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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晓和傅司白相处久了,几乎在一瞬间,看透他的心。他掰开傅司白的手,然后扑过去搂着他的腰,像粘糕一样粘在他胸口:“我不会离开你的。”
傅司白的胸膛很硬,像石头。童晓的耳边覆在那,能清楚听见石头里的心跳。
从砰、砰、砰,变成砰砰砰砰——
他的手臂渐渐收紧,说:“我知道我的性格很不好,温吞、胆小、做事犹豫不决。小时候因为这样的性格,很多人都不愿意和我玩,因为我要纠结的事情太多了。他们说去爬树,我就说爬树会摔下来,他们说下河,我又说河水太凉。绕来绕去,他们就绕过了我,然后自己去爬树下河,不带我。”
“后来绕过我的人越来越多,我很难过,但若是追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我很羡慕你,你做事果断,敢爱敢恨,从不优柔寡断,这些说起来简单,但却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有些人的冷漠是装的,其实他们内心希望被人触碰,但你的冷漠却是真的,因为你强大又勇敢,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触碰。”
傅司白推开童晓,车窗外几缕光线映近他的眸子:“你别想着讨好我,没用!平时人傻嘴又笨,现在倒是急着说好话。”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就放了你,让你回去找爷爷。要是我不满意,我就直接开车把你带走,你敢哭闹反抗,我就把你绑起来。”
童晓肩膀一缩,小声问:“满意的答案是什么样儿的…能给个提示吗?”
傅司白冷冷拒绝道:“不能。”
童晓叹息一声:“好的吧,你问。”
然后他又急忙补充道:“但是,我拒绝回答“你和我爷爷同时掉进水里”这种问题!”
傅司白瞥他一眼:“我会游泳,肯定是我去救爷爷,你会游泳吗?”
童晓摇头:“不会。”
傅司白:“……”
傅司白本来一肚子闷气,现在却消失的干干净净,而且还想笑。
他咬牙切齿,狠狠的揉童晓的头发。心想,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童晓这么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控制他的情绪。他让他喜他便喜,他让他忧他便忧。
“如果爷爷坚持不同意,你会如何?你会放弃我吗?”傅司白弯腰,目光与童晓齐平,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点童晓的鼻尖:“仔细想,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童晓盯着傅司白一直看,看他的眼睛,看他的鼻梁,看他的嘴唇,看了很久都没有给出答案。
傅司白等的皱起眉,语气发沉:“会或者不会,说。”
“不会的。”
“你再说一遍。”
童晓郑重其事:“我说不会,我不会离开你。爷爷那边…我会再找机会,但现在不行,他还住院呢!”
“如果爷爷总是不同意,就等果果大些,我带给爷爷看。木已成舟,爷爷肯定会接受。而且他很喜欢小孩子的,看在果果的面子上,也不会那么绝情。”
童晓伸手去揉傅司白的眉心:“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被很多人绕过,但我不希望被你绕过。我们的果果,我们要一起看着他长大呢。”
童晓凑过去亲亲傅司白的脸颊:“你应该多笑的,就像今天中午,漂亮又耀眼。我很肤浅的,喜欢长相好看的人。你如果对我多笑一笑,我可能就要爱上你了。”
傅司白压着他,在车里凶狠的亲吻。舌尖滑过他的唇齿,引得他身体一阵一阵战栗。
半响,傅司白擦着他的耳廓,哑声问他:“现在呢,爱上我了吗?”
童晓气喘粗粗的躺在那,朦胧的黑夜掩藏住他红的发烫的皮肤。他推着傅司白的小腹,不让他再过来:“不行不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刚才我的答案你满意吗,我现在可以下车吗,爷爷还等着我回去呢。”
傅司白眯眼:“你不会是为了下车,故意哄我吧?”
童晓恼怒,他都说了那么肉麻的话,傅司白竟然还不相信他!
“笨蛋!自己看不出来吗!”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童晓被傅司白放出来。下车时,他腿软的差点摔跤,傅司白赶紧抱住。
“滚!”童晓带着哭腔推开他。
傅司白很会折磨人,哪怕不真的进去,也有办法让童晓失控。就比如刚才那半个小时,童晓又被他折磨到哭。
傅司白吃的舒服:“我明天可以不走吗?”
童晓恨恨:“本来可以,但现在不可以了!”
童靖桥见童晓总是不回来,就用盖子把饭菜都封上,放在暖气片热着。他自己不怕吃冷菜,但怕孙子胃疼。
没一会儿,童晓握着一次性筷子走进屋,面上红彤彤的,尤其嘴唇。
童靖桥赶紧招呼:“哎呀,这么久呀?”
童晓干咳一声,心虚道:“嗯…食堂人多,耽误了一会儿。爷爷,我们吃饭吧!”
晚餐是烧茄子、鱼香肉丝、干锅菜花。食堂的大锅饭味道一般,但也不难吃,童靖桥不挑嘴,吃的很香。反观童晓,一口,一口,心不在焉。
童靖桥用手敲他头:“吃饭就吃饭,想什么呢!”
童晓捂住头,赶紧低头大口塞饭。
第二天童晓陪着傅司白吃了一顿早饭,然后逼着他回了A市。果果那边,不能一个爸爸都不留。
接下来的日子,童晓陪着童靖桥在医院度过一天又一天,白天输液,晚上早早睡觉。唯一的休闲娱乐,是在医院楼下的小公园遛弯。在那有几个健身器材,但是看着破破烂烂的,好像风一刮就会倒,童晓不让童靖桥过去玩。
半个月过去,童靖桥终于忍不住。他闹着要出院,从白天一直念叨到晚上。
童晓被他磨的头痛:“出院也可以,但是咱们先做个检查。要是没什么大事,我们再出院好不好?”
童靖桥同意后,童晓找到主治医生。医生先问了问童靖桥最近的症状,然后给他开了一系列的检查单。这些检查有的在下午,有的需要第二天空腹检查。所以哪怕最快,童靖桥也要第三天才能出院。
童靖桥很兴奋,一会儿去问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一会儿又去找护士,叫她不要给自己配药。
“我马上就要出院了!”童靖桥对着身边的老阿婆说:“我才住了半个月,就感觉浑身的骨头都不对劲。回家我要好好炒几个菜,松松我的骨头!”
老阿婆说话带着一股口音:“你才半个月,我都住三个月啦!”
童靖桥惊讶的瞪起眼睛。
童晓在一边听着爷爷和阿婆的对话,一边低头和傅司白发消息。他给傅司白下了一个命令,每天都要发果果的照片和视频。但这家伙总要隔几张,发一个自己的自拍。
有时穿西装,有时穿休闲装,有时候,他自己吃的东西也要发过来。
童晓发消息说:这些东西你发朋友圈就好了!
傅司白:发朋友圈不就被其他人看见了?就给你一个人看。
出院那天,童晓和主治医生在走廊多说了几句。是童晓主动过去找他,一是感谢医生,二是询问童靖桥的病况。
童晓这些天忙进忙出的伺候,医生都看在眼里,他以为老人没有儿女只有孙子,便准备多说几句:“你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定期来医院检查。”
“高血压,听着不是什么大病,但却可以引发脑梗、脑出血等要命的疾病。我们住院部好多病人,大多都是这个毛病。你作为他的亲人,一定要重视起来。平时饮食低盐低糖,合理作息,不要生气,情绪起伏不要太大…这些注意事项,他要牢牢记住,你也要帮他记着。”
主治医生与童晓说了许多,童晓听的仔细,眉毛一会舒缓一会皱起。他们一直走到医生办公室,童晓和医生认真道谢后,拿着一堆单据跑去一楼办出院手续。
童靖桥终于换上自己的衣服,他把那套蓝白色的病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同样整齐的被褥上顶。他笑着和病房的每个病友道别,说,有时间来凤湾村旅游玩一玩啊,村口的小餐馆就是他开的,一定免费招待。
然后,他拎着一些剩下的酸奶水果,乖乖坐在平整的病床上,等着童晓回来接他。
回村的长途汽车上,童靖桥问:“小小,你请了一个月的假是不是?”
童晓啊了一声:“对…对的!”
童靖桥:“那挺好,正好快过年了,你等年后再回A市吧!”
童靖桥哈哈哈的笑一会儿,今天出院他心情特别好。住院这些日子真是给他憋坏了,家里那些鸡鸭他天天想,还要他的小餐馆,他的大炒勺,他的一安。
“我还发愁你们公司过年不放假呢。过年人家都是阖家团圆,你一个人在A市孤零零,爷爷就要心疼死了呦!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呀,哈哈哈。”
两人从村口的大汽车下来,一路大手牵小手走回家。路上遇见一些大爷大娘,童靖桥都要停下来和他们聊一会,到最后,一定是对着他们炫耀童晓。
“这是我大孙子,在A市工作!你知道A市吗?对对对,就是那个A市!”
童靖桥说的红光满面,然后就说到童晓的婚姻问题。长辈们无非就是那几个话题。
童靖桥更加兴奋:“已经谈朋友啦,结婚那天我请你吃酒呀!”
童晓听的无地自容,催促着他爷爷快点走。
终于走到家,隔壁“哗啦”的泼水声。李玉芝穿着棉睡衣,头发乱蓬蓬,手里拿着洗脸盆,一看就是刚起床。
她看见这爷孙两人,愣了几秒,然后露出一个笑脸:“哎呀,老爷子出院啦!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一接啊。”
童靖桥哼了一声,也不看她。
李玉芝假装自言自语的嚷嚷:“哎呦喂,昨天下地干活,把腰给扭了,真是疼啊!我还是回屋躺着吧,这几天都不能干活了…”
下午童一安放学,看见家里大门敞开着,激动的像小火箭炮似的冲进屋。一下子扑进童靖桥怀里,泪眼汪汪的。她说婶子天天在家闲着,什么活儿都没有。
童一安委屈巴巴:“婶子还威胁我,让我不许告诉爷爷和哥哥,不然就踢死我!”
童靖桥又气又心疼:“不怕不怕,爷爷在这,她不敢踢你。”
“明天就放假了吧?爷爷带你去镇上逛超市好不好啊,马上过年了,爷爷给一安买新衣服穿。”
第二天,童靖桥一家三口去镇上买年货,福字对联、烟花爆竹,还有一安的新衣服,童晓要掏钱童靖桥不让。
乡镇的年味很重,比城市里重。整条街都是张灯结彩的,有些铺子提前放起了鞭炮。小地方没那么多讲究,就是大街上放也没有人管。
噼里啪啦震天响,童晓捂着耳朵看着周围热热闹闹的人。身旁的一安很兴奋,她眼珠里映着远处红红火火的颜色,面上全是兴奋。
童晓越是看着这样欢乐的场景,心里就越想念果果。还有一点想念,分给了傅司白。
想着想着,他就惆怅起来。童靖桥叫了三四声,他都没理。
童一安用手肘戳他:“爷爷问你吃什么水果!”
“啊?”童晓急忙回神:“那个,苹果吧,苹果有营养。”
“苹果刚刚已经买啦!哥哥你怎么总走神呀!”
“那…那就买橙子吧。”
童晓握着的拳头一会松一会紧,几次欲言又止。
晚上在家,童靖桥敲童晓的门。童晓正和傅司白视频,他赶紧把手机藏枕头下面。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