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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求不要太高。”
“我求的只是三餐一宿,总不能让我去做前台接待吧。”
“放心,迟早会找到。”
简思嘉苦笑,他这种社会精英,怎么会懂得为五斗米折腰的滋味。罢罢罢,不提这个,她问:“你们和好了吗?”
方健点点头。
但他并不开心。张栋若即若离的态度令他备受煎熬,他真怕玩笑成真,某一天一觉醒来,张栋就离开了这座城市。
被苦闷的情绪纠缠,他才会三番两次联络简思嘉。他伪装得很好,没人识破他的同志身份,又不参与任何同类聚会,所以他并不认识同类,也不熟悉同志圈是什么样子。除了简思嘉,他找不到第二个人诉苦、解闷。
“你们在一起多久?”
“三年又三个月。”方健深深叹息,“可有时我又觉得他变成一个陌生人,甚至疑惑,我怎么会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简思嘉瞪他一眼,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她把手按在方健的手上,她的手很凉,像一块玉,触碰到有安抚的作用。
“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和他好好谈一谈。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你。”
方健抬眼看着她,原来她已经看出他的彷徨,他的失落,真是个敏感的姑娘。心下涌起阵阵暖意,方健不由说道:“我是不是很失败?和他在一起三年多的时间,还被他耍得团团转。”
“有时候,我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他好像很喜欢我,又好像不喜欢我。”
十足一个大男孩的模样。
简思嘉不忍,继续开解他:“做情人呢,是长期论功过的。你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他对你怎么样,相信你比谁都清楚,千万不要为了一两次争吵抹杀你们的爱情。”
方健顿悟,感激地说:“谢谢你。”
见他想通了,简思嘉便恢复贪财的面目,“不知你说的是哪件事。我说过了,请用物质表达你的谢意。”
这个小女人。
方健被她逗笑。
真是奇怪。他们明明认识不久,她却总能帮他排忧解难,仿佛生死之交。方健想起一句话,人与人萍水相逢,要么三言两语,一拍即合;要么话不投机,半句嫌多。
有这样一个特别的女人做朋友,好像也不错。
那些不能和其他人说的话,在她这里,可以一吐为快。
“走吧,你今天开车了吧?麻烦绕一段路送我回家。”简思嘉说道。
“这么早?”方健有些失望,他还没有尽兴。
简思嘉看一眼手机,“不早了,我得早睡早起,明天有两个面试。”
“下次见吧。”
“祝你好运。”他祝她事业有成。
“你也一样。”她祝他感情顺利。
简思嘉大学修的专业是新闻系,此刻却一点都派不上用场。一年前她从学校毕业,背着行囊就加入了穷游一族,沿途一边游玩一边做兼职,偶尔给一些杂志报纸写游记,一年下来,她走遍了国内大大小小的城市,成全了梦想,荒废了事业。
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简思嘉都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在简思嘉看来,找工作就像找男友,可不就是这样,一份工作占据的时间如同一个家庭。而像她这种一不是职场新人,二不是行业名人,下场极有可能是沦为剩女。想起来就觉得悲哀。
翌日,哪有什么面试,早睡早起,是因为她早上七点就要上班。
她在一家全天候餐厅做服务生。
餐厅隔壁是一栋写字楼,分别开设了杂志社、律师楼、健身房、美容院……像一个社会缩影,包含各行各业。
这份工作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享用免费的三餐。
“麻烦给我来两份三明治,两杯热柠檬奶茶,少糖,谢谢。”点餐的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大男孩,身形微胖,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吃力地将它搁置好,再取了餐盘寻到座位坐下。随行的同伴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男孩推了推他,“阿镝,先吃点东西,等会再睡。”
阿镝摘掉遮在脸上的帽子,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棱角不够分明,却是一名帅气的男生。他大口咬着三明治,吃相极不优雅,含糊不清地问:“季良,你等下是不是还要去公司?”
季良点点头:“是的,我得去补个请假条。”
他食量很小,三明治只吃了一半,阿镝见状,直接帮他解决了。动作十分熟娴,看来不是第一次。
这两个人十有□是一对伴侣。
简思嘉忍不住在心里吹了记口哨,都说北京同志多,果然名不虚传。
季良无意中见到她玩味的神色,慌忙转过脸去,直到离开,都没有再看简思嘉一眼。
他似乎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简思嘉想。
真是天大的误会。
第二天又见到他。
这次,季良斜挎着一个帆布包,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走进餐厅。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有零钱,外卖单贴在电脑桌上面,如果你出去玩,记得带上公交卡。”
简思嘉耐心地等他讲完电话,友善地问:“你今天要点什么?我们有新推出的鱼片粥。”
季良点了鱼片粥,结账的时候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个,昨天……阿镝是我朋友,你不要误会。”
此地无银三百两。
简思嘉探过半个身子,附在季良耳边小声说道,“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季良惭愧,“对不起。”
简思嘉落落大方:“无妨。”
她终止对话,“下一位。”
似季良这类人,敏感、脆弱、自视低人一等,爱一个同性,像是犯了滔天大罪,惧怕每一个识破他身份的人,不论对方友善或是凶恶。
可思嘉总是三番两次见到他。
当天下午,季良气喘吁吁地闯进餐厅。
“一杯冰柠檬奶茶,少糖,多冰。”
他自帆布包内取出笔记本,戴着耳机噼里啪啦地打字,简思嘉小心翼翼凑过去,见他在写采访稿,其中有几个错别字,不免指手画脚,“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错别字。”
季良讶异地望着她,摘掉耳机,一边修改一边闲聊,“你以前是编辑或是记者?”
简思嘉点头,又摇头,“算半个同行。”
“我大学念新闻系,但没有相关工作经验。”
季良问:“怎么会沦落到来这里工作?”
“你不会想知道。”简思嘉耸耸肩。
季良点点头,复又塞上耳机,专心致志写他的采访稿。
简思嘉气结。
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讲“说来听听”这类话吗?实在是太不识趣了,枉费她已经酝酿好长谈的架势。
接着,她又想起失踪几天的方健,短信也不回,光顾着和男人谈情说爱。
这帮臭男人。
难怪单身女性越来越多,男人都和男人谈恋爱,根本就是因为他们臭味相投嘛。
下午没有客人,简思嘉霸占了厨房,研制她从网上淘来的点心食谱。她在厨艺这方面很有天赋,撒多少盐,用多少糖,加多少水,她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老板是个聪明的生意人,他和简思嘉做交易,由简思嘉研发出5种以上点心,之后成批生产,利润分她两成。
这种双赢的买卖,简思嘉没理由不答应。
待她烤完小熊饼干,季良刚好写完采访稿。他嗅到香气,寻到收银台,隔着一扇门朝厨房探头探脑。
简思嘉发现他,端着饼干走出厨房,往柜台一放,“要不要试一试?”
外形可爱的小熊饼干,看着就令人食欲大振。
季良尝了一块,竖起大拇指。
他问:“怎么以前不见兜售?”
“这是新产品。”
“标价多少?”
“暂时不对外销售。”
季良遗憾,“可惜。否则我一定多多捧场。”
看他这样卖力地称赞点心,简思嘉也十分开心。她说:“若你喜欢,每天下午四时可以过来,试用品免费供你食用。”
季良眼睛一亮,看牢小熊饼干,却又推辞道:“不用了,那会我正在上班,不太方便。”
“还是等到以后你们对外销售,我再来光顾吧。”
都是借口。
敏感如简思嘉,怎么会看不出来季良的真实想法。来日方长,偏见和戒备总会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了解和友谊。
不知是什么原因,如今许多人的耐心都用在了陌生人身上,对待亲人、伴侣总是恶言相向,吵架斗气是家常便饭,个个都成了谈判专家。
3第三章
多亏了方健的五千大洋,简思嘉交了房租也没有捉襟见肘。所以,三天后,参与方健的生日聚会时,简思嘉大手笔做了个橘子造型的蛋糕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
方健开心得很。
张栋也忍不住用手机拍了照片。
这是简思嘉第一次见到张栋,和她想象中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张栋打趣,“怎么?我的长相是不是比其他律师年轻很多?”
他穿着一件水蓝色的po1o衫,配了一条黑色牛仔裤,下面是一双橙色的休闲板鞋。分明是个学生,半点没有专业人士的派头。
方健凑过来,双手勾住张栋的脖子,脑袋倚着他的右肩,两个人亲密无间。很难想象,一周之前,他们还吵得不可开交。
见他们如此,简思嘉也感到高兴。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到夏天,他就会剃光头。”方健夸张地“啧”、“啧”两声,继续说道,“他呀,远看是刚出狱的劳改犯,近看是即将入狱的黑社会,根本就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是法学院的高材生。”
“有那么夸张?”
“当然。”
“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你疯狂迷恋《越狱》,我能剃光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每次都这样,上次说男人!a#¥%…#a#%!…*&;#…”张栋被激怒了,边说边用双手捏了捏方健的脸。
后面的内容实在是不堪入目,简思嘉孤家寡人,非常讨厌这种打情骂俏的戏码。她假装咳嗽两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偏偏张栋还刺激她,“你这种女人,不是很喜欢看两个男人在你面前做这种事吗?”
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可笑的结论的?
简思嘉抬头望向天花板。
今天他们人多势众,她不是对手,等她养精蓄锐,找个好日子,择日再战。
方健推一推张栋:“张大厨,你再不做饭,我们家就要闹饥荒啦。”
其他菜已经备好,只有海鲜和青菜还没有下锅,张栋自小居住在沿海城市,常年耳濡目染,做海鲜很有一套。
客厅里只剩下方健和简思嘉两个人。
方健不善言谈,把玩着手指问:“思嘉,你要不要看会电视?”
全是婆婆大战媳妇的电视剧,千篇一律的家长里短,看了不到一刻钟,方健和简思嘉就看不下去了。
为了不冷场,方健又问,“喂,你要不要四处参观一下?”
终于问到心坎上了。
简思嘉一早就想四处参观,看看他们的生活起居和别人有何不同,奈何她与屋主关系不够亲密,不方便主动提出如此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