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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吗?对,是不可以的,因为——”舌尖卷翘自下唇勾过,因缺眠而泛红的双眼潋滟,“夫君会受不了呀。”
骚起来才有坏模样,只有萧敛风压得住,只是他被糟蹋透了,他有段日子不能再碰他。泽兰右乳的血都沾上了短衫,实则萧敛风动作过于激烈,叫他撑着床的手心伤口才愈合又被撕开,床单上好几个触目惊心的掌印。也亏萧敛风六川剑法将成,这能杀人的血只叫他有些晕眩,而他走火入魔神志消散,晕眩与否也都没影响了。
带血的东西都不能留,点了油灯全烧个干净。完哈约落了狱。泽兰借故头疼在床上躺了三天,从樱樱口里扒出许多伽泽祈兰的故事,又速成一套《超简单!一听就上口,你一定学得会的100句日常金语对话》,和珠后抱头大哭一场,叫她全没心思去找他伤痕,还讨足欢心,许他去番句温泉和萧敛风偷、不是,治伤。
“殿下——”
北殷风俗,嫁娶之事照例由男方操办,萧敛风是来嫁人的,泽兰又把他宠上了天,只问他想要什么,如何办到就半点不要他操心。
倒是让无干人等有苦难言,樱樱都要嘤嘤嘤了,“宫里哪里有这些东西嘛!”
“没让你在宫里找啊,这里去番句不还有段路吗?我就不信会一个集市都没有。”
“可殿下看看您这要的,龙凤烛、喜字、红枣、筷子……哪里买得到!”
“没有就找替代品,红枣没有就买苹果。苹果,这总有了吧?”
“那嫁衣呢?”樱樱着急起来,粗眉毛都要拧成一条了,“这里哪有人懂做汉装的!”
泽兰撒泼耍赖,“好樱樱,我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你就帮帮我吧。”
“为什么非得照汉人的方式办啊?”
泽兰说因为萧敛风是汉人,樱樱回嘴殿下可是金人。泽兰思维又开始乱跳,反问樱樱:“说来你汉地出生长于金真,觉得自己是哪国人?”
“当然是金真人了。”
“你几岁来金真的?”
主仆俩就这样唠上,萧敛风把葡萄放回果盘,清了清喉咙。泽兰立刻回神,两面派似的换上一副软甜面孔,黏上前问:“阿哥有事么?”
“不是非得照汉家的办,金婚也可以。”
泽兰忻喜,“金婚!听起来就吉利!”
樱樱实在没眼看,重重地唉了一声,别过脸去。泽兰捏颗葡萄递进萧敛风嘴里,又问:“可不是要拜堂吗?金婚里没这个程序。”
萧敛风咬过葡萄,说可以加。泽兰被新婚喜悦淹没,讲话都不清不楚起来,“我风哥不愧是我风哥!不拘一格,充满创意,殷金双重婚礼,世纪佳缘,横贯中西。Yes I do!我愿意!我愿意愿意愿意愿意!”
………
喜欢一个人不犯法那句是我最爱的宫二小姐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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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泽兰欢喜的双眸是这世间最亮的东西。其实两人心意相通同为一体,不必以繁琐仪式证明。只是这俗世的规矩守了也不吃亏,叫月老账上多一对璧人,冥冥之间被系紧,来生再修共枕缘。相比之下泽兰的想法就简单得多,入了魔的萧敛风操得他脱胎换骨,半尖棱角都没了,又软又甜,只想让爱人顺心顺意,别再放出邪风,蹂躏得他浑身散架。
金真婚服以白为主,樱樱拨弄着边角的珍珠流苏,生怕泽兰看不见似的,还撑平裙带递到他眼下,要他看清这朵朵以细碎宝石串成的九环花。讲了一通来历,这白色嫁衣原是番句富商专门为将要出嫁的女儿定做,刚做成女儿却和心上人跑了。泽兰觉得这似乎意有所指,但看樱樱傻乎乎的模样,一个劲的说好看好看,不由摇头笑自己多想,“你喜欢就自己留着,我不穿白。”
“都穿白的呀!”樱樱失望地放下婚裙,“这件太漂亮了。”倒没觉得泽兰穿女裙有什么问题,大概是他自小都是这般打扮,布裙、露腰,他说这样舒服,谁敢指手画脚?但暗里总不免流言四起:殿下怕不是喜欢男人。
现在流言得证,不仅喜欢男人,还是个汉人。大汗珠后知道了,准给气得当廷吼叫。但泽兰不管,他现在行事只有一项最高准则:“汉家做丧才穿白,阿风不会喜欢。”
樱樱的目光在婚裙与泽兰身上走了好几个来回,“萧公子都说了,可以用我们的习惯办。我们就是穿白,成婚是很纯洁的。”
纯洁?泽兰脑里几百万字的淫词艳语,正在挑着句子想花样,污得樱樱根本想象不来,不由噗嗤一声,说既然如此,他更不能穿白了。樱樱不依不饶,“殿下,我想方法染成红的,你穿它,一定要穿它!”
“这么执着?”泽兰取过婚裙落展开来,神情十分严肃,“说!你是不是在我家樱樱身上施法了!”
“没有施法。”樱樱情真意切,“殿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它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衣服,所以你们要在一起。”
颜控原来会传染,樱樱跟泽兰日久,如今也要靠美色过活。他兴奋道:“我算什么,你是没见过真正的美人……”正要疯狂赞美原珂的盛世美颜,眼角瞥见帐门一动,当下将衣服揽成一团塞进樱樱手里,“风风回来啦!”
萧敛风看见樱樱抱着一团白色物件,说有事先走,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不禁关心何事。她在毛毡前回过头来,愤愤道:“殿下!你也太粗暴了!”
哪有这样把嫁衣塞给人的!珍珠宝石碰掉了怎么办!
帐内只剩二人。萧敛风深深地看着泽兰,“粗暴。”
他直打寒颤,想解释又不能泄露秘密。他可是口口声声说他不会穿衣服,这嫁衣是新婚惊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我刚……”
萧敛风饶有趣味地看他支吾,最后没能想到好的借口,就拿他近日最常做的事掩盖,撒着娇让他别问了。他是娇出经验了,声音要多柔,腰要放多软,都有了尺度,不同尺度做不同事情,他还在养身体等洞房,眼里不能蒙上水雾。
泽兰鬼鬼祟祟在谋划什么,萧敛风一眼就能看穿,但他被这小猫用柔软绒毛挠得惬意,就任他挠了。可爱这个词造得真是好,因为能用在泽兰身上。
“萧敛风我操你大爷!”
好吧,收回。
泽兰捏着鼻子嫌恶跳开,“你喝了酒还敢亲我?!”
“葡萄美酒夜光杯,实在心动。”
“你变了!你以前为了我可是滴酒不沾的!”泽兰痛心疾首,“你失宠了!来人!把他给我打进冷宫!”
萧敛风也卖起乖来,说以后再不喝了,咽了几口羊奶把酒气压下,复向泽兰讨亲。须根白沫连成一片,泽兰被奶香扎到,再次把人推开,“还没结婚你就邋遢起来了,结了婚你是不是打算连身材都不管理了?萧敛风,我严正警告啊,不准秃顶、不准发福!否则我撒手就跑!”
萧敛风把人圈住,偏用须根刺他,泽兰边躲边笑,听他说这不公平,“就算你年老色衰了,我也绝不会离开的。”
“那你至少不能中年发福!咱们潜渊第一男模的腹肌可太好摸了。” 泽兰自他外露的臂膀伸进手去,而且越蹭越下,哆啦A梦找法宝似的,“唔,这两块没那么硬,得再接再厉,放心吧风哥,交给我!咦,怎么有个软绵绵的东西?”
“兰兰——”
泽兰打断应知道,“身体没好不准浪。”可又言行不一地暧昧舔手指,一脸的回味。他有新计划了,要把萧敛风撩得生不如死,欠下风流债在新婚当夜一笔结清,叫两人都永世难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实则全不必花这些心思,他一身喜服已叫萧敛风永世难忘。笔墨可以形容陵州那身大红襦裙,可这次不行,因为这是萧敛风一人的新娘,他的一切都只许他独享。
星夜,岩泉中温气盈盈,如云如雾,将一对新人缭绕。搭过彩石、剪过花纸,迈过小小火堆。没有旁人证婚,不需要。泽兰挑的都是些简单的仪式,也无谓汉金两地风俗,人是对的就好,最重要的不过是拜堂,红线将两人手指相缠。一拜天地,日月星辰山水可鉴,心若磐石,情比金坚。二拜高堂,爹、娘,孩儿已找到此生依靠,此心深念。
三拜所爱,眸光相映,泽兰以为不必多言,但听萧敛风道:“天辰十四年,丙辰,六月初二。与君共结连理,人间至幸。往后事事相告,再不欺瞒。得君一人,别无他求,福由君享,难由我当。六川与命,一并予君,生是万幸,死亦情愿。以此为誓,若有违背,君便离去,留我坠人间炼狱。”
泽兰不知他原来备好誓词,回过神来同以庄重口吻道:“我的誓词就一句话:永不离开。”
往后六年,这将成为此刻萧敛风紧攥在手的红线,而另一端系于将醒未醒的生死之间。
第八十一章
花斑石面被磨得光滑,黑底紫边革靴踏过笃笃价响。殷京已迈入盛夏,这金漆龙椅还是四时不变的冰凉。烜珏以手作罩,掩住手柄上翘起的龙头,食指倒抠进龙嘴,指甲刮着东海明珠与龙齿间的凹陷。列沄谢主隆恩,起身时目光越过九层汉白玉阶,在他不安的手上一扫而过。他当即被烫到似的,将手拢进袖中。
列府比直天殿更像议事之廷。
章肃呈上翰林院要发往金真的国书,烜珏朱批犹在,动了几个字词,想来也没本事做别的变改。列沄速览一遍,要章肃删去“固国邻好”。宰相潘文良眉尾一动,欲言又止。列沄头也不抬,“迟早要打过去。”
这新封的盛王纵横疆场多年,到底血性难改。金真皇子亲自前来议和,诚心可见,盛疆三郡业已尽数收回,他日盛王登基,金真更不敢来犯,就此相安无事下去,未尝不是好事,何必劳民伤财。列沄似听见潘文良心中想法,道:“两国同等方订和约,本王要金真进贡称臣,为何要留交好之词?”
“古言亲仁善邻乃国之宝也,王爷……”
“文卿可去过战场?”
文和没了声音,倒不是怕一番直言会得罪列沄,是知道他心意已决。他在边疆与金真交战无数,深知敌族患害,必将连根铲起,这天下才得的安心。
子夜重臣方渐次离府,原珂应当已然睡下。近日忙于政务,每次推入地牢,都只得见一道清瘦背影。床柱上夜明珠泛着莹莹幽光,原珂面墙而睡,脊背腰身随着呼吸起伏。列沄想念他模样,又不敢把他翻平过来。他从来难以成眠,最近自己来得少了,他睡相反而安稳。
枕边一本方金集,是他难得所求,或者说是列沄要求更为妥当。彼时是原珂生辰,他非要送东西,后来得知方金集是什么,又万分犹豫。
翻开书页,想从中读到原珂所想。五味,酸、咸、甘、苦、辛。栾华,目肿、决明……他如今看得一清二楚。南陈医令王向进倾尽半生心血著成方金集,当世医者皆奉若圭臬,其子王可也有天赐之才,只是被禁锢在此,再不能悬壶济世。
案上铺着冷金熟宣,徽墨黑沉腻理,小楷温润含蓄,书就:方金集续。
痴念晃过,列沄竟想将这未成医书也据为己有,不许旁人看去。既而衣物声响,回首时原珂侧躺于床半撑单薄身躯,苍白的面容带了点焦急,双颊终于有了红润血色,却叫列沄更加心痛,从梦中刚醒的嗓音轻飘且沙哑,“不要碰”三字却重得叫列沄立刻收回纸页上的手指。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