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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哲在厨房门口站了半天,一直观察着厨房里的一举一动。童哲妈似乎对夏冉江颇有好感,二人配合得也很默契,说笑声不绝于耳。看到这一幕,童哲不禁露出了微笑,多日的不安也逐渐平复,心里甚为踏实。转身出了厨房,打开电视,盘腿坐在沙发上,歪靠着玩起游戏。
“你看看,这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这么厉害,才大一就得了全国冠军。”
童哲眼睛一直锁定屏幕,只是从余光中看到妈从阳台拿东西从眼前经过,又停下来坐在小板凳上把东西放到地上。
“这算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呢。”
童哲翘着腿,不经意瞥了一眼电视屏幕,这才知道他妈在看电视。
此刻,电视上正播着一个访谈节目,童哲定睛一看,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你说这人的天分真的是各不相同,你怎么就英语这么差。要是这孩子能帮你指导指导那就太好了。”
“妈,你不觉得这孩子看着眼熟么?”
“眼熟?我认识吗?”
“嗯,刚认识。”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
童哲妈又看看屏幕,生生地吸进一口气,一拍后脑勺,抬头望向厨房。
“夏冉江同学,你上电视了。”童哲朝厨房喊。
只见夏冉江手里攥着一块毛巾,手臂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慢慢走了过来,坐在童哲旁边的小板凳上。
“哦,前天去省电视台拍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播出了。”
夏冉江盯着电视上的自己,竟一时没认出来。一回头,发现童哲妈正微微张着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我的天,居然你就在我面前。”
童哲妈惊呼,又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夏冉江。
“老实说,也不知道是因为化了妆还是电视宽屏,这脸怎么这么大,还是真人好看。”
童哲往后仰,靠着沙发背,瞥了一眼夏冉江额头,迅速抽了张纸递了过去。
“你就不关注点正经的,你得跟夏冉江多学习。你这个朋友算是交对路子了。”
童哲妈情绪慢慢缓和下来,重点强调了“朋友”两个字。
“这是童老师教得好。”
“你别叫他老师,你可不要给他戴高帽,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又不是说我……”童哲撇撇嘴,双手背在脑后。“三姑。”
“童思睿?她是你们老师?”
“是啊。”
“哎呀,你说说,这世界真小啊,童思睿是童哲小姑,你俩还是朋友。真是太巧了。”
童哲妈惊呼,又哈哈笑了起来。
夏冉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先在这儿等着啊,厨房不用你俩帮忙了,晚饭马上就好。你俩多交流交流学习。”
童哲妈说完,起身带着一篮子蘑菇进了厨房。
“哎,要不要去我房间交流交流学习啊。”童哲朝夏冉江使了个眼神,压低声音说。
“别闹啊,这是你家。”
夏冉江往后靠,伸出食指做了个警告的手势。
“没闹啊,咱俩交流一下呗,夏同学。”
童哲站起来,拉着夏冉江进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夏冉江吃惊地看到满墙居然贴满了各色的便签纸,上面写满了单词。一阵疾风吹过,便签纸哗啦啦抖动起来,像是惊醒了休憩在悬崖边的蝴蝶群落,无数蝴蝶随风起舞。
“都是你贴的?”
夏冉江走近细看,手指轻轻拂过一张张便签纸。
“嗯啊。”
童哲缓缓地点点头。
“都记得?”
“我不会的都贴上去,会的就撕下来。时间一长越来越多。我把它命名为‘童氏单词墙’,简称‘童墙’,哈哈。”
童哲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夏冉江送的生日礼物,拆掉包装盒,在书桌上整理出一块空地,把存钱罐端正地放在中间。
“这不是你教我的么,挑一个认识的词不断联想,碰到不熟的单词我就贴一张。再怎么没天分,每天看每天看,总会记住吧。”
夏冉江一时竟有些感动。原本偶然想出来的方法,童哲竟视为绝技,甚至以这种方式呈现在眼前。
“卧槽,下雪了!来看来看!”
听到童哲一声惊呼,夏冉江回头走到窗边。先前阴沉的天空此刻已经暗了下来。借着外面的微光,窗棱上已经安静地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雪花一片片飘打在窗户上,竟响起一阵阵微弱的“沙沙”声。
突然,童哲朝夏冉江笑了笑,拉着夏冉江的手跑出卧室。
推开后门,一股凉风缓缓渗入屋内。夏冉江站在门槛上,双手自然垂落,微微抬头仰望。头顶老式黑色灯罩下,昏黄色的白炽灯光无声洒落在夏冉江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卧蚕处投下一缕缕光影。夏冉江有些兴奋,脸颊通红,时隐时现的热气正从毛孔中逃逸而出,混入飘雪中隐匿不见。视线没有了障碍,目光所到之处尽是灰黑色背景下的漫天飞雪。夏冉江伸出手,像是抓蝴蝶一般抓住了一片最大的雪花。手心火热,绒绒的雪花顷刻间垮塌成一小摊水渍,酝酿出的凉意也沁入肌肤。容姿不再,唯有温度是盘桓人间最后的短暂记忆。
“好大的雪啊。”
夏冉江往前一步,“吱呀”一声踩在积雪上。抬起脚,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出现在雪面上。
“哈哈,我也来。”
童哲抬起脚,重重踏了下来,跟夏冉江的脚印平行的地方顿时出现了一个更深的脚印。一左一右两个脚印不久又被落雪填平了。
“好多年都没看见这么大雪了,而且还下得这么早。”
童哲搬来两个小板凳,两人倚着门框相对而坐,双腿交替靠着。
“我都没怎么看过雪。”
夏冉江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
“我们那儿要是下雪那可真是要出冤情了。”
“云南地势高,纬度低,肯定不会下雪了。”
“哟,这你也知道。”
“当然咯,我也是读过《十万个为什么》的人啊。”
“那关于云南,你还知道什么?”
“昆明啊,四季如春。大理的段誉,西双版纳的大象,还有丽江,香格里拉。”
童哲边想边数,努力把曾经了解到的知识一股脑全部倒出来。
“还有普洱茶。我爸比较喜欢。”童哲抖抖眉毛。“下次咱俩去云南吧,我想去看孔雀,拔几根毛回来做个手工。我还想去看苍山洱海,风花雪月。顺道我想去你家玩。”
“好……吧,欢迎啊。”
夏冉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看到童哲一脸期待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
“我在南京还没待够呢。”
“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地图上你随便点。”童哲打开手机地图,递给夏冉江。“现在是南京,以后墙上贴张世界地图,你闭着眼扔飞镖,扎到哪儿咱们就就上哪儿。”
“我扔飞镖可不准,万一扎你身上还不得血流如注啊。太血腥了。”
“没问题啊,我不是说了嘛,扎到哪儿就上哪儿。扎我身上就上我啊。”
“滚。”
夏冉江接过手机,轻轻在童哲额头像敲木鱼似的碰一下,又把手机扔进童哲怀里。
“哎,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金陵有四十八景么?不过最近听说要改成四十九景了。”
“为什么?哪里多了一景吗?”
“是啊,不就是在眼前。自从你来南京后,金陵从此便多了一景。‘冉江观雪’。”
“你够了啊。”
夏冉江“啪”地一声拍在童哲小腿上,正好瞥见童哲通红的脸。
“我看是‘童哲流涕’。”
“什么?”
“大鼻涕都流到嘴上啦。”
童哲这才反应过来,正准备举起手背抹鼻子,夏冉江已经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面巾纸。童哲还没来得及接住,夏冉江手指夹住面巾纸就盖住了童哲的鼻子。纸巾的清新带着夏冉江体温,瞬间沁入童哲鼻腔。夏冉江用力擦了擦,又掏出一张纸把用过的纸抱住。
童哲怔住了,手垂在半空中,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如果一只脊背毛皮被咬住的猫,动弹不得。
童哲觉得鼻子通畅了很多,痴痴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夏冉江。不过时间一长,童哲觉得有些不对劲——鼻涕是擦干净了,可是鼻子还是被夏冉江捏住。
“哎,放开啊。偷袭可不算本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童哲有点喘不过气,只能张嘴大口大口呼吸。
“哈哈,我又不是君子,而且是正大光明当面袭击。”
夏冉江笑出了声,往前靠了靠,压住童哲企图反抗的身体。
可是这一靠,夏冉江却不知道自己进入了童哲的有效攻击范围。童哲悄悄地放下双臂,趁夏冉江不注意,双手锁住夏冉江的腰际,用力挠了起来。猝不及防的刺激让夏冉江身子一挺,顿时失去重心,往后一倒,下意识双手撑地。童哲顿感不妙,双手离开腰际迅速上挪,死死扣住夏冉江肩胛骨,夏冉江这才稳住,没有后仰栽倒。
“不玩了不玩了,你吓死为夫了。”
童哲站起身,吸了吸鼻子,顺带着也把夏冉江像拔萝卜似的抱了起来。
“哎,你鼻涕又流出来了。”
夏冉江倒是神情自若,盯着童哲通红的鼻头,手又伸了过去。
“同样的招数你还想在我这儿玩第二次?”童哲扭头一躲,抓住夏冉江的手,一脚踢在夏冉江屁股上。“以后我还是得提防一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你还,啧啧,我得好好治治。”
“打什么?打针啊?绣花针你还是收着吧。”夏冉江躲开,眼神扫过童哲裆部。
晚餐。童哲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饭桌上方热气缥缈,偌大的房子里浸透了饭菜的香味,老远就能闻见。两人停止了打闹,紧靠着坐在餐桌边。
“阿姨不知道你的口味,随便做了几个家常菜,捡好吃的吃,不好吃就放一边。别客气,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多谢阿姨,您忙着一下午太辛苦了。”
夏冉江一直半低着头,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来来来,吃菜。”
童哲夹起一块狮子头,用勺子接着,稳稳地放在夏冉江碗里。
“这可是我妈的看家菜,绝对好吃。”
“还有这个,茨菇炒肉片,来,多吃点。你们这个年纪刚好长身体,不吃饱怎么行。”
童哲妈也舀了一小勺菜,倒进夏冉江碗里。就这样,两人你一勺我一筷子,不一会儿夏冉江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山,夏冉江应接不暇。刚吃完小半碗,低头一看又填满了。
“妈,蛋糕在哪?”
“在冰箱里,你爸专门托人定做的。”童哲妈小口喝着汤。“你爸说是下个月就回来了。”
“工程都忙完了?”
“下个月不是年底了吗?工地不忙,刚好可以回国休息一段时间。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跟你爸出去看看,趁现在学习不忙,先去体验体验。”
“阿姨,叔叔在国外吗?”
“是啊,童哲爸爸一直在国外做工程,世界各地跑,现在在非洲做公路项目。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
夏冉江一边听着,不经意间瞥见对面冰箱上立着的相框。里面的人戴着黄色的安全帽,身后隐约可见几只长颈鹿。看到这里,夏冉江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以后咱俩可以去非洲大草原看看。”童哲用手肘杵了杵夏冉江。
“哦,还有个事,关鑫下个月也回国了,你有空还是去见见。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点事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