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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秦往会笑着摸摸他的头或者笑着捏捏他的脸,但秦往在接过那几束花后,竟然眼眶湿润了。
季白凌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凑近地瞧了瞧,再次确认了秦往的确眼里含上了水雾!
“你怎么这么感动??”从脚底升腾而起的满足感让季白凌飘飘欲仙,再联想到秦往连他送的火锅唇印也要珍藏,就笃信了自己心里的揣测。
只见秦往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眼里晃晃荡荡一片水星,将花又迅速地送回到季白凌的怀里。这样的秦往实在是太可爱了,季白凌快要尖叫了!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会送你很多很多很多的花。每天都送,每月都送,每年都送!”季白凌不顾一切抱紧他的秦往,将花送到秦往的眼前,动情道。
但听见秦往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头顶闷闷地传来,“拿开……”
季白凌抬起脸疑惑地看着他,秦往用手背擦拭眼睛里的水雾,又说,“把花拿开……我花粉症。”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又内心活动过头了。
季白凌连忙后退要将花扔掉,却又被秦往拦住了,“没事,不严重,不对着鼻子就没事。”
他看见季白凌怔住,又解释说,“这是你送我的。”眼周红红的,眉目间氤氲着水汽,与英挺的五官形成巨大反差,让季白凌那颗小心灵狠狠地撞了一下。
秦往将花拿在身侧,右手牵着他,向回家的路走去,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拖得很长,好像在昭告着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路可以走,很多很多的光阴可以被享受挥霍。
第十八章 夏末
季白凌以前总觉得日子太慢,现在却有了光阴难惜的念头了。
其实在深夜里季白凌常被梦魇折磨,悠悠辗转着醒来。那些在白昼里他疯狂躲匿着的情绪却能在夜里肆意生长,一点一点地要将他蚀掉。
今夜他又做了什么梦呢?无非又是那两段有关死亡的场景。季白凌睁着眼,呼吸困难导致胸膛剧烈起伏,身上淋着一层薄汗。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试图去理解百灵死前的心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一切的源头是自己的存在,季白凌偏过头去看向窗外悬着一盘圆月,乌云丝毫也不近身,皎洁又强盛地展示自己的美丽。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艳羡,却又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会对着月亮想东想西的。
突然季白凌感觉到他被什么揽住了——秦往将他按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脑勺。
他恍然地仰起脸,发现秦往并没有完全清醒,半睁着睡颜,安慰他的动作更像是一种下意识行为。
还有六个小时他们就应该重新回到学校了。
他突然开始想着秦往会去哪念大学呢?成绩这么好,T大P大肯定没跑了吧。季白凌自己偏科比较严重,语文和化学比较好,能够拉开差距的数学物理反而不太擅长了,因此总分上有些吃亏的。
其实他从小也没觉得自己是top2的苗子,可在《拯救》最后录制的那一夜,他骤然给自己下了这个决心。因为邵美遥临行前对他说,我要你好好念书,来北京找我。然后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印着邵美遥工作室的地址。他攥着名片抱住邵美遥,荒唐苍白的人生第一次有了清晰的目标。
这些年来,制作组和媒体按规矩的不再打搅他的人生,邵美遥也从来没有回来找过他。他后来明白了,他必须要让自己更加优秀,让自己得到这人生第一关的认可,当他成为一个让别人能够看得到他潜质的人时,才是去见邵美遥的最好时机。想来邵美遥这么多年不来见他,其中也带有这一份的鼓励在的。
没准我们还会成为同学呢?季白凌埋进秦往的肩,带些雀跃地暗暗想到。
“秦往……”季白凌轻轻在夜里开口。
“嗯?”秦往带着一些鼻音地回答。
“大学,我们一起去北京吧。”
“好。”
“我猜猜,要是去的话,你选T大对不对?……还是P大?”
“无所谓,反正也只隔一条街。”秦往拍了拍他的背,垂眸看着他。
季白凌有些兴奋,“学什么?我想学新传……感觉挺好玩儿的,还可以完全摆脱数理化!”
秦往好像笑了一下,“兴趣的话,是天文。”
“听着好酷,会变成霍金一样的科学家吗?”
“霍金应该更偏向理论物理学家。”秦往回答着,他想起什么似的,“我第一天见你,你记得吗,那个黎明。”
“怎么不记得?某人还说他睡长椅呢。”
“那天我确实睡的长椅。”秦往笑起来,“我在等白羊座流星雨。在城市里确实很难观测,之前看预测说流量很大,每小时有三十颗,我才想去碰碰运气。”
“看见了吗?”
“你来之前的确什么都没看见,但后来看见了一颗。”
“啊??我怎么没看见?”季白凌转念一想觉得不对,他来时分明已经迫近日出了。
“我看见了你。”秦往低低地回答,整个人背向着窗户,浸在渺渺月色里,融上一层银亮的清辉。“你是我那夜等来的流星。”
季白凌骤然脑子一片混沌,幸好有夜幕做遮挡布,不然他真是快红透了,“你……你的情话真的很土!”
秦往又说,“不过最后应该会选可以赚钱的。”
“别吧,人生苦短,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嘛。”
睡意又袭来,秦往搂紧了季白凌,只迷糊地回答着,“嗯,所以你去做喜欢的事。我赚钱养你。”
蝉在仲夏夜歌唱着幻梦。
正式进入高三,气氛却并不过分紧张,因为学校显然不理智地又给了一段缓冲的时间——再过一周就是校运动会,所有人心中难免对这一场最后的运动会心存期待。
开学典礼上要求整个高三班级誓师,陈训去参加竞赛夏令营还没回来,李书桓就叫了季白凌做替补,赶鸭子似的将他推上主席台。
他是最后一个站上去的,匆匆忙忙接过宣誓词,“我曾用智慧培育理想,我曾用汗水浇灌希望。”像是被身边的人渲出的气氛感染,季白凌声音也洪亮起来,少年扯着一把嗓子告诉掠过的风与雀,向着青天白日,向着万里长云,带几分庄重地颂着誓词。
台下是全校师生,望过去只看见乌泱泱的一片。季白凌接着说,“我曾度过学海茫茫,我曾有过失败的悔恨……”他捧着册子,眼睛遥遥投向人群,试图寻到那一双时时刻刻都落在他身上的眼。
秦往个子极高,出落在人群里,正朝着他笑。
季白凌弯了弯眼,最后蓬勃地开口,“我用青春的名义宣誓,让梦想焕发灿烂的光芒!”
在轰鸣的掌声里,他突然有些感慨。
‘秦往,我们都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季白凌释然地笑着,在心里宣告着他那独一份的誓言。风吹动衬衫衣袖,少年笔直地伫着,像一颗春日里伸出新芽的翠竹。他看见秦往,好像觉得世上的一切事他能够做得到。
夏日溜走的极快。在窗边银杏的第一瓣绿叶染上金黄时,季白凌才意识到这个事实。他这个浸在暑气里,像是梦境的夏日,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在季白凌的强烈要求下,他和秦往还是分开住了,原因是他觉得这样能够让自己潜心学习——他要和秦往一起去北京。
新学期的来临秦往已经极少逃课,沈时澜将这个功劳冠在季白凌头上。沈时澜用着独特的第六感嗅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急冲冲跑去找秦往证实,果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沈时澜连连摇头感叹,优秀,小白实在是优秀。
可秦往此人固执程度实在也不亚于季白凌,他一直秉承着自己的一个偏见——背诵英语课文实在是做无用功,又会花费大量的时间。
以往的英语老师都不会过分追究,毕竟秦往即使不背课文,成绩也不会落下。可高三新调来的刻板的英语老师像是跟他杠上了,晚自习一上课就急冲冲地到教室里来质问着谁还没背课文。
彼时秦往还在做着一道物理压轴磁场题,还是在季白凌连连敲他几次才回过神来。还不等他回答,那老师点着名册就径直走到秦往桌前,“秦往,全班就剩你们几个了,而且我看,三次背诵你一次都没完成?”
秦往还很客气,“老师,我认为背诵的意义不大,对我成绩提升带来的帮助与时间投入不成正比。”
“我就看不惯你们理科实验班的人!”那老师像是被触了逆鳞,“成天不拿文科学科当回事!你是高考选考日语还是考俄语了?150分的英语不要了是吧。”
张烽也是个刺头,毕竟对换老师这一行径十分不满,“秦往英语是差。”
那老师附和,“那还不背课文?!”
张烽像是看好戏,“对啊,英语太拖他后退了!总成绩年纪排名前十,英语单科就落到了前三十……”
老师气急,这帮学生戏弄他还根本不给他任何台阶下,“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背还是不背?不背我之后英语课再也不管你了,想做什么做什么!”
秦往一怔,回答一句“不了,老师。”旋即埋下头去继续演算物理题,天知道他多渴望可以利用好英语课的空闲时间。
季白凌偷偷瞥看老师的铁青脸色,就知道是山雨欲来的前兆。“秦往,你去外面罚站!”
秦往想了想他要是继续对抗下去,会影响到季白凌上自习的,于是站起身来拿着作业走到阳台上,目送着英语老师愤怒的背影。
“秦往……你太过了。”季白凌冲着玻璃窗外伫着的秦往无奈道,这人在某些方面上怎么比他还要倔。
秦往抬抬眼,示意他做自己的事。
季白凌悻悻转回身去,写作业写到一半突然听见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秦往将他和季白凌之间隔着的那扇玻璃给推开,晚风哗得灌进来,将白色的窗纱被吹得扬起,将季白凌稳稳笼住,好像就此隔开了里外两个世界。
秦往瞧着眼前的季白凌,雪白的窗纱叠在他的头顶,层层累出一个婉丽的形状。而此时此刻的季白凌睁着一双明丽的眼,带些烟火气的怔然表情,让秦往突然萌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他觉得季白凌是不是披上了婚纱,就要给他作新娘子了。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烧红了脸,垂下眼俯身,像是被魔笛控制的小孩。秦往将身子探进了窗内,轻轻地吻上躲在布纱中的季白凌的额,纯情又婉转,纤薄如蝶翼。
四下暮色骤起,那片天的颜色粉得过于浓烈,火烧般的云灼灼的。只有零星的迷渺紫色被微醺的风送过来。
季白凌对上秦往的目光。
秦往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侧对着夏日终曲赠与的长风,脸只晕着薄红,没有什么表情。风灌进他的下摆,好像是一场眷恋的拥抱。
秦往的少年气在沉甸甸的潮气里发着酵,季白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分明他平日里操翰成章,可面对着此情此景的秦往,他脑里却空空一片。
只觉得,你看,连晚风也独爱少年。
夏日终曲的白昼太长,让野花也错了节律,只徐徐得曳着,像在唱一首颂歌。
第十九章 双骄
好像真是当在全神贯注地做着事情时,时间就会过得分外快些。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乏闷的中国应试教育的高三生活,日子看似漫漫,回首却发觉飞逝。可总算在其间缀上了几颗星,让人能苦中作乐:譬如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