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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不想打破此时异样的宁静。
艾德里安的双手垂在一边,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覆上腰间的手,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慢到敲门声响起,手指也没能完全碰触到对方。
杨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自然就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手指其实已经碰到了自己的。“谁!”颇有些虚张声势的他反射性地问道。其实这时候来敲门,除了老格林还能有谁呢?
杨揆松开对方的瞬间门就打开了,老格林沉默地看着两人,后又对艾德里安说:“天也不早了,难道你还打算在这里过夜么?现在可没有你睡的地方。”
杨揆听了正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就被转移枪口的老格林呛了一句,“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带人来过夜,这会吵到我的。”
艾德里安耸耸肩,拿起床上的衣服穿好,杨揆坐在床边傻傻的看着两人,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被捉奸在床了?可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干啊!不就是擦个药么,连嘴都没亲!可老格林双手抱胸靠着门框,一脸撞破奸情还洋洋得意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杨揆红着脸郁闷地提着药箱下楼送艾德里安到门口,对方看了看站在杨揆身边的老格林,对着杨揆说了一句再见便离开了。
杨揆黑着脸关上门,“我记得你也说过我平时可以带人过来,只要夜里声音小点就行。”他故意说着这话,心中充满了怨念,明明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格林一开口,会不会让艾德里安觉得难堪?进而不再跟自己发展出一些超越友情的关系?
杨揆有些忐忑,对于刚才拥抱对方也没有得到反馈的事他并不着急,没有拒绝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本来气氛正好,却被老格林给破坏了,他确定对方肯定是故意的,说不定还在偷听墙角呢!
“别人我或许就不在意了,但是艾德里安不行。”老格林收起戏谑的表情,“他的情况你不会不知道,我希望真正能让他伤心的人永远不会去伤他的心。”
杨揆愣了一下,他放下药箱,“我……我知道,”他咬着唇,“我并没有要以勾搭到艾德里安上床为目的,而是很认真的想和他交往。”他不知道之前有多少人抱着跟他同样的想法接触过艾德里安,既然那些人都没有成功,而他却有了机会,说明对方心里可能还是有自己的一个小位置的,那为什么就不能去争取呢?
“我也可以保证,在成为他正式的爱人前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杨揆不好意思地说着,本来他今晚也没打算做什么,明明就是老格林把人带偏了。
老格林一脸认真地打量着杨揆:“你这体格就算真想干点什么,如果对方不愿意,你也是不可能成功的,这点我倒是很放心。”
“……”杨揆更加郁闷。
两人之后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杨揆能感觉到老格林对自己只是简单的敲打,甚至有种通过了家长考验的感觉,话说艾德里安的直系亲属似乎从没有人提起过,一直听到的都是他一个人独居,怎么都没人谈论他的父母?
杨揆也没多想,反正以后还有机会询问。之后的几天他都在忙着播种甜菜种子,虽然午饭时刻他天天都在农场里晃悠,但就是没有再碰到艾德里安,这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那天晚上的原因。
明明就有对方的手机号,可他愣是不敢打,内里憋得都要上火了,举起不定的杨揆最终给亚伦打了个电话寻求帮助,对方这个臭皮匠对杨揆这种犹犹豫豫的样子很是嗤之以鼻,“你直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对方为啥没来呗,就说你很担心,问问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万一真有什么你也可以帮帮忙之类的,你要是不好意思问就发短信呗。”
杨揆醍醐灌顶,太过在意艾德里安对自己的看法让他变得束手束脚,连一个如此正常的问候都不敢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罢。
杨揆快速组织语言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并在一分钟后收到了回复,不管对方说的是什么,至少这速度可以让杨揆松一口气了。
他点开浏览了一遍,大意是说羊圈的羊开始产羔,奶羊也开始产奶了,他最近忙着收羊奶,中午便没有时间过来农场了。
杨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并提出第二天要去给他帮忙,他是不知道对方一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但多个人多份力,他是真的希望能帮到对方。
“明天周五,你不用在农场吗?”
“我今天多干一些,明天中午就弄完了,吃了饭我直接从农场抄近道去你家,怎么样?”
杨揆一脸跃跃欲试,艾德里安自然是答应了。
于是为了早点播种完,杨揆一直开着机器直到太阳完全下山,好在厨房还有之前没吃完的大饺子和肉丸,不然老格林非得把杨揆抓回家做饭不可,所以现实是老格林自己早回家了。
亚伦本打算晚上约杨揆出去玩,知道对方还在农场后,干脆开着车直接过去了。当然,他到的时候杨揆也刚离开农场准备回家,于是他坐了个顺风车,被亚伦直接带到了小镇上的快餐店。
点完汉堡薯条土豆泥,亚伦才开始询问对方,“下午你有给他打电话吗?他怎么说的?”
杨揆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对方的八卦,以前也不见他有这么积极,“我问了,他说奶羊开始产奶了,我打算明天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所以才想在今天多做一些,争取明天早点过去。”
“啧啧,你现在完全是出入自由了呗。”亚伦笑嘻嘻道。
杨揆拿起一根薯条吃着,“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吃饭了?”
亚伦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这不是婚期定好,特意给你送请柬来了。”
杨揆用餐巾纸擦擦手,接过请柬看了看,“下周三?”
亚伦点点头,“有空吧?”
“当然,没空也要挤出时间过来,什么都没有你的婚礼重要。”
“哈哈,那我就等着你的礼物了。”
“面包机?原来你还是挺期待的嘛。”
“不!我要份子钱,不要面包机!”
第15章
杨揆在羊圈找到了许久不见的艾德里安,圈里被临时分割成两个隔断,里边弥漫着一股子腥膻味,他耸了耸鼻子,慢慢适应了这样的味道。
艾德里安听见响动,回头看向靠近的杨揆,“路上还顺利吗?”
杨揆点点头,“需要我做些什么?”
艾德里安往旁边让了让,杨揆顺势蹲下来,只见对方用大拇指和手掌的虎口握住奶山羊的乳房向上托一下,艾德里安解释到这是为了使奶落到奶头里,然后大拇指压紧虎口,避免挤奶时奶向上回。
艾德里安放慢动作,用四指积压奶头,将奶挤了出来。装奶的容器口只有拳头大小,但桶身很大,高度也刚刚好,能够很好的避免乳汁溅出。
他示范完就让杨揆来上手,说实话,杨揆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活计,当他的手指碰触到带有体温而又柔软的乳头时,他瑟缩了一下,这个触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之前拥抱过艾德里安,杨揆很少近距离接触别人,哪怕是和动物,也只是摸摸皮毛,这样抚摸柔软肌肤的体验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鲜羊奶的保存时间很短,收集之后必须马上处理,所以他努力学着对方刚才的姿势挤按,奶水倒是出来了,却只有一点点,似乎是手法不太对。
“用力一点。”艾德里安的声音在杨揆耳边响起,对方离得很近。
杨揆听话的用劲,却还是没有效果,不知道是不是弄疼了对方,母羊咩咩一叫,杨揆下意识松了手,这时从一边伸出的手掌瞬间包裹住了他的手指,借此握住倒三角样的羊乳。
艾德里安的手大概是因为之前挤奶,掌心有些湿滑,他一边讲解技术要领一边按着杨揆的手握住关键之处,同时让对方感受这个挤压的力度。
虽然这样的姿势容易让人晕陶陶,但不得不说却是最有效的方法,杨揆收起心猿意马,很快就能挤出羊奶了。
艾德里安松了手,见对方挤了两把,虽然速度要慢一些,但总归有了助手。于是他起身打开栅栏又放进一只羊,拿起备用的木头凳子在旁边,让杨揆在自己身后挤羊奶。
基本上艾德里安挤满一大桶时杨揆才挤了小半桶,这时候艾德里安就会跟他交换位置,以最快速度乘满一桶,尽量减少鲜羊奶呆在容器中的时间。
就这样两个多小时装了整整五桶,杨揆估算着大概能有五六十斤。艾德里安提着桶带着杨揆来到旁边的小屋。
屋里有一口正在加热的大铝锅,旁边是一个超大的简易过滤器,就是细纱布中间夹着金属细网,下面再支一个大桶。
艾德里安让杨揆在一边休息,自己则提起奶桶倒入滤网,如此反复三遍,才将过滤的羊奶倒入铝锅加热杀菌,铝锅的温度要保持在62…65度之间,需要加热30分钟,这样简单处理过后就可以送去奶站出售了。
杨揆没有加入帮忙,但他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对方的每一个步骤,还好操作不算复杂,自己应该也能很快上手。
铝锅很大,一次性倒入五桶都没能填满,倒是节省了时间,掐着点,两人又开始装奶,加上艾德里安之前已经加工好的,一共十桶羊奶。
之后对方去车库把车开出来,两人又把奶桶放上去,杨揆考虑到之前一直都是艾德里安一个人去做这件事,突然冒出一个自己,别人看到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他自己是无所谓,就是怕给对方添麻烦。
而且小屋里还有一滩需要收拾,眼看着就要到五点了,于是他自告奋勇说要留下来清理,并打算做好饭,这样等艾德里安一来一回就能直接吃上热乎乎的晚饭,反正在过来之前他就跟老格林打过招呼说会晚一些回去。
艾德里安没有多说,直接把房门钥匙递给杨揆,“厨房还有一些面包,饿了就先吃点。”
杨揆拽着钥匙笑眯了眼,直到小货车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进屋,撸起袖子用水管清洗了铝锅和过滤器,擦拭一番后物归原处,又收整了一番,确定各处看起来干干净净后就锁上了小屋的门,绕到大房子的正门进入厨房。
天色开始变暗,杨揆并不清楚奶站在哪里,他现在只想加快速度备好晚餐,打开冰箱看了看,主食只有意大利面和大块面包,还有一个蔬菜包和一大块冷冻牛排,以及一些零碎的食物,比如半颗洋葱,几颗小西红柿之类的。
杨揆没有多想,先将牛排解冻,清洗蔬菜,然后取出配套的酱包调汁,切好牛肉直接炖上。洋葱和西红柿再加上几根甜菜就能做一锅熟悉的甜菜汤,最后换锅煮上意面。
因为是大颗牛排,很容易煮熟,杨揆及时放入蔬菜并调小了火焰,这才看向面包,他想了想,将面包切成薄片,一面刷上老干妈酱,放进烤箱微微烤热。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汗,他低头凑近胳膊闻了闻,羊膻味中混合着一股蔬菜特有的味道,乱七八糟的并不好闻,他纠结着是出去透透风还是偷偷去卧室洗个战斗澡,便听到了汽车行经的声音,是艾德里安回来了。
他进屋后就见杨揆迎了过来,对方向他征求意见想要使用浴室,这当然没有问题,等到杨揆上了楼,艾德里安闻着从厨房飘来的食物香味,脸上也泛起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和微笑。
可惜他现在还不能过去,得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