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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去B省。”连犹豫都不曾有过,岑裕很快地做了决定。
白薄有些惊讶,岑裕对他竟然信任到如此地步,就连一直在犹豫的高中也完全听他的,其实白薄知道,岑裕嘴上不说,但他还是十分恋家的,尤其是享受在家里那份悠闲自在的感觉,要不然B省这么优秀的条件一般人早就欣喜地跳了起来,而岑裕确实在他开口后在这么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对他而言十分艰难的决定。
这让白薄陷入了反思当中,岑裕对他是百分百的信任,而他说出去B省却夹杂着自己的私心,尤其是这么做无异于把他又推到了沈肖行的身边,但这一次,他会真真正正的保护好岑裕,绝不让他再受一丁点伤害。沈肖行那个垃圾,呵呵,白薄还不放在眼里。
岑父得知岑裕要前往B省的时候显得有些吃惊,以他对岑裕的了解,还以为岑裕会选择留在本市,看来,孩子大了,难免想出去走走。岑裕的内心虽然有几分惆怅,但还是很好地掩藏起了心底的那份小失落,爽快地点了头,其实他并不在乎那点学费,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完全负担得起,可是,是岑裕自己想去,他也只能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临行前,岑父破例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岑裕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自家父亲的体温,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眼,很温暖,只可惜,是在他马上就要离开的时候。
岑裕回头朝岑父挥着手,意思叫他可以回去了,不用送了,接着拖着行李箱上了火车,Y市离B省比较近,坐火车只需要六个小时就能达到,独自坐在车厢内,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到这家乡的景色,岑裕不免偷偷湿了眼眶,他抬起手背将其擦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默默啃起了苹果,又脆又甜,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这样的苹果了呢。
但其实,岑父在一个星期后,就因为某些原因搬到了B省,岑裕这些伤感的因素瞬间不存在,前世,也是这么发展的,所以白薄才会在岑裕问他抉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说出B省。
如今的岑裕身形拔高,五官也比以前长得更开了,外表还是那般清秀无害的模样,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份高傲与疏离,这是和白薄待久了被感染的,让别人无意中就会对他产生一种距离感。高冷惯了的岑裕只有在面对白薄的时候,才会露出以前那副单纯善良的天真小白兔本性,因为他知道,只有白薄是唯一不求目的对他好的人,不,系统。
在进入B省的高中,一开始岑裕有些不习惯,经常独来独往,再加上身上的那股清冷的气质,他们甚至给岑裕起了个外号叫高岭之花,虽然外表并不如何出众,但足够高冷啊。这谜一般的气场惹得女生纷纷围在他身旁打转,小女生的心思如同春天的蝴蝶那般绚烂,盼望着岑裕能喜欢上自己,从而开启一场不一样的校园恋情,只可惜,她们的媚眼都白抛给了瞎子看。岑裕从来不关心那些女生常找他问题背后究竟有何含义,只觉得她们真是太蠢了,这么简单的题目都搞不懂,害得他经常错过吃饭的时间。
第63章 再次重逢
前世岑裕是因为受尽了冷眼之后才选择逃离那个城市,来到完全陌生的B省,而现在他确实很单纯的因为一个人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任性。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在班里的人缘了,一直没好过,前世是因为被排挤了三年,对于周围的同学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而现在则是完全不在乎,懒得费尽心思去维持一份他并不需要的友谊,就这么独来独往的倒成了的岑裕独树一帜的标志。
就连班里的女生都在岑裕长久以来表里如一的冷淡中逐渐退却,也再也不会占用时间,将不懂的问题去找他人询问,只有那些真正对他没什么意思的人才会觉得方便,依旧拿着本厚厚的练习册不耻下问,对于后者,一般悟性都比较高,岑裕答得也极为轻松,只要说上两个人,对方自己就能想明白。
除了,某个意外。
“岑裕,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解。”戴着副圆形小眼睛,留着时下最流行的西瓜头,透过厚重的镜片下那乌黑浑圆的大眼睛中满是不解,一只手挠着头,似乎被这道题困扰已久,便习惯性地来求助于岑裕。
对于林棋这样的行为,岑裕早已见怪不怪,他略微看了眼题目,发现只是一道很普通的物理题,他手上的笔都没停过继续抄单词,头也不抬地开口回道,“用浮力公式。”
“啊?”林棋听得云里雾里,还是完全没有头绪。
岑裕放下笔,将练习册拿过来放在桌面上,用铅笔在上面写道,“F浮=ρ液V排g”
得到确切公式的林棋左右瞅了好几眼题目,还是不明白,“可是,体积不知道啊。”
“你用质量和密度算啊。”岑裕耐心解答道。
林棋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
岑裕微微笑着,低下头继续开始做他的英语作业,林棋抱回自己的练习册,眼中是对岑裕满满的敬佩,他的声音发自肺腑,“真是太感谢你了,岑裕。”
“没什么。”岑裕并不在意道。
其实,岑裕越是这样,林棋对他的感激之情就越发浓重,别人总是嫌他蠢,而只有岑裕在自己每次都来烦他的时候还能不耐其烦地同他解答。这么一对比之下,岑裕这样的品质是有多么难得,尤其是对林棋这样天生少根筋的人来说。
这,或许就是岑裕和白薄最大的不同,就算表面再怎么改变,但内在的东西却是依然存在的,比如像乐于助人这种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良好品质就深种于岑裕的内心深处。
“岑裕,最近我爸新给我买了个游戏机,你要不要到我家去玩?”林棋同正常男孩子一样,一旦对方成为了自己的朋友,有什么好玩都要第一时间分享,这款游戏机他眼馋了许久,还是昨天刚买的,他都没有玩上几次,他要给,就给岑裕最好的。
“不用了。”岑裕对游戏不是很感兴趣,于是果断拒绝道。
“这样。”林棋的语气有些失望,像是那拿着自己最满意的骨头去讨好别人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喜欢骨头那般的淡淡失落感,甚至还带着几分惆怅。
“啊,放音乐了,今天要升旗,我们走吧。”熟悉的音乐传入每个人耳中,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烦躁的表情,这么久都没动静,还以为今天能不下去升旗呢,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随着人流,他们来到操场,操场上乌压压的一片,远远望去满是人头,好不容易等到人都到齐了,漫长而无聊的校长讲话又要开始,岑裕闲着没事就喜欢骚扰白薄,在脑海中呼叫他,'白薄白薄,你醒了吗?'
记得有一次,岑裕在刚起床的时候就兴致勃勃地同白薄说早上好,没得到回应后他的还傻乎乎地一直追问,最后把白薄弄得差点发飙,任谁在睡得正香的时候强行被连续不断的声音吵醒恐怕心情都不会好。现在岑裕学乖了,至少等到第二节 下课才敢叫白薄,要不然,就要承受白薄很可能会爆发的怒火,然后一整天都不爱搭理他,能让岑裕无聊到疯。
'嗯。'白薄高冷地应道。
'早上好啊。'岑裕双眼微弯,心情愉悦同他说道。
白薄看着这已经快要移到头顶的太阳无话可说,便选择性忽视岑裕这略显弱智的对话。
校长拿着一份漫长的演讲稿站在主席台上,试了试麦克风才用那喉咙中仿佛含了口痰沙哑的声音说道,“在升国旗之前,我要讲一件事。最近,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我们学校的学生,一个男孩子公然带着一群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要不是过路的老师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作为校长,我很痛心,在我们学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认为,来学校咱们应该先学做人,然后再谈学习,做人都做不好,就算学习成绩再好有什么用?对于这种现象,既然发现了,那咱们就决不能放过,现在,就让那位一时误入歧途的同学上来台上谈谈他为什么在当初会选择做出那样的事。”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主席台下,那儿正好有一味穿校服的男生,身形瘦长,最惹眼的还是他头上那两挫黄毛,像只误入黑猫群中的黄色小土狗,一眼就能认出。盯着众人好奇而又忐忑的目光,那人不紧不慢地走上主席台,背部挺得很直,一点都看不出内疚或是觉得上台有什么丢人的。
直到他转过身来,一直消极待机的白薄浑身一震,就如同在沙漠中干渴已久的旅行者突然发现了一片绿洲,欣喜、激动、震撼的情绪一时间在他脑海中迸发,让他几乎控制双手的颤抖。沈肖行,终于出现了。
现在的沈肖行不过是个叛逆少年,毛都还没长齐就急着去染头顶上的那两根毛,五官从小就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眉清目秀,还看得出几分稚气,与后世那副花心风流游刃有余的模样完全不搭边,也是,他现在还未开启他的花花旅程。
沈肖行从口袋中掏出了被他叠的乱七八糟的演讲稿,皱着眉头开始不情不愿地念了起来,“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悉心栽培我的学校和老师们。当时,我只是一时糊涂,并没有想对那个女生怎么样,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若是对她造成了心灵上的伤害,我愿意在这里道歉,真是对不起,请你……我呸,什么玩意。”
念到后面,沈肖行终于抵制不住内心的反胃,索性将别人写好的演讲稿揉成一团塞兜里,然后双手往裤兜里一插,开始拽了吧唧地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说实话,我就是去堵她的,但老子还真没想对她做什么,就她那副姿色,倒贴我都不稀罕,我只是去警告她,少接近杨奇,那是我看上的人。”
此话一出,瞬间轰动全场,下面议论纷纷,头一次看到敢这么和校长对着干的,厉害。而且,人脉稍微广一点的人便会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杨奇,是个男孩子,还是他们的学生会副主席,一向是老师口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家人眼里别人家的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和沈肖行扯上关系的人,可沈肖行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他内心的想法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而且还是如此劲爆的话题,让他们不得不兴奋紧张加好奇,都在向周围人打探,这沈肖行到底是什么来头,胆子这么大。
有一个对沈肖行的背景稍有了解的男生得意洋洋地吹嘘着,“这你就不懂了,沈肖行他爸可是咱们学校的大股东,你说他什么来头。”
“厉害啊。”
沈肖行这番公然出柜的话语让在场的校领导脸色尤为难看,尤其是他的班主任望向他的眼神恨不得能把他生吞活剥了,好让他彻底回炉重造不要给他整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好了,同学们都安静一下,今天的升旗仪式到此结束,各班有序带回。”副校长出声把控局面,先把在下面吃瓜的全校学生给清走,再来商讨沈肖行的具体解决方案。
闹出了这么大轰动的沈肖行仍是那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扫过那群硬压抑着震怒的校领导们脸上露出十分不屑的神情,他从来就没有怕过谁,被抓来作检讨他认了,但他有权选择把事情的真相说个明白,要死,也不能死的窝囊。
而白薄一直沉浸在后悔当中,他怎么就忘了沈肖行在高一的时候还闹出过这茬,为防万一,