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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现在却真的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伤心了?”看庄悯放下手机,易子琛问。
“嗯。”
易子琛拍拍他的肩:“总会好的。年轻的时候,谁都会因为这些情情爱爱的伤心嘛,无法避免的。”
“嗯,我知道。”
易子琛笑了笑:“你这样没精打采的我倒真有些不习惯。”
庄悯于是抬起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抱歉。”
“你以前也为了一个人这样过吗?”庄悯突然偏了偏脑袋,问道。
易子琛:“谁都有过吧,这有什么稀奇的?”
庄悯:“那能跟我说说吗?”
“可以啊。”易子琛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就比如……周重远吧。”易子琛说了个两人都认识的人。“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初中,大概是初二,他坐在我前桌,性格很腼腆,比较文静,看着就是那种乖乖的好学生的样子。”
“那你呢?”庄悯问了一句。周重远也大致跟他提过跟易子琛的事情。
“我?”易子琛笑,“我那个时候飞扬跋扈的,天不怕地不怕,反正仗着家里人宠,谁也治不了我。”
“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易子琛:“我那时候刚出柜,惹怒了我爸,为了跟他对着干呗,看着周重远觉得挺顺眼,就追求了他,然后他就答应了。”
庄悯敏锐地捕捉到易子琛语气里的一丝异常,追问道:“你爸怎么了?”
易子琛皱了皱眉,似乎不愿多说,淡淡道:“他恐同,觉得我有病,给我请了专门的医生治疗。”
☆、第 29 章
庄悯微怔,他没想到易子琛出柜还有这样一番波折,难怪易子琛会那么消极悲观了。
易子琛突然扯了下嘴角:“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些也没什么,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都记不清了。”
庄悯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他大概是觉得我没治了吧,就放弃了。”
“然后就带着我搬了家,我被迫转学,跟周重远分手了。”易子琛淡淡笑道,“我为此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呢。”
庄悯沉默了一下:“难怪周重远不肯出柜……以他的家庭情况,如果出柜了,大概会被当做是怪物吧。”
易子琛笑了一下,有些讥讽:“谁知道呢?都一样一个脑袋两个胳膊两条腿。”
庄悯握住易子琛的手,稍用了些力,微笑说:“我的父母一定会喜欢你的。”
易子琛微顿,看着庄悯,似乎在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庄悯说:“你现在……回家过年吗?”
“这儿就是我的家。”
庄悯:“那今年春节,你能去我家吗?我想让我的父母见见你。”
易子琛看着他:“你就不怕跟我一起被你爸妈赶出来?”
“不会的,”庄悯摇头,“我跟你保证,一定不会的。”
“行吗?”
易子琛把手抽出来,指尖在交叠的腿上点了点,似乎在思考,最后回答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现在离过年不还远着吗?”
庄悯似乎有些失望,却没强求,点点头:“嗯,好。如果今年不行,明年也行,后年也行的……我想带你回家,让他们看看。”
易子琛心中微动:“好。”
易子琛的消炎针已经打了几天了,这天庄悯送易子琛去打过最后一次后,医生便告诉他们,不用再来了。然后给易子琛开了个外用的药膏,说是有利于伤口愈合,不易留疤,末了又嘱咐两人,让过几天再去医院复诊。
易子琛的伤口愈合得一直很好,医生开的药膏很有效,庄悯为了不让他留疤,每天都要督促易子琛,给他擦药。
随着易子琛伤口逐渐愈合,庄悯保姆级的贴身伺候也用不着了,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提他搬回去的事,庄悯也就在易子琛家里继续住下了。
同时,博物馆又与公司开启了新一期的文创产品的设计和生产。为此,庄悯又时不时地往易子琛公司跑,也不知是为工作,还是为去看易子琛。
这一期产品忙完后,等庄悯陪易子琛前去复诊时,已经是十月中下旬了。
当他们敲开医生的门走进去时,医生从厚厚的镜片底下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故作惊讶道:“哟,两位还想起来复诊了?”
庄悯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一直没得空来。”
医生摆摆手:“别整这些虚的。”转头对易子琛说,“等什么,袖子撩起来看看啊!”
易子琛已经习惯了这医生的态度,闻言有些无奈地冲庄悯笑笑,掀起袖子,原本一条长约十几公分的狰狞伤口,此刻已经愈合了,缝合的线也基本已经自然脱落,伤口处只剩一条淡粉色的伤痕,想要消除疤痕,看来还要些日子。
医生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药膏还有不?
庄悯:“还有。”
“记着天天用,保管一点儿疤不留,你胳膊还跟原来一样白白嫩嫩!”
易子琛:“……”白白嫩嫩,这什么鬼形容。
庄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两人谢过医生后,从他办公室里出来,易子琛记着陈钰这个时间应该在上班,为了感谢前些日子不辞劳苦接送他打消炎针,特意往心外科那边走过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人。
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只见心外科那边门口,正里三三两两地围着一群人,里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起来气氛似乎很凝重。
“这发生了什么?”庄悯问。
易子琛摊手:“不知道,去看看。”
等易子琛走到前头,才发现,又是一个大事不妙。
门口站着几个人,有一对中年夫妇,看起来年纪大约在五十出头,陈钰面沉如水地站在他们面前,而林渝被陈钰护在身后,一脸的惊惶。
随后易子琛听到中年女人开口,用看似礼貌却极尽刻薄的语言说道:
“你们家里也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年纪还这么小,也该替你的单身母亲想想,他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你也该替我们想想,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跟你在一起了,你让我们老夫妻两个怎么办?”
“妈!”陈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您别说了行么?”
“您就一定要逼我,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吗?”
中年女人,也就是陈钰的母亲,脸上闪过很受伤的神色,陈钰的父亲突然开口斥道:“陈钰,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陈钰反驳道:“那她又怎么跟我男朋友说话的呢?”
陈父目光在周围的人身上扫了一圈,又看向陈钰,沉声道:“你对你的妈妈,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陈钰的声音几乎都变了调:“那你们是否尊重过我呢?”
“你们想偷偷把我叫走,然后跑到这儿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的男朋友,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呢?”
陈父的脸皮抖了抖,他也知道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可也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
陈母却受不了儿子这么跟她说话了,上前一步拉着陈钰的胳膊:“你跟我们回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陈钰纹丝不动,盯着陈母说:“妈,您也知道丢人现眼,就不应该到这儿来。”
“您以为我会顾忌这儿是我工作的地方,不敢反抗你们。可是妈,您错了。”
“咱们都是医生,您也该知道,同性恋的存在本来就是生物界共有的现象,同性恋在我们国家,早已经去病理化了。您不肯接受我的性向,不肯接受我的男朋友,不过是顽固的旧思想在作祟。”
“什么旧思想!”陈母气急了,“你一定要在这儿,这么跟我说话吗?一定要在这儿说这些吗?你能不知羞耻地说,也看我想不想听!”
陈钰低下头,语气有些颤抖:“是,我不知羞耻,我不配做您的儿子……”
易子琛盯着陈钰的脸,又是这样……他想,一次又一次地发生这些事情。
“别怕。”突然有人在耳边轻声说,易子琛侧头,对上庄悯安抚性的眼神。庄悯握着他的手,低声说:
“你手心冰凉冰凉的,还有汗。”
易子琛没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庄悯。
庄悯叹了口气,正想说话,突然听到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女声远远地喊了一声:
“小渝?”
颤抖而迟疑,带着疑惑和焦急。
林渝闻声一望,顿时睁大了眼睛,脸色僵硬得说不出话来。
“妈……您怎么来了?”
妇人正是林渝的母亲。林渝的母亲是个农村妇女,独自把林渝拉扯大,很是不容易,她虽然比陈母年轻几岁,整个人看上去却比陈母苍老许多。
林母一双破旧的球鞋在医院干净的地面留下一串急促的脚印:
“小渝,你没出啥事儿吧?”
林渝忙从陈钰身后走出来,上前扶住林母,他有些心虚地看看陈父、陈母,压低了声音说:“我没事,妈,您来这儿干啥呀?身体不舒服?”
林母把林渝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被太阳晒得又黑又暗沉的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有个女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儿有啥事儿,也没说清楚,我就急急忙忙赶过来看了。”
林渝听了,心兀地沉下去,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他抬头看了陈母一眼。
陈钰也反应了过来,额上的青筋动了动,嘴唇颤抖着,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是你给她打的电话?”
陈母:“这是我们两家的事儿,我不应该通知他父母吗?”
林母还有些茫然,但是她听出了陈母的声音,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的声音,是你给我打的电话,说小渝出事儿了……”
“大姐,是这样的。”陈母说,“这件事儿呢,我想了想,觉得你既然是林渝的母亲,我就必须告诉你,你应该知道。”
“啥事儿?”
“妈!”陈钰叫了一声,试图阻止她。
“你可能也是长期在家里,不了解你儿子的情况。你儿子现在呢,在跟我儿子交往。”
林母脸上一片疑惑:“啥?啥交往?我儿子跟你儿子?”
“阿姨……”林渝匆匆上前几步,一把抓住陈母的手腕,脸上一片哀求之色,“我求您了,您别说……”
陈母皱眉甩开他的手:“就是交往啊,处对象,男生跟女生之间那样。”
她话还没说完,林渝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陈母一惊,正想拉他起来,却见林渝捂着胸口,疼得脸色煞白,额上迅速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林渝!”
“小渝!”
☆、第 30 章
林渝的心脏病突然发作,林母和陈钰顿时都慌了。陈钰反应最快,连忙一把把林渝接在怀里,把他的身体微微后仰,保持呼吸畅通,同时从林渝怀里找出了一瓶药,他看了一眼,连忙让林渝把药服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林母一脸慌张地站在一旁,想帮忙却插不上手。陈父则嗔怪地看了陈母一眼,陈母回看他一眼,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林渝身体有问题。
在药物的作用下,林渝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紧锁的眉头松动了些,陈钰擦擦他额角的汗,轻声问:
“你怎么样?”
林渝靠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回答:“好多了。”说完又抬头看向蹲在一旁的林母,安抚性地笑了笑,虚弱道,
“妈,我没事,别担心。”
林母吓得手都在抖,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