，加班的人还在办公室。要不先在地上躺一会，等一会有人来了再说吧。
小野彻底放弃的时候，有人扶了他一把。
发黑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一点，但依然看不清楚，依稀间，小野看到一个十分年轻而且十分熟悉的面孔——靠！那不是他自己嘛！怎么摔一跤摔得灵魂出窍了啊？
小野吓得一哆嗦，再次摔倒，彻底昏了过去。
小野醒来，是在一个十分熟悉的地方，医院。
床前坐着一个十分熟悉的人，陌生人。
小野这会彻底清醒，看清楚眼前的人了，哪有什么灵魂出窍，只是一个长得很像他的年轻人，和他读书那会有七八分相似。
被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救了，真是巧啊。不知道他是哪个公司的，没准是赵汗青或者李烨特意收集来的。
坐在他前面的年轻人率先开了口：“你就是小野啊。”
小野疑惑的点点头，看来不是巧合，就是冲他来的。
年轻人十分挑剔的打量着他：“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尤物啊，皮肤暗黄，毛孔粗大，双目无神，黑眼圈盖都盖不住。衣品也不咋地……啧，这手环，是一百块钱的那种吧？”
小野点头赞同：“嗯，好眼光。”大致已经明白这人什么来头了。精致的妆容，手里的限量版包包，还有手腕上的名表，以及没什么脑子的行为模式，除了李烨，谁还会养这种宠物？
“大叔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是争不过我们这些水嫩嫩的年轻人的。不如趁现在赚一笔，然后回乡做点小生意，安心养老吧。”
大叔……
小野嘴角抽了抽，居然被人叫大叔了。
“你看我这包包，限量版！李公子带我去意大利挑的。这块表呢，是我们在瑞士滑雪的时候顺便买的，也是限量版哦！唉，和你这种穿优衣库戴一百块手环的人说了你也不懂。
一个男人到底爱不爱你，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就知道了。
大叔，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你才肯从这里消失？”
打一棒子给个枣，还算有点脑子啊。
可惜啊。
小野在心里闷笑，李烨可没少给他和程扬添堵，既然乐子已经送上门了，不礼尚往来一下，都对不起李公子一直以来的照顾啊。
小野勾起嘴角，冲他笑着说道：“我想要钱自然会去问李烨要。你不如问问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