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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小慢到底懂不懂?
他抿了抿嘴角,将时小慢抱进了自己的卧室,放到床上,轻声道:“你睡吧。”
他转身要走,被放到床上的时小慢手快地拽住他,却只能抓住睡袍一角。越驰没有回头,时小慢说:“越先生,你真的别生我的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越驰想要克制住,却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时小慢一眼。
他觉得自己大约真的是疯了。
他竟然很想亲一亲时小慢,亲他的眉心,亲他的鼻尖,亲他因为紧张而不由咬着下唇的牙齿。
他用手强硬掰开时小慢的手,大步走出了卧室,没再管时小慢。
时小慢沮丧地盘坐在床上,低下了头。
他想,越驰应该是真的还没原谅他。时小慢盘坐在床上,也不敢动,苦恼到最后,还是睡了过去,毕竟他太缺觉,越驰的床又太软。
又到阳台上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寒风,抽了几根烟的越驰,深吸一口气,再度推开门。
他要确认一件事。
他看到时小慢抱着毛毯睡得正香,时小慢的睡姿并不好看,抱着毛毯蜷成一团,是越驰最不喜欢的那种。
越驰站在床边,低头审视地看着时小慢。
从上到下,时小慢除了长得还可以,真的是没有一样符合越驰的喜好。
越驰应该很嫌弃这个人才是。
可正如第一次见面的那晚,他竟然很有耐心地与一个陌生人说了那些话那样诡异。
他的确诡异地对时小慢有了些不同的心思。
因为即便是这样的时小慢。
即便此时如此冷静的他,还是好想亲吻时小慢。
真是糟糕。
越驰有那样子的父母,又怎会愿意身涉感情这个东西。他有过无数情人,玩过无数爱情游戏,每次都是游刃有余。但是对时小慢,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游刃有余。
与其说他担忧他不能对时小慢从一而终。
他更怕时小慢会如同他的父母背叛彼此那样,背叛他。他承受不住这些。
他本质上就是不相信感情这个东西的。
可是时小慢的确叫他有些怕了。
他真的信命。
老天爷把时小慢送到他面前,原来不是为了他做一回大善人?
这样的人,他不敢再要。
他甚至不敢再靠近。
越驰往后退了一步,再看时小慢一眼,转身走出卧室。
时小慢睡得正香,还不知他的命运又有了改变。
次日醒来,时小慢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反应过来是在哪儿后,第一反应就是继续去道歉。佣人却说大少爷已经去上班了,还说等等司机来接他。
时小慢失望地点头,他想只能明天再来了。
可是他没等到这个机会。
司机老刘来接了时小慢,就笑眯眯地说下午送他跟时乐乐去火车站,还说医院里的东西都已收拾好。
时小慢本还迷糊着,一听这话,愣了愣,问道:“去火车站干什么啊?”
“送你们坐车回老家啊!”
“我们不是在这里过年吗,我还要给越先生工作还钱呢。”时小慢早已接受了这件事,这个观念已经牢牢刻在他脑中。
老刘叹口气道:“唉,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我们大少爷突然忙了起来,过年都得忙工作啊,过完年也一大堆的事,没时间给你安排工作喽!”
“可,可是……”时小慢也不知道“可是”什么,他心中想了很多,又急,又说不出话来。
“没事,车票都给你们买好了。这样也挺好啊,是吧?你之前不是天天想回家吗?”
时小慢下意识地点头,又摇头。
不是这样的,可是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也不知道。
他能察觉有许多事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便已结束了,可他又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事。他急得面上全是急躁,还是不知该如何表述。
司机的车开得顺畅,他们到了医院,一看,病房中收拾得整整齐齐。
时乐乐知道要回家了,是最高兴的,她看到时小慢,立刻扑过来:“爸爸,我们今天回家啦!”
看到女儿这样高兴,时小慢僵硬地扯出一丝笑:“是啊。”
“爸爸,我好高兴啊!我们回家啦!”就连时乐乐都活泼了起来,司机在一旁逗她说话,边逗边暗自打量时小慢,心中也纳闷。老刘也不知他们大少爷到底什么想头,忽然早上把他叫出来,安排他去做这些事。
按理来说,越大少爷的情人们,一向都是由助理负责的。这一回倒好,都是他一个司机在干这些活。不过老刘也没什么好怨的,他只是好奇,不知他们大少爷对这位时小慢到底什么意思。
房子都规整好了,学校也联系上了,就连年货都买好了。
过几天可就过年了啊,突然就把人给赶走。
难道是时小慢惹大少爷生气了?
老刘看一眼满脸茫然的时小慢,心想得了吧,看这一脸迷茫的样子,肯定什么也不知道。
时小慢当然不懂,但他还是知道要问越驰的。只是他打不通越驰的电话,他心中就认定是越驰在生他的气,不爱搭理他。他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受,总之很难受。就算他要回家,也要越驰原谅他才行啊。
可是时间不由他。
老刘干活利索,将他们安全送到火车站,并陪他们等火车。
时小慢坐在候车厅里,低头,还是老刘一直陪时乐乐说话。
时小慢依然不停给越驰打电话,却一直是关机。时小慢看向身边的三个箱子,他来时就带了个破了的旅行包,这会儿竟然带回三只箱子。他不肯要,司机非要拿上,并早早抬上了车。
而且自司机说送他们回家那刻起,时小慢整个人就是懵的。
再懵,火车也总要出发。
时小慢如同木偶,被女儿拉着往前去检票,司机把他们一直送到火车上。给他们俩定的是商务座,宽敞,人也不多。司机将三只箱子替他们放好,也不好多停留,火车就要开了。
老刘也拿不准这个时小慢将来是个什么出路,但就冲越大少爷交代他一定要讲人送上火车的小心程度,多打交道,总归没坏处?
老刘这回也不敢直接塞卡了,只是又交代:“袋子里是牛奶和面包,面包都是现做的,还有水果,乐乐饿了记得吃啊。”
“好的!谢谢刘叔叔。”小姑娘头一回这么活泼,老刘不由都多笑了几声,笑完,他又看向显然还在懵着的时小慢,有心再多说几句,火车已经提醒要开了。他只好急着往外走,走出车厢,隔着车窗看低头的时小慢,还没多看几眼,火车开始往前驶。
老刘正要收回视线,给越驰汇报。
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时小慢忽然回头往外看来。
老刘一愣,时小慢这是哭了吗?
时小慢是在哭。
他就是心里难受,心里堵得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难受。他看向窗外,月台在后退,并且越退越快。快到,这座城市他似乎从未来过。快到,这座城市的有些人,他也从未认识过。
可是几个月前,也是这样一个安静的车厢里,他的确就是认识了一个叫作越驰的好心人。
他想,是他不好。
“爸爸……”时乐乐被他吓到了,担心叫他。
时小慢越哭,越觉得自己没用。他抱住时乐乐,埋在女儿的肩膀里,努力抑制自己的哭声。
他虽懵懂,却隐约知道,有些他还没来得及捧到手上的东西,已经碎了。
这是最让人悲伤的。
也是最让他无助的。
因为他还没能明白那些到底是什么。
越驰站在交通路上。
交通路的上头,是火车离开上海的必经之路。
他站在车外,倚着车门,听火车的声音从远处而来。他看了眼手表,心想,大约就是这一列车吧。
车声越来越近,他未关机的一只手机响。
是老刘的电话,他拿到耳边,老刘说了些什么,他却没听到。
就在他的头顶,坐有时小慢的火车疾驰而过,车声盖过了一切。
车子开走后,车声消失,却又隐隐还有回音,震得人有些耳鸣。
越驰淡漠地问老刘:“你说什么。”
老刘说:“大少爷,时先生他哭了啊!”
第16章
时小慢到底哭没哭,越驰是没看到。
火车也早已从越驰的头上驶过,听了老刘的话,越驰顿了几秒,说了声“知道了”便把电话挂了。
那头老刘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还有些纳闷。就一声“知道了”?也不问问哭得怎么样?这样看来,似乎事情就这么结了?但他又总觉得这事还没完,他将手机塞到袋中,不解地摇摇头,回头也离开了车站。
这事儿还真如老刘所料压根没完,他家大少爷到底还是问了他时小慢到底怎么哭的事。
但不是此时。
时小慢走后,越驰的生活看起来还是跟从前一样。
数不尽的人想要来巴结他,也有数不尽的人想着办法阴他。他十来岁起就开始面对这些,早就驾轻就熟,坦白说,工作上还真的已没什么能够难倒他。
从前的话,闲适的时候,大多健身、看书,与朋友一块儿耗时间,自己总有办法消遣。实在没事做,也能找些长得好看的在一边陪着。越驰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更不认为人这种生物能简单以好或坏这两个字就能论明白。
他父母的婚姻和家庭就是场笑话,他从小就受影响。耳濡目染之后,他一面是不信感情这个东西,另一面也没把他培养成多么专情的人。
他也不需要专情,毕竟他没什么情。
但是邪门的是,他偏偏就是惦记着时小慢。
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他知道自己还是有了不同,他不时就会想起时小慢。越想,他越觉得自己赶紧把时小慢送走是正确的决定,这样的人一定不能留在身边。可是越想,他又会越发有些暴躁。
他的脾气不算好,小时候跟他妈打过一架,被越老师揍了一顿后,他知道要维持越少爷的风度。在外,他伪装得很好。但是在内,就冲家中所有人怕他的那份小心翼翼,多少也能看出五分他的真实性格。
他这么一暴躁,浑身的气场就有些不对,暴躁过了,他心底又有些慌张。
其实他有段时间暗自怕过,他怕自己跟他妈一样得精神病。他甚至曾带越霖与姨妈去看医生,他们俩不知道,以为是真体检。实际是越驰想检查他妈那边到底有没有精神病的遗传基因,查出来是没有的,但他偶尔还是会慌,这些慌张大多发生在他难以自控的时候。
时小慢走的时候,还有几天过年。
家里人都知道越驰不爱过年,最起码越驰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样子。姨妈怕打扰到他,今年过年索性带着越霖跟越老师一块出国玩去了,越驰原本还真有点想趁过年回那个家,在人多的环境中好好缓一缓。
哪料姨妈太体贴了,越驰只好在家枯坐。
越驰自然是有朋友的,也有发小,邀他出去玩,见他状态不对,自然也问原因。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要是以往,越驰心情不好时,也会与朋友喝酒聊聊。这一回,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
说他越驰两个月前,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个男的,然后他越驰对这个人日思夜想?
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太过科幻。
最科幻的是,事实的确如此。
到大年初六那天,越驰自觉不能再这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