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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体绝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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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让了她多少。
  窦怀叶突然想哭。
  她已经快三十岁了,早已经过了心动的年纪。她在失去未婚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打算。
  可偏偏,梁浅出现了。
  这个男人带着玩世不恭的外壳和看不透的心,将她拉进了这个荒谬的世界,让她泥潭深陷,动弹不得,最后,连心也搭了进去。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如此苍白无力,没有一件好事。她被威胁过,被抛弃过,甚至被人恨到骨子里想要她的命。
  现在,就连人生的最后一次心动也是如此失败。
  窦怀叶自诩是个受不了委屈的人,可这许许多多的事,她无一例外选择了忍受。
  泪眼朦胧间,窦怀叶隐隐约约地听见梁浅说:“我说不愿意,是不愿意你用别人给你的戒指向我求婚。”
  窦怀叶傻了,手腕被梁浅攥得生疼:“啊?”
  梁浅那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离她的脸只有一寸,窦怀叶甚至能感受到其中慑人的力量。梁浅看了她半晌,突然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轻声说:
  “窦怀叶,我要你,自己买了戒指,再来问我。”
  窦怀叶怔怔地站在东方跳出的鱼肚白中,看着男人风流倜傥的轮廓被初生的阳光照亮。
  梁浅笑了,笑得流光溢彩顾盼生辉:“还有,下一次,可别再抢我作为男人的风头了。”
  周浦深聚精会神地看着刚钓上来的鲷鱼被开膛破肚,处理台上的清水一直在流,从鱼身里淌出来的任何一点血迅速地便被水流冲走。游艇上的这位师傅手艺熟练,雪亮的尖刀在鱼肉里游走,却未曾碰到任何一根鱼刺。鱼骨很快被剔除了,师傅换了一把薄如蝉翼的陶瓷刀,将那晶莹剔透的鱼肉片成刺身,小碟里附上鲜酱油和生芥末。
  托盘里白的如初雪,绿的如嫩叶,只一眼就让人食指大动。
  周浦深披上了厚大衣端起托盘,朝甲板那边走过去。心里盘算着回了帝都也要这样给岑路处理生鲜鱼类。随便周浦深怎么挖空了心思喂他,哥哥总是瘦得叫他心疼。
  周浦深出了船舱,远远地便看见岑路裹着防寒服,整个脑袋都被毛线帽包裹着,正在甲板上和钓鱼师傅说话。
  “你们来得巧……固云山下面的这个湖啊,下个月就得冻上了。咱们这个湖虽然不大,但和外海连通,所以能钓上来不少海鱼……哟,岑先生你看,周先生那儿又咬钩啦!”
  岑路冷得直跺脚,将帽子再拉下来些挡住了冻红了的耳朵。他身侧的渔竿寂寞地架在那儿,脚底下的桶里颗粒无收。
  周浦深有点儿忍俊不禁,他朝两人走过去:“哥哥,我刚才钓上来的鲷鱼处理好了,来尝尝。”
  岑路瞪着他,他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
  若是忽略刀子似的寒风,游艇两旁的景色几乎可以用心旷神怡来形容。两岸连绵的雪山夹住了狭长的湖泊,固云山下的这块湖就如同一块蓝宝石一般镶嵌在群山之中。
  岑路和周浦深在房间里过了好几天酒池肉林的日子,直到岑路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不能正常走路了,才以让周浦深出来散散心的名义,好说歹说地把他拽了出来。
  可是……他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桶,然后嫉妒地瞥了一眼周浦深桶里活蹦乱跳的三条鱼,男人正在伸长手臂拉鱼线,准备迎接第四条。
  他怎么就忘了,这臭小子他爸从前是渔民!
  岑路郁闷极了,他从小天资过人,只要是动脑子他从来没落于人后过。此番被人超过这么一大截,叫他心里很是不爽。
  再加上,他瞪着那位在周浦深身边大呼小叫着“是三文鱼!今天晚上有口福啦”的钓鱼师傅,气更不打一处来了。岑路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只是故作大度地和他一起吹周浦深的技术,可这下他越看这位扎着小辫子的马屁精越不顺眼。
  岑路的眼神都快将那两人烧着了,周浦深尝出了空气里的醋味儿,笑得两只黑眼睛都弯了。
  他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他的哥哥是个醋桶,一靠近就酸。
  周浦深从善如流地将那条半人大的三文鱼交给长相周正过头的钓鱼师傅:“九哥,麻烦你把鱼交给师傅处理一下吧。”
  九哥朝他眨了眨眼,便跑进船舱里去了。
  岑路一见外人走了,便立即朝周浦深走了过去,他没好气地问他:“你刚才跟他眉来眼去什么呢。”
  “没有眉来眼去。”周浦深一副很老实的样子,“我有主了。”
  “知道就好。”岑路心里十分受用,刚准备叫周浦深把刺身给他尝尝,就听见男人又加了句:“我们俩是在讨论,怎么提高提高哥哥的钓鱼技术。”
  岑路扑过去就要挠他痒痒:“你这半专业的,好意思和我比。”
  两人嘻嘻哈哈地在甲板上闹成一团,最后岑路还是被周浦深圈在了怀里,周浦深摘下手套,温热的皮肤直接捂在岑路的耳朵上,他低下头,岑路的唇就近在咫尺,周浦深呵着热气问他:“耳朵暖和一点没有?”
  岑路吓了一跳,连忙将他的胸膛朝外推:“被人看见!”
  “哥哥刚才不是还吃飞醋吗?叫别人看见不是正中哥哥下怀?”周浦深唇角眉眼都弯弯的,那围着岑路的臂膀上传来令他眩晕的荷尔蒙气息。
  “那不是……不是一码事。”岑路觉得脚都软了,周浦深柔软细腻的下唇在他脸上引诱似的擦过,引得他不由自主地朝对方怀里倒。
  岑路恍然间觉得周浦深就像仙志怪谈里,倾国倾城不知羞耻的狐狸精,而自己就是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书生。
  周浦深看着岑路潮红的脸色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眸色暗了暗。
  可这毕竟是在外面,他也不好太造次。于是只是搓了搓变凉的手,呵了一口热气,再一次焐住了岑路的耳朵:“你耳朵容易生冻疮,要保暖好了。”
  岑路在他怀里抬起头,他今天没有戴眼镜,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你怎么知道我耳朵容易生冻疮?”
  周浦深自知失言,立马改口掩饰:“我从前……偷偷打听过哥哥你的事。”
  作者有话说:
  两边一起甜!


第67章 章六十七 舞会
  岑路贴在上尉的胸膛上,听见他异常激烈的心跳声。他抬起头,注视着他微微放大的瞳孔,吞咽唾沫的喉结,修长的指尖状似无意地搭在周浦深的手腕上。
  果然,那里的脉搏一突一突地,跳得很快。
  岑路望着周浦深的双眸,那双澄澈的黑眼睛此刻却仿佛无法承受地移开了目光。
  岑路叹了口气,埋头在他胸口,双手赌气似的抱住他的腰。
  他不知道周浦深为什么对自己说谎,或许是因为有什么苦衷。可他还是希望,周浦深有朝一日,能主动地对他解释。
  只是当下,他看了眼那盘晶莹剔透的鱼肉,他不想让任何东西介入他们来之不易的感情。
  岑路主动地回避了话题:“你刚才不是说要让我尝尝鱼吗?”他啄了一下周浦深的嘴角,“喂我啊。”
  正因为信任有了裂痕,他才要自欺欺人地用肢体接触去补足。
  周浦深见他不再追究,暗暗地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在鱼肉上沾上少许芥末和酱油,送进了岑路冻得嫣红的唇瓣里。
  “好吃吗?”周浦深期待地看着他。
  岑路微微皱了皱眉头,鱼肉其实并不可口,大概是因为在外闲置了太久,新鲜的鲷鱼刺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口中的鱼肉和细碎的冰渣子混合,吃起来味同嚼蜡。
  可他看着周浦深期待的目光,却怎么也说不出实话。
  “好吃。”他摸了摸周浦深的脸,突然意识到小深或许也是因为相似的理由,所以有什么话无法对他说出口。
  周浦深看出了他善意的谎言,失望的神色染上了眉头。他悄悄地将那盘鱼肉藏到了身后,沉默无言地站在那儿,身上全是孤寂。
  岑路哑然失笑,连忙跨了两三步凑近了男人,摘了手套双手捧住他的脸:“怎么了?嗯?”
  游艇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它的航程,船头劈开平静的湖面,露出了其中的暗潮汹涌。
  “哥哥。”周浦深的声音很轻,轻得能碎在四周的空气中,“你要是觉得不好,就没必要迁就我了。”
  我自己就会离开,绝不给你添一点儿麻烦。
  “笨蛋。”岑路却突然揪住了他的脸,细长的双眸中有隐隐的怒气,明明是这小子先有事儿瞒着自己,这会儿到开始恶人先告状了?
  可没办法,小孩子就得哄,更何况眼前这一个,是他岑路认准了的人:“怎么会不好。你要是真这么说,我也不好,我小心眼儿,没有朋友,也不会做家务……”
  周浦深突然粗暴地将他抱在了怀里,坚实的胸膛紧贴着岑路的耳朵:“不许你说自己的坏话。”
  岑路埋在他怀里笑了,他伸手环住他的腰:“彼此彼此。”
  他们到底是有多在乎对方,才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谎话而惶惶不安,才会因为对方的一个动作而不知所措。
  岑路在心里一声叹息,在周浦深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两人再一次回到疗养院时,收到了父亲差人送来的请柬。
  穿着黑制服的赛方人员朝他们恭敬地鞠躬,并解释这每年一度的舞会,是在决赛开始之前给双方的选手彼此了解的好机会,而且“父亲”大人也会亲自上阵,让二人务必在明日晚间出席。
  岑路和周浦深交换了一下眼色,当即便客客气气地答应了。
  他们此次的任务就是接触这位神龙不见尾首的黑市老大,虽然早早地就住进了“父亲”的产业下,可他本人却总是如同雾里看花,始终不能瞧个真切。
  舞会这种私人场合,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在游艇上吹了寒风,岑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有点儿发低烧。周浦深嘴上没说什么,可却一直死抱着他不撒手,像是要让岑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完成似的,一根手指也不让他动。
  岑路在周浦深第五次拒绝让他自己喝粥的时候,终于有点无奈地开口:“小深,你让我自己来就行了。”
  周浦深梗着脖子,依旧执着地把鱼片粥送到他嘴边,两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副岑路不喝他就不撒手的样子。
  岑路心里有些许不快,从昨天两人小小的不愉快开始,周浦深就一直是这副样子,就跟故意向他撒娇想要证明自己的重要性似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岑路头痛地想,怎么两人睡过了之后周浦深这种极端保护欲又更上了一个台阶?
  他还是喝掉了那口粥,但也强硬地从周浦深手里抢过了那只勺子:“小深,你将心比心地想想,作为一个男人,你被自己的老婆伺候得无微不至像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是不是会不舒服。”
  周浦深愣住了,黑眼睛里迅速地划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他默默地递过那只粥碗,不说话了。
  岑路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不会是自己烧坏了脑子话说重了吧。他连忙连粥带勺子一同搁在了床头柜上,伸手就要去摸周浦深露出来的毛茸茸的后颈:“小深……”
  他刚想安慰安慰他这位很没安全感的小情人,话音却被敲门声打断了:“岑先生,周先生,我是来给两位做舞会准备的造型师,请问现在方便吗?”
  岑路心烦意乱,大男人做什么造型!可刚准备让门外的人走人,周浦深就吸着鼻子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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