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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心里不满,甩开大头的手靠在椅背上。
“你就不怕我这次走了,就回不来了?”
两年期出柜的时候,江爸爸就曾经把江承关在家里半个多月,若不是江承绝食相逼,可能就真的要和大头分开了。
听到这句话,大头猛地抓住了江承的肩膀,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个饿了十多天,面黄肌瘦,好不容易逃出家,跌跌撞撞来到他面前的少年。那时候他的头发还是黑色,看上去软绵绵的像只绵羊,但那双眼睛却在发光,几乎要将他灼伤。
大头比谁都怕,可是他有不得不让江承离开的理由。
谁也不会知道,当他听到江承说他爸妈让他过年回家时候,他心里的感受,担忧,紧张,恐慌,这些从他自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他却只是笑了笑。“去呗。”
江承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担忧,支着脸斜睨着他。
“怕不怕?”
大头瞬间回神。
“怕。”他直接道,说完,脸上又露出一丝凶狠。“要是你到时候没回来,我就去抢亲。”
江承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抬脚要去踢他。
以前那个软绵绵,十分乖巧的少年,早就已经成长成了一只小狼,面对漫天的流言蜚语,只能变成一只狼。
大头摸了摸他的头发。
“不用染回来吗?”
江承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坏笑。“不。”
他甩甩头,知道大头一定不会同意他留下来,只好道:“你做好准备,没准我明天就回来了呢?我之前买回来的烟花都给我留着,我回来和你一起放。”
直到司机开始催促,江承才终于停下来。
大头最后道:“路上小心点,别和你爸对着干。”
江承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等大头转身走出去了几步,他才突然叫了他一声。
“胡英俊。”
大头皱了一下眉,对这个名字真是厌恶到了极点,要不是这是他已故父母亲自取的,他肯定得花钱改了。现在几乎已经没人叫他这名了,也就江承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喊他。
大头刚要转过来,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江承突然冲过来,直接亲在了他嘴上。
大头能敏感听到周围传来了阵阵惊呼,他只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他,加深了这个吻。
等到周围没了声音,江承才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终于松开了,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张扬的笑。
“等我回来啊。”
他点点头。
“嗯。”
周围厌恶的目光大头早就已经习惯了,俞槐镇上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但也不至于路人皆知。江承这是故意的,或许是再给自己这趟回家打一剂强心针。
大头一如既往地纵容着他,抓了抓他的头发下了车。
寒风萧瑟,似乎每一对情人都会在这个季节迎来分别,却不知道等到了春天,他们还能不能重聚。
这是一个赌注,有人毅然孤行,踏上征途,有人担惊受怕,惶恐不安。
时间的巨轮碾压着所有人,上面承载着千斤重的亲情和友情,他们仅有爱来支撑整个世界,不知何时会突然崩塌,却一往直前。
生活本来就是一场赌博。
没有了韩译的束缚,肖昊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跟刚刚完成补习的汪锐撒欢似的玩了两天。
汪锐被他妈妈拉着报了好几个班,才半个月没见就被蹉跎得跟个瘦猴似的,见到肖昊的第一句话是:“昊啊,你可算来看哥了,再晚来一步,哥就要驾鹤西归了……擦,这是个成语啊,老子也能出口成章了。”
说完,他摇摇头,一脸辛酸地看着肖昊。
相比汪锐,肖昊这段时间就过得轻松多了,因为上个学期在韩译的督促下成绩突飞猛进,乐坏了肖大峰和苏乐蕊,就连假期都没有给他请家教,倒是和汪锐掉换了位置。
肖昊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你现在的感受我能体会,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
汪锐忙里偷闲和他玩了两天,又被逮回去继续上课了。
肖昊百无聊赖在街上晃着,遇到什么好玩的就给韩译拍张照片,一天也过得轻松。有时候在家里陪陪爷爷奶奶,要是不想出去还会翻出以前韩译给他的习题册看看,这在以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有人深表欣慰,连带着给他的压岁钱也多了不少。
年三十那天,肖昊和家人吃完年夜饭,看完了几个小品就去给爷爷奶奶拜年。老人家熬不得夜,好不容易过了零点就去睡了。
肖昊这才偷偷摸摸地回了房间给韩译打电话,一边数着今年的压岁钱。
电话才接通,肖昊就冲那头喊了一声“新年快乐”,韩译愣了愣,也回了一句。
肖昊乐呵呵的,这两天和韩译没少打电话,今天却格外激动。
还没等他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闹哄哄的说话声。
肖昊惊讶道:“你在外面?”
有人闹哄哄地要敬酒,有的在笑,还有哗啦啦的水声,听上去很吵。
肖昊立即皱起眉,心里有些不满,大过年的不在家带着,瞎跑什么?
“以前的同学,知道我回来了一起出来聚聚。”韩译安静了一会儿,身后的吵闹声渐渐拉远了,才开口:“你一个人在家?没出去玩?”
肖昊还在数钱。“我陪爷爷奶奶看电视呢,他们睡了,我一个人在卧室。”
“没和汪锐出去?”
肖昊和汪锐的关系很铁,过年都不在一块让韩译有些惊讶。
一提起这个,肖昊就想起汪锐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吧,汪锐家过年都是在家一块过的,不能单独出门,就算要出去,也只能初二。前两天我都是和班上另外几个同学过了零点就出去唱歌的,这次他们也约我了,我没去。”
“为什么不去了?”
“你都不在,我去干嘛?”肖昊随口说了一句,却完全没料想到这句话对电话那头的韩译带来了多么大的冲击。
他心头猛地一缩,似乎能看到肖昊此时委屈又寂寞的表情,心里又痒又酸。
那边肖昊已经把今年的压岁钱数了还几遍,整齐地放好,笑得眯起了眼睛,像一只招财猫似的。
“你知道我今年拿到了多少压岁钱吗?”
韩译笑了一下,非常给面子都用好奇的语气问:“多少?”
肖昊得意地笑着。“够我们下个学期生活费了!”
韩译也跟着笑了起来,倒不是因为有钱,而是被肖昊传染的。
“这样下学期就不用出去兼职了,什么超市促销,发传单,我可不想再干了。”
肖昊深恶痛绝,因为吃了几次苦头,彻底变成了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兢兢业业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要是韩译有一点浪费,能念叨上半天。
韩译罕见地有些内疚,计划着等回去了得把事情解释清楚,可一想到肖昊的脾气,又犹豫起来。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包厢门口,漂亮高档的装潢和乡下那间小破屋子有天壤之别,身后那群人一晚上的花销比肖昊的压岁钱还多,五花八门的游戏看得人眼花缭乱,但韩译此时却开始想念那个小院子里。
和肖昊一起挤在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冬天冷得抱成一团,这时候肖昊就会露出一脸得逞的奸笑。等到了夏天,院子里的草长出来,肖昊就拿着镰刀,带着草帽和他一起除草,午后一杯冰凉的果汁,洗澡的时候还要提防着肖昊冷不丁地闯进来。
光是想想,韩译就能笑起来。
肖昊继续道:“对了,我之前和你说过吧,我爷爷在老家喜欢种花,这次给我带了好多种子,回去就种在院子里。我爷爷说这花长得快,夏天就能开花。”
韩译时不时地问一句,肖昊能说上一大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身后包厢的门又被人打开,程紫璇探出头来。
“韩译,你怎么还不进来?快到你了。”
肖昊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谁在叫你呢?”
韩译回头看了一眼,程紫璇朝包厢里面指了指,他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才对电话里道:“我同学。”
“哦。”肖昊的好心情被打断,讪讪道:“那你去吧。对了,你们是AA吧?”
“嗯,怎么了?”韩译有些好奇。
肖昊压低声音,显示担心被人听见似的。
“这就好,我担心你钱不够的话怎么办,要不我给你打一点过去吧?”
韩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道:“不用,压岁钱你自己留着花,等过两天回去,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韩译说着笑了起来,似乎已经能想象道肖昊受到礼物时候高兴的样子。
等包厢里的人又催促了一遍,韩译才终于挂了电话。
初二那天,汪锐才终于被他妈妈放行,约着和肖昊出去玩,老远就泪奔着跑了过来,跟牛郎会织女似的,一把就抱住了他。
肖昊推着他的头把他挤开,一脸的嫌弃。
汪锐丝毫不介意地假哭了两下。
“我终于又重获自由了!”
肖昊笑着给他泼冷水。“你补习班什么时候开学?”
汪锐整个人都咯噔了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准备说服我妈,给我把补习班退了。”
“退了干嘛?你不考试了?”
“请家教啊,我现在发现了家教比补习班轻松多了。韩译教你不就特别管用吗?韩译可真厉害,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你来,他一来,你成绩就跟坐了火箭似的。”
肖昊一听,顿时有些骄傲,跟自己被夸了似的。
“要不你也一起来?教两个也是教。”
汪锐吓得连忙摇头。
“我可不敢,韩译那样子,没准能把我给打死,他之前没少打你吧?”
肖昊瞥了他一眼,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我跟你可不一样。”
汪锐朝他翻了个白眼,肖昊心情不错,就当没看见。
“走吧,先出去逛逛,我好久没去游戏厅了。”
肖昊一听皱起眉。“又去?”
这两天肖昊路过游戏厅的时候,好几次看到宽饼他们在附近晃悠,前两天韩译才提醒他别去碰宽饼,要是今天刚好遇上了怎么办?
“什么叫又?”汪锐抬高了声音,痛心疾首道:“你知道我多久没去了吗?整整二十八天!快一个月了!而且今天游戏厅办活动,我们就去凑热闹看看。”
肖昊还是有些不乐意。
“要是碰见宽饼了怎么办?”
“我们就在外面看看,不进去还不行?快走吧,我不玩,就解解馋。”
肖昊架不住汪锐圈,被他拉着到了游戏厅门口,左右看看不见宽饼,才道:“就看看,不玩,你自己说的。”
“知道了,知道了。”
他推着肖昊走了进去。
游戏厅果然在做活动,门口拉着硕大的横幅,里面也十分热闹,摩肩接踵。
汪锐说是说不玩,可一进来就跟耗子进了米缸似的,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肖昊根本看不住他,只能慢慢朝里面挤。
人越来越多,外面似乎还在不断往里进人,肖昊几乎快不能走了,踩了几个人的脚,走到角落里想要往后退。
刚要转身,却听到人群中央传来了一阵叫骂声。
“擦!给我打!早知道你靠不住,你那个姘头呢?怎么没跟着你?上次让你帮个忙你扭头就跑,现在怎么不跑了?”
肖昊皱起眉,这声音不是宽饼吗?他骂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