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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分散注意力,还有一群猴子负责殿后。
一个不小心,童哲躲避不及,手背被猴子挠了一下,顿时一阵刺痛袭来。紧紧拉着背包背带的手疼得松开,猴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背包,瞬间消失在幽暗的树林里。童哲赶紧追上去。可是其他猴子却挡住了他的去路。可是这些猴子得手后似乎放松了对童哲的攻击,死死地盯着童哲的眼睛,三三两两后退到树林里。不一会儿,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整片树林又恢复到刚才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童哲有点发懵,瘫坐在石头上。不过想到背包里也只是有些吃的,即便丢了也损失不大。
“糟了!”
童哲刚想摸出手机看时间,可是手伸过去,口袋里空空如也。童哲回想起刚才的混乱场面,一定是某只猴子趁自己不注意从口袋里把手机偷走了。
“我操!”
童哲的拳头重重砸在石头上,气不打一处来。这时,路边一块红漆标牌吸引了童哲的注意。走近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猴群出没小心攻击”。
“我操操操!”
童哲一脚踢断了木杆,把标牌砸得稀巴烂,又蹲下身,重重地喘着粗气。
这时,树林里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童哲只觉得眼睛里都冒火,抄起木杆准备迎敌。
“谁啊?”
童哲听到人声,心里一阵激动。尽管身心疲惫,童哲还是警惕地握紧了“武器”——谁知道是人是鬼。
“是谁在那儿?”
这时,林子里出现一个人影。一道手电筒光扫过,直冲童哲眼睛。童哲顿时觉得晃得睁不开眼。
“这么晚了怎么有人在这儿?”
“别照了。”童哲躲开手电筒的照射,回了一声。
“哦哦,有人啊。”
童哲只觉得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把手电筒的光调暗。
“这大半夜的怎么在这儿啊?”
借着微光,童哲才大致看清了眼前这个人的长相:约摸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厚厚的络腮胡盖住了半张脸,眼睛半眯着,额头的皱纹像是新刻的,侧光下显得更深了。
“我的东西被猴子抢了。”
童哲心里有些激动,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什么东西?”
“手机,还有一些吃的。”
“手机也被抢了?”
“你有手机吗?我想报案。”童哲反问道。
“报案?”
“东西被抢了肯定要报案啊。”童哲有些失望,本以为这个人是来帮自己的。“你是谁啊?怎么半夜也在这儿?”
“我是这里的守林人,大家都叫我老杨。”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报案是没用的,这里的警察根本就不会管。”老杨压低了声音。“这一带的确有猴群出没,经常害人。我还在这儿竖了一块牌子,提醒过往行人注意,你看——哎,我牌子呢?”
“被猴子拆了吧。”
童哲小声嘟囔着,趁老杨不注意赶紧把手里的木杆扔了。
“不过猴子一般也只抢吃的。”
“可是我手机的确就是被猴子抢的啊。”
“你别担心,猴子抢了也没用,肯定是丢弃了。十有□□可以找得回来。”老杨拍拍童哲的肩膀说。“哎,你这么晚怎么会经过这儿?一个人?”
这句话似乎击中了童哲心里某个脆弱的地方,童哲只觉得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我走错了路,现在不知道去哪。”童哲低下头说。
“这样吧,这儿太危险了,这条路还要走二三十公里才能找到村子。你要么先跟我回去将就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童哲跟着老杨往树林深处走。
“我在林子里搭了个木屋。”
老杨在前面带路,一手举着手电筒左右探照,一手拿着竹竿拂开拦路的树枝,竹竿重重打在树枝上,发出清亮的“啪啪”声。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诡异的鸟叫,像是婴儿的冷笑。
“喏,你也拿一根吧。”
老杨说着,看到童哲一脸的紧张,随手捡了一根竹竿递给了童哲。
“要是还有什么动物过来,就用这个防身。这个林子没什么大型动物,最大的也就是猴子了。”
“怎么走了那么久还没到啊?”
童哲紧紧握着竹竿,身后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恐地四下张望。
“快了快了。过了前面一条河,对面就是。”
果然,又走了几分钟,童哲隐约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跨过一座木桥,对面不远处就是一座小木屋。里面微弱的灯光从木头缝隙中渗了出来,在幽暗冰冷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温暖。
“到了。进来吧。”老杨推开门,把童哲让进去。
童哲一颗心总算落地了。进到里面,四下打量。里面角落里塞着一张行军床,旁边是便携衣柜,拉链半拉着。面前是一张像是已经用了几十年的桌子,上面放着热水瓶和茶杯。
“来,喝点热水吧。”
童哲倒也不客气,小口咂着热水,精神也慢慢恢复了。
“你这里一个人住?”
“是啊,这片林子我都守了七八年了。”
老杨坐在木凳上,换下靴子,一阵淡淡的脚臭味飘过来,童哲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你是来玩儿的吗?走丢了?”
“我不是游客。”老杨一句问让童哲回到现实。“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老杨有些好奇。看到童哲皱着鼻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用毯子把脚盖住。“你是不是从很远的地方来?”
“南京。”
“南京啊?”老杨双眉紧蹙,若有所思。
“飞机要飞两三个小时。”
“那你来找谁啊?”
“一个……朋友。”
“怎么跑这么远来找他?”
“不找到他我就活不了了。”
“啊?那是得好好找。”
童哲越聊越觉得没意思,本来想问一下老杨是否认识夏冉江,不过通过刚才的对话,童哲觉得也没这个必要。
“我的手机你确定能找回来吗?有了手机,我就能找到他了。”
“应该没问题。那群猴子我熟,最多也就抢点吃的。这片林子果树少,现在又是冬天,猴子饿得不行,就只能抢人了。有时候它们还会去前面村子里祸害,不过那边有枪,打死过一两只,猴子们也消停了很多。它们的老巢离这儿不远,明天……”
“咕噜咕噜……呃……”
没等童哲说话,童哲的肚子先叫了。童哲不好意思地双手捂着肚子。
“我这儿还有几个罐头。”
老杨心领神会,站了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午餐肉。
老杨这么一说,童哲还真觉得饿了。即便从小护士老妈一直告诫童哲不要吃任何罐装速食食品,可是当下最紧要的也就是解决温饱问题了。童哲也顾不上客气,接过来撕开个口子,从里面掏出东西就往嘴里塞。
“真香啊。”
童哲边吃边打着嗝。忽然觉得膝盖一阵疼。低头一看,左裤腿膝盖内侧撕出一道三厘米长的口子,豁口处露出的棉线还粘着血。刚才冻得麻木没感觉,现在身体暖和了,才发现里面钻心似的疼。
“别动别动,我这儿有药。”
老杨不知从哪儿抽出来一个纸包,从里面拣出一片灰黑色的叶子,撕碎,贴在童哲膝盖的伤口上。
“过一晚就不疼了,这地方,磕磕碰碰是常事。你这细皮嫩肉的更要小心。”
吃饱喝足,老杨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铺在地上,又在角落里生了个炉子,不一会儿,整个木屋就暖和了起来。童哲窝在角落里,打了个嗝,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童哲被一阵阵欢快的鸟叫唤醒,揉揉眼睛,伸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四下望去,木屋里只有自己一人。童哲穿好衣服,出了木屋。只见老杨蹲在河边,身边是一座土灶,青灰色的烟袅袅升起,不时传来一阵阵香味,引得一两只松鼠在树梢上蹿下跳,叽叽喳喳。
“先吃点东西,然后我找人把你送到前面村子里。”
早饭是小米粥搭配蘑菇做的凉菜,简简单单。童哲足足吃了三大碗。
“我今天去帮你找手机,你先去找你朋友。我把我的手机号给你,过两天你找个电话联系我。”
“谢谢你啊,老杨叔。”
“客气啥,碰到一起都是缘分。我这里难得碰见回人。”老杨把剩下的粥盛在一个破碗里,放在河边一个凸起的小露台上。“我们吃完也别忘了这些小家伙。我们对它们好,它们也会对我们好。走吧,先送你。”
回到大路边,老杨先是把昨晚折断的警告牌修好,又重新找了几根木条用铁丝扎紧加固。之后跟童哲一起坐在路边的树墩上等车。
“这个时辰会有拉货的车经过,周边几个乡镇都要从这儿走,总会问到一两个知道你朋友那地方。”
老杨干咳了两声,从衬里口袋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往嘴里丢了一支,干裂的嘴唇轻轻抿着,烟上下颤动。
“抽吗?”老杨给童哲递过来一支烟。
“不会。”童哲摇摇头。
“唔,不抽烟是个好习惯,我这染上烟瘾想戒都戒不掉。有些事情啊,还是不开始的好。”
老杨伸直腿,搭在身边一处凸起的碎石堆上。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突然,一阵发动机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老杨刚才一脸惬意的表情僵住了,睁开眼,收回腿,嘴里的烟头吐掉,站了起来,小步往路边跑。
一辆灰蓝色小型货车缓缓停在老杨面前。车窗摇下来,里面探出一个带着鸭舌帽的脑袋,清瘦的面容,眼眶深深凹陷,眼神透出精明干练。
“老杨,东西卖了。喏,钱给你,不过我要多收点中介费啊。”
“你小子让你帮忙卖个野货还跟我这讨价还价的。”
老杨笑眯眯地接过钱,一张一张地数着。
“哎,还有个事情要你帮帮忙,这个小兄弟外地来的,要去找个人,你看看能不能带带他。”
说完,老杨朝童哲使了个眼色,童哲一愣,赶紧凑了过来。
“这是地址,您看看,知道这个地方吗?”
童哲赶紧从兜里掏出已经揉成小球的纸条,抬手送了上去。
“知道是知道,不过这地方很远啊,不太顺路……”
司机接过童哲的纸条,面有难色。
“你就带带他,就当做做好事。下次再过来,送你一只野味。”
老杨说着,用手比划出一只看不出形状的动物。
“行嘞,上车!”
童哲突然有种绝路逢生的感觉,满脸愁云一消而散。打开车门,抓住把手,脚踩死踏板,蹬了上去。
“老杨,谢谢啊。”童哲摇下车窗。
“过两天你再给我打个电话,你放心,手机肯定没丢,找到了你再回来取。放心走吧!”老杨挥挥手,一直目送货车离开。
童哲长长舒了口气。想着不到一会儿就有可能找到夏冉江,心里也开阔了许多。
“兄弟,你去石河干嘛?你是外地人吧?”
司机侧过头,发现童哲一直扭头望着窗外发呆,用蹩脚的普通话试着跟童哲聊天。
“去找个人。”
童哲坐直,突然发现没系安全带,赶紧把安全带系上。
“我从南京来的。”
“南京啊。”司机似乎有了兴头。
“你知道啊。老杨都不知道。”
“他啊。”司机嘴角上扬,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就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